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耽美小说 - 跌倒后娇贵大少爷变成我老公在线阅读 - 1他说我的猕猴桃是长毛的大跳蛋

1他说我的猕猴桃是长毛的大跳蛋

    168寝住着一位娇贵大少爷,他只吃削皮切片的水果,不知道猕猴桃有外皮还长毛;他嫌公用洗衣机不够干净,堆积整周衣服袜子回家洗;他出去吃饭要人布筷倒茶递纸巾,一秒离不开空调,百米的路都要叫车;他睡觉不能有一丝光,不习惯眼罩和不透气床帘,十二点就要求全寝熄灯。

    他叫蒋嘉堂。

    寝室另外两人都不待见他,只有顾典慈对他好。

    顾典慈怕他受室友排挤心里不舒服,总是尽自己所能多照看他一些。

    即使他们见面第一天,蒋嘉堂看见他盘里的猕猴桃,十分嫌恶地指责:“你把女朋友情趣用品带来寝室我没意见,但能不能别放桌上?跳蛋尺寸那么大还带毛,玩得真够花的。”

    顾典慈也没生气,他家里弟弟meimei多,童言童语冒犯人是常有的事,他拿起一颗猕猴桃,温和地说:“或许我们生长地域不同,植物瓜果也有所差异,这是我家乡那里一种常见的水果,叫作猕猴桃。”

    没想到新室友更生气了,怒气冲冲道:“你把它收起来就是了!扯什么借口?你当我没吃过猕猴桃?它明明是绿色或黄色片状,哪有你这种整颗褐色茸毛的?”

    顾典慈愣愣地看着他,想起刚刚他搬寝室时,所有打扫布置铺床都由一位毕恭毕敬西装男子完成,再听他说猕猴桃是绿或黄片状,明白他可能是有钱人家孩子,从小到大只吃过剥皮切好的水果,不曾看见果实原来样貌。

    “你要做什么?”蒋嘉堂看作风不检点的室友拿起刀,以为他不满自己劝谏欲行凶泄愤,皱眉说道:“你别冲动。”

    顾典慈对他微微一笑,手执小柄水果刀将猕猴桃剖半,露出鲜绿果rou,取小勺挖一薄片递到他面前,说:“你可以吃吃看,是不是和你以前吃过的猕猴桃有相似味道。”

    在刀子切开那颗东西,显现熟悉绿色剖面时,蒋嘉堂就知道他误会室友了,但他还是接过室友递给他的勺放在鼻尖闻一闻,说:“嗯,是我的错,对不起。”

    “没关系。”顾典慈善解人意地拿回勺,咽下猕猴桃果rou,舔干净勺上汁水,对他亮亮勺子,说:“你看,真的可以吃的。”

    “哦。”他不自然地撇开脸,坐回位子去,许久,低低闷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顾典慈转过身,看着新室友后脑杓说:“顾典慈,盛典的典,慈爱的慈。你呢?”

    “蒋嘉堂。”

    “是哪两个字?”

    “后皇嘉树的嘉,满堂兮美人的堂。”

    四人宿舍上铺下桌,靠墙走道在右,椅子两两背对背,新室友不回头,顾典慈就没办法看到他的脸,只能对着宽肩阔背说:“我知道了,以后我们好好当室友吧。”

    回答他的只有一声低沉的:“嗯。”

    顾典慈多少能理解,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少爷住进学校宿舍,一时之间无人伺候,肯定很不习惯,可能还很不安。

    所以当两个室友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嫌弃蒋嘉堂桌上堆满穿过的衣服时,顾典慈悄悄给他发微信:“嘉堂,是不是宿舍洗衣机型号太老旧,你不太会用?”

    他回得很快:“不干净。”

    “那你打算怎么洗衣服?”

    “带回家洗。”

    顾典慈陷入为难,可能等不到周末,两个室友会直接找上蒋嘉堂,他那么骄傲的人面子挂不住,心里肯定不少受。

    手指甲被啃得像鳄鱼锯齿,好不容易想到个方法,试探问:“那你介意我帮你手洗衣服吗?”

    “?”

