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一些往事和他们的毕业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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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棠已经好几天没有来学校了, 旷课对于以前的白棠来说,或许是家常便饭,对于现在的白棠来说,却是匪夷所思的一件事。 老王忍不住打电话给白棠,一直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万般无奈之下只能打电话给白棠的家长:“是白棠的mama吗?我是他班主任,白棠已经两天没来学校了,这个情况您知道吗?” 电话那端只说:“我知道,白棠在家呢,他不来学校了,过两天我过来给他办退学,他已经出国发展了。” “哦哦哦,好。”老王一头雾水,只觉得莫名其妙,或许白棠是因为家里人的压力吧,明明前几天还信誓旦旦要冲击高考,冲击重本,突然就不读了。 班里少了一个人未免像是少了点什么。 老王把这个消息跟班上说过了以后,大家都一阵唏嘘,毕业季也是离别季,属于高三一班的离别季,已经提前来了。 “好想糖糖啊。”宋枫坐在座位上感慨,白棠是出国了,怎么感觉就像是失联了一样,联系不到人。 贺洲和白棠分开的事情,姜媛她是知道的,白棠离开那天和自己说了很多,最后只说了句:“姐,不关他的事,是我的错。” 其实谁的错本身就不重要,姜媛不知道这两个人发生了什么,让白棠这么急着离开,贺洲还是一脸淡然的模样,好像这段感情对他而言无关紧要。 如果不是白棠的缘故,姜媛气的都想去质问贺洲了。 当初白粥CP有多火,现在BE得就有多凄惨。 贺洲靠着窗,摩挲着课桌上的字母,是一个T字,少年闹起来的时候用美工刀在桌子上刻的。 男生的思绪已经飘远了,所幸老师们也不太管这位学神,只当他在思考问题。 贺洲是记得那些事情的,不过时间久了再去计较也改变不了什么,高一的时候他本来想跳级直接参加高考的,可是遇见了白棠,他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少年。 炽热的像火一样,微微灼得他心口发烫,他想为什么世界上还有人能这样活着,活着这样热闹。 于是,他选择了按部就班,以便观察这个少年,之所以走读是因为他回家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本身他对人世间的情感就是保持着嗤之以鼻的态度,时间慢慢来到了高三,少年好像才注意到自己的存在,少年并不记得自己,也对,那时候的年纪本身就不记事,加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少年选择性的封存了那段记忆。 男生却因为少年逐渐地打破了自己的原则,愿意去尝试感情这种东西,不再去计算这里面的沉没成本。 少年单纯也敏感,贺洲也用恰当的方式给少年编织了一张网,只是在最后的时候,还是让人逃了。 他连出现都不敢出现,只是发了几条短信: 贺洲,我们分手吧。 贺洲,小时候的事情,对不起。 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你,我一想到你,我就想到那些事情,我没办法。 抱歉,毁了你的梦想,一生。 贺洲,祝你幸福,愿你平安顺遂。 单方面的宣布分手,贺洲连消息都来不及发出去,所有的联系方式就已经被拉黑了。 贺洲的手机里还留着那条未发出去的信息:白棠,没关系的,那时候本身就是我愿意这么做的,与其两个人伤残总归是一个人好一些。而且我的梦想并不是你们以为的那些,每个小朋友小时候都有宇航员科学家的梦想,可最后实现的又有多少,我那时候也只是这样而已。 如果你觉得对不起我,就用你来赔好不好。 可惜这条消息没能发出去,贺洲从老王那里要了白棠的家庭住址,晚上的时候打车过去的。 叶女士开门看见贺洲就像是见了瘟神一样,只说我们家白棠已经出国了,你别找了。 贺洲觉得好笑,在半夜的时候才到家,眼底结了一层霜看了自家母亲一眼,最终什么也没说,回了房间。 贺洲思及此处,眼底一片阴鸷, 这就是所谓的一辈子?口口声声的说着喜欢,果然有够脆弱的。 只是下一次,再抓到了,可就逃不掉了。 那年的事故或许根本就不是自己一个人的事情,纵使时间再怎么流转,也是两个家庭一生都无法释怀和放下的阴影。 