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转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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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你真的没有检测到乱码的存在吗？”顾景坐在车上，精神疲惫不堪，闭着眼睛养神，实际上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反复回想起程屿死前的眼神。 系统很快说：“没有，系统可以检测一切世界内的生命指数，没有检测到乱码。” 顾景做好了系统不出现的心理准备，却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出来了，听了系统的话，顾景才稍微定了心神，他转问道：“你这次怎么这么快啊？一叫你，立马就出现了。” 系统解释道：“主脑没有召回系统，所以系统一直在。” 顾景和系统扯东扯西，很快就到了下一个目的地。 魏远之觉得时间已经不早，便把药店清扫出来，一行人打地铺在药店休息一晚上。 顾景想起来，就是在这个药店发现了主角之一——林书江。他不动声色地往旁边看了一眼，斯晏清正抱着手臂靠在墙壁，等着胖子和猴子把丧尸的尸体拖走，男人身形瘦高，侧颜清隽。 这时，姚可可忽然喊了一声。 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顾景眼睛一闪，应该是发现人了。 只见在狭窄的储物间角落里躺着个人，周围流了不少血，凝固在一团呈现暗红色，看起来有一段时间了。他的脸被过长的头发遮挡，不能看清长相。 为了防止袭击，几人站在门口，手里拿着武器。 “怎、怎么办？”姚可可躲在最后面，腿都是软的，她刚才一推开门就看到有这么个人躺着房间，一瞬间以为自己必死无疑。 魏远之拿着棍子，说：“我去看看。” 他小心翼翼把门推开了些，放轻脚步走过去，用棍子戳了戳地上的血人。 没反应。 “不会是死了吧？”猴子攀着门框，眼睛紧紧注视着那人，生怕没有任何征兆地跳起来。 顾景站在后边，脸色镇定，他知道林书江没有被咬。 “进来吧。”魏远之上下翻了翻这人的衣服，才对门口众人说：“他不是丧尸…身上也没有咬痕。” 大家放心大胆地踏进房间。 “要救他吗？”齐妍问，她撩开这人的头发，发现是个男人，呼吸也有，不过十分微弱。 魏远之沉默片刻，看向齐妍问：“你们能感应到他是异能者吗？” “不是。”胖子撇撇嘴，“咱们这儿已经有两个人没异能了，再多一个，物资不够分。” 不过他们虽然是这样说，最后的决定权还是在魏远之手上。 魏远之看了看默不作声的斯晏清，斟酌再三，说：“救吧，反正我们离安全区也不远了。” 既然不是丧尸，大家也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顾景和齐妍在天黑前去收集食物，一路上都没遇到丧尸。 回到药店，魏远之已经安排把药店的货架推开，留出大片空地铺好床了。 他们把食物放在地上，顾景听到储物间的门被打开，斯晏清脚步有些虚浮地从里面走出来。 “人怎么样了？”魏远之问道。 斯晏清语气淡淡的：“过会儿应该醒得过来。” 他的视线匆匆扫过顾景的脸，然后埋头去了厕所。 分好食物以后，顾景一个人去窗台吹吹风。 “阿景。”