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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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半,三楼的最后一间教师办公室,窗边的办公桌是叶小曲的位置,他正撑着手臂看向窗外发呆。 “老师,老师?老师,你别又无视我啊!” 耳边响起了几遍呼唤,叶小曲才是猛然回过神,侧眼看向面前站着的男学生,报以歉意的微笑。 “抱歉,刚才在想事情。” “是来看画的吧?”他从男学生手中接过一张纸,低头看了看,认肯点头,“画的不错,比上次有进步,线条流畅,色块也铺的匀称,立体效果很好,看来最近的魔鬼训练有成效。” 学校开设了各种内部兴趣班供学生们学习,希望学生们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当然不是免费,随便一个兴趣班都是过万学费,而这人就是他素描班里的一名学生,叫白棠彩。 白棠彩绘画的天赋不错,又爱琢磨,在他班里才学半年多就已经快和学习两年的学生比肩,无论打形还是上色都很有自主观察的能力,往往一点就通,远比那种实在没有绘画技能的学生容易教很多。 已经是下午第三节课,办公室里的老师大多去上课了,白棠彩一屁股坐在他身边的椅子上,凑近他面前笑嘻嘻的问:“老师,你刚才是不是又在想女朋友啊?” 白棠彩是个求学向道的好学生,经常来办公室问画,是认认真真的学习绘画,和他关系就还不错,看他脾气也好,平时和他相处起来态度就随便了许多。 一旦相熟后,叶小曲就发现这孩子哪里都好,就是满口的不正经,偶然从他身边经过都会听到他和身边人悄悄咪咪说小话,内容都是青少年的叛逆话题。 他听得着实无奈,一张老脸都快绷不住了,但自己只是人家课后爱好的素描老师,又不是道德授课的老师,所以只是暗警示意几句就走开了。 这样的效果自然没有多大,甚至后面这孩子还会有意无意的打趣他,完全不把教师的威严当回事。 现在的年轻孩子懂得早也不好教,而好脾气一枚的叶小曲又不擅装狠,端不起老师的威严架子,拿他完全没有办法,只能偶尔教导几句希望有点成效。 可惜,事与愿违。 “胡说八道什么。”叶小曲抬指抵开白棠彩过于靠近的额头,斜眼瞥他,压声道,“你是来问画的,还是来探听老师隐私的?你都高二了,要想靠着这个高考加分,就专心一点,别吊儿郎当的不当回事。” 现在的孩子吃得好,才十七八岁已经长长一条,高高壮壮的大男孩坐着稍矮的教师椅,随意踢了踢长长的腿,还是笑嘻嘻的,显然不把叶小曲的劝解当回事。 “我又不期望靠着这个上大学。我老爸已经说了,明年高考完了就送我去德国留学,镀个金壳子回来好接管公司。”他侧头看着故意面目严肃的老师,一口白牙咧出来,银闪闪的,“老师,你不需要为我担心嗷!” “……”还故意装个萌。 叶小曲又一次感受到资本主义的可恶,心里不禁叹息,随即垂眼,把画拿起来铺在他面前,郑声道:“不管你以后要出国还是上学,现在你在我这里学素描就认真学,不要白亏了一万块学费。” 看他义正言辞的教导自己,和家里那位一模一样,高个子大男孩无趣的撇撇嘴:“老师,你不要老古董嘛,我就是随口问一问咯!” “你该问的是你的成绩。至于老师在想谁,和你的生活无关,不要关心一些与你无关的事情。”叶小曲无视他的哀怨目光,长长的指尖无情点向画里的人物鼻子。 “关心一下你的画更重要。