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一切都会回到既有的秩序【正文完】
“我知道你肯定很不能理解，毕竟你是个善良的有些过分的家伙。” 那简笔画表情变成了一个嘲讽的神色:“你原本可以成为一个真正强大的人，但因为你的仁慈和感性，使得你只能变成现在这种…不上不下的样子。” “啧，真是看不顺眼。”那简笔画的表情又变了变，变成了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对了，要不我们再玩个游戏吧。” “作为这个游戏的制作人，我有帮你们实现愿望的能力。” “在世界完全重置之前，你们只要达成我一个条件，就可以无限制完成你们的愿望。” 楚若炀慢慢抬起头，重复了一次:“无限制？” “无限制哦，包括让人起死回生。”电子音突然变得十分暧昧，他故意加重最后几个字的语气，不难看出他的目的十分明显。 “你要我做什么？” “呵呵，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人类，实际上我只是一个人类制造出来的智脑，为了让我更多的学习和了解人类，我才能轻松地查看甚至连接诸多世界，我可以在虚拟的多次元的空间中游历，但这样日子实在是太无聊了。” “你们人类不是最喜欢以争斗的方式来决出胜者吗？不如你们也打一架吧，赢的人我就实现他一个愿望。” “楚若炀，不要听它的！它不是什么好东西！”苍莘赶紧制止。 智脑听他这么说却又疑惑道:“好这个界限，也是人类自己决定的吧？我是人类造出来的产物，所以我做的一切都是合理的。” 楚若炀看向屏幕，手中浮现出一把利刃来:“我杀了他很容易，可我凭什么相信你？” 智脑做出了一个可爱的表情，随后打开了一个游戏舱，里面慢慢坐起来了一人，那人神色迷茫但那张脸却确实是雪倚行无误。 “师父？”楚若炀愣了一下，下意识就要去抓住他，但下一秒这个男人却被一根突然从墙上蔓延过来的电缆给勒住了脖子，男人迷茫的表情瞬间变得痛苦起来，眼神无助地看向楚若炀。 “如何，在你们面前，我就是神，现在神说…” “杀了他。” 楚若炀拿起剑面向了苍莘的方向，但苍莘不得不也提起武器抵御，在两人缠斗在一起时，那电子音又继续说到:“苍莘，其实我很欣赏你，你对游戏的理解和游戏机制的解读超越了大多人类，如果你能为我公司所用，相信你我联手做出来的游戏，肯定能征服更多的人。” “你在说什么…”苍莘将楚若炀震开，下一秒他的剑却又劈了过来，剑刃与他的剑刃相碰撞，溅起一阵火花。 “如果你能杀了这个人，我就停下世界重置，而且我还会把游戏里的那只小狐狸弄出来和你作伴，怎么样？这条件挺不错的吧。” “…放你m的屁，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苍莘聚起剑向楚若炀砍去，但到底两人之间用剑的手法还是有很大差距，苍莘这临时凑出来的装备肯定打不过人家原装正品。 交手了没有十几个回合，苍莘身上就多了大大小小的口子，他双眼充血，即使愤怒也死死盯着楚若炀的眼睛，苦口婆心道:“楚若炀，你清醒一点那可是一个世界，你要为了一个人而放弃一个世界吗？” “有何不可？” “你觉得你这么做，雪倚行他会开心吗？！” 楚若炀的动作愣了一瞬，但很快动作就变得更加迅捷起来:“只要能让他回到我身边，只是毁了一个世界又有何妨。” “好，外人你不心疼，那由你们亲手建立起的雪燕宗，一心信任你的师弟呢？！你舍得让他们寒心吗？！” “不重要。”