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短篇
第二日,军区正门大开,战斗机从空场傲然起飞,先装甲车一步去往目的地——离X国最近的根据点。 一列车队整齐地从门内开出,吴青和戚哲所在的位置是第二辆装甲运兵车,车内开着灯,他们还在对着地形图做着商量。 在确认好规划后,戚哲忽然问她:“他在哪。”在哪辆车。 吴青翻着眼皮看他:“这么关心?” 很明显的揶揄,戚哲不打算回答,低着头继续看地形图。 见他没再追问,吴青哼笑,转头去检查车内的装备。 十几辆车运行的声音是吵闹的,但却给了士兵们莫名的安全感,总比一切寂然无声的好。 所以当爆炸声响起时,所有人的表情都瞬间失控。 被突袭了。 不是炮弹,是榴弹,直接炸在了第三辆装甲车上。 “糟了。”吴青脸色一白,看向戚哲。 几乎还没听完,戚哲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立马打开跳频电台,去连接第三辆装甲车,但是显示对方没有信号。 “信号机被震毁了。”戚哲脸色一沉,“有备用吗?” “有,但是重新装上也需要一段时间,”吴青打开车内的隐秘小窗,瞄一眼后立马关上:“03号还跟在我们后面,发动机没坏。” 那枚榴弹应该是炸偏了。也没有枪弹的攻击,因为普通子弹对装甲车没有用,所以他们选择只针对一个目标。 来的人应该也不多,不然目标太大,他们不可能收不到消息。 呼出的气长了些,心刚刚准备开始规律跳动。 然而下一秒,又一枚榴弹炸在了正在行走的第三辆装甲车上。 吴青臭骂一声,打开窗又看了一眼,关上:“cao,发动机被炸了。” “他们知道谁在那里。”戚哲语气很冷,点名叫一个人去隐私窗那观察情况,又对吴青说,“虽然你一直没让我调查谍客那件事,但是我一直在思考。” 等对方看向他,才继续道:“那天我看见的,也许并不是私会,而是谋杀现场。” “轰!”运兵车外,一声巨响。 “少将!03号着火了!” 戚哲置若罔闻,继续盯着吴青道:“对方如此精确地知道他在03号,不攻击别的装甲车只拿03做目标,你觉得为什么会这么巧?” 这番话说完,吴青本是焦急的脸色瞬间就冷静了下来:“我确实对你隐瞒了部分作战计划。” “他到底在不在那里?”戚哲只问这一句。 “你知道太快对我们没有好处,”吴青挥手让一个下属去向其他装甲车发电报,“现在你只管配合。” “他到底在不在那?”还是这句话。 吴青皱了皱眉,下属迅速发完电报对她耳朵边说话,她不动声色地转身,并不回戚哲的话。 “他到底,”刚转身的吴青感觉自己后腰抵上一个硬物,是枪口,“在不在那里。” “喀喀喀。” 车内的人瞬间分成两派,各自拿起武器瞄准对方。 “他是我们的向导,他在也好不在也好,”吴青扭头看他,“跟你有什么关系。” 两人对视,良久,戚哲道:“我的任务。” “那我告诉你,”提起这个吴青就气,“你做梦。”随即发出命令:“弃03!其余编号全速前进!” 戚哲在她说完后,将枪口收回:“他不在那。” 吴青看他一眼,冷笑一声。 全列装甲车丢下03加速前进,在不远处的沙堆后方,立马出来一个小队的人,朝着报废的03走过去,在所有人都靠近不到一米后,03自爆了。 巨大的声响使得戚哲闭了闭眼。其实他不确定。 但是在提起他的任务时,吴青坚决的态度使他觉得她不会做出让周深冒险的决定,哪怕细小的针管都不能伤害的人,怎么会让他置身火海。 可是,他忘了,世间的所有事情都有特殊性。 “减速!”吴青下命令。 只是刹那,戚哲猛然望向她,才发现她的手指在抖。 没有询问任何,他以最快地速度上梯子,爬出装甲车,启动弹力机就往反方向奔。 