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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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沁从贺玄那里问来费尔南多的住址,出于alpha的绅士礼仪,贺玄并不予探究,他相信许沁是个举止有数的人,不至于出什么新人欢笑旧人垂泪的闹剧。 “叮咚。” 门铃响的时候,费尔南多正在封箱,他从没有做过这种事,因而把胶带粘得歪歪扭扭的,正恼火着呢,不知道哪个不长眼睛的跑来触他的霉头。 费尔南多把胶带一砸,擦了擦手上黏着的不干胶,握着门把一拉,不耐烦地叫道,“谁呀......” 是许沁! 这场景似曾相识,只不过主演们换了角色,费尔南多皱着眉头,不明白他的来意,炫耀,示威,还是虚情假意的关心? 总不能让他呆在门外,不让人进门,那样倒显得他小气了。 “进来吧,”费尔南多将沙发上的纸箱子抱走,“家里乱着,你随便坐吧。” 没有茶水,没有点心,只有乱糟糟的纸箱堆在地上,费尔南多对于自己的处境也感到难堪,对比于许沁的淡定从容,费尔南多之前的挑剔不满,都让现在的他分外落魄。 费尔南多带着怨气狠狠地撕开胶带,又按紧纸箱上的两片纸盖,对准黏上去,可用力过猛反而把纸箱按瘪了。 “妈的!” 费尔南多踢了纸箱一脚,自己眼泪也疼出来了。 “我帮你吧。” 许沁看着他一个人话也不说,在一旁拿只想出气。 “不用你假好心!” 费尔南多知道自己不该这么讲话,但是他就是心里不痛快。 “我不是假好心,只是看不惯你糟蹋东西。” 再面对费尔南多,许沁已经没有当初破坏别人婚姻的愧怍了,他知道自己,费尔南多都是受害者。 费尔南多看着他熟练地从胶带上找到裂口,不紧不慢地扯出一长条,将两边合紧,再用手一抹,胶带紧紧地贴在上面,一个气泡也瞧不着,他就这么轻轻松松地将纸箱捆了个结实。 费尔南多不好意思,干巴巴地小声道了声谢。 许沁摆手示意不必,“我来找你是想问一个人。” 费尔南多奇了怪,许沁跟他不过是几面的交情,什么人要来问自己,直接问贺玄不是更快吗? “我想问季时清跟你什么关系?” 费尔南多警惕地看了许沁一眼,他就知道这家伙没好心,果不其然! “你什么意思!” 费尔南多板起脸,他是落魄了,但不代表阿猫阿狗都可以欺负他! “看你的反应,我大概知道了。” 费尔南多更急了,连忙反驳,“你知道什么了!” 许沁一脸无措,他转头看向气得满脸通红的费尔南多,一头雾水。 费尔南多跌坐到沙发上,推了许沁一下,“坐过去点!” 他闷着声问许沁,“那你问他是什么意思嘛?” “你知道是谁把我的事情说出来的吗?” 费尔南多摇头,他一直也没有搞清楚这件事,他甚至连追究都没有,莫名其妙地得知贺玄有个私生女,又稀里糊涂地被半逼着去找了许沁,至于这件事是谁捅出来的,他一无所知。 “现在问这些还有意义吗,这跟季时清和我的关系又有什么关系?” 费尔南多垂头丧气地反驳,知道了又如何,事情已经如此了,“你都要嫁给贺玄,还不满意吗?” 许沁嗤笑了一声,“我想你是不会知道我是怎么答应的。” 费尔南多觉得他这话说得诡异,怀疑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看许沁苦笑的脸,他也泛起一丝同情。 “季时清追过我。” “但我拒绝了他,不过为了贺玄,我也一直吊着他。” 费尔南多讲出这些话时,是有些不好意思,他好像把自己最不堪的一面赤裸裸地呈现给“竞争对手”,他咬着下嘴唇,“说起来挺对不起他的,我……” 我真是个烂人。 许沁不讲话低着头在想什么。 他心里也一定看不起自己,他肯定烦死自己这种仗着出身优越,总是一事无成,游手好闲,好吃懒做,矫揉造作的Omega了!费尔南多自暴自弃地数起自己的缺点。 “是季时清干的。” “什么?” 费尔南多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许沁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费尔南多想到点不好意思的事情,犹豫地问他,“为我?” 许沁的脸上既露出点嘲讽,又显出慈悲来,他只问了一句,“你觉得是吗?” 费尔南多明白他的意思了,为了他就不会把事情捅大了,就不会闹得人尽皆知,满城风雨。 季时清是为了他自己,为了他那点自尊心。 费尔南多的头耷拉得霜后的茄子一般,他苦笑地说,“你怎么不笑我啊?” “没什么好笑的,”许沁闭上眼睛,幽幽地叹气,“毕竟我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们都是一样被卷入这场风暴的无辜者,alpha间的争风吃醋,可以轻易毁了Omega的家庭和未来,因为上位者的利益,所以凡人得牺牲流血。 “我还是觉得自己挺好笑的,”费尔南多捧着脸,双手撑在沙发扶手上,“我还自以为是地认为他们是为我起争执呢。” 许沁看着费尔南多明艳动人的脸,他坐在杂乱的客厅里一边哭,一边抱怨自己。 “前不久,我也在打包行李。” 一句没来由的话,让费尔南多停止哭泣,他嘟嘟囔囔地问,“为什么?” “因为担心贺乾英不肯放过澜澜。” “那你怎么又回来了。” 许沁被这个问题问到,他淡淡一笑,“你觉得我能跑到哪里呢?” 他们不约而同地想起贺绛为期一天的逃婚。 他们不再讲话,两个人傻坐在沙发上看着费尔南多满地的行李,感触万千。 Omega的一生总离不开收拾打包,出生时父母带着包在襁褓里的你离开医院,上学后你学会整理收拾自己的书包,结婚时又拖着行李箱装自己的东西嫁到另一个家,婚后要忙着丈夫孩子的行李,死了又装进小小的坛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