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入梦曲

    “怎会在皇宫当了装神弄鬼的官职，你不像干这些事的呐？”太监走远玉清烟随口问了句，语气有几分调侃。

    “路遇上一算命的诓骗钱财，拆了他的台。不曾想被微服出巡的明崇帝注意到了，刚争论完就被请去试探了几番莫名其妙的当了这闲职，想着反正神力全无送上门的落脚地索性就当了。”

    “我看看...明崇帝，难得的明君可惜命短了点，不到三十就过世了，他死后没多久雪芜国就衰落了。”玉清烟神识查看了命薄，像是闲得慌一样翻了个底朝天。“走吧，出去走走暗卫已经盘下一处宅院。”

    两人直接闪到刚买下的宅子，这是京城目前闲置最大的住宅，作为临时的歇脚地足够了，可两位帝君都不是普通人平常事物都看不上眼，在他们眼里的装饰简直俗不可耐，就像暴发户一样，没有丝毫美观可言。

    玉清烟运用神力大改了一番，一旁的玉清寒也帮忙改了改，一盏茶的时间改得看不出原貌。

    几日的光阴迅速飞逝，两人又过回了米虫的般的闲适生活，玉清烟一直在等平以山去翎兰门，等了许久一直没有动静，这几日派人查看六大门派似乎都出了不小的事，巧的是都是物品失窃前后时间都差不多，但都没有声张。

    经暗卫探查景阳门果然去了翎兰门，景阳掌门倒也不是猪脑子知道继续待在那一定会有灭顶之灾，恐怕是用了威胁的手段才让翎兰门收留，只怕再过几天灭口也是迟早的事。这几天一直让暗卫收集证据以防不测，到底去揭开这层遮羞布得是平以山和张骥。

    只是事情的进展太慢，给了玉清烟和玉清寒开始增进感情的时间，几乎把人间的东西玩了个遍，都说君子远庖厨玉清烟则不然去学了桃花酥做给玉清寒吃个新鲜。有一日看见满池子的荷叶心血来潮做了道荷叶鸡，可惜对于油腻的东西俩人都不太喜爱，玉清烟做了一次后再也没做过，剩下的荷叶做了道鱼戏莲叶的鱼汤，倒也新鲜。

    正因为这些，闲暇时玉清烟总会做个小菜哄哄玉清寒，玉清寒也欢喜，加上他对自己的口味把控很好，不太喜欢的东西也能吃上几口。也算玉清寒挖掘出的宝藏技能，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会以挖掘出玉清烟隐藏技能而沾沾自喜。

    细雨绵绵的长胥起了难得一见的大雾玉清烟拉着玉清寒登高寒山寺观看彩色云海，山道上玉清寒撑着那把幻境里撑过的伞与身旁的人缓慢移动，用自己温暖带有亲和力的神力阻挡湿寒气。两人到达山顶寺院的时候刚好雨过天晴，依稀看见有人在祭拜寺内寺外全是侍卫，两人倒不祭拜不甚在意直接去了寺后的观景台。

    闭目虔诚祷告之时身旁老者耳边窃窃私语，之后脸色铁青眼里闪过狠色，随即站起身。老者见状急匆匆的吩咐常将军包围住玉清烟和玉清寒的两人，而此刻闲聊的话语突然停下两人都察觉到了有大批的人在接近，神识看到不少人携带刀剑向观景台而来。

    “真是失策，刚刚上香的应该是明崇帝。这下可不好收场了，真是路窄。”玉清寒看似开玩笑般的苦恼，可那微笑中没有一点惹麻烦的紧迫感，在他眼里这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事，除了玉清烟没有人能够真正的引起他的兴趣。

    侍卫将他们团团围住，两人都气定神闲不当回事，不一会明崇帝就从侍卫里走出来，“朕以为国师被什么人掳了去，到处叫人搜查想救于水火。”说罢又意味深长的看了看他身旁的人，这人竟与玉清寒有七八分相似只是没有一头耀眼的金发，“不曾想啊，国师竟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一走了之到这...忙里偷闲。”

    “多谢陛下前些日子的收留，如今我已与家弟重逢就不打扰了，那日的占卜权当报答吧。陛下的爱才之心日月可鉴但玉某不适合待在朝堂之上，也不可能。本就是无意之间的相逢，不如就让它回归正轨了却这段缘分。”

    玉清寒似笑非笑盯着让明崇帝竟罕见的心慌起来，他在玉清寒身上看到独树一格的帝王气度，早知道龙非池中物可他不信偏要强求到如今怕是留不住了，既然留不住便顺水推舟不妨再要些回报。