看这里,你的鼻梁有点歪了,细节做得也不是很到位,阴暗交界线都被你擦模糊了,回去把鼻子擦了重画。” “老师,你刚才还说我画的好!”大男孩不服气的瞪他,“你这是公报私仇!” “说我老古董也好,公报私仇也好,反正都要擦了重画。”叶小曲低头仔细看了看,再从桌上拿过2B铅笔在画上轻轻圈了两处,然后点给他看,“这两处也有点问题,排线有些断开,要么也擦掉重画,要么小心补上去。” 说着,他收回笔,一副不容商量的样子:“六点之前把这张画交给我再看一遍,过关了再回家吃饭。” “六点学校都关校门了!”大男孩拿着画错愕的瞪着他。 这所私立学校是全封闭的管理制度,只在中午和下午短暂开放一个小时,供住得近的走读生回家吃饭。 “放心,我在这里,六点半前都关不了。”叶小曲靠着椅背,微微一笑,眼底浮起几分看好戏的恶意,“今天正好是我轮值,大门的钥匙就在我这。所以如果你画不完,你才是别想出这个学校的门,老师今晚也不会再请你吃宵夜,你就只能挨到晚上放学了。” 高中本就放的晚,他们学校管得严,放的更晚,深夜十一点半放学的学生们才能回家补充战药。 他们这个年纪正缺营养补充长高个,一顿不吃就饿得慌,足足饿到深夜,估计那会儿他能硬生生饿出两个人来。 听完这话,大男孩气得张牙舞爪的想挠他两下,下手显然不会太重,只想泄愤的报复一下。 叶小曲就好整以暇的看他,轻笑着把面前的敌意拨了回去。 “友好提示,伤害老师,除了赔理应的医药费和道歉以外,还要附赠学校警告以及老师个人的泄愤,三十张素描作为惩罚。” 大男孩的脸都气青了,到底不敢下手,最后还是拿着画满怀哀怨的站起来,走到门口还回头狠狠瞪他一眼,放下豪言壮志威胁他。 “下班以后给我等着,老师!” 叶小曲听着这种小学生才说的“放学以后有胆别走”挑衅话语,只是报以淡淡一笑。 “快一点吧,我记得你的下堂课是体育课,赶紧把画画完交过来,不然下班以后我就走了。”他手腕懒懒的撑着下巴,缓缓道,“我会为你破例一次,替你们体育老师说一声,只让你跑五圈就放你走,给你时间让你赶画。” 大男孩大惊:“五圈?!” 学校的cao场不小,一圈就是八百米,这五圈跑下来命都要去了一半,哪还有精力去画画!他愤愤的挣扎道:“我们李老师最体贴学生了,才不会答应你呢!” 叶小曲垂眼看着自己的苍白指尖,淡淡道:“你们的李老师前几天刚借了我钱,我想他会毫不犹豫的答应我的要求。” 大男孩不可置信的瞪住他,愈发恼怒:“老师,你虐待学生,你没有师德!” “五圈不算多,但要再多话,”叶小曲神色不动,只是笑了一笑,“你就是七圈了。” 在这个极其注重学风的学校里,老师的权威向来是最重的,即便叶小曲的脾气好,但不代表其他老师的脾气也好,老师之间大多都是‘连襟’般的情谊。 顾虑到班主任还是他的同事,平时和他关系还尤为不错,怕被告小状的大男孩到底敢怒不敢言的走了。 叶小曲听着大男孩拿着画蹬蹬跑远的脚步声,声音挺大,一步一步都恨不得踩在他身上,看来这次是真把他惹毛了。 办公室里的老师基本都上课去了,他也懒得端着样子,就浑身没骨头似得懒散靠着椅背,优哉游哉的转着椅子。 忽然脑海里浮起大男孩临走前的憋屈又无辜的小表情,他偏了偏头,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受了委屈后真可怜呢。”他盯着窗外熙熙攘攘的学生,喃喃道,“和我的女儿,真像呢。” 如果没有算错,今年三月春过,他的女儿蛮蛮正好满十七岁了。 05 天色未黑,夕阳西斜。 叶小曲提着刚从菜市场买回的蔬菜回家,拿出钥匙打开门,就见鞋柜旁边昨晚就放着的黑色皮鞋一点没动过痕迹,果然还没有走。 