斯晏清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他后面，光线很微弱，落在身上，将他显得异常单薄。 顾景后知后觉地察觉到，斯晏清似乎瘦了很多，自从齐妍受伤那次一直到现在，男人的精神都不太好，看起来病仄仄的。 不过斯晏清现在看起来似乎更糟糕了，走向顾景的步伐跌跌撞撞。 “阿景……”他比顾景高，一下把顾景抱在怀里，声音低沉沙哑，像是受了委屈一样，在顾景耳边黏糊糊地说：“我好累，给我抱抱。” 热气喷在顾景脖颈一截，又烫又痒，顾景心中泛起了涟漪。 用异能这么累吗？ 顾景不是没见过齐妍用异能，但是齐妍杀了丧尸以后还像个没事人一样很他说说笑笑继续赶路。 男人仿佛一只找到主人的大狗，黏黏糊糊地朝主人讨可怜。 顾景心情复杂，他抬手抵在斯晏清胸口，却被抱得更紧了。 “阿景？你在哪儿啊？” 齐妍的声音出现在不远的地方。 顾景侧过脸看着斯晏清，说：“该放手了吧？” 脚步声离他们所在的地方越来越近。 斯晏清的手臂沉得像铅，他收紧手臂，顾景的身体开始感到疼痛，但是在顾景反抗前一秒，斯晏清轻飘飘地松开了手臂。 “你去找她吧。” …… 入夜后，周围一片寂静。 顾景躺在只扑了层毯子的地面，翻来覆去也睡不着，等到他好不容易迷迷糊糊要睡过去时，忽然被人猛推两把。 齐妍的声音在耳边炸开，“阿景！别睡了！丧尸来了！” 顾景一下把眼睛睁开，窸窸窣窣的衣服摩擦声往耳朵里灌，他脑子还不大清醒，迟钝地看到魏远之拿着枪就准备往外跑。 “阿景！”斯晏清身上披着衣服，眉眼间满是疲惫，他拉着顾景的手，“快走。” “宿主，丧尸潮来了。”系统的声音出现。 顾景站起身在慌乱中问：“怎么回事？为什么丧尸潮提前来了？” 系统的声音断断续续，“…剧情…受到干扰……被切断……” “你在说什么？”顾景被杂音吵得脑仁生疼，他的手被斯晏清拉着往后门跑，齐妍等人跟在身后，林书江不知道什么时候也醒了。 丧尸将药店全部围住了，前门用来挡门的货架正被一点点挤开，一行人跑到后门，发现后门也积聚了许多丧尸，唯一可以困住它们的只有锁在门上的铁链，但也只是暂时而已。 透过门缝，顾景看到那些丧尸的脸，血rou模糊，脸色的rou已经腐烂，甚至有丧尸把手臂强行伸进门缝，手臂上的rou全被刮了下来。 顾景感到一股恶心，忙把头扭回来。 “往二楼跑。”魏远之立即下令道。 等上了二楼，他们才发现，这里已经被丧尸彻底包围了，乌泱泱一片挤在下面，让人头皮发麻。 “我、我们是不是要死了？”姚可可躲在门边，眼眶里泪水打转。 胖子打了她一巴掌，清脆的声响把顾景吓了一跳，“别他妈说这些晦气话！” 死不死 活不活对于顾景来说不是多大回事，但是……他看着齐妍，从私心里，他不想齐妍死在这场丧尸潮里。 斯晏清注意到顾景的眼神，心中顿时酸涩无比，他只能抓紧顾景的手腕。 下面是丧尸，前门后门都被堵住，除非长翅膀飞走，不然没人能从这里脱身。 齐妍抱着双腿坐在顾景旁边，斯晏清也不做声在顾景身边盘腿坐下，顾景被他们夹在中间，三人以维持着这样奇怪的姿势。 楼下传来一声巨响，是前门的货架彻底倒了。 猴子绝望地闭上眼睛，随后又睁开，眼底这时冒出如火焰般明亮的光，他蹭地站起身，“我出去。” “出去？”魏远之问：“出哪儿去？” 猴子决然地说：“去吸引丧尸，至少不是团灭吧。” 胖子啐了一声，“吸引丧尸？不知道外面的丧尸数量吗？可能你刚下去就被撕成碎片了！他们各咬你一口，都不够分！” 说罢，胖子捂着头，骂了些很脏的话。 顾景收回来视线，斯晏清扯了扯他的手，“阿景怕死吗？” 顾景摇摇头。 斯晏清像是憋着笑意：“巧了，我也不怕，刚好可以死一起了。” 