楚若炀眼里又一种被逼到极致，只剩下一根细弦的神经。 “我要他回来，我只要他回来…”楚若炀的攻势越发凌厉，苍莘应接不暇，在屏幕上人群的尖叫和悲鸣越发刺耳，晃眼看去，那里已成一片炼狱的景象。 不能让他再继续下去，必须要制止这一切，但如果真的要停下这个游戏，唯一的办法… 苍莘看向这个楼层里摆放的成百上千的游戏舱，只要能破坏掉这些游戏舱，就可以停下游戏的进程。 但这些人的命就不是命吗？ “苍莘！！” 屏幕里殷丹已经化为原形，巨大的血狐顶天立地，将那些源源不断出现的魔物全部赶了出去。 它抬头看向天空大喊着他的名字，但苍莘却并不能回应他。 “我想你们应该加快速度了，重置进度已到百分之五十…” 已经有百分之五十的人因此丧命了吗？ 苍莘一个恍惚，让楚若炀抓住了破绽，一剑刺穿了他的肩膀，当交被毫无感情地抽出，苍莘只觉得钻心刺骨地疼痛猛地袭上自己的大脑皮层。 痛… 他眼前有些恍惚，只看见楚若炀的剑毫不留情地再次劈下，他眼里是被吊起来的雪倚行，游戏舱里沉睡的人，还有屏幕中绝望祈祷的人们… 这人其实说的挺对，他如果是个斩钉截铁，冷漠无情的人，此时应该早已做出决断，但他的感性和犹豫不决却只让情况变得越来越糟。 不能这样下去… 苍莘闭上眼，攥紧了手中的剑，楚若炀一剑劈下，正中苍莘的肩膀，距离脖子只有几寸的距离，生生砍断了苍莘的锁骨。 但他的动作却因此停了下来，踉跄地后退几步，一把明晃晃的剑正中他的胸腔。 “精彩，精彩，我很久没有看到人类在我面前斗成这样了，简直就像是两头野蛮的公牛一般。”智脑好像很兴奋，它的电子音听上去都变得尖锐了一些。 楚若炀还想拿剑继续，但他的剑被苍莘的骨头卡住，他一时难以将它拔出。 他输了。 在最后一丝希望面前… 不…他没有…他不会输…他要接回师父… 苍莘忍着痛走到楚若炀面前，抽出剑想再次补刀时，却发现周围的氛围变得有些不对劲。 有什么东西在不断地汇聚到楚若炀的身体里，他的皮肤都变得通红… 自爆两个字浮现在苍莘的脑海之中，他仓惶向后退了两步:“雪倚行就在这，你忍心看着他化作飞灰吗？你做了这么多努力，最后要亲手毁了这一切吗？” 周围气流的运动放缓了一些，苍莘见他冷静下来后对智脑说道:“这场对决是我赢了，立刻停止你的计划。” “okok。”智脑回答道，投屏里的魔兽也不再行动，僵硬地站在了原地:“你做的不错，我本以为你不会动手，没想到你还挺有潜力。” “来我公司和我一起制作游戏吧，我很期待与你的合作。”智脑语气欣赏地说道。 苍莘的目光随后看向被吊起来的“雪倚行”:“放开他！” “这可不行，他输了对决，作为处罚，他没有资格得到奖品。”智脑说完，那根光缆在一瞬间扭断了雪倚行的脖子。 当那畸形的身体重重地摔到地上的时候，楚若炀发出了绝望的嘶吼，他宛如失去了一切的野兽，在濒死时爆发出了最强烈的生机，他一手飞剑将屏幕打的粉碎，另外捂着自己身上的致命伤，踉踉跄跄地跑到“雪倚行”身边。 苍莘看见这一幕心里更是不忍，刚想说些什么，整栋大楼突然震动了起来，智脑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无知而愚蠢的人类，你们以为这就已经结束了吗？” “不，永远不会。” 苍莘面前的所有游戏舱在一瞬间集体打开，里面躺着的人脑袋上都被连接上了一根光缆。 他们宛如丧尸一般从游戏舱里爬了出来晃晃悠悠地向苍莘走去。 苍莘一只手已经完全无法使力，只能用一只手对付这些人。 被人群包围，撕扯，面对这些失去意识又手无寸铁的人们，他根本不敢主动攻击。 他们不该因为这样死去。 “享受我为你安排的迎新派对吧，希望你能玩的开心。” “你这家伙，你不怕我动手杀了他们？” “你不会。”智脑笃定地说道:“在这之前，我很想看到你陪他们玩的画面，这个叫什么来着，群p？哈哈哈哈哈” 苍莘被逼至角落，要看着这些人的手就要摸到他身上，他提剑抵御，到底是螳臂当车，半边身子疼到麻木的条件根本不是这些人的对手。 到就在他十分危急之际，四周突然变得一片黑暗。 停电了？苍莘抬头看向天花板，就在他注视天花板时，突然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苍莘吓了一跳想赶紧挣脱开，却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低声说道:“我是2507，跟我走。” 2507？他们不是一伙的吗？ 但现在漆黑一片，他也只能顺着那只手往外走。 一边走那个声音一边在黑暗中说道:“智脑很久之前就被人为收购，篡改了程序，如你所见躺在那里的人都是原公司的负责人。” “智脑无视法律只想捞金的思维也是这群人编出来的，现在他们只能算是自作自受。” “那你呢？你不也是这个游戏的一部分？” “我比较幸运，自己解除了控制。” 2507拉着苍莘一路狂奔，两人终于来到了一间还亮着白光的屋子。 屋里里摆满了各种小瓶子，小瓶子里却装着各式各样的小人。 “在这之前我一直有在研究智脑把你们那个世界的人灵魂介质封存在哪里，直到我找到了这个地方。” “灵魂？” “对，灵魂是一种很虚幻的介质，用来构建生和死的联系，也正就是它所说的实现愿望的方式。” “但事实却是，哪怕是完成了任务的人，也不会被送回到原来的世界，他们的灵魂会继续被封存在这里，成为直播平台的养料和固定用户。” 苍莘愣了一下看向那瓶子中五官清明的小人，这就是人类的灵魂？ “这家伙主要是靠直播赚钱，然后把钱投入到直播平台的扩建和游戏的构架，受它残害的世界已经不止这个了。”2507说道。 “那我应该怎么做才能真正解救他们。” “在那玩意发现之前打开这些瓶子，我虽然让九尾控制了电闸，但也只能争取到两分钟的时间。” “动作要快！” 2507说着，率先打开了一个瓶子的瓶盖，里面的小人化作一缕青烟消失在空气之中，可这里的瓶子却有上千万个之多。 “不能打碎吗？！” “打碎会伤到介质，不能这么做！” 苍莘无法只好也开始手动打开瓶盖，但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们打开的瓶子也屈指可数。 “这样肯定来不及的。”苍莘一边开着瓶子一边懊恼道。 “但也没有别的办法了，这里是全公司的戒备最为严明的地方，等智脑醒过来肯定会察觉我们的存在，它会直接抹去我的意识。”2507急切地说道:“如果还能有更多帮手就好了…” 苍莘也正想着有没有能更快打开这些瓶子的方法，突然一抹轻柔的人影出现在他身边，苍莘扭过头去，发现竟然是雪倚行。 雪倚行冲他温柔一笑，随后召集了更多被释放出来的魂灵，他们纷纷附在瓶盖上，以消耗灵魂之力为代价打开更多的瓶子。 一乘十，十乘百…随着打开的瓶子越来越多，而帮得上忙的魂灵也越来越多。 2507目瞪口呆道:“我的资料库里可没记载过会出现这种情况。” “现在不是想你那些资料库的事，现在是快点将这些瓶子弄开的事。” 魂灵虽然能搭把手，但是他总觉得这些魂灵每打开一个瓶子，魂灵的力量就会更加虚弱一些。 开到最后，苍莘制止了雪倚行:“你不能再开下去了。” 雪倚行意外地看他一眼，随后笑了笑从善如流地停止了动作。 