能开解他们的,不是时间,或许是一个契机。 贺洲不知道的是,原来少年这么胆小,知道了这件事连见自己一面的勇气都没有,更何谈走下去。 早知如此,应该直接把人锁起来,让他知道到底是这些无关紧要的人的意见和言论重要,还是自己重要。 · 时间倒回到十几年前, 叶女士和贺女士本身就是闺蜜,感情要好得不得了,叶女士怀孕的时候还说过要是生的是个女孩给你们家做媳妇这种话。 又是住在一处的邻居, 白棠和贺洲理所当然是竹马之交, 贺洲的薄情或许是天生的,只和白棠玩得好几分,喜欢纵着比他小两岁的这个弟弟,会弹钢琴给他听,也会带他出去玩。 白棠却好像个天生的颜控,本身叶女士就喜欢给白棠打扮得花里胡哨的,活脱脱像个小姑娘,就爱跟在贺洲屁股后面,说长大以后给贺洲哥哥做媳妇。 本身就是童言无忌,也没人会当真,本以为两家会这么平淡且幸福地过下去。 变故发生在贺洲七岁那年。 是江南一年一度的梅雨季节,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个不停,空气里弥漫着潮气。 苏城是最近这十年才发展起来的,那时候这边大多是农村和平房,也没说什么城乡规划。 村里也有泥土和石头堆砌起来的房子,或者是雨下的太久了,经不起风吹雨打,白棠牵着贺洲路过的时候。 那幢房子恰好塌了而已, 贺洲出于本能反应把白棠护在了身下。 两个人被埋了将近十个小时,才被挖出来。 这件事本身怪不得谁,天灾人祸罢了,世界上惨的人多了去了,又何止这两家。 白棠只是轻微的擦伤,晕了过去再醒过来已经不记得事情以前的事情了,小孩子遇到他不能承受的事情所作出的应激反应,本能地屏蔽了这些记忆。 而贺洲进了ICU,从苏城的医院转到了省会的医院。 最后命是保住了,却留下了终身的后遗症,前前后后治疗了两年,花了不少钱。 贺女士说:因为你儿子害得我儿子终身残疾,本来他可以穿着西装表演钢琴获得全世界的称赞的,结果因为你儿子,花了这么多钱还落得这么个下场。 贺女士还说:要不是你儿子贪玩,贺洲会出事吗? 叶女士说:这件事和我们白棠有什么关系?说不定是做哥哥的带着弟弟去那么危险的地方玩的呢? 两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女士就像一个泼妇,在医院一直吵吵闹闹。 明明她们之前的感情那么要好,十几年的闺蜜,终究是因为血脉相连的亲情决裂了。 针锋相对,那段时候,说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也不过分。 贺洲只是躺在病床上看着这一场闹剧。 最后的结果是,白家负责了贺洲这两年的医疗费用,也因为这件事情,白家搬走了。 那段时间,贺女士总是抱着贺洲哭:接下来可怎么办啊,凭什么她儿子好端端的,什么都不记得,而你要承受这些诸如此类的话语。 这件事情,本身就怪不得别人,两家谁都没有错。 如果两个人都伤的一样重,或许贺女士和叶女士的感情还是一样的好,共同渡过这次难关。 可是没有,偏偏伤重的是其中的一个,就算角色再调换一下,那也是同样的结果。 这就是人性,也因为如此她们注定了这次会决裂。 要问贺洲,后悔吗? 事后他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有那么一些后悔,当初护住白棠纯粹是本能反应,事后一点后悔都没有也不现实。 但再到十几年后,他反而庆幸当初护住了少年。 这是贺洲视角里看到的全部故事,他不知道少年通过贺女士或者说叶女士的视角了解到了几分妖魔化的真相。 如果没有那件事的话,或许他们就不会缺失彼此那么长一段时间的陪伴,到了十几岁情窦初开的时候,或许他们还会喜欢上彼此。 下课铃声响起,贺洲才从自己的思绪里回来, 学校里都在谈着关于白棠的事情,他的那些朋友们想白棠,自己难道就不想了吗?如果知道他现在的所在,只怕是下一刻就会买票过去把人绑回来。 或许是因为白棠的缘故,贺洲似乎有那么一些融入了这个班集体。 也是因为白棠离开的缘故,贺洲又成为这个班里边缘化的人物,没有存在感,也是神一般的存在。 白棠的游戏账号也没有再上过, 贺洲无聊的时候将微信还有短信信息翻看了许多遍,一时间生出很多后悔来,为什么最开始很长的一段时间他们是用企鹅聊的。 偶尔他也会去音乐教室弹几曲曲子。 雨季一来,就下个不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放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