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完了，陈默好像变笨了

    “叶一琛！！”

    身后博阳的呼喊，已经拉不回叶一琛了。

    慌乱中越野车没有完全停下，叶一琛就拉开了车门，一咬牙跳了下去。

    他没有任何犹豫，一切的举动都是一气呵成。他的不假思索和果断决然，都让车内的人露出震惊的表情。

    惯性使他跳在地上时没能保持住平衡，脚踝一扭有刺痛感传来，下一秒膝盖跪在地上被沙砾尘土磨破，但叶一琛还是咬着牙忍住了，大脑没有任何想法。

    现在，他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奔向他。

    奔向陈默，无论如何都要这么做。

    他抬头站起来，脚步踉跄，小跑了没两步就因为脚踝钻心一般的痛而又差点跌倒。

    他没有跌在肮脏的马路上，而是一个怀抱里。

    怀抱没有人类该有的温度，是冰凉而略带僵硬的，但是一切都那么令人觉得熟悉有安全感，甚至使他有了热泪的冲动。

    他被陈默横抱起来，身体腾空。

    耳边响起风声，叶一琛再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被陈默抱着在路上飞快奔跑。这速度实在吓人，完全超越了人类速度的极限，宛如鸟儿般飞跃起来。

    叶一琛吓得搂紧了陈默的脖子，声音有些抖：“陈默？”

    “嗯。”陈默低低地应了一声。

    好像从前一般，还是那个少言寡语的他。

    叶一琛一颗心彻底安定下来，乖乖地埋在陈默的怀里一动不动。

    到现在，他才稍微回过神，回想着自己过于疯狂鲁莽的举动，还有些心惊。

    明明都和博阳说好只是来确认，结果都没确认好，自己就脑袋一热去打乱方向盘，逼迫越野车减速孤身一人冲了出来。

    要是变成丧尸的陈默趋于本能，攻击了身为人类的他，那后果不堪设想……

    叶一琛深吸一口气。

    不需要想这些了，反正他的选择是正确的，各种假设都没有意义。

    －

    速度慢下来，叶一琛以为自己会被带去很远的地方，结果才两三分钟，陈默就停下来了。

    “宿舍？”

    叶一琛见到自己所在之处时，一脸讶异。

    怎么都不会想到，陈默会带他来这里。

    陈默没有说话，抱紧他，双腿一屈爆发出惊人的跳跃力，一举跃上自己宿舍的阳台。

    “怎么到这里来了……”叶一琛看着这比起别墅狭小许多的宿舍，也觉得有几分怀念，“把我放下来吧。”

    陈默还是抱着他，坐到床铺上，低头注视他却一言不发。

    他的目光过于专注长久，叶一琛被看得有些不自在，收回勾着他脖子的手，挪动了一下屁股，又被陈默用双臂牢牢圈紧。

    叶一琛推推他肩膀，问：“你……你怎么都不说话？”

    陈默又是“嗯”了一声，低下脑袋凑到他脖颈处拱了两下，后去看他的伤口情况。

    叶一琛两侧膝盖都有轻微的擦伤，比较严重的是右边脚踝，肌肤已经变成青紫，高高肿起。

    陈默把他放在床铺上，起身跪在床前，捏着他的小腿，凑近了看伤口。

    他贴得很近，鼻尖仅离伤口两三厘米。

    叶一琛忽然想起什么：“对了……我听说你是已经看不见了，现在是还能看见一点吗？”

    陈默没说话，微眯着眼端详伤口。

    叶一琛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心想难怪了，刚刚一直盯着他看了半天。

    应该就是比之前要严重一点，视力受阻，只是看得比较费力，并非完全失明。

    膝盖处有一丝凉意拂过，是陈默用吹气的方式在减弱他的疼痛感。

    他吹了一会儿，起身在柜子里翻找。

    记忆或者本能还存留于他的大脑中，他很快找出了几样应急药物，先拿着棉签给叶一琛消毒。

    他生怕叶一琛会痛，下手很小心，蘸取酒精清洗伤口中的沙砾，同时用嘴吹气。

    叶一琛摸了摸他乱糟糟的头发，把他前额的头发抓起来，观察他的眼眸。

    眼眸就是传闻所说真的接近于透明。这种透明色没有什么神采，无机似的呆愣木然，不带任何感情，但他举动处处传递着他的情感和真心。

    “你的眼睛好不了了吗？”叶一琛问，手指抚过他眉眼深邃的轮廓。

    陈默一言不发，继续专心地清洗伤口。

    叶一琛以为他是怕自己听了伤心才没回话，还要继续问，但是伤口的痛感让他没了精力。陈默处理伤口很细心也很温柔，只是他太娇气了，一点痛都受不了。

    好不容易擦伤处理好了，到了脚踝的扭伤需要用药油揉搓，更是痛得当即呜咽出声。

    “好疼……”

    陈默抱住他，摸着他后脑勺，极力地哄着：“不……哭……”

    声音嘶哑得像是从破风箱发出来的，发音艰难，也像是刚刚学会说话的婴儿，咬不住准确的音。

    叶一琛呆住，眼泪都在眼眶里止住了一秒，“陈默，你的声音怎么了？”

    陈默抚摸他的动作有些笨拙：“不、哭。”

    叶一琛打转的眼泪掉下来，被陈默笨拙地擦去。

    “你怎么会这样了？”

    陈默无言，无神的眼眸中似乎透出几分无奈。

    这大抵是因为转变成丧尸。

    叶一琛眼泪掉得更凶了，分不清自己是因为伤口痛，还是难过，眼泪哗啦啦地掉个不停，湿了脸。

    他哭，陈默就默默地哄，无声地抱着他，拍着他的背。

    等哭够了，叶一琛揪着陈默的领口胡乱擦了两下，把他拉起来，吸了吸鼻子，鼻音很重显得嗓音也绵绵的：“好了，你先去洗个澡吧，浑身脏兮兮的。”

    成为丧尸后，陈默压根没清洗过自己，一身灰突突的，叶一琛有些嫌弃，把他推进浴室里：“洗干净，不然就不给你抱。”

    叶一琛关上浴室的门，去柜子里找陈默的衣服。找了一通发现陈默的衣服少得可怜，品味也是真的土……都是些材质廉价，会印着奇怪英文或者图案的衣服。

    没法，他随便拿了一套，扭开浴室的门，结果看见陈默还站在门口，呆呆傻傻的。

    “不是叫你洗澡吗？”叶一琛奇怪地看着他，把衣服放在架子上，“是没水了吗？”

    打开花洒，有水浇下来，但热水早就没有了。学校不比基地，有水就不错了。

    “是因为不想洗冷水吗？但你真的好脏……还是洗洗吧？你成为丧尸应该身体也比以前好很多，又是这么热的天，洗了不会生病的。”叶一琛说完，见陈默还站着没动。

    他一时有些不解，喊了他一声：“陈默？”

    陈默呆呆地看着他，眼眸在叶一琛的凝视下，有了几分闪动。

    叶一琛看了他半晌，竟是从他眼里看出几分手足无措和慌张。

    叶一琛疑惑地歪歪脑袋：“你……是不太懂吗？”

    陈默跟着歪了歪脑袋：“……”

    叶一琛：“……”

    完了，陈默好像变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