他瞟了一眼收回刚欲进门,忽然一顿,又低头看了一眼。 就在黑色皮鞋的前面,还多了一双棕红皮鞋,正凌乱的躺在门垫前面,应该是被主人随意的踹开丢在了这里。 适时,右边的卧室方向传来轻微的异响,轻轻细细,断断续续。 他听着这声音,看着这鞋子沉默了足足半响,然后蹲下把这双鞋子摆正放在了皮鞋旁边,再脱下自己的鞋子放进了鞋柜里,才提着菜如视无物的进了厨房。 厨房的隔壁就是卧室,墙壁的厚度单薄,隔音不是很好,清晰的呻吟声混着rou体相撞的啪啪声从对面溺出,在他耳边阵阵回响,暧昧而又紊乱。 “池总,池总……池总你慢,慢一点…” “池总,使劲,再进去…唔啊,用力……” “池总……池总你好厉害唔…唔,使劲…” 在这肆无忌惮的催促呻吟里,叶小曲面无表情的开始做菜,似乎聋了瞎了,全然无视隔壁的火热场景,更懒得生出半点愤怒的情绪冲进卧室歇斯底里的诟骂。 因为这样没有一点作用,只会让他沦为一个可悲的小丑,哀怨的泼妇。 他已经习惯,也已经麻木。 半个小时后,隔壁的战场逐渐进入尾声,叶小曲的菜也做的差不多了,不大的屋子里腾起饭菜的香气。 十分钟后,有人懒散的走出来,闻着空气里的菜香走到厨房,就看到叶小曲在厨房里慢吞吞的收拾着锅底,显然早就回来了。 “……叶哥,”就在隔壁的叶小曲硬生生听了他这么久的叫床声,饶是脸皮再厚也经不住,那人讪讪笑道,“你怎么回来了也不吱一声?” “看你们在忙,怕打扰到你们。”叶小曲闻声扭头,表情淡漠,“饭菜正好做好了,要吃一点再走吗?” 他的语气稀疏平淡的就像是邻里邻居之间恰巧遇上了的日常打招呼,一点不像是撞上了两个人正在他的卧室里肆意zuoai。 “不了。”那人的笑容满是尴尬,“我还有事要赶着回去呢。” 他的衣颈下都是遮不住的痕迹,红痕斑斑,都是鲜艳刺目的吻痕。 叶小曲扫了一眼,收回来,仍是淡淡:“嗯,那就不留你了,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被他‘友好关心’的俊秀青年虚笑应付了两声,迅速落荒而逃。 目送他走后,叶小曲转过头继续收拾锅底最后剩下的一点菜,刚全部装好盘,一具温热的身体从背后揽住他的腰,滚热的唇瓣凑近他的耳边婆娑。 “菜好香啊。”那人细密吻着他耳际,略显沙哑的嗓音沉得如水,一如往常的低声笑着同他调情,“宝贝儿,不是说要回来的晚点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两个人隔得太近,鼻息间都能清楚闻见身后人一身情事遗留的糜烂味道,依稀还有陌生的香水味,肆无忌惮的充斥着他的鼻腔,围绕着他的衣服。 叶小曲任他抱着,双目看着前面散发着热气滚滚的菜肴,好半响才沉声反口问道:“我记得我跟你说过,不要在我这里叫人来。” 尤其是还在他的卧室,穿着他的睡衣,睡着他的床,枕着他的枕头。 恶心,太恶心了。 一想到自己每天贴身碰触的东西被那人垫在身下揉弄,他简直要恶心的反胃。 身后人蹭了蹭他的脖颈,有点像是撒娇:“没办法嘛,宝贝儿走了我好无聊,又找不到事干。” 所以就干了人?叶小曲几乎是听笑了,被这恬不知耻,理直气壮的理由气笑的。 “池对,你别逼我换房,去住学校的教师公寓。”叶小曲的声音沉稳极了,也清淡极了,“我有洁癖,不喜欢有外人进我的房子,尤其还是我的卧室。” “好吧。”身后人在他耳边叹息一声,似乎是妥协了,“那我以后不叫他们进卧室了,就在客厅行不行?” 这话简直是无赖至极,偏偏说这话的人还一副好情人百般包容的模样,似乎还是他太过斤斤计较的错。 