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我想请你的裙子吃个饭，赏脸一起
知己知彼，才能投其所好。 程南思前想后，最后决定先收集更多温宁月的资料，再谋良计。心中有数的她转头就登入了这个小世界的网络世界。 万幸的是这次的目标人物是个知名度颇高的公众人物，只消多费点心思，就能在网络上搜到不少信息。 名门望族虽然不至于，但温宁月的家境也算富裕了，称得上一句千金小姐。 这位千金小姐自小就很有舞蹈天赋，格外钟情芭蕾，三岁开始接触跳舞，十岁加入着名的Y国皇家芭蕾舞学院，十五岁登上国际舞台一舞成名成为芭蕾舞新星，自此开始大红大紫。最巅峰的时期即便从未看过芭蕾舞的门外汉也听说过她的名字。 两年前因为结婚沉寂，已经很久没有登台演出，让许多粉丝惋惜不已，日盼夜盼她的再次亮相。 最近与她有关的新闻是A市一年一度的芭蕾舞大赛请来她做评委，日期恰好就在三天后。 看到这条信息的程南眼睛蹭一下亮了，摸着下巴开始盘算。 …… A市最大的舞蹈中心门口。 程南的计划很简单，就是假装成温宁月的粉丝。不用说出面的肯定是她本人，要是顶着谢致文的脸，估计还没靠近就被三振出局了。 这一次的芭蕾舞大赛赛制分为初赛、复赛、半决赛和决赛，温宁月是决赛的评审。主办方的名声本就大，加上请来的评审也不是泛泛之辈，身价一个比一个高，竟然生生将能容纳近千人的舞蹈中心塞得座无虚席，光是温宁月的粉丝就占了约三分之一。 本着公平公正的原则，加上严格的把控，这次的芭蕾舞大赛决赛现场可说是群英荟萃，个个使出浑身解数想要俘虏评审们的心，精彩之程度连程南这个门外汉都赞叹不已。 决赛完美落幕，程南等在出口处，捧着事先准备好的一大束新鲜欲滴的鸢尾花，清雅中又透着绚丽的蓝紫色，不输以鲜艳着称的红玫瑰。 据说是温宁月最喜欢的花。 程南不知真假，但是选它总不会错的。 千呼万唤始出来，温宁月在保镖的护送下亮相，一出现，一大群粉丝像饿狠了嗷嗷待哺的幼崽见到了mama一样瞬间围了上去，标准的里三圈外三圈。 讨签名的讨签名，要合照的要合照，温宁月脾气看起来很好，只要不是过分的请求，她都会一一答应。 程南等在不远处注视着她，像在注视众星中的那轮皓月，恍惚间有一种自己穿过了千里、历尽了沧桑，只为等她回眸的感觉。 这种感觉一出，程南瞬间摇摇头，笑自己寡疯了。不过她也确实很久没有谈恋爱了，上一次，是在五年前吧？ 程南发着呆，等她回过神来，温宁月正好往等待着她的保姆车上走，她赶紧跟上去。 “请等一下！” 温宁月闻声回头，温和的问，“你也是小星星吗？”小星星是温宁月的粉丝的昵称，寓意众星捧她这个“月”。 做过功课的程南点点头，然后送出自己手上的那捧花。程南没错过她看见花时霎时变亮的双眸，而且接过花时的笑容也很真切，看来网上说的有时候还挺靠谱。 “很漂亮，谢谢你。”开心的收下花后，女人接着道，“需要签个名吗？” 主动提出给粉丝签名，可以说是个模范偶像了。 程南当即毫不犹豫的点头，做戏要做全套，哪有拒绝偶像主动签名的粉丝！ 不过她功课做得足，准备却不是特别充分。摸遍身上一无所获后，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 “我没带本子，你能不能……签在我的衣服上？” “没问题。”温宁月浅浅笑了下，从善如流。她拿起签字笔，示意程南靠近一些，询问过程南意愿后轻轻捏起她一侧衣角，行云流水的签下自己的名字。 两个人靠得很近，程南甚至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一时间说不上来是什么味道，只觉得很符合她的气质，幽淡清雅。 “可以写上我的名字吗？”见她正打算收回手，程南灵机一动，问道。 “好，你叫什么？”温宁月低着头。她的身高比程南矮上一些，程南正好能瞧见她的侧脸和如玉般温润的耳朵，白白嫩嫩，甚至还看得见细细的绒毛。 “程南，南风知我意的南。” …… “程南。” 端坐着的女人唤了一声，尔后微笑道：“我没记错吧？” “是的，没错。”程南也笑了。 