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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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能御云?”,玄毓冷道。 静瑜见他盯着自己的眼睛,身上冰寒,忙站起身,低头道,“是。” 悯泽往前一步,站到他身前,笑道,“殿下,天君和娘娘想必有很多话想和你说。” 玄毓抬头,果见那两位正站在高出,一道看着玉阶上的三人。 “你自己看着办吧。”,话毕,飞身而上,转眼间就到了玉阶之上。 悯泽不知怎的,松了口气,天家无情,更何况是这个几乎从没见过面的兄长,他看着静瑜的眼神,更叫他心中发紧。 “来吧,我带你回去。”,悯泽看着一直低着头的小仙奴,柔声道。 真是奇怪,悯泽对他的好是没有由来的,静瑜思来想去,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值得他如此维护的地方。 天宫里静悄悄的,想是众仙家都去了瑶池盛会,去看看玄毓会看上哪个仙家。 天君的魂火愈加黯淡,不知何时就会熄灭,想到此处,悯泽心下黯然。 传说上神魂火燃尽之时,身体会化成一阵风雨,在最后一刻仍要庇泽万民。 见到御殿的宫门,悯泽带着人御云而上,静瑜一直闭着眼睛,脚下的虚空教他害怕。 悯泽好笑地看着他害怕的样子,伸手弹了他额头一下,“小瑜的眼睛很漂亮,应该多抬起头来。” 突如其来的亲昵,静瑜不禁皱起眉头,但还是顺从地睁开眼睛。 悯泽看着他的蓝眸,一下子呆住了,那两只深蓝色的瞳孔似在逐渐变大,最中心形成了漩涡般的黑点,要把人整个地拖进去。 见他诡异的神态,静瑜直觉不妥,难道他的眼睛真和魔族有什么关系吗。 被说得多,他自己也都开始相信了。 “殿下!”,静瑜撇过头,不再让他看自己的眼睛。 恢复清醒的悯泽只是愣了一瞬,之后又像没事人一样,一双桃花眼笑得弯弯,“小瑜今日抄了多少卷宗,可要我帮忙?” 他的眼周额上浅浅地泛起淡金的纹路,那些火焰般的暗纹蔓延开,从眉眼、双颊,再到颈侧,似是要一路往下。 静瑜直觉不对,缓缓退后两步,转身往藏卷阁内跑。 身后劲风袭来,静瑜闷哼一声,已被一只巨大的蛟龙爪死死摁在地上,蛟龙灼热的呼吸烧着他后背。 “殿下!”,静瑜忍痛地往前爬,“悯泽神君——”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腰上的龙爪不停地收紧,几近要把他拦腰绞断。 悯泽神君突然长啸一声,回头看向藏卷阁的大门。 玄毓清冷的的身影,逆光站在敞开的大门中央。 “救…救命——”,静瑜口中腥甜,朝他勉力伸出手。 玄毓看也不看他,不屑地缓步走进突然发狂的悯泽神君“适才就觉得你气息异常,松手罢,你快把你的心肝弄死了。” 藏卷阁内狂风大作,竹简绢纸从排得整齐的木架上被吸出,绕着弓起长身的蛟龙,旋转着飞起。 蛟龙一张嘴,火焰从龙体喷射而出,被按在地上的静瑜也感到了那股灼热之气,皮肤也要被灼伤。 只是那来势汹汹的巨火逼到玄毓跟前,却像被一堵看不见的墙破开,从两侧烧出殿门,玄毓稳稳地站在那里,一丝头发也不见飘动。 他突然出手了,凌空飞起,欺近蛟龙跟前,右手食指在蛟龙眉心轻轻一点。 寒霜以rou眼难以分辨的速度笼罩着蛟龙,藏卷阁寒气满溢,几个呼吸间,悯泽神君的龙身绽起蓝光,他缓缓地变小,最终变回半跪在地上的人形。 压力突然消失,静瑜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睫毛都被冻得挂了霜。 “你到底是怎么了,要去历劫了?”,玄毓皱眉道。 悯泽摇头,他的额上挂满冷汗,似是要虚脱,“不,还没到时候。” “那就是受了妖物的影响。”,玄毓冷笑,他终于把目光放到呕血不止的仙奴身上。慢慢地走过去,两指挑起他尖细下巴,冷冷地端详他的蓝眼睛。 没有察觉到任何妖气魔息,放出灵力侵入他的肌肤,没有,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只是一具凡人的身体。 静瑜被他的灵力弄得冷入骨髓,像是有千把冰封的寒刃刮着自己的骨头,忍不住牙齿打颤,嘴唇发紫。 古怪,既是凡人,又怎么会在天庭,若是继续任他在藏卷阁,怕是不妥。玄毓道,“这仙奴不可再留在此处,我会带他回殿,你好生修养吧。” “兄长!”,悯泽失声道,可他刚刚才被打伤,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玄毓把人带走。 玄毓只把人夹在手臂里,御云越过几重宫阙,到了他那孤悬云海的凌霄殿,把人随手一扔,也不看他伤者哪里了。 他察觉到悯泽气息诡异,才从瑶池偷走出来,眼下得赶紧回去,不然娘娘怕是要责怪。 回到玉枝银果的瑶池仙宫,众人果已等他良久,当下也不好向天君说明藏经阁里的情况。 瑶池仙境,名动九洲,一层一层阶梯状的玉池盛满琼浆玉液,宛若一块块巨大的彩玉镶嵌在云端,众仙或是举酒玩乐,或是谈论仙凡琐事,好不快活。 玄毓冷眼看着,他在凡间游历多年,魔息不知从何处涌出,侵入人间的村庄,他见过整村整村的凡人被啃食殆尽,见过被魔化的妖兽和人族,可碍于天条,不可在人间显露神息,从来只能袖手旁观。 如此快活的极乐仙地,他却无法融入其中。 “玄毓,”,天后为他理了理肩上的落花,含笑道,“可看中了哪位仙姬?” “母后,您和天君,可知凡间之祸?” 天后笑容淡了些许,“人间战祸连连,当有此一劫。” “可这九重大罗天宫,怕是难以置之事外。” “玄毓若是不信,大可到万年碑一观。”,天后收敛容色,“天君魂火将灭,因记挂着苍生,曾与我到万年碑前一观。时逢庚子,天地翻覆,众生皆灭。” 静瑜抱膝坐在凌霄殿前,他不知太子为何把他扔到此地,又不敢四处走动,只好僵着身子呆在原地。 腰间钝痛未消,他只是凡人之躯,无法自行疗伤,怕是伤到了肺腑。 看着脚下的云层出神,静瑜没喝过孟婆汤,没走过奈何桥,虽然生前的事很多都不记得了,但凡间的烟火总有一点印象。 他在府中被关了很多年,看书下棋腻烦了,他就趁着午夜爬到屋顶,看着小山一样的城主家宅下,还没熄灭的,星光一样的灯火。 可在这九天之上,他能看到的,只有白茫茫的云海,静瑜扶住玉栏杆,往外探出身子,风把他的衣袍吹得猎猎作响,眼下是不知道有多厚的云。 也许云下还有云,云下的云下依旧是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