车内吴青抬手,挡住要去拦他的人:“应该让他知道,有些人为了众生能做到什么地步。” 车外,队伍已经行进到旷野,弹力机在这里的使用感比沙漠中好很多。 所以戚哲速度很快,是平时的好几倍,他面容冷静,脚下的速程却越来越快,直到一抹白色出现在视线中,朝他的方向奔跑。 速度不自觉地更快了起来,看见那点白越来越近,越来越大,直到看清楚白鹿,以及白鹿上半脸灰埃的周深。 他停下了脚步。看着对方经过他身边。 “走,还有几个人没被解决!”周深与他擦身而过。 可他无动于衷,直到那几个人使用弹力机追了上来,周深皱眉,扯了扯白鹿的角,让它停下,朝后方喊:“你没带枪!快走!” 话落的下一秒,戚哲周身扯出数条黑色气体,十多条灰狼现身,与在那个房间完全不同的野性被释放,嗜血的渴望不再压抑,这才是野兽真实的样子。 根本没有等到那三个幸存的敌人到面前,戚哲就开始了攻击。 咬断脖颈的过程几乎没有一分钟,那几个人连释放出精神体的时间都没有,更别说举起枪瞄准人,实力差距悬殊到可怕。 周深坐在白鹿之上,有些惊讶地看着这一幕。 恰好此时戚哲转身,身后的灰狼化作黑雾散去,一双炙热的眼望向周深,强制的目光竟是让他无法动作。 只能看着对方朝此跃来,直奔向自己,将他从白鹿上抱起,一刻不停地往大部队疾驰。 不得已用手环住对方的后脖,看着男人坚毅的下颌,周深刚想开口。 “你的鹿太慢了。”戚哲就回答了他想问的。 白色的驯鹿在后面有些不满地吐气。 周深被他抱着,虽然速度很快,但是在他怀里非常稳,于是很顺利地将精神体收回体内,并轻声说了句:“谢谢。” 进了装甲车内,吴青一脸意料之内的表情,却也很快检查了一遍周深身上是否带伤。 “我在防爆仓里很安全……”周深整了整自己的袖口。 戚哲站在他身边靠后的位置,一言不发。 确认没有受伤后,吴青才缓缓吐出一口气:“再没有下次了。” 这个计划是周深亲自策划,虽然冒险,但确认了间谍不止被囚禁的那位女性哨兵,而且还有自己部队的人,也再次刷新了对戚哲的可信度。 和实力。 “漏洞出在你的指挥团里,”周深接着说,“我听到他们说你亲口对那个眼线告知我的踪迹,能近你身的,只有你的指挥团。” 而如今指挥团在军营。 “你必须回去。”周深对吴青说。 “不行,”吴青拒绝,“我必须保护你。” “不需要,”周深顿了顿,又道,“还有戚少将在。” 戚哲默然,眼睛看他。 大本营有太多军事机密,一旦被泄露,整场战争就算赢了也绝对会输在信息战上,吴青深谙此道,她望向戚哲,有些不甘道:“如果他死了,你们什么也得不到。” 戚哲坦然接受威胁,对着她的眼睛,字字清晰道:“他不会死。” 再一次承诺被种下,连同越界的情愫。 一辆装甲车返航,其余车列顺利到达根据点。 可旷野上没有一个人来接应,环顾四周,一派寂寥景象,甚至连风吹动草的声音都能听见。 步兵们都在等周深下命令,但他迟迟未动。 就在他准备抬手让所有车门打开时,一只手抓住了他即将举起的腕节。 “有问题。”是戚哲,“战斗机也没出现。” 周深深吸一口气,吐出:“那不可能一直在这里不动。” “先派些人下去。”戚哲抬手让一支小队下车,并放出了两只狼。 导航仪看着支队的行进的路线,缓慢而小心,除了拿着枪械发出的声音,周围安静得可怕。 就在即将到达根据点的堡垒时,一声枪响打破了这寂静,同时支队有人被爆了头,血花散进沙地里,被倒下的尸体盖住。 “根据点被敌人占领!!!沟壕里全是尸体!!!” 支队某位看清了情形士兵大声回报消息,却在下一秒被子弹射穿喉咙,张开说话的嘴里冒着咕噜的血水,身体不断抽搐,“呜……” 戚哲冷漠地看着这一幕,下命令:“直接开过去。”连同沟壕一起压。 