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你也要抛弃我
苍莘觉得自己在做梦，只有在梦里才会有这种像是在大海上漂流的感觉…他好像一截枯木，随着海浪被抛上抛下，直到风平浪静，他才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 他缓缓睁开眼，随着清醒的意识一起到来的还有浑身被车碾过的疼痛，他感觉自己的嗓子干渴胀痛，身上哪哪都不舒服，像是上学时拼了命跑完的两千米。 环顾四周，他发现自己还在殷丹的宫殿里，只不过是换了个封闭的房间里待着，而不是外面那敞亮的大殿。 殷丹睡在他旁边，睡姿豪放，占据了床榻的半壁江山，一只手放在苍莘脖子后面，一条腿搭在苍莘身上，整个人像一只巨大的蚌壳，夹在了苍莘身上。 苍莘侧过脸看了他许久，看到他那控制不住颤抖的睫毛时，伸手揪住了他的耳朵。 “痛痛痛痛！”男人立马痛呼起来，那张俊美如工艺品的脸立马活泛了起来，龇牙咧嘴地表达自己遭遇的不公。 苍莘才不管他痛不痛，他气炸了，他从来没想过这家伙是怎么能造的，给他惨烈开了苞也就算了，后面完全不顾他的死活，整整做了一天一夜，自己几乎是被做晕过去又被做醒过来甚至连直播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停的，后面疼的挪动一下都撕心裂肺，直起腰都做不到。 他很难受，他也不想殷丹这么好过。 “你还挺能的啊，角色扮演？狐狸大王是吧？”他狠狠揪着殷丹的耳朵，满脸怒容:“你他妈后半段知道咱们在幻境你也没想停过是吧？啊？你还挺会享受是吧？老子的身体都快被你玩烂了，你还真想直接把老子cao死呗？！” 殷丹脸色一红，吭哧半天才小声反驳:“你不还没死吗？”精神还这么好。 要不是嗓子疼，苍莘绝对要把他骂到怀疑狐生，铁打的人也不能这么做啊？而且这幻境也不是那种完全虚幻的幻境，它是有真情实感的啊！ 苍莘怒气冲冲地盯着他看了半天，最后无语凝噎地松开了捏着他耳朵的手，仰躺着看着这处宫殿的天花板。 “我后悔了。” “我干嘛要救你。” 殷丹听他这么说心里也有些委屈了，看来苍莘是真的不喜欢他，哪怕他们结契了，他也只喜欢人类。 就像九尾说的，人类只能用来做储备粮，傻子才会给他们付出感情。 但他又有些不甘心，他明明觉得苍莘和那些人类不一样。 殷丹默默地从床上起身，沉默地拿起旁边的衣服穿上。 苍莘看了他一眼:“你去哪？” “…我想一个人静静。”语气深沉地说完，叹了口气，抬脚准备离开，谁知他刚要走，背后苍莘突然喊住了他。 “回来。” 他欣喜地转过身，只看见苍莘一脸痛恨地从床上起身:“你好歹对我负点责，被你干了那一晚上，我现在只想解放我的膀胱。” 见殷丹还是一脸懵懂的样子，苍莘干脆闭上眼自暴自弃恶狠狠地说道:“抱老子去撒尿。” “哦。” …… 殷丹抱着苍莘找了恭房，考虑到苍莘已经无限接近于半身不遂，也避免他摔在恭房里这种又脏又尴尬的事情发生，所以在苍莘放水时，殷丹全程是长着苍莘的腰的。 看着苍莘哆哆嗦嗦地扶起自己的roubang开始酝酿感觉时，殷丹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感觉，他既有些心疼，又有些得意，是他把苍莘弄成这个样子的，其他人，无论是人是狗都无法代替他的位置。 只有他能cao苍莘，从某种意义上他也算苍莘的唯一了。 苍莘感受到身后逐渐变重的呼吸，差点两腿一软，这狐狸的脑子里除了装那种事就没有别的事了吗？ 他不能受他影响，他必须要专注。 于是在他专注酝酿着感觉，就快要解放时，殷丹见他这么久没有动静忍不住贴心地问道:“要我帮你扶着吗？” 苍莘那口气差点就乱了，只慌忙地说了声不用，就红着耳朵对着恭桶尿了出来。 那淅淅沥沥的水声持续了多长时间，苍莘就被这种尴尬又羞耻的气氛折磨了多长时间。 期间两人什么都没说，苍莘只听得到殷丹在耳边的呼吸声。 “好多。”殷丹伸手捏了一把苍莘的小腹，苍莘此时身上什么都没穿，就只有第一天来时那些狐狸给他套上的薄纱，殷丹的手轻而易举地穿过那层形同虚设的障碍，在他身上摸来摸去，苍莘忍无可忍把他的手拍了下去。 “你还上瘾了是吧？” 苍莘对他实在没有好气，任谁被对方粗暴对待过都没好气，他又不是受虐狂，心里不舒服是正常的。 不正常的是殷丹，明明看见他这么生气，却还想着他被亲肿的嘴唇。 他还想和他接吻，亲到他的最深处，舔着他的喉咙，听他发出那种难受又舒服的声音。 他觉得自己可能是着了魔，明明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为什么自己对他的渴望却如此之深，仿佛没有尽头一般。 …… 殷丹抱着苍莘回到了自己的寝殿，苍莘身上虽疼，但他还记得他们是在幻境里这件事，他必须马上带着殷丹出去，谁知道那变态的九尾还会对他们做什么。 听到苍莘的想法，殷丹恍惚了一下，他居然有些犹豫。 在九尾的幻境里，只有他和苍莘两个人，苍莘不是他的对手，他想对苍莘做什么都可以，他们可以在这里永远居住下去，不受外人的打扰，苍莘也不会爱上别人。 “不管你在想什么，请你放弃你脑子里的想法，这里只是幻境，殷丹。”苍莘伸手戳了戳殷丹的脑门，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的说道:“你和我之间…也算是扯平了。出去后我去找解契的方法。” “我们放你自由，我们散伙吧。” 苍莘表情有些释然，他想过了。自己到底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继续和殷丹纠缠下去。只会害人害己，他清楚自己做不到把理性和感性分开，所以他只能趁着这段畸形的感情诞生之前把它掐灭。 至于没有殷丹以后怎么办，他想他会去找另外一个直播的人做合作伙伴，然后再去驯服一头妖兽从头开始，只要他不对任何事物抱有多余的感情，他就不会对这个世界有所依恋。 他可以毫无心理负担的离开。 “解契是你说能解就能解的吗？！” 苍莘看向殷丹，却发现殷丹正一脸愤怒地看着他。 “能结契就一定能解契，只要我努力就一定能想到办法…”他话说到一半，顿住了。 他看到殷丹的眼睛在一寸寸变红，周围的背景也开始变换。 “为什么？”殷丹有些痛苦地问道:“为什么我不行？！为什么我不可以？！你也要抛弃我是吗？！” “殷丹？！” 苍莘看着周围的宫殿倒塌，清翠的绿地瞬间被血红的熔岩覆盖，鸟语花香变为泡影，那些原本还在闹腾的小狐狸瞬间成了一堆枯骨。 “对哦～和他一样，人类没有一个好东西。” 九尾从殷丹的背后慢慢走了出来，她穿着一身白衣，赤脚踩在焦黑的土地上:“我早告诉过你，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他们只会利用你，掏空你，等你没有了利用价值，他们就会头也不回的抛弃你。” 殷丹看着苍莘，但是目光却像是在看另外一个人。 “即使几千年过去，你还没有忘记他，对吗？”九尾看着殷丹暴怒的样子勾唇笑道:“你就那么爱他吗？” “不，我不爱了，早就不爱了。”殷丹嘴里说着否定的话，一只手却用力按住了自己的额头，他赤红的眼里闪过艰难的挣扎，像是身体里有两个人在争夺这具身体的主宰。 九尾看着他的模样，脸上的笑意却是一点一点收了起来:“是啊，他害你疯疯癫癫，害你重归混沌，害你遭受天劫…” “这样吧，我给你一个选择。”九尾一挥手，苍莘毫无防备被地上突然冒出来的铁链死死捆住，铁链捆着苍莘，将他举到了熔岩之上。 “要么忘记这个男人，和我一起推翻天道。” “要么永远和这个男人生活在这里。” 九尾说完看着殷丹脸上震愣的神情，一脸大度地摊手:“你看，我对你多好，我从来不逼你做你不喜欢的事。” “他不是不愿意和你在一起吗？没关系，我帮你，我让他和你一起永远留在这里，没有人能把他从你身边带走。”九尾凝视着殷丹的眼睛:“如果你还是不安，我可以断了他的手脚，挖出他的眼睛，我可以为了你做任何事。” 殷丹缓缓收回捂着额头的手，他目光闪烁似乎对九尾的提议十分心动。 苍莘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殷丹:“殷丹？！你别相信她说的，她在骗你！如果我们被关在这里，那一切都完了！” “我不会骗你。”九尾却说道:“难道你宁愿相信一个认识了几个月的陌生人，也不愿意相信从小陪你长大的朋友吗？” 殷丹的目光一沉，他赤红的双眼看向被锁链束缚的苍莘。 他的脑海里反复循环着苍莘对他说的话，和九尾对他说的话。 但在某一瞬间，他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了一个模糊的片段，他看到一个男人，声音冷漠地斥责着他。 “我不过是给你小小的恩惠而已，请你不要太自以为是。” “我是不会爱上一只妖怪的。” “带着你那恶心的幻想滚远点。” “和你在一起，我宁愿死。” 男人的身影和苍莘的身影在一瞬间重合在了一起，他看着苍莘被锁链抛下熔岩，他的身子不受控地冲了出去。 “十尾？！！” “殷丹！！” 把苍莘抱在怀里的那一刻，他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苍莘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