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局
有了兵力压制,再加上夺天寨的人善于山地作战的优势,短短三天就攻下了土匪窝,将被掠夺的财宝尽数归还给那些村民后,莫随阳就马不停蹄地往回赶,而崔银山带着剩下的寨众在旭风城稍作休整才返程。 有些破旧的寨门前,立着一道清峻的身影,黑发用一根发带松散地系在背后,霞光落在微微勾起的嘴角,替他有些冷然的眉眼描上了一抹温柔。 他好似在与守门的弟兄争执,那两人给他拿了把椅子过来,他意在推脱。 不过才离开几日,他好像又瘦了,身上的衣服被风吹动,显得空落落的,只有腰身处圆润了几分。 像是有人拿了一片羽毛扫过心尖,莫随阳眼眶有些发热,不轻不重地唤了一声‘阿引’。 东方引听见声音,转过身来,嘴角的弧度变大,眉眼舒展:“欢迎回家。” 莫随阳飞奔过去把人搂进怀里,头埋在东方引肩窝里,贪婪的呼吸着对方身上的气息,疲惫的身体,躁动的心在这一刻全都被安抚了,世界顿时圆满。 “以后,不许对别人这样笑。” 见到思念之人的悸动过后,又是满满的酸涩,莫随阳直接堵住了东方引的唇。 “唔……”嗯??? 虽然不知道男人吃的哪门子醋,东方引还是顺从地环上莫随阳的脖子,让二人的身体贴合的更加紧密,微微仰头,启唇回应莫随阳的热情。 边上两个观众相视一眼,识趣地退下了。 舌头在口中肆意搅弄,发出‘啧啧’的水声,莫随阳大手不安分地在东方引身上游走,周围的气温逐渐上升,眼见着就要上演一场幕天席地的活春宫,东方引却猛地推开莫随阳,捂着嘴不停干呕,眼角都被逼出泪来。 莫随阳慌得不行,又不知道怎样才能缓解他的不适,从怀里摸出回来路上买的杨梅干喂给他,然后傻傻地半拥着他,用袖子替他擦去泪痕。 “阿引,怎么样?好些没?” 酸酸甜甜的味道一丝丝浸入心田,喉间翻涌的不适终于消停了几分,东方引抬头看向他,挤出一个笑容:“没事了,你饿了没?我们回家。” “嗯。” 莫随阳直接将他打横抱起,踩着最后的落日回家。 “对了,家中昨日来了一位客人。” 莫随阳不甚在意:“来就来吧,是你的亲戚吗?” “是你娘。” “越妃娘娘不是生你的时候难产,早就去世了吗?你哪来的母亲?认的干娘?” 东方引对于莫随阳的木头脑袋不抱希望了,无奈道:“是你娘,亲的,叶将军的夫人,她还活着。” 莫随阳迈出去的步子都顿在了原地,大脑无法消化他刚刚话里的信息。 “我,我娘她……”没死…… 东方引见他已经傻了,从怀里下来牵着他走,一边解释道:“对,没错,叶夫人没死,到浔阳城来找你,我把她带回来了,现在就在家里等着。” 缓过神后,莫随阳第一反应仍是怀疑:“阿引,你,你确定是我娘?你没有见过我娘的样子,会不会认错了?” 东方引没再回答他,只默默带着他回到两人的家,叶夫人跟琥珀也在等他们,面前的一桌子饭菜还冒着热气。 虽然鬓角已经染上了霜华,脸上也添了几条岁月的痕迹,但那张脸与莫随阳记忆中的母亲别无二致。 “娘……” 越是近在眼前,莫随阳反而多了一种不真实感,他有多少年没见过母亲了,自随父出征起,每三年才能回一次家,待了不到一个月又要离开,最后一次更是生死之别,记忆里最后与母亲相处竟是小时候被逼着读书的画面。 叶夫人倒是比莫随阳淡定多了,一脸慈爱地笑着唤东方引过去吃饭:“小引啊,快进来吃饭,梅姨做了一桌子菜就等你了,小家伙今天闹你没?” 她的话有些奇怪,东方引猜测或许是因为初见莫随阳不自在的缘故,又看看呆住的莫随阳,叹了口气:“梅姨,他就是我的夫君,也是……您要找的人。” 叶夫人笑容渐渐消失,眯起眼睛:“琥珀。” “是,夫人。” 琥珀走到他们面前,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个搓衣板,扔到地上,然后引着一脸茫然的东方引进屋坐下。 “逆子!跪下!” 莫随阳条件反射地揪着耳朵‘唰’的一下跪在了搓衣板上,那一声听得东方引自己的膝盖骨都疼。 “娘!我错了!” 叶夫人把筷子递给东方引:“吃饭,吃饭,”又气定神闲地问道:“你错哪了?” 