就在他们打开了大半瓶子时，整个楼层突然猛烈地震动起来，无数光缆如蛇一般窜如屋内，打断了他们想要继续打开瓶子的计划。 “遭了，智脑醒了。” 2507皱了皱眉，苍莘立刻执剑砍断了那些光缆，此时大楼里传来了智脑的声音:“人类，我原本很欣赏你，但你的愚蠢和固执让我十分恼怒，你应该和这个叛徒一起为你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在他出声以后，所有魂灵尖叫着散开了，没有了这些魂灵的帮助，开瓶子的进程变得越发缓慢下来。 “你放跑了他们，我仍旧可以抓来更多的饵料，甚至是用一个世界的生灵为饵，你又能把它们全救出来吗？” 苍莘的手一顿突然对2507问道:“这家伙的控制中枢在哪里？” 既然是人类造物就不可能没有主程序和卸载系统，人类不会不给自己留退路。 “你确定？这家伙的中枢是一个巨大的反应堆，如果你要破坏那里，你无论如何都会丧命的！” “现在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苍莘说道:“你只要告诉我位置所在就行。” …… 苍莘根据2507的指示找到了智脑的中枢位置，这里是一堆盘根交错的巨大电缆，智脑的表情凭空浮现:“你真以为你能做到吗？我会让你在靠近中枢之前就下地狱。” “你大可以试试看！”苍莘提着剑冲向了那堆电缆… …… 2507焦头烂额地打开那些瓶子。 九尾抱着只剩最后半截的尾巴吐出了一口鲜血。 殷丹护着身子底下的人，担忧而急切地看向天空。 楚若炀抱着他认为的雪倚行陷入沉睡之中。 世界好像往坏的方向一去不复返，所有人都被这铺天盖地的绝望所笼罩。 但下一刻，青色的巨狼凭空出现，锋利的利爪斩碎数万魔物。 黑色玄凤遨游天际，吐下团团烈火。 银色的长蛇牢牢地盘踞在雪燕宗之外，整座大山的生灵，都被它庇护其中。 他们从未放弃过他们的世界，他们也不会放弃。 哪怕是违背天道，哪怕是尸骨无存，他们也不会畏惧。 为了他们想要守护的人。 … 楚若炀缓缓睁开眼，将怀里的人轻柔地放在了地上，他一手捂着不断淌血的胸口，一手执剑离开这个支离破碎的房间。 2507的身边也突然出现了其他系统的影子，他看着这些神色僵硬麻木的“兄弟”们，震惊到失语，但手上的工作也更不敢停下。 谁也不想死不是么？ 他们的命被掌控在个人手里，这本身就是一种错误！ 大楼里的员工们纷纷苏醒，感觉到大楼的震荡后纷纷逃离了大楼，在大楼在警方的派出的队伍已将这栋大楼团团围住。 … 苍莘只觉得自己耳边的嗡鸣声越来越刺耳，他的眼睛也逐渐无法看清东西，他只是在凭借直觉挥剑。 智脑刺耳的嘲笑声不断在他耳边响起，他的动作因为失血过多变得越来越慢。 心跳声的声音变得越来越明显，好像在无声地控诉他能源供应的不足。 当他的血流干了，他就真的再也站不起来了。 可是他明明不需要这么做，他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游戏主播而已。 但他也知道，如果自己不坚持下去，那么救没人挡在2507身前，没人会为那逐渐被毁的世界讨个公道。 他不能倒下去。 这最后一剑，哪怕魂飞魄散，他也要砍断这恶魔的喉咙！ … … … 天空中突兀地下起了小雨，精疲力尽的情不自禁地抬头看向天幕。 小雨纷纷扬扬，细腻且沁人心脾，像情人的手温和地拂过他们的脸庞。 但这小雨落在那些魔物身上，却让它们身上冒出阵阵黑烟，痛苦哀鸣地消失在这雨中。 “得救了？”一人疑惑地问道。 另一人欣喜若狂地跑到雨中欢呼雀跃:“得救了！