周深看了他一眼,虽然嘴唇颤动,却什么也没说。 士兵接下命令,立马开始启动装甲车,车顶的炮也开始工作,周围顿时硝烟四起,随即便是惨烈的叫声和车轮碾压在尸体上的骨裂的声音。 戚哲他们在的车居后,先行的运兵装甲承受了大量来自敌人的炮火,有好几辆倒在了沟壕中,内里的士兵只能出来,趴在满是尸体的沟壕里对堡垒里的敌人射击。 离堡垒越近,哨兵们放出的精神体越多,普通子弹无法伤害精神体,所以哨兵一度在战场上拥有无敌的战斗力。 而如今…… “嘭!” 一声怪异的响,但这已经使所有人如临大敌——这是fear射击声。 同等地,前方冲锋阵里有哨兵瘫倒在地,身旁是一只腹部爆裂的美洲豹。 魂惊破惕,雷声大震。 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fear、本不可以移动的fear,居然出现在了这里,杀死了哨兵的精神体。 “找障碍物掩护!”周深有些崩溃地大喊。 其实不用他说,所有人已经开始躲避。 Fear就如其名,在敌人的军队里散播着恐惧,这种存在物因为未知而强大,因为强大而使人害怕。 没有多少人敢直接冲阵,耳边只有不断的炮火声和尖锐的子弹声,重伤的士兵已然被放弃,救护队只来得及抬走中伤人员,送往向导的运兵车里。 一道道从喷射机里吐出的火舌从荒地上蔓延,燃烧尸体,泛起无数黑烟。 第一场战斗持续了四个小时,以C国失败告终。 堡垒没有夺回,只能退回离根据点一公里远的丘陵处。 救护队开始全力医治伤员,向导们也对中伤的精神体进行安抚,后备队一个一个班分发食物,没有时间给他们做思考。 重置作战规划的只有戚哲,他发觉周深不在军队,问了几位士兵,被告知对方去了不远处的池潭取水。 荒漠里的水潭很干净,在军塔的时候士兵们也是使用这里的资源。 戚哲走到那,看见几位小兵提着水桶已经往回走了,只剩周深还单脚跪在潭边,还在往桶里浸水。 他就站在丘处那等,小兵们看见他礼貌地说少将好,他点了点头,眼睛依旧看着水潭。 等,等了半晌,塘边的身影还丝毫未动。 戚哲走了过去,停在那娇小的身躯旁,伸手要去帮他接水,却在看到对方的脸那一刻愣住了。 从睫毛处落下的晶莹,一滴滴降进了蓝色的水中。 却在旁人的心里荡开了涟漪。 根本忍不住的,想去拥抱他。 也这样做了。 周深被他拥紧怀里的时候,很顺从,就像知道会有人找到他,就像知道会有人来拥抱他。 就算闭着眼,泪珠也能挤出眼角,但不再掉落,而是融进柔和的军服里。 瘦小的身体在怀抱里颤抖,戚哲紧了紧手臂,又微微松开,双手捧起周深泪痕交错的脸,用指腹擦了擦眼角。 原来从黎明来的天使也会哭泣。 “没关系,”戚哲望着他,将其所有的轮廓都印进心脏,用自己的方式去安慰,“没人看见。” 在世人背后,允许“神”可以落泪。 触动。 仰着看面前眼里全是自己的男人,本是将手搭在身前的周深忽然抬起手臂,双手从对方脖颈两侧伸过,给予了一个回报。 讶然,却欣喜。 身体行动比思想回神的更快一些,意识再主宰rou体的时候,戚哲早已托起周深的腰,将炽热的吻盖在对方微张的唇上,娇弱的喘息吞进腹里。 只用一点主动,他便欣喜若狂。 湿润的舌尖企图撬动周深禁闭的牙关,在腰部的手用力捏了一把敏感处,他才忍不住发出了呻吟,接着口腔就被对方滑腻的舌头挤进,交融彼此的唾液,热烫的呼吸在此刻是最好的催情剂。 周深被动地接受着对方的轻薄,双颊泛起羞怯的红,但环住戚哲的手臂却更收紧了一些。 军服外套被丢在一旁,衬衫揉到了腋下,少年白皙胸口处的乳珠被人含进口中舔舐,男人像是尝到了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垂眼着迷于这娇小的rou体,每一处的肌肤都要用唇齿去感受。 “轻一点……”额前黑发遮住了周深一半的眼眸,他将手放在伏在正舔吻他胸部的戚哲头上,满含情欲的语气中,还露出一丝慈性,是被作为“神”而铸造起的人格之一,他以如此特殊的身份诞生于世,就不可能会成为平凡之人。 累经风霜的手掌摩擦过少年细嫩的后背,慢慢滑在了挺翘的臀部处,那禁忌之地如同诱惑之谷,吸引着戚哲不断将自己往那吸引。 弹软的触感让戚哲迷醉在这软香温玉中,他手指有些颤抖地解开腰带,将赤红的guitou露出,充血的绵物此刻硬如铁棒,炽热的温度抵在周深有些微凉的腹部,烫得他颤了颤。 戚哲将他抱坐在怀里,额头抵在那段精致的锁骨处,任由周深抱着自己的头,火热的唇去吸吮少年的心口,将红粉的rutou吃得化成紫红色,好像要从里头吸出奶水来,滑腻的舌头带着涎水舔湿乳晕,把白嫩的胸部亲吻成粉红云朵。 男人一手包着少年小巧的屁股,细长中指有些迫不及待地往臀xue中钻,那里每一道皱褶,每渗出的yin水,都是对戚哲肆意任为的允许。 被温热的手掌抚摸得早已虚软的周深,整个人挂在对方身上,对方带着茧子的手指一点一点侵入rouxue中,一会儿进又出,像是自己被指jian,这样的想法让他有些羞耻地将额头靠在戚哲肩膀上,细声道:“快点进来。” 明显感觉到身下手指的一顿,接下来的行为让他后悔说出了这句话。 因为对方直接将guitou挤进了还未完全开拓的rouxue中,没有多余的停顿,整根roubang直接破开rou壁直抵花心。 “啊啊……”根本忍不住叫出声,真的很痛,周深感觉自己整个人好像被劈开了两半,有些生气地一口咬在了对方肩膀上,直至舌尖尝到一丝铁锈味,才松了口。 这点小伤害对戚哲来说造不成任何威胁,因为几把完全被温软的rou壁包裹挤压着,无比满足的快感已经侵蚀了他的意识,有力的腰部早已开始动了起来,双手掐着那把细腰,下身往上猛力撞击,粗长的茎干抽插在湿软的臀xue中,带出点点yin液,两颗沉重的囊球在少年往下坐的时候挤在柔软的屁股上,震出yin荡的臀浪,也打出啪啪的响声。 裤子没有完全被脱掉,周深的小腿挂着长裤,大腿和屁股裸露在空气中,rouxue里插着一根紫红色的粗壮roubang,一双大手将白嫩的臀部捏出无数手指印,身前的衬衫敞开着,还穿戴尚好的男人贴在他的胸膛前吸吮着他微挺的rutou,在胸前的红印多到数不清。 刚开始roubang进入xue中的疼痛已经不再,现在每一下对花心的撞击都让周深泛出一阵酥麻,同时rou壁包裹夹着粗壮的几把,因为体内痉挛而对其一环一环地taonong,好像无数张小嘴在嘬着茎身,刺激得戚哲的roubang又涨大一圈,囊袋里的jingye差点就交待进湿软rouxue中。 “其实你很想要被这样吧。”戚哲抬头,吻在他仰起的下巴上。 周深并不回答,只是低下头,靠近他,用小巧如软玉的舌头舔了舔他的嘴角。 就好像被“神”勾引了,戚哲大脑一片白,眼睛看着少年微微带笑的脸,那张圣洁纯净的面容,蛊惑了他的全身心。 不再赘述任何,两根舌头立马交缠在一起,口与口相合,呼吸变得更加急促,长久的深吻,短暂的空气让少年的脸有些闷得发红,鼻子里憋出撒娇般的呻吟,像是在求饶,更像是撩拨。 上面舌头被吸得几近发麻,下身的rouxue中被狠命地抽插,一波又一波地撞击,粗壮的roubangcao干得xue口已经无比湿软,彼此rou体难耐地摩擦着,为即将到来的强烈快感做着无用的缓冲。 周深抓着对方的领口都皱得不成形,嘴唇被亲得破了皮,无法抵抗的热情,口中来不及咽下的涎水顺着下巴滑落,流过脖颈中间的细痣,rou壁被用力挤压,一股热烫的jingye打在他的花心上。 “啊啊……”少年前端的玉茎抖了抖,吐露出段段白浊。 男人搂着他,喘着粗气,嘴唇贴在对方仰起的脖颈上,亲那一块小小的凸起。 那些暧昧的进击,与笨拙的回应。以及军服之间的相蹭,战场上的热吻,全部沉入静水中。 也许下一刻迎来死亡,但至少拥有一场绝不后悔的体验。 累到虚软,周深在男人怀中睡了过去,获取了一些短暂的安全感。 身体不断下沉,像来到地心的深渊,阴暗的静室里,周深仿佛以为自己还处在圣所中,那些堆得比人还高的书籍,列得比楼梯还整齐的武器架,是他仅有的玩物。 身后忽然传来呜咽,他立刻转身,看见好久不见的战友,在不远处,拖着被碾碎稀烂的双腿像他爬来,他想要往前的脚步突然停滞,从心地开始往后退…… 是他不够强大吗?所以他们才会在自己面前无辜地死去…… 他怎么还有脸活着?让别人为他去送命? 只能逃离……脚在飞速地奔跑,可是如何用力都不能使出力量,仿佛身体被禁锢,他向前方的黑暗奋力伸出手,下一刻猛然跌进虚空—— 梦醒。 烈日的光逼得他又闭上了眼。 有人替他抹去额头上的薄汗,周深缓缓坐起,发现自己衣服都穿戴整齐了,张了张嘴,又没有说任何话,起身直接离开。 戚哲看着他头也不回的背影,默然拿起周深丢在自己身旁的军服外套,跟在他身后。 周深心情很不好,他看着面前一排排被放在地上的士兵尸体,就那样看着,什么话也不说。 直到有人走到他身边。 “下一场我会亲自出战。”戚哲说完便离开了。 半晌,周深才慢慢抬起手,白色的驯鹿出现在他面前,在烈日下散着白光,低着头颅,从第一个士兵的额头吻到最后一个。 所有人都看着他,看着白鹿的行为,那一刻,众人被恐惧支配的身体又重新回到了安定。 “所有哨兵,下一场目标,堡垒,”戚哲站在装甲车的车轮上,声音冷淡却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选择躲避和退后的人,会由我亲自解决。” 安抚与威迫,这一刻竟如此和谐有效。 一刻钟后,震耳欲聋的炮火声再次响起。 那些可以伤害rou体的武器已经不再是最可怕的存在,fear的可移动性已经让战士们忘记了开始穿上军服的那股不顾一切的激情,满是血rou人体的沟壕,成了最安全的避难所。 在最前锋,十几匹灰狼疾速奔向堡垒,可fear的火力不断地将它们一个个击倒,能使用fear的人一定是敌人最好的狙击手…… 失去的精神体分身太多,精神力难以为继,戚哲一晃身,与几颗利啸的子弹擦身,在一块废弃的装甲车壳后暂时躲了起来,结实的胸膛不断起伏,一抬眼,与车内观着屏幕的周深对视上了。 他都过不去……周深闭了闭眼。 绝望,已经足够绝望了。 然而空中突然爆发出一声刺耳的巨响,在装甲车内的周深都不得已捂住了耳朵,再抬头往全景导航仪看,顿时觉得这境地才能算作绝望。 一发厉害的炮弹从天上的空航机炸在了离他不远处的沟壕中,数不清的尸体和碎肢被强大的压力挤压得嘣了出来,本即将通过坑道到达堡垒的那些士兵,一律前功尽弃,还在奔跑中便丧失掉生命。 未给任何人喘息的机会,更多的炮弹接二连三地扔在队伍周围。 来时千军,如今活着的…… 这番局势已无法撤退,敌人早就掌握了他们所有的情报,先他们很多步做好了准备和突袭计划,如果说这是无耻,可是,战争当前,无耻了又算什么呢? 周深站在车内,从未觉得自己如此渺小过,他能感觉到地面因为炮弹的轰炸而发出的震鸣,甚至在如此密闭的空间都能闻到硝烟的味道,泥土和碎块砸在坦克身上又滑落下去,夜色逐渐显露。 死亡都变得麻木了起来…… “咔嗒。” 最后一辆完好的装甲车打开了门。 