顾景闭上眼，头靠在墙壁上，淡淡道：“你不会死。” “为什……”斯晏清话没说话，便听到魏远之喊了一声：“我有办法了！” 在靠近二楼的地方有一根水管一路通到地面。 魏远之窗户打开看了一眼楼下的丧尸，说：“我们等大部分丧尸都进药店，然后顺着这根水管滑下去。” “我不行！”姚可可哭着说：“太高了，会摔死的。” 猴子说：“那你是想被丧尸吃还是摔死？” 姚可可一听，低下头憋着泪水。 目前的情况来看，魏远之说的方法是唯一可行的了。 魏远之的计划是，猴子胖子去楼梯口吸引丧尸们的注意力，齐妍在里间守着，等到楼下的丧尸差不多进去完了，就开始跑。 二楼楼梯口被他们用柜子桌子都栏起来，下面的门被破开以后，大量丧尸开始涌入，在马路外的丧尸逐渐减少。 猴子看了一眼楼梯口的丧尸群，催动异能。 只见一道白光出现，天花板上凭空冒出大量的树藤，在黑暗里生长迅速，如同暗影一般朝丧尸群涌去。 树藤环绕在货架上，进行加固。 猴子看着走廊对面密密麻麻的丧尸，双腿颤抖发软，他咬牙喉道：“抓不到我吧！傻东西！” 那些丧尸像是听懂了他的话，行动更加暴躁，柜子被它们挤压发出痛苦的嘎吱声，困在上面的树藤收紧。 胖子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加入进去。 “还有多少？”林书江一直在角落充空气，等到体力渐渐恢复，才走走过去。 魏远之瞥他一眼，说：“快了，等这批再进去就可以下去了。” “好了吗！”胖子嘶吼的声音响透了整条走廊。 齐妍守在里间，回应道：“再等等。” 然后她就听到胖子骂人的声音。 等到最后的丧尸也进去了以后，魏远之把枪别在腰间，对着几人说：“我先下去探风。” 说完，他麻利地踩上窗台，双手抱着水管往下滑。 果然，丧尸都进入了药店，猴子和胖子看着越来越多的丧尸，体内逐渐流逝的体力。 “好了吗！”猴子扯开喉咙地问。 “没！” 齐妍的声音消失在一阵巨响里，猴子感到时间摁下了缓慢倍速一般，他看到树藤猛地被崩断，抵挡的柜子们应声而倒；看到后面的丧尸踩着前面丧尸的尸体涌来；看到胖子站在他前面，手臂被一头丧尸咬了一口，红的的血瞬间溢出来。 丧尸全都在楼梯，数量之多。 顾景听到声音，忙站起身想去找齐妍，斯晏清推着他往窗台走，语速很急，“快走。” 没来得及反应，身体被猛地推开，林书江靠在窗台，脸色阴沉，他手脚麻利地踩在窗台要往下爬。 一阵强烈的风从大开的窗户吹进来，顾景心头一颤，余光瞥见一片片猩红。 齐妍。 顾景顿时被擒住一般。 “快走啊！”斯晏清焦急地拍着顾景的脸。 但顾景眼底发红，他挥开斯晏清向里面跑。 斯晏清没抓到他的手，眼前开始不合时宜地开始出现乱影。 “他妈的！”斯晏清骂了一声。 怎么好死不死是现在！ 他目眦欲裂，眼睁睁看着顾景一步步离开，心脏怦怦直跳，头脑十分清晰——他要抓住顾景。 林出江连忙把斯晏清拽着，喉道：“你也要去送死！” “滚！”斯晏清的声音嘶哑，他视野越来越不清晰，身体的痛楚在逐渐加剧，这种痛楚把他折磨得如同死掉。 顾景是下意识反应，他反正都会死在这场丧尸潮里。不过当他看到齐妍倒在地上，身体被恶心的丧尸咬得残缺不堪，那张漂亮的脸蛋也染上了鲜血。 他最后看到的，是一头丧尸朝他张开了血盆大口。 【滴！滴！滴！感应到宿主生命危险！！！】 【系统连接主脑中！】 …… 【连接失败连接失败连接失败】 【系统正在进行抽离】 …… 【抽离失败抽离失败抽离失败】 …… 【系统尝试投放】 …… 【投放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