    完了,大少爷不会生气了吧,顾典慈紧张得手指伸进嘴巴磨尖牙,一再斟酌遣词:“我没别的意思,你别误会。就我每天晚上都会手洗衣服,可以顺便帮你洗。”

    “好,谢谢。”

    “嗯嗯。”顾典慈终于松了口气,寝室不会吵架,大少爷不会没面子,一切都很好。

    不过,他没高兴太久,隔天蒋嘉堂拎着洗好的衣服问:“你用的什么洗衣液?”

    “我用肥皂搓的。”

    此话一出,蒋嘉堂脸色明显变了,顾典慈小心翼翼问:“不可以吗?”

    “我有习惯的香味,是......”

    顾典慈一听那个牌子,绞紧手指支支吾吾:“我可以换,但能不能等几天?月底结家教费我才买得起那款。”

    他愣了一秒,很快低头掏出手机,说:“我转你。”

    “不...不用...”顾典慈话还没说完,支付宝已经到帐,金额庞大到他怀疑蒋嘉堂根本不知道洗衣液价格。

    他一边数有几个零一边喃喃道:“不用这么多。”

    “多的给你。洗衣服钟点费按你在外面家教收费计算,如果有少你告诉我,如果有多,手干就买护手霜,手酸买筋膜枪,想买什么买什么。”

    顾典慈抿住下唇,观察他表情没有不高兴,小声解释:“我帮你洗衣服不是为了赚你的钱。”

    “我知道。”

    “叮!”手机跳出[大少爷的三个冤种室友]群消息提示,顾典慈一见群名称来不及看内容就慌忙把手机藏到身后,深怕蒋嘉堂看到。

    他们宿舍有一个如同虚设的四人大群,和一个三人小群。

    顾典慈是在同寝四人聚餐当晚被拉进这个群的。

    那天是他们见面第一天,室友小李提议一起吃晚餐,但从出发就不太顺利,小李说餐厅在学校大门出去走两百米,蒋嘉堂说他要叫车,气氛变得诡异起来,室友小刘直接就说:“行吧,你矜贵,你自个儿坐车吧,我们仨平民老百姓走路去。”

    顾典慈看两人剑拔弩张马上就要吵起来,连忙缓颊道:“天气好像还是点热,坐车会舒服点吧?”

    小刘睨他一眼,“你付钱?”

    阮囊羞涩的顾典慈一下子无话可说。

    “我付。”蒋嘉堂突然出声。

    “行。”小刘毫不掩饰朝他翻个白眼,搭上小李肩膀走出寝室。

    等车等得稍微有点久,小刘不耐烦道:“这等的时间都够我来回走三趟了。”

    他不想再等,拽起小李就往餐厅方向走。

    顾典慈手足无措,不知道还要不要去吃那顿饭,。

    很快路边驶来一辆劳斯莱斯停在他面前,蒋嘉堂拉开车门让他进去,他退无可退,只能一边说“谢谢”一边迈进车厢。

    赴鸿门宴有些紧张,但托蒋嘉堂的福,他人生中第一次乘欢庆女神坐驾,仰望闪烁星空顶饰,有种不切实际的美感。这极有可能是最后一次,所以他东看看西瞧瞧,摸都不敢摸,彷佛坐的是游乐园绝无仅有的神奇列车。

    然而,旁边的蒋嘉堂只在意空调温度,不断指示司机:“再低三度。”“风再强一点。”“风向朝我。”

    短短两百米他调了八次温度,司机丝毫没有不耐烦,顾典慈猜测是钱给到位的缘故。

    坐进餐桌席位开始新阶段修罗场。

    提前抵达的两个室友布好餐筷喝上茶,没替他们二人准备,顾典慈起身去取碗碟筷子,端回两副碗筷先给蒋嘉堂布上,余光瞥见室友小刘不屑眼神,他猜得出小刘在想什么,不外乎巴结献媚有钱人一类之词。

    他不过是想维系寝室和谐,不想每天生活在争吵嫌隙里,怎么就那么难?

    心好累,但他什么也没说,静静给蒋嘉堂斟茶。

    桌菜为主的餐馆硬生生被点成四份单人套餐,圆桌转盘上空无一物,显得滑稽讽刺。

    一顿饭吃得痛苦至极,基本在小刘阴阳怪气和小李答腔附和里煎熬,顾典慈假装埋头吃饭实则观察蒋嘉堂的手,怕他拳头一抡直接在餐厅大打出手。

    幸好没有。

    终于熬到四人空盘,小刘小李先后到柜台买单,经过圆桌轻飘飘留下一句:“各付各的,我们先走了。”

    顾典慈完全不知道这聚餐意义何在,实在荒谬可笑,等蒋嘉堂也付完帐,他起身走去柜台却被告知他的部分已付清。

    “请问是谁付的?”

