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难
“桐桐,”黎炎窝在被子里悄悄摸黑靠近,“我今天好高兴啊。” “嗯,”凤桐不明所以。 “我……我,”黎炎支支吾吾,眼睛却亮的在黑暗中都能看到其中的光彩。十三重天高于日月经行,所以昼夜十分明显,当羲和回去望舒出行,就瞬间变得一片漆黑,好在凤桐珍宝无数,珠光宝气氤氲照得如同白昼,等入睡时只消遮住就好。 “可、可以吗?”黎炎鼓足勇气,拉了拉凤桐的手,脸早就红的不成样子,仿佛要烧起来一样。 这真是让凤桐为难极了……初次那身体被剖开的剧烈疼痛让他记忆犹新,嫌少有过痛楚滋味的凤桐自然对这种痛苦的事敬而远之。 最终凤桐还是在黎炎那满是祈求可怜的狗狗眼前败下阵来,他十分勉强的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黎炎激动到难以抑制内心的冲动,当即翻身趴到凤桐身上,急切而胡乱的亲吻着凤桐修长优美的颈子,粗重的鼻息扫到凤桐耳后还未丰满的翎羽上。翎羽的波动牵引而出体内的yuhuo,凤桐抿紧双唇,惊愕地、不知所措地面对着自己冉冉升起的yuhuo,他宁愿自己得到的是痛苦难耐宛如行刑般的过程,而非这种欲拒还迎,乃至内心有所期待。 凤桐几乎是强忍着才没有把黎炎再度推开,他默默期待着稍后的痛楚,足以泯灭体内汹涌热流的痛苦。 黎炎方才偷偷从九公子所赠的贝壳中挖出的黏液,现在已经紧张到分不清手心的是滑腻的黏液还是冷汗。他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按照九公子说的去做,身形固定后才开始修炼锻体的修士手指没有后日的那般骨节粗大,十指甚至比一些术修都要来的纤细,在主人的小心翼翼之下,就连突破入口处紧致的xue口都没有丝毫的不适。本就动了情的身子,在有意的调弄下很快就得了趣,等凤桐发现时,他身前的阳物已经半硬了起来。 原本不通情事的黎炎忽然会这么做,想也知道是谁教的,除了白日里给自己添了堵的九公子外还有谁呢?凤桐脸色骤变,终于忍不住把黎炎掀下了床。 不知缘由的黎炎只看凤桐浑身低沉的气息就知道不妙,虽然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他还是从善如流的化成了原型,一只黑色的天狼蔫头耷脑地蹲坐在床下,耳朵紧贴在头顶,犬类独有的哼哼唧唧的撒娇声,配上浅褐的委屈巴巴的眼神。 凤桐再度败下阵来。说是他消气,倒不如说是他知道不该把气对黎炎撒,他气的是自己居然真的对从小养大的黎炎起了欲望,罪魁是自己,无论如何都和黎炎没有关系。“不许用九公子教你的东西,”凤桐仍是硬声硬气地说。 “那……不用,还可以吗?”黎炎听凤桐没有说死,瞬间来了精神。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立刻恢复精神,速度之快让凤桐都反应不过来,就被扑回了床上。 前戏进行一半就骤然崩殂的欢好必然是不愉快的,凤桐庆幸自己没有再度失态,至于那些多余的、本可以避免的疼痛,就显得格外重要了。“以后若是……”凤桐一边把温热的池水浇在黎炎头顶,一边漫不经心地开口,只一个开头就反应过来止住了话头。 “以后?”黎炎敏锐的捕捉到了关键,刚要兴奋地转过头,就被凤桐呼了回去。 “没有以后,”凤桐按住黎炎不让他转过头来,“你修为尚浅,沉迷于此对修为不益,应当清心寡欲才有利修行。” 等到第二日凤桐正要如往常一般化作原型兜个风,就见到凰梧鬓发散乱异常狼狈地赶过来。他心里顿时升起一片凉意,果然凰梧踉跄到他面前,哭着说:“族中有人不知道听了谁的怂恿,竟然在我们不知不觉下积攒了无数六合石,而且体积还是那般的大。昨夜他们突然发动一拥而上,宁死也要拉着我卷进六合石的扭曲中,娘亲为了保我陷身在乱流中。” “父亲呢?”凤桐赶忙追问。