随后她拿出老板亲自手写的菜单，等待温宁月点餐。温宁月意思性的看了一遍，这家店她常来，对菜单上的内容很熟悉，不过几秒便选好了，细长的手指点在隽秀的字体上，程南心领神会的记下。 温宁月将菜单递回给她，“之前没见过你，是新入职吗？” “嗯，我新来的，请多多关照。”程南俏皮的眨下右眼，虽然她长得比一般女性高，但是长相女气，这番举动看起来倒没什么违和感。 “好说，我和这家店的老板还挺熟的，如果做得好我请她给你加薪啊？”温宁月也难得小小的开了个玩笑。 温宁月其实是出了名的清冷，若是在人群中一眼望去，十个有九个会觉得她气质冷淡不太好相处，不过对于粉丝她却会表现出和颜悦色的一面。 毕竟伸手还不打笑脸人，更何况是喜欢她的人。 不得不说程南选了个很好的身份作为突破口。 “那就拜托你啦。”程南双手合十，笑容恰到好处，对她们目前的关系来说不疏远也不会亲近得让人不舒服。 两人说笑了几句，程南就继续工作去了。 程南当然不是碰巧出现的，她透过一些途径了解到温宁月来这家餐厅的频率颇高，于是就赌了一把。事实证明守株待兔还是很有效的。 至于守到兔子后要怎么做，她心中已经有数。 对症才能下药，程南要的，是知道温宁月和她那法律上的丈夫之间发生了什么。好好的夫妻俩，怎么就突然闹矛盾了呢？这让她还怎么好好的执行任务？ 程南叹了口气，接着任劳任怨的刷存在感。 存在感这玩意儿，要刷得好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得来的，既要有足够的频率，又不能让人起疑进而产生反感。 所幸程南给自己在温宁月面前设立的第一印象挺好，之后的印象也是正向发展。 不过一个月，就收获到不错的效果。 总是遇到同一个人，还是自然得毫无刻意痕迹的巧遇，即便是温宁月一向对“缘分”这说法无感，也忍不住感叹一句奇妙。 “怎么又遇见你了呢？”温宁月神情状似无奈，眉眼间却缀着淡淡的笑意。 “我跟老天爷求的啊。”程南笑吟吟的。 “看来你和老天爷交情还挺好。”女人笑着睨她一眼。 程南欣然收下这顶高帽，转头又道，“你今天穿的这条裙子真好看。” 温宁月挑了挑眉，看她有什么说法。 “我想请它吃顿饭，”程南忍着笑，“不知道亲爱的奥杰塔公主是否赏脸一起？” 温宁月看着她故作正经的模样，笑出了声，清悦的笑声流溢在两人之间。 她已经很久没笑得这么开心了，硬要追溯的话，大概是在几年前吧。似乎在这个人面前，可以轻松的表现出愉快的心情，不用压抑也不用伪装。 到底是为什么呢？ 女人一手略显慵懒的托着下巴，一手轻轻晃动酒杯里的红酒。猩红的酒液中醇厚芬芳的气味随着她的动作飘散在空气中，经久不散。 上乘的红酒只闻其味也能醉人，更何况还饮下了满杯。 于是在程南眼里，这位以清冷矜持着称的美人双眸含水，眼尾缭绕着浅浅的醉意，在餐厅明亮的灯光下注视着她。 “你好像有点醉了。”程南提醒她。 对方的酒量似乎不太好，才喝了一杯红酒，脸颊就已经染上了酒的颜色。 好似是如梦初醒，温宁月放下手上的酒杯，敛起目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让你见笑了。” “怎么会，有生之年能看到小公主喝醉的样子，我得被其他小星星嫉妒死。”程南没追究对方刚才目不转睛看着自己的原因，而是开了个小玩笑试图化解尴尬。 温宁月少年成名，第一次登台跳的就是世界名剧，里头公主的扮相在许多粉丝心目中留下美好的记忆，于是衍生出“小公主”这个爱称。 年轻的时候还好些，年近三十还被喊小公主，难得不太清醒的温宁月只觉得程南在调笑她。 “你们该给我换个称呼了。”温宁月不轻不重的嗔她一眼。 一不小心弄巧成拙的程南维持着笑容极力挽回场面，“我可不能代表所有小星星，不过我可以代表我自己。” 温宁月努力保持清醒看程南的嘴唇开开合合，然而她的酒量真的太抱歉了，视线变得越来越朦胧，甚至出现了重影。 “喊你宁月可以吗？” ——“你的名字好好听啊，那我喊你月月可以吗？” “好。”在倒下之前，她这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