或许是今日气跑了夫子,或许是抓了她养在荷花池里的鱼,或许是跟人打架扯破了衣服,总之,她说他错了,他就是错了,没得反抗,他爹都不敢动的女人,他更是动也不敢动。毕竟,他爹还有个书房睡,他可能直接就去睡大街了。 这回是因为啥? 莫随阳想破脑瓜也想不出来,苦着脸跪搓衣板,再见亲娘的激动突然就被熟悉的配方冲刷得一干二净。 东方引拿着筷子也不敢动,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却不知该如何劝,母子二人既没有久别重逢的温馨,也没有相顾无言的尴尬,这跟他想象中的画面,都不太一样啊??? “小引,来尝尝这个汤,这鱼是现抓的,新鲜的很呐。”叶夫人给东方引夹了一筷子鱼,又盛了小半碗汤。 东方引担心跪着的莫随阳,又拿不准叶夫人的心思,犹豫道:“梅姨,他是叶……” 叶夫人直接打断他的话:“小引不必替这混账小子解释,我已经知道了。” 莫随阳和东方引同时抬头看向她,眼底的疑惑如出一辙。 “不仅如此,我还知道是这小子把你捡回来,关进牢房,不顾你的安危强迫你,你才多大啊,如今孩子都有了,这混账玩意儿不该罚吗?” 叶夫人拉过东方引的手,握在掌心轻拍:“你是什么身份,他这泥腿子能娶到皇室金贵的小王爷,约莫是他那死鬼老爹在天上看顾着呢。” 莫随阳想为自己辩解,但却无从说起,因为他娘列的那一桩桩一件件,好像,都是事实,说到底还是他自己当初造的孽。 “梅姨,小王爷已经死了,现在的东方引只是东方引,而且,也不是阑哥强迫的我,”东方引望向跪着的人:“自懂事起,我便心悦他了。” 他极少这样清楚明白地表达自己的感情,何况在人前,莫随阳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心脏仿佛被人握在手里,却一点没用力,只轻轻包裹着。 “好,好孩子,”叶夫人欣慰地点头,转而又凌厉地注视着莫随阳:“不过,该罚的还是得罚,可不能让他觉得你这辈子就挂他这棵歪脖子树上了。” “不必心疼,这混小子抗造得很,小引不舒服了使劲儿折腾就是。” 东方引无奈笑道:“是,梅姨。” “还叫梅姨呐,是不是该改口了?”叶夫人笑眯眯地看着他。 “母亲。” “诶,吃饭,吃饭吧。” “娘,我……”跪多久? 莫随阳倒是不奢望能有饭吃,有口剩饭就不错了,前面的一个是他亲娘,一个是怀着他儿子的夫郎,他跪一跪也无妨,只希望天黑了能进屋睡吧。 有了叶夫人照顾的东方引,当真好过了不少,莫随阳的日子就不那么平静了,寨子里的兄弟们经常看见他们的大当家砍树摸鱼,抓鸡撵狗,时而又顶着一脸锅底灰训练,或是跟着崔银山相约一起跪搓衣板。 崔银山:“哈哈哈哈,大哥,你也有今天啊。” 莫随阳揪着耳朵,沉声道:“闭嘴。” 原来,当日叶夫人就是从刚回来的殷逐寒口中得知了一切,至于殷逐寒为什么这么做,谁知道呢,莫随阳被他坑了不知多少次,都习惯了,他估计又是哪次揍崔银山的时候下手重了点,遭了报应。 ———— 后记。 东方引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行动越发不便,但叶夫人让他坚持每日都在寨子里转转,生孩子的时候才少受些罪。 将近年关,山上的气温是比城里还要冷些,东方引穿着厚厚的棉衣,莫随阳还给他披了件狐裘,雪白的绒毛衬得东方引微红的小脸更加诱人。 “阑哥,我走不动了。”东方引停下脚步微喘道。 他们已经走了一圈,正要回去,东方引腰酸腿软,迈不开步子,莫随阳拢了拢他的衣领,系好披风的带子,将他一把抱起。 东方引圈住他的脖子,温顺地窝在他怀里闭上眼睛,却听见一声轻笑传来。 “怎么了?” 莫随阳心情大好:“没事,只是爷刚刚实现了一个愿望。” “什么愿望?” 美人纤细的腰肢鼓出圆润的弧度,腰带松散地系着,一手扶着腰慢慢地走,双腿因为承受不了身子的重量微微颤抖着,被腰间的酸疼逼得眼角泛红,可怜兮兮地要他身边的夫君抱他回家。 莫随阳低下头在东方引唇上啄了一口,答道:“抱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