虽然深渊的罡风对神裔不算什么,但同时发动的那么多六合石造成的空间扭曲,也足够他们喝一壶了,更何况凰梧还未成年。 “父亲受了些伤,但无大碍,”凰梧吸了吸鼻子,“那些叛徒竟然占了族中大半,都被我和父亲联手击杀,父亲怕今日还起风波让我到这里暂时避避,只是……” “若是哥哥你昨日也在该多好,”凰梧眼眶通红,泪盈于睫。 凤桐沉默着把meimei揽入怀中,轻轻拍着,脑海里却满是昨日的画面,昨夜他的至亲深陷危机,而他在做什么?他竟然在和黎炎争执这种无用的事!后悔了么? 他暗自问自己。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我昨日是该在的,”凤桐无法否认,在那一瞬自己确实动摇了,他后悔了。黎炎的寿终不会那么快来临,他不必那么急切的、在事情还未明了时就离开。 另一半的动摇即使是再微妙也会传达到另一方,黎炎原本好奇凤桐怎么还没出发,想来问问是不是身体不适,没想到居然会听到这番话。 他默默收回脚步,蹑手蹑脚地退了回去。 自然,他也错过了凤桐接下来的追问。 “龙族呢?他们可有异动?”凤桐担忧地问。要知道父母联手才可以和龙神战平,如今母亲回归要费一番周折,那龙神趁机动手,父亲一人怕是…… “我也奇怪呢,”凰梧说:“昨日闹得很大,龙族竟然没有趁虚而入。” 九公子静静看着眼前堆成小山的骨灰,再度扔了一块凶兽骨,嘭的一声,硬比龙鳞的凶兽骨瞬间爆开,化作白色灰烬簌簌落下。九公子面色平静如水,手微微颤抖着再度扔出一块凶兽骨。这次,终于有了一丝转机,半空中的凶兽骨虽然再度爆裂,可并未彻底化作齑粉,而是有一小块如米粒大小的骨粒掉落在地,在落针可闻的静室内无比清晰。 九公子终于松了口气,如蒙大赦的捡起那一粒骨粒,又哭又笑地捂着脸蹲在地上。他算了那么多次,都没有一丝生机。可这一次,他算得不是自己,而是他久未谋面的生母,天道垂怜总算给了那最后的机会。 九公子蒙上斗篷,遮住显眼的金色发丝,第一次踏足这个只在母亲口中存在的地方,他循着熟悉而陌生的气息走到了一个朴素的应龙族人的洞府前。时间不等人,九公子不知道那场必死的劫难何时来临,容不得他犹豫,他果断的敲响了房门。 应门的不是母亲,而是一个面容年轻的应龙族青年。龙属的寿命比神裔短暂,生长也比神裔快速,还是少年身形的九公子拉了拉自己的兜帽,向他展示了自己的金色发丝和瞳孔。 青年是九公子同母异父的胞弟,见到这少年的发色顿时脸色大变,恭敬地把九公子迎了进去。 “是谁啊?”黑发的雌性应龙从内走出,直接和拉下兜帽的九公子打了个照面。她刚要扑上去拥抱住自己阔别多年的长子,就被九公子伸直地手臂定在那里。 “不要收拾东西了,现在就走,我这里有许多天材地宝,足以弥补你们的损失,”九公子不敢去看母亲受伤的神情,冷声说。“接下来有一场劫难,我算到了一处安全的地方,你们现在过去,人越少越好。” “你的丈夫呢?”九公子向内张望了下,还是不肯看着母亲,只是盯着地面说。 “他……出去了,一会就回来。” “我先送你们过去,回头我在过来把他也送过去,”九公子用命令的空口吻说。他忝为大司祝,手下祭司无数,这种语气早就十分习惯。这种凛然的威严让黑发妇人和青年不由自主的答应了,九公子也不和他们多说,护着他们穿过空间裂缝,直接到了他算出的那个安全的深谷,足以远离纷争。落地后,九公子只是把储物袋交给她们,转身回去,等了一会带着一个被打昏的、下了禁制的应龙族壮年男子过来了。 “他不同意,想带别人走,我下了禁制,如果外界没有平息之前,他出不去,”九公子语气冷硬地和母亲解释,说罢,就要离开。 “等下!”妇人赶忙喊住,“你不留下来?” 语气之急切,和当日他被龙神带走时一模一样,九公子嘴角微微抽搐,喉头哽咽,却仍是冷硬地回复。 “该我应劫了。” “记住,我今日没有来过这里,一直在祭坛内闭关参悟,不曾离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