第六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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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经很深了。 笨蛋美人悄悄推开了顾晨明书房的门，他看着顾晨明坐在电脑前，屏幕的亮光照在顾晨明面无表情的脸上。 顾晨明眨了眨眼睛，依旧目不转睛地看着屏幕，只是声音沉沉地问:“还不睡觉？” 笨蛋美人抿了抿嘴唇，站在门外看着把自己笼罩在黑暗里的顾晨明说:“我觉得哥哥今天很奇怪。” 顾晨明轻哼了一声说:“哪里奇怪？” 笨蛋美人皱了皱眉说:“哥哥为什么要收走我的手机？为什么从昨天开始就不吃饭，还把房间里的吉他都砸坏了。” 顾晨明像是没听见似的，反而开始问:“念安就这么喜欢和他们上床吗？” 笨蛋美人不知道要怎么说，他认真地想了想还是说:“我觉得他们都对我很好，我，我想继续和他们在一起……” 然而笨蛋美人话音刚落就看见顾晨明无声地落下了眼泪，他急忙补充说:“也想和哥哥在一起。” 顾晨明依然注视着电脑屏幕，他忽然自嘲般地笑了笑，带着压抑不住的哭腔说:“那念安想要什么样的生日礼物啊。” 笨蛋美人着急地走上前，却被顾晨明一把拽住了领子，顾晨明眼睛含泪地看着他，声音颤抖着问:“想要我死吗？” 笨蛋美人惊恐地摇了摇头，他这时才看见顾晨明用电脑看的正是他那天在沈择远的别墅里穿着校服“玩游戏”的视频。 “我……” 笨蛋美人被死死揪着衣领，他不由自主地开始掉眼泪，心里格外难受，不停哽咽地说:“可是我真的喜欢他们，为什么哥哥可以有小越我就不可以有……为什么我不能和别人在一起，哥哥说过我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的……” 顾晨明猛然松开手把笨蛋美人摔在了地上，他表情痛哭地捂住自己的额头，声音沙哑地说:“昨天沈择远就把视频发给我了，原来你昨天走了就是为了那种事……你知道我是什么心情吗？知道吗？！” “我恨不得当时就去把他们全杀了。” “我费尽心思地想要帮你报复，我甚至害怕你有心理阴影，结果呢！你上杆子去找人家！” “你要不要脸！” 顾晨明情绪爆发时格外的面目狰狞，像是忽然苏醒的野兽在歇斯底里地咆哮。 笨蛋美人满脸泪水地看着顾晨明，从地上站了起来，固执地说:“为什么不可以？为什么哥哥不能接受？” 他哽咽着颤抖着声音说:“我也会喜欢哥哥陪着哥哥啊，是哥哥自己先不要我的，是哥哥自己先抛弃我的！” 笨蛋美人哭泣着抹着眼泪。 顾晨明瘫坐在椅子上，沉默地掉着眼泪，他安静了很久安静到笨蛋美人想要离开时才忽然声音沙哑地说:“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他疯狂地用受伤的那只手捶着桌面，直到手都直不起来后，才浑身脱力地靠在椅背上仰面看着天花板说:“我也不想，可是事情已经这样了。” “刚被抓走的时候我看见他，我恍惚地以为真的是你。” “他依仗我崇拜我，希望我能带他逃出去。” “他那时候真的很像你，可是我知道不是，我知道他根本不是。” 顾晨明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受伤的手，像是在回忆什么似的说:“每天都要受人折磨每天都要受人羞辱，但我还替他从别人胯下钻了过去，替他和尸体亲嘴，就好像他活着你就活着。” “他倒是有本事，沾了你的光就敢亲我了。” 