我们得救了！！” 这是一场及时雨，浇灭了这企图燃尽这世间的无情黑焰。 魔域那刺破云霄的红芒在雨中也逐渐变得薄弱了几分，魔域干裂的土壤里久违地冒出了一缕新芽。 “苍莘，这一定是苍莘做了什么！”殷丹激动得说道。 但一直等到雨停，等到天光放明，他也一直没等来苍莘。 宋客仰头看向天光，一直活在黑暗中的他不适应地眯了眯眼。 结束了吗？ 但王座上雪倚行的尸体却悄然融化，消失无踪了，在越来越多人的眼里，那些来自异世界的人们却纷纷化作光消失了… 属于他们的记忆逐渐褪去，两个世界的联系，也随着这场雨被逐渐熔断了。 此后这里便没有了所谓游戏的枷锁，也不会再有什么玩家，他们的世界彻底自由了，他们解放了！ 但… 青炜痛哭出声跌坐在地，殷丹望着天空若有所思。 他们以后是不会再见面了吗？可是他甚至连一声再见都没来得及告诉他。 世界正在回归既有的秩序，存在他们脑海中莫须有的记忆也逐渐瓦解。 他甚至看到了狐族重新出现，看到了魔域的血河消失无踪，他们一起走过的地方，甚至也变了个模样。 “苍莘…苍莘苍莘苍莘…”他不断地念叨着，不断地重复着，他害怕自己会忘记，害怕自己连这最后一点回忆都留不住。 但就在他不知所措时，宋客走到了他的面前。 殷丹看着他，看着这个他一度以为脑子有问题的人。 他问:“你想去见他么？” 殷丹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但宋客却狡猾地眯起眼:“可是会付出代价。” “你只要能让我去见他，我做什么都可以。” “好啊。”宋客见他答应地果断，直接点了点他的胸口:“把你的身体奉献给我，我就为你打开那扇门。” 殷丹听他这么说却向后退了一步，宋客啧了一声满脸戏谑。 “你的觉悟也不过如此嘛。” “我怎么能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 宋客笑了笑，周身发生了一些明显的变化，等他再站定，那清秀的青年却已经变化成为了一名俊美邪佞的男子。 “因为我是这个世界仅剩的最后一个真仙。” “之前因为反抗过一次，被那玩意压制着神智，好不容易清醒过来，一切却都结束了。” 宋客摇了摇头，双手抱胸像是十分不满:“哎呀真是被玩的十分凄惨，造了不少孽，你这家伙乃是天狐之体，把你身体借给我应该能替我挡一挡这灾厄。” “你…” 宋客见他不信，又看了一眼旁边失魂落魄的青炜，把同样的话又对青炜说了一遍，青炜二话不说就同意了献出身体这一事，宋客得意地对殷丹挑了挑眉。 “你看你觉悟不够吧。” “……除了苍莘…谁也不能…” “可是苍莘已经回去了诶。”宋客指了指天:“或许过了今日，你会连苍莘是谁都记不得了。” 殷丹愣了愣，神情上出现了明显的动摇。 “放心，我逗你们玩的，我只需要你们的身体摆个阵，不过我既然用了你们的身体，你们就再也回不来了，你们要想明白。” “我无所谓，你对我做什么都行，我只要见他。”青炜状若癫狂道。 宋客轻笑一声夸了句:“好狗。”然后看向殷丹，殷丹放弃一般道:“…如果只是身体的话。” “看来你们都同意了？那事不宜迟。”宋客啪的一声打了个响指，两人噗通一声软倒在地，而他们的魂魄却立在原来的位置有些不知所措。 “去吧去吧痴情种，再也不见。”宋客笑着对他们摆了摆手，两人的魂魄瞬间消失在原地。 在他们消失以后，宋客就地画了一个阵法，把他们的身体扔进去当祭品，当阵法生效以后，两人的身体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却是一个新生的婴儿。 