    服务员指了指圆桌边蒋嘉堂孤伶伶背影。

    顾典慈向服务员道谢,走到他身侧,试探问:“我把钱转给你?”

    蒋嘉堂掏出手机,显示二维码,顾典慈以为是收款码,一扫,发现是微信好友,疑惑:“那我发你红包?”

    “不用。”

    蒋嘉堂通过好友申请,没点开红包。

    回程是搭迈巴赫,他像水土不服的南极移民,连续调十二次空调都不满意。

    两百多米很快抵达宿舍,顾典慈走进气氛古怪的寝室,没多久就被拉进“大少爷的三个冤种室友”微信群。

    他看着手机屏幕,觉得这样不好,也不是很想在群里面,但知道两个室友不满的地方才能更好地帮助蒋嘉堂......吧?

    日子久了,他明白到一件事,小刘小李拉他进群并不是把他当朋友,而是以抱怨谩骂蒋嘉堂少爷行径的方式,来要求顾典慈弥补他们的损失。

    他们会故意把话说得非常难听,比如,

    小刘先说:“大少爷是哪一国的豌豆公主啊?十二点就要睡觉?他睡他的,凭什么让全寝熄灯?说什么床帘闷、眼罩热,他豌豆公主的床用冰砖打造的吗?宿舍空调开十六度要冻死我们?”

    小李帮腔:“还没冻死,就先把我们饿死了,凭什么他吹十六度要我们平摊空调费?那么贵!你说他不会是死人吧?要睡太平间冰窖才能狗延残喘。”

    顾典慈盯着那个“狗”字,百分之百肯定小李故意打错字,他们明明连薄长袖都没穿,无比享受十六度空调,他们这么做只是想坑蒋嘉堂付电费。

    确实让全寝十二点熄灯很过分,但也不能骂别人狗、咒别人死吧?

    就因为蒋嘉堂比较怕热又有钱,就逼他出钱付全寝空调费用,顾典慈不能接受。

    但他们已经连续几天在群里诅咒蒋嘉堂,而且他真的生病了,顾典慈害怕咒怨真的会使人身体抱恙,很为难地在端给他宝矿力水特兑一半温水的时候,说:“小刘小李说十六度的空调费太贵,他们不愿意付。”

    蒋嘉堂咳嗽接过水杯,嗓音沙哑:“我付。”

    顾典慈觉得好难过,这个世界怎么是这样的。

    可拮据的他什么也做不到,只能抽纸巾递给他擦擦嘴角溢出的水。

    蒋嘉堂没接纸,扯住他的袖子想说话,开了开口,声音却出不来。

    “怎么了?还想喝水吗?”

    “叮。”他看到手机消息提示:“没关系,对我来说很便宜,你不用担心。”

    他更想哭了,如果蒋嘉堂是他弟弟,在学校被人这样欺负,他会跟那些人拼命的......

    吗?

    他们家没钱,不管是伤别人还是伤自己,没钱赔,没钱医,他只能含着眼泪往肚里吞。

    更糟的是,蒋嘉堂可能发烧头晕看不清楚,摔下阶梯,给他发微信求助:“我摔倒了站不起来,你能来扶我吗?”

    摔到站不起来那该有多痛?顾典慈想都不敢想,冲到楼梯间时,看到昔日骄傲的大少爷浑身沾满灰尘,跌坐在阴暗角落里。

    不只有灰色,还有刺眼的赤红色。

    右膝盖处外裤擦破一个大洞,皮rou翻起鲜血直流,一滴一滴深红稠血黏染视野所及之处。

    眼泪几乎是瞬间淌满脸颊,他顾不上抹泪,扶起蒋嘉堂,问:“要救护车还是叫车?”

    “叫车。”

    整个过程顾典慈都恍恍惚惚,眼前只有痛苦的血色,等他从血沼里挣扎出来吸到一丝空气,满脸冷汗回过神来,蒋嘉堂已经在急诊缝完针,神色淡漠告诉他:“医生说十二天后拆线,伤口不能碰水。”

    “可是我想洗澡。”

    “你能帮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