    “你意已决，我强留不住。只望以后我们以后还能再见，只是那日的占卜依然让朕困惑，丝毫没有拨开云雾见月的感觉。”

    “答案往往没有那么复杂，庸人自扰之。不妨留意你的身边，也许你最不愿意相信的东西正是是寻求以久的答案。至于我们不会再见了，今日一别再无交集。”

    两人消失于人群中，在另一处更高的山头出现身影。无边无际的云海在阳光的照射之下显现出彩云，天边挂了一道颇为美丽的彩虹，两人的衣衫被风吹起玉清烟的发带悠然吹向空中，玉清烟下意识用神力想拿回，突然想到什么停顿下来没有任何动作，就静默的看着发带飘向何处。

    没有了发带的束缚，玉清烟的发丝被吹得凌乱，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出淡淡的紫色及膝的长发就这样披散着。玉清寒就这样陪他静静的站着待到赤日倾斜才拿出一条泼墨色的发带替他简单的绑好发丝，不至于太过凌乱遮住视线。

    回到府邸阳光太过和煦，初夏的风带着闷热袭来。凉亭中响起低沉的琴音，玉清寒心血来潮想起九重天新流行的曲子，纳凉的时候拿出‘隰华’为玉清烟奏了一曲，对方听到曲子的时候很意外难得嘴角带笑。

    待到曲子尾声之后拿出瑟接上弹奏下去，两人对视一眼后心有灵犀的合奏起来，玉清寒发现瑟音细微的不同，但与琴音十分契合。这首曲子难就难在琴音不能完全盖过瑟音的存在，而瑟音不能占据主导却让人无法忽视它的存在。

    “这是曲子原谱，因而合奏难度甚高所以才改成这样方便弹奏。在我看来这样的改编完全偏离了曲子的真意，我没想到你竟会弹这首世外春，你的情意收到了。”玉清烟一曲毕，收起海晶所做的瑟，想起一事又拿出箜篌。

    “原是临梦神君伴侣身故之后所做的曲子，后来不知为何突然流传出流行起来，成了现在的表达深切情意的曲子。我也是偶然听到临梦神君弹奏过才把曲子记下来，可惜只有琴曲没有瑟曲，她从不在外人面前弹奏。唔，你还会箜篌？”

    “阴差阳错之下学的，不过知道的人不多。我想...这一曲等到合适的时候弹奏了。”说罢声音如流水清脆，玉清烟回忆着这段观梦大成之时所做的入梦曲，凡习观梦之术者必定会做一曲入梦曲，一生只会弹奏给命定之人听。

    如今这曲子比起当初多了不少的期许，玉清寒却觉得凄清单薄，有种愁绪在蔓延而后又轻快不少像豁然开朗的感觉，也看到他眼里的期许整个人像发光一样让人想要追寻，心里默默许下了一个誓言。

    “一定要记得这曲子，假如有一日我昏迷不醒这或许是唯一的办法。”看见抿唇生气的玉清寒，见惯了他和颜悦色的样子生气起来也让人害怕。

    “还是什么都不愿意说？”玉清烟的沉默不语默认了他不打算说些什么，这举动刺痛了他，他总能激起自己的愤怒和不安，两千多年的时光到底隔着太多的人和事，挫败感清晰无比。“溟儿，我也会不安。别让我失去你好吗，我希望关乎你性命的事你能告诉我...你不再是一个人，相信我们能够一起解决这些事。”

    “待到事情结束之后，我就告诉你，对不起让产生了不安。”站起身走近玉清寒猝不及防被拉进怀里，半倚着承受亲吻，吻落下的一刻闻到玉清寒身上的曼陀罗香，那是安神香里带出来的味道。

    玉清寒的舌扫过他冰凉的唇，他配合着让他进入，邀请一同起舞，轻轻吸吮挑逗让这个吻暧昧而漫长。

    若无必要暗卫并不想打扰两人的亲热，无视两位帝君的动作，不敢抬头多看一眼，恭敬的禀报着，“禀告帝君已经追查到，六大门派被盗取了六面令牌，这六面令牌是打开封印在长乐国的失落之都的钥匙。而盗取令牌的正是湫沅魔君，目前并没有查找到关于失落之都任何信息。现在的六大门派正在私下聚集讨论此事，昆玉门现在顾不上翎兰门残害妖修的事，正在打算与其它门派一起去长乐。”说完立即退下。

    两人听到之后直觉告诉他们这不是一件小事，可能这就是溟屿一直隐瞒的事，可他们不在九重天无法进入琅寰阁，也不在冥府的临渊阁，“我们该出发去长乐了，翎兰门的事只能先放一放。”玉清烟用神识召集所有在永胥城的人前往长乐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