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耽美小说 - 魔君他怀了崽在线阅读 - 丰煜之行6

丰煜之行6

    密道很窄,只允许一人通过,昭厌打头阵,应蜚跟在后面,初时外面的光线射进来还能看见路,行至中部时,便伸手不见五指,昭厌摸着墙往前走,再走几十步,有一点光亮透进来,推开门,一间密室呈现在眼前。

    两侧是摆满书的架子,正中间是一台玉柱,上方悬着一颗拳头大剔透的珠子,顶端还能挂一丝血迹。

    应蜚道:“这应该是他们进行血脉认证的珠子。”

    昭厌凑过来:“要想切断棋贞和祖庙的联系,是不是就得毁掉这颗珠子。”

    应蜚思索道:“应该是这样,但不确定。”

    昭厌伸手去抓,珠子上霎时出现一个光罩,挡住他的手指。

    “啧,这东西不好拿啊。”威力大,不像凡间会出现的东西。

    应蜚提议:“先四处看看。”

    密室大且空旷,除了书和珠子就没有别的东西了。

    昭厌翻架子上的书,大多是皇室密辛,应蜚也在弯腰细细打量。

    昭厌喊:“找到了。”

    是一卷关于祖庙的记载,开篇叙述了幻灵国开国的由来,与小弥勒佛讲的一般无二,而后就讲到了这颗珠子和祖庙的联系。

    “此乃深海鲛珠,系一大人物所赠……”

    连忙翻下一页……接不上了。

    用力向两边掰书,书脊折叠——这关键的一页被人撕掉了,撕的很细,连齿边都没留。

    妈的。昭厌在心里咒骂,把书向后一抛。

    应蜚举手接住:“几时了。”

    他们在宫里墨迹好一会了,昭厌算算时间:“快辰时了。”

    辰时……意味着棋贞即将登基,坐上那至高无上的宝座,到时有祖庙气运加身,就不好推翻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出了时间的紧迫。

    应蜚甩开酸雨鞭,缠住光球,光球顿时光芒大盛,要摆脱酸与,奈何它纹丝不动,缠的更紧,光球隐隐有破碎之势,眼看着刚不过,自己熄下去。

    应蜚哼一声,手一收,连球带珠就被乖乖提溜过来。

    “走,去乾清殿!”

    乾清殿外,云龙浮雕气势恢弘,真龙腾云驾雾,口中衔珠,两侧汉白玉石阶直通大殿。

    群臣皆跪拜在台阶下,棋贞一身明黄色龙袍,上绣五爪金龙,冕旒随走动轻轻摇曳,他正一步步踩着台阶往上走。

    棋贞抬腿跨过乾清殿门槛,离龙椅只剩几十步。

    昭厌他们赶到时就是这样的场景——新帝登基,天下大赦,举国同庆。

    来不及了,再不阻止棋贞就要登基了,再无挽回的余地,昭厌盯着门口,望眼欲穿,怎么还不来?

    奏乐声起,鸣钟鼓,文武百官臣服于天子脚下。

    昭厌心焦,欲扯着应蜚阻止登基。

    就在这时,棋诏棋远策马而来,“驾——”

    棋诏吼:“停!”

    “乱臣贼子,岂敢继位?”

    棋诏身上还是被押时的衣服,一人朴素,一人奢华,遥遥对望。

    棋贞笑道:“你来了。”

    棋诏厉声道:“我不来,难道看着你这逆臣登基吗?”

    大臣看着情况有变,皇位之争他们不敢参与,一旦站错位就会落个株连九族的下场,想抬头看又不敢,用余光偷瞄大殿的局势。

    “都是先皇的儿子,缘何我就是逆臣?”

    “你弑父登基,违背先皇遗愿,甚至残害手足,该当何罪?”

    “自古成王败寇,可不是你一张嘴就能颠倒人心的。”棋贞仰头大笑:“皇兄,你太小看我了,你以为我还是当初的我吗?”

    “禁卫军听令!”

    棋诏微微一笑:“我是不敢小瞧你,所以......”

    大量士兵从四面八方涌来,瞬间包围乾清殿,一骑骑兵从皇宫正门闯入,打头的将领中气十足道:“齐岳风已就位!请太子殿下指示!”

    他从身后提起一人重重摔到地上,正是禁卫军统领。

    棋贞瞳孔一缩,最后的底牌被人抓了:“你……真是算的一手好牌……”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以为自己步步为营,走一步看五十步,可他没想到的是,棋诏是掌控棋局的人……或许从一开始他就输了。

    “哒哒哒哒哒哒——”禁卫军其余人均被押下,整齐列于殿前,又一波死士进来,将皇宫站得密密麻麻,堵住大门口,所有大臣都被裹在中间,一动不敢动。城墙之上每隔五步列一弓箭手,箭筒充沛,弓如满月。

    棋诏举起右手,向下一压:“五万死士、五万骑兵整装待发,悉数压于丰煜城内。”

    “你在牢里都能有如此筹划,真不愧是父皇选的好太子啊。”棋贞讽刺,抬手指向棋远:“他帮了你吧,狗男男,看来当初向父皇揭发你俩没错,居然又搅合一起去了,恶心……”

    棋诏面上毫无波澜:“多说无益,束手就擒吧!”

    “棋诏,你以为你赢了吗?你错了!”

    说着,棋贞冲向龙椅,连体面都不顾了。

    龙椅前赫然摆放着龙玺,祖庙秘力几乎是幻灵国的支柱,只要拿到就不是凡兵凡将可敌。

    棋诏大步跑去制止,棋远却快他一步,常年征战的反应和速度让他越到跟前,宝剑出鞘,下一秒就搭在棋贞肩上。

    “别动。”

    “哈哈,亲兄弟luanlun,还这么正大光明,祖宗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还妄想当皇帝!”