在蓄锐的戚哲脸色的不动神情顿时被打破—— 他看见某人如同一只敏捷的豹猫,灵活地躲避着子弹,脚下的速度快到重影。 他从来不知道对方使用弹力机的水平如此之高,几乎超越于他。 周深冲过来的方向刚好与他是一条直线,距离大致还有一两百米,他的速度快到根本看不清人影。 那些哨兵的猛兽精神体一个一个扑向他,那只在他身后的鹿展现出了它前所未有的极恶相,一身的纯白早已被血色染红,尖锐的鹿角沾着血rou,眼神里攒满的,是潘神的诅咒。 为了阻止周深冲向堡垒,以为他身躯弱小而直接冲去rou搏的敌人陆续以他为中心聚集,周深举起枪,托着手腕,飞快的脚步根本不停,绝对的射击划破硝烟,将眼前的阻碍一一射杀。 就在戚哲以为周深要到达自己身边的时候,他越过了戚哲。 那一刻仿佛开了慢倍速,戚哲很清晰地看见了周深冷淡的侧脸,额前的发因为风全部扫在后方,将那双倔强的眼全然暴露。 但那一瞬间,除了一阵厉风,什么也没给戚哲留下。 周深经过他的时间不到一秒,他意料之外的惊讶持续了也不到一秒,等他行动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一秒之后的事了。 从未如此害怕过。 Fear也没有。 他从装甲壳后冲了出来,刹那,黑雾整个全部将戚哲笼罩,一大波狼群从他身后显身,数量多到令人发指。 敌人迅速开始往他的方向转移,精神体嗜血奋战。 狼群被无数野兽攻击、厮杀,同时也摧毁着他的精神力,可他的眼睛只看着前方的那抹白色,脚步比其更快地追赶着,他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守住他的“神”。 前方的周深并没有因为有人阻挡了大部分攻击而停下脚步,那些同伴被炮弹轰炸、精神体被fear射杀,战士成了废人任野兽吞噬的画面,充斥在他脑子里,此刻只有愤怒,恨意,而这些怒火都化作动力,进击。 那一刻,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了,周深眼里只有一个目标——fear。 因为他的速度实在太快,那些发射过来的炮弹都显得开始慢速了起来,足够他敏捷地躲开它们。 “咻——” 但是子弹的速度更快,他的肩部被击中了。 血顿时蔓延,浸湿白色的内衬,外部的黄色军服都阴红了。 然而他的脚步却未曾停下过一秒,只要没有射中腿,那他就要往前。 后方那人已经追至了他身后,与此同时,一颗来自堡垒正中的子弹,朝他的额头席卷而来,来着狙击手必杀的决心。 躲避已经晚了,因为狙击手离自己太近,他必会中枪…… 脑子在这一刻飞速转动了起来,周深死盯着力自己只有十米左右的fear狙击手,在此千钧一发之际,他开启了自己的精神图景…… 霎时,一股强大的精神力瞬息从他身上爆发,时空在这一刻如同被神暂停,而在下一个瞬间,浩瀚猛烈的攻击性忽然直指不远处的敌人。 临死时刻,他要在用自己引以为傲的精神力将其杀死。 “咻——” “轰——” 千钧一发,在已经坦然面临死亡的时候,一只不知什么时候就从身后伸向了前的手臂扣住了他的腰,迅速往旁边一扑,摔倒在一座堡垒之下,好几颗子弹打在了他们刚刚踩过的地面,激起一阵黄土飞扬…… 劫后余生。 堡垒下是子弹扫射的盲点,此刻算是暂时安全了下来。 两人却发现,那些早已飞出的战斗机,全部都坠毁在堡垒之后的一个巨坑中,仿若是航空机的坟墓。 还被拥着的周深此刻才后知后觉,刚刚是有多惊险。 “我以为……”他有些怅然,张了好几下嘴,才发出了声音,“我会就这样死了。” 明显感觉到对方手臂的收紧,周深刚想动,便听到他说:“你不会死。” 散落在荒漠的承诺此刻回归了原处。 “他死了吗?”周深问。 戚哲看他一眼,说:“我都差点死了。”又问:“这就是你全部的精神力吗?” 这么一说,周深才发现自己身体已经虚弱到连站都站不起来了,仿佛体内所有都被掏空,空虚又无力。 “大概是吧。” 戚哲松开他,自己同样虚弱的精神力只能唤出一只代表本体的狼了,如此多的狼群,在追上和保护周深的途中,被其他精神体和fear屠杀得干干净净。 “你在这等会。” Fear的位置在堡垒顶上的正中,戚哲先把自己待的这个堡垒里的敌人解决,然后去往一旁的fear定点处。 那位狙击手瘫在地上,眼睛还睁着,含着不甘的不可置信的眼神。 身边还有好几个其他的士兵,都是一样的死状,戚哲在他们的眉心处补了一枪,才走过去。 周深也跟着过来:“他们知道狙击手没了,已经不少兵往这来。”他看见戚哲一动不动地蹲在fear的后槽处,皱了皱眉,朝那走过去:“怎么……” 他刚一到那,就被眼前景象的震惊了。 任何武器都有力量的来源,fear也不例外,它之所以成为最可怕的存在,最大的原因就是无人知道它的能力渊源。 而此时此刻,周深看着它的所谓的“力量本原”,连完整的一句话都无法说出,只觉得极度残忍。 那是一具头颅。泡在不知名的液体中,颅顶连着杂乱线管的人类的头颅,不知用什么方法,还维持着脑力的使用。fear的机身在不断地吸取他的精神。 庞大的精神力使得周深都能感受到有力的压迫——这是一位强大的向导。非常。 “SS级。”戚哲说出了他的级别。 是除了周深,世界上还存活着另一位SS级向导。身处异国,命运也截然不同。 如今两人才了然,难怪fear可以击杀精神体,因为它用来攻击的武器同样是精神体。 可这种方式颠覆了人伦,是作为有意识的人类也无法允许的存在。 无暇在震惊中推敲更多,已经听见敌人靠近堡垒的脚步声。 戚哲起身,牵起他的手:“走。” 可没能拉动,周深眼神灼灼,说:“我要带走他。” 两秒后。 “好。” 因为太过虚弱,并且受了伤,周深已经无法很好地使用弹力机,只能由着戚哲背着他,而他抱着用军服包裹着的正方铁盒。 最强的哨兵与最强的向导,躲避善于进攻,多年来的刻苦训练,在濒临身体极限的时候终于显示出了效果,后方的子弹密集地向他们射击,戚哲怕他在背后中枪,将他抱在了身前,同时自己的背部被射中一枪。 周深吓得向他伸手,戚哲却没有停下,速度丝毫没有受到影响,甚至还说一声:“幸好。” 受伤的是他。 混乱中的温度,在炮火中永存指尖。 逐渐靠近自己的部队,士兵们见状,立马掩护他们,两人终于顺利回到自己部队的装甲车里,医护立马冲上救治。 没有片刻犹豫,周深立刻下命令,撤退,回军塔。 回程中,X国不断派军队来追击,剩余数百人的部队再次遭到消减,直到夜幕彻底落下,吴青带领的救援部队终于赶到。 曙光乍现,一切回归万籁俱寂。 希望回到了总塔,低劣的恶魔等待接受正义的惩罚。 将恶毒的罪证秘密递交联合国之后,引燃了大众代表的怒火,特别是国际向导保护组织高层,他们的愤怒波及到了阶级政治局面。 半个月后,一场伐恶的决战被全票通过。 再次与盟国一同出征的那天,是暴雨连绵。 象征着希望的向导,恢复了他的巅峰,甚至更进一步。 不再惧怕fear,因为不再有未知。 碾碎曾经根据地的耻辱,直接向着敌人的本营进发。 望着由败絮铸成的黑城,周深眼神冰冷。 他转头,看向某个地方,哪里有一束笃定的眼神朝他往来,带着纯粹的信任与浓烈的爱意。 于是不再彷徨,他回望黑城,对千军下令:“进攻。” 曾经被恐惧支配的日子,全部都要夺回来。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