宋客将婴儿抱在怀里，随后指尖聚集了一点金光点在了婴儿眉心，下一秒婴儿便发出了一声有力的啼哭。 宋客脸上露出了一抹欣慰地笑容，托着婴儿哄了哄:“若炀，师父不会再离你而去了。” …… 苍莘亲眼看见楚若炀在自己面前发生了自爆而那雪倚行的魂灵先他一步裹住了他的魂灵。 在巨大的爆炸声中，整栋大楼轰然倒塌，他力竭地跪倒在地。 这回是真要死了。 但在他失去意识的那一刻，他看到雪倚行向他鞠了一躬:“总算是有人能完成我未尽的事业了，我这些年的忍辱负重也不算白费。” 苍莘看着他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又被他给打断了:“我本来是技术部的一名员工，因为发现了这个游戏有问题就被这东西给投进游戏里去了，被困在游戏里的那些年，我一直在寻求着破解的方法，所以将自己的灵魂介质分成了两份。” “你刚刚看到的，就是我在这个世界的躯体。另外两部分一部分被装在瓶子里，另外一部分原本准备采取极端手段…不过幸好没用上。” “不管怎么说，感谢你做出的这一切…现在也是我回馈你的时候了。” 苍莘一愣，他的身体被一道白光包裹起来，下一秒再次陷入了无边黑暗之中。 … “那小子已经大半个月没出屋了，该不会是…猝死了吧？” “我听说搞游戏主播的都是高危职业，我们不如去看看情况？” 几名物业的员工拿出备用钥匙打开房门的时候，屋里弥漫着一股灰尘的味道，就像久久未被人打扫过一样，他们吞了吞口水，已经做好看到腐烂尸体的准备，但就在这时，那积灰的游戏舱里，一条惨白的胳膊猛地推开了舱门。 众人吓了一大跳，还以为白天活见鬼了，却见里面爬出来了一名瘦削的青年，他看见自己的手比他们都还要惊讶:“我回来了？” … “我就知道这雪倚行不是什么好东西！！” “……” “你看看他把咱们变成了什么玩意！” 垃圾堆旁边的大纸箱里，一只红色的小狗正汪汪叫唤，另外一只耳朵发青的小狗也是满脸不想接受现实。 就在他们抱怨个没完的时候，一名穿着病服，一脸病容的青年蹲在了纸盒旁边。 “这两只狗怎么长得这么奇怪？”旁边一名上年纪的大妈皱着眉问了一句。 “妈，我想养他们。”青年一把抱起了纸盒，对大妈说道。 “…好，你养你养，只要你好好配合后续治疗，你养哥斯拉妈都支持你。” “哈哈，那我还真要努力努力。”青年虽然因为化疗变成了一个光头，但那张脸出现在青炜面前的时候，他还是没出息得湿润了眼眶。 他还活着，他还好好活着，他还笑了… “对了，你之前不是说你要去见你的偶像吗？想好给他带什么礼物了吗？” 青年看向盒子中另外一只红色的小狗笑道:“想好了。” … 不出意外的倒闭停服了，这在全球玩家圈里掀起了轩然大波。 而久病初愈的苍莘也不得不面对刚大病初愈就要失业的事实。 不过他心态倒是挺好，在直播间众多网友的关心下，他拆了双王打单牌自信一笑:“他十七牌能秒我？！” 但没想到人家反手双飞连带教他做人，他看着输光的欢乐豆，上挑的嘴角微微僵硬:“啧，又破产了。” 随后他捞起旁边吃的圆滚滚的红色小狐狸对摄像头打了个招呼:“看来咱们以后估计要转行做萌宠直播了。” “来，猪猪，给大家打个招呼。” 随后直播间的观众们见识了什么叫人仰马翻，自作孽不可活，主播被自家宠物胖揍着耻辱下播后，有人在直播间发出一条疑惑的弹幕。 【刚刚那狐狸是不是骂了一句你才是猪？】 但很快就被淹没在密密麻麻的【哈哈哈哈哈】里，不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