叶小曲忍了又忍,一下甩开了腰间攀着的手,把身后人重重推开,横目瞪着他,怒斥道:“池对,你要搞去外面搞,我这里不是你的酒店,不是你的别墅,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别往这房子里带,还要我收拾你们留下的垃圾!” 这些年池对仗着有钱有势,还有得天独厚的外表四处留情,或勾引被勾引的随意上床,不忌男女性别,不顾时间地点,至今为止叶小曲无意撞上的次数都不知有了多少次。 最开始,他同池对当然都是无尽的争吵与指责,到了后面便是逐渐的麻木与习惯,其间时间也不过两年之久。 两年其实算不得久,但他的心就在这两年的煎熬里被扳碎又粘合了无数次,直到再也捡不起来一块残渣。 到了今日,他已然视若无物,甚至还能心平气和的问对方要不要一起吃饭,说是麻木也好,说是绝望也罢,反正他已经彻底不对随意滥情的池对抱有一分的期待。 距离上次的争吵已是隔了很久,叶小曲现在很少对他发过这么大的脾气,这次估计也是被气得太厉害了才会猛地一下爆发出来。 年轻俊美的男人看着面前发火怒斥的男人,眼角的细纹被怒气充满,整个人都是阴沉沉的,仿佛笼罩在阴影里,眼眶通红,似是委屈,更似暴戾,连耐看端正的五官都有些狰狞起来。 “好。”不愿与他争吵的池对爽快的点头应下,眼底却是无谓的,“我以后不带人来了。” 至今为止,池对对他做的保证没有一白也有五十,他说这话是真是假都已经无所谓了,叶小曲只觉得疲惫,刻骨的疲惫,这份疲惫令他险些整个人崩溃。 这段时间本来他就忙的昏天黑地,昨晚又照顾了酒醉的池对一夜,今天又受了这些重重打击,随着他压制怒火的猛然发泄,紧绷太久的神经忽然一下塌陷,克制不住的全身发软,几乎坠下地去。 他今年马上就四十岁了,前年又查出来低血糖,本就不是可以任意挥霍身体极限的年轻人,他老旧又脆弱的身体真的受不了太多的折磨,平日堆积起来的阴郁此刻正在一点一点瓦解他身体的控制能力。 一瞬间,叶小曲只觉眼前阵阵发黑,往后退了小半步,双手及时反撑住身后的厨台才勉强撑住了自己身体没有就地倒下。 饶是如此,他的双腿都在细细发着抖,摇摇欲坠。 “宝贝儿?”池对看出了他的不对,忙上前扶住了他,关切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又低血糖了?” 叶小曲有低血糖的事,池对还是半年前偶然知道的。 那时两个人都在忙自己的事情,足足快三个月未见,一见面就是干柴烈火,说话没超过五句就被叶小曲一把抓着衣领深吻,稀里糊涂的就脱了衣服上床。 刚搞到一半的时候,忽然叶小曲身体抽搐两下就歪头昏了过去,直接砸进他怀里,几乎把他吓得当场阳痿。 等他迅速反应过来,慌忙开车把人送去了医院,这才从医生嘴里得知这个人得了不算轻的低血糖,一旦长期生活规律颠倒,压力太大又突然陷入极度的兴奋里就会导致血液供不上去而昏厥。 池对守他快到半夜,两瓶葡萄糖打完他才恍恍惚惚的醒过来,事后还请了三天的假在家里疗养。 整整三天,原本事务缠身的池对竟是推了大半的工作,只一心一意在家里陪着他疗养。 不得不说,池对这个情人当得失职是真的是失职,但有时候也是真的深情。 池对有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当他用这双眼睛凝视着你的时候,会生出一种误以为情深的错觉。 不过,这也只是错觉罢了。 池对是典型的眼带桃花,薄情寡淡的长相,对任何人,都从未有过情深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