顾晨明眺望着窗外，静静流下了眼泪:“可能吧，我天生就像他说的那样扭曲又变态不是什么好东西。” “故作情深却还是找了别人聊以慰藉。” “但我始终知道他不是你，我始终最爱的是你……” 顾晨明转头盯着笨蛋美人，声音很轻很轻地说:“既然我们一样都有过别人，那你有什么资格爱上别人。” 他眼里的泪水一滴滴地往下掉，表情却格外的平静:“为了你我狼心狗肺违背伦理，你就不能……就不能只喜欢我吗？” 笨蛋美人委屈地撇了撇嘴，带着哭腔说:“那你把小越接回来好了，我没让你狼心狗肺也没让你把小越送走。” 顾晨明难以置信地看着笨蛋美人，他控制不住地浑身颤抖，却气极反笑，表情格外扭曲:“顾念安，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笨蛋美人偏过头躲开顾晨明的视线，说:“反正我要和他们在一起，我也想和哥哥在一起，我不想选，我要不要选。” 他越说越委屈，忍不住再次哭了起来:“我就想像现在这样，哥哥为什么不能接受……为什么……” 顾晨明猛然抓住笨蛋美人的胳膊，目不转睛地死死盯着笨蛋美人，崩溃地问:“念安，念安你告诉我，你还是喜欢哥哥的对吗？你还是最喜欢的哥哥的对吗？” 笨蛋美人挣扎着猛然推开了顾晨明，声音很大地说:“我不喜欢哥哥！我现在讨厌你了！” 他讨厌现在暴躁易怒不讲道理的哥哥，讨厌现在各种束缚自己的顾晨明。 笨蛋美人觉得顾晨明像是故意欺负自己似的，总是要闹出烦人的事来，总是要背着自己的心意，总是要把事情做得最糟糕让自己最伤心。 明明他以前最喜欢哥哥，哥哥也最疼爱自己了。可是自从到安全区来哥哥就彻底变了，变得自私自利，变得暴躁敏感，还总是让自己伤心。 然而下一秒，笨蛋美人猝不及防地顾晨明扇了一巴掌，他整张脸被打偏了过去，听见了清脆的啪的一声响，随后火辣辣的疼开始迅速在脸上漫延。 笨蛋美人茫然地楞在原地，他看着同样愣住的顾晨明，哭着大喊:“哥哥又打我，哥哥又欺负我！” “他们从来都不会这样对我！哥哥是坏人，是和楚宸宇一样的坏人！” 笨蛋美人跑回了自己房间，死死反锁住了卧室的门，他躲在自己的被窝里开始用新手机给程风打电话，却在下一秒听见了房间被直接踹来的声音。 笨蛋美人来不及反应就被顾晨明从背后牢牢地抱住了，他挣扎着想要逃脱却根本无济于事。 顾晨明也不说话，只是紧紧抱着笨蛋美人，不让他有任何离开的可能。 笨蛋美人情不自禁地开始掉眼泪，他第一次觉得哥哥这么可怕这么不可理喻，直到他哭累了，身后的顾晨明才终于开口说:“念安。” 笨蛋美人以前最喜欢顾晨明低声喊自己的名字，他觉得很温柔很动听很宠爱自己，然而现在他却只觉得烦躁。 “用你的旧手机打吧。” “我给你的新手机，什么都能用除了通话。” 笨蛋美人不说话，只是吸了吸自己的鼻子，也不回头看顾晨明。 顾晨明的声音带着颤抖的哭腔响起:“既然你喜欢那就喜欢吧。” “哥哥又能怎么样呢，难不成一辈子锁着你不让你出去？” 他隔着被子摸了摸笨蛋美人的后脑勺说:“对不起念安。” 笨蛋美人不高兴地把脑袋全埋在了被窝里，等到听见顾晨明的关门声，他才拿走顾晨明放在床上的手机。 笨蛋美人正想找沈择远安慰，却忽然看见顾晨明用自己的手机给楚宸宇沈择远程风都发了消息。 “我后天晚上八点过生日在浅川酒店，记得要来。” “我只告诉了你一个人哦。” 笨蛋美人不明所以:哥哥这是什么意思，是在补偿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