    棋诏皱眉,他很不喜棋贞说这种话:“住口!”

    “你生气了?你俩搞到一起的时候早该想到这一天,只怪父皇偏爱你,要换我,早废了你的太子之位!”

    棋诏叹了口气,大局已定,他也就能逞逞口舌之快。

    昭厌看着局势翻盘逆转,两人一同进入殿内。应蜚却觉得有哪里不对劲:这一切似乎进展得都太过顺利,让人不安,他的不安没持续多久。太后突然从侧面扑过来,要掐住棋诏脖子。

    昭厌上前一步,身体快过脑子,一把推开棋诏,胳膊被狠狠挠了一下,衣袖被剌出三道口子,内里皮rou外翻,汩汩流血。

    太后的纤手变成了狼爪,覆着灰色的毛,指甲尖锐,利如刀刃。

    昭厌来不及看自己的手臂,却见那张漂亮的脸上迅速长满灰色的狼毛,华服被撕裂,露出里面狼身,再一看,那头已经不是人的头了,彻底变成了一颗狼头,它从衣服里挣脱出来,猛地跳到前方一片空地上。

    平时高贵敬重的皇后太后眨眼间变成一头灰狼,殿内的宫女太监吓得四散逃走,殿外的人也惊得后退数步,弓箭一齐指向灰狼,稍有不慎就将它射成筛子。

    灰狼伸出舌头舔了舔爪子上的血,眼冒绿光,狼毛钢丝般直立,直勾勾盯着棋诏。很明显,她的目标是棋诏。

    棋远这边制服住这头,顾不上那头,担心棋诏有半分闪失,急得火烧眉毛,朝应蜚喊:“那位公子!”剑往棋贞脖子靠的更近。

    应蜚一下明白他的意思,要他帮忙看住棋贞,自己来护着棋诏。用不着他出手,应蜚干脆乐得清闲,不紧不慢走过去,单手虚掐住棋贞脖子。

    棋远立刻抽剑脱身,挡在棋诏身前。灰狼隔着十几步纵身一跃,利爪要穿透他的心脏,棋远举剑一挡,剑身被压的弯曲,近乎折断。灰狼弹开时,前爪趁机一掏,棋远手臂差点被扯下来,幸亏躲得及时,留下了深可见骨的伤痕。

    昭厌则从背后偷袭,跳到灰狼身上,单脚踏到狼头,向下重重一踩,以凌厉之势抢地,可悬在半空不动了,灰狼愤怒嚎叫一声“嗷呜——”背部一挺,将昭厌掀翻在地,连忙转身要教训这个偷袭者,狼爪劈脸而来,隐有破空之声,堪堪毫厘,昭厌就要被刮脸毁容了。

    身后,酸与鞭绕住狼身,勒住了他的动作,鞭尾还挂着一只光球。灰狼被这几个弱小,却干杀杀不死的凡人弄的抓狂,攻势更猛。

    应蜚看着情况不容乐观,昭厌赤手空拳着实吃亏,手腕一翻,鞭尾的光罩碎裂,把鞭子向昭厌扔过去:“接着。”然后在空中一抓,鲛珠稳稳地落在手上。

    棋贞也不安分,意欲挣脱,应蜚一手抛着鲛珠玩,一手缓缓收紧,淡淡道:“你信不信我掐断你的脖子。”棋贞登时一动不动。

    那边,两人一狼缠斗得很焦灼,灰狼身上也留下了大大小小的伤痕,只有酸与能伤得了她。昭厌一开始鞭子用得还不熟练,渐渐地如鱼得水,和棋远配合默契,竟稍占上风。

    现在的局面显然超出了灰狼的预料,如果不是昭厌应蜚,她在凡间难寻敌手。

    灰狼两耳一抖,看着围挡在棋诏面前的两人,后腿用力蹬地,飞身跃起几米高,从他们头顶蹦过去,顺势张开血盆大口,要将棋诏脑袋咬下来。

    应蜚将鲛珠一丢,角度刁钻,不偏不倚落在灰狼嘴里,带着一股冲劲儿,把她击倒在地。灰狼不明所以,把鲛珠吞进肚子里。

    应蜚松开手,上前一步。棋贞作势要跑,被棋远一脚踢在膝窝,摔了个跟头。应蜚可能迷上了徒手掰断脖子的乐趣,握住灰狼的颈部,不容她反抗,看似轻轻一拧,“咔嚓”一声,脖子断了,外面被撑得透明的皮rou还连着,狼头摇摇欲坠。

    狼身忽然迸出万道光束,应蜚被昭厌揽住往后倒退,灰狼轰地炸成漫天血雾,毛发、皮rou碎成指甲大飘在空中。

    是鲛珠炸了。

    与此同时,阳显寺那边贮藏的阳气逃散,门口的禁制消融。

    棋贞趴在地上痛苦地哭喊:“母后!呜呜……”

    棋诏道:“她不是你母后。”

    “你懂什么!要是没有她,哪有今天的我!”棋贞哭着被拖到一边。

    棋诏看着满地狼藉,徐徐走上龙椅,抓住龙玺上精美雕刻的真龙,往地上狠狠一摔,应时四分五裂。

    他身穿素白囚服,满身风骨,傲然挺立,虽无龙袍加身,却无怒自威,郑重坐在龙椅上。

    殿内外,宫女太监、大臣、统领将士、死士,包括棋远纷纷跪地,上万人匍匐天子脚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心甘情愿,震耳欲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