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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时候,是在不知道哪里的病房,坐在床边的小伙子年纪不大,长得很漂亮,看到钱多醒来,激动地去按床头的响铃,又等不及似的跑出去亲自找,钱多看得好笑,却笑不出来,嗓子像被砂纸磨过,一出声只有粗剌剌的刺痛。医生和护士很快过来,询问钱多的身体感觉,这么一说,钱多才感觉到身上好像压了台压路机,脖子被厚厚的纱布缠着,呼吸都困难,腿上打着夹板,动弹不得,手背上大概吊了很长时间的水,已经有些肿起来了。但好在身体干爽,那天晚上的遭遇似乎就是一场噩梦,如今连细节都在应激反应下忘却了,只记得被令人作呕的alpha的信息素压制的痛感。 小伙子跟他一讲,钱多才意识到居然已经是第三天了,前两天他发烧烧到了快40度,好在第三天情况好转了一些,不然脑子都烧坏了也说不定。到这儿,钱多才想到问他是谁。这青年肤色白皙,眉目之间风流多情,眼睛直盯着钱多的样子就像条深情望着主人的小狗,头发在后面绑了一个小辫子,看穿着就知道家里不是一般人家,说这种人来当护工,那真是大炮打蚊子,大材小用了。青年腼腆一笑,小声说:“哥,我是容喻暄,这段时间我来照顾你。”虽然他嗓音柔和,目光都不敢和钱多接触的羞赧,但语气间不容钱多质疑的专横骗不了人。钱多思来想去,也没有回想起自己与这青年有过什么接触,甚至连这名字都没有印象。他躺在病床上,即使是天生棕蜜的皮肤也掩盖不住病气的苍白,此时眉头皱成一团,一看就是在努力思考的可爱样子。容喻暄看得下半身立马热了起来,把裤子顶出个大包,幸亏和病床有高度差,不至于被钱多抓个正着。 “哥,我们之前见过一面的,你应该是忘了。”容喻暄变了个坐姿,给钱多讲起了他在心里压抑了很长时间的往事,当然是经过“净化”的那种。“那时候我才上初中,哥你已经高三了。就在学校对面那条街里,我被混混找茬,快被打死了,还是哥你背我去的医院,”钱多的肩膀还被混混的刀擦到了一下,容喻暄在宽厚的背上闻到最真切的就是那股热腾腾的血腥气,竟比任何的信息素都要催情,让他一个纯书呆子小孩当晚就做了春梦,还梦遗了,从此无论什么样的omega什么样的信息素都没能让他动情。“后来我就一直在找哥,幸好又遇到哥了。”还顺理成章地强jian了钱多。本来是不想对亲爱的哥用那种暴力的,但一看到依旧是那么挺拔结实的钱多,就从心底产生一种摧毁的暴虐情欲,想要更多的闻到那股温热的鲜血味。而没有令人失望的是,钱多的血还是那么甜蜜,混合着只有腺体最深处才透露一丁点的百合香味,让容喻暄笃定,钱多肯定就是自己命运般的恋爱。 钱多经过他这么一讲竟然也回想起了个大概,那个小孩看上去又瘦又矮,就像个小学生,自己这个一般通过的路人都看不下去那群混混仗势欺人,没想到那时候的小瘦猴能长成现在这个漂亮alpha……想到alpha这种族群,钱多就一阵恶寒。不过他本就不是话多的人,即使心里有疑虑也不会当面说出来,只是对容喻暄也多了几分警戒心。眼前的青年笑容内敛,好似满眼满心都只有自己的身影,却总带着一丝……恐怖。钱多也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人能来照顾自己,父母还忙着弟弟的事,同事们自己的工作都忙不过来,朋友……也没有现在能立刻赶来的,连把容喻暄敷衍走的合理理由都没有,最终只能默认这个过分殷勤诚恳的青年的帮助。 钱多旁敲侧击想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医院,医生只是给他开好了介绍让他赶紧找人帮忙开药。别无他法,钱多还是拜托了容喻暄。容喻暄看到那几种药名就对钱多的可怜又可爱生出些施虐欲望来,甚至有了当场和他求爱的冲动。居然是阻断药和避孕药……容喻暄出去的时候,笑容比平时还要开朗幸福。 住院的这几天最尴尬的莫过于上厕所……让一个几乎相当于初次见面的人帮自己进行这种隐秘生理活动还是有些勉强,尤其是每次容喻暄都用鼓励小孩子一样的灼灼目光看着自己,钱多从想扎进地洞到麻木接受也就是两天的事。 容喻暄还和钱多商量过报警的事,钱多不是没想过,但最终还是自认倒霉了,那地方连灯都没有,更别提监控摄像,何况钱多自己都没看清楚alpha的脸,据医生说他入院时身上只有痕迹没有了体液和信息素,找到alpha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他一个信息素不感患者,怕是就算报警也不会投入太大的力量。 病区里的护士小姐都对这个新病人关爱有加。她们见过的病人比吃过的猪rou都多,但这个年纪还又帅又有男人味的实属少见。钱多入院时她们不少人都在,更让钱多多了一种帅强惨的韵味。不过最大的变数莫过于病人身边的小青年,像条狼狗一样对着她们不假辞色。虽然alpha当然更强更好,但这个alpha……总是让人感觉不太妙。 钱多请了几天假,只说自己腿摔断了。前些日子厂里来了个新人,暂时能替几天钱多的活,钱多一能出院就赶紧回去继续上班。和容喻暄交换了联系方式后也就此别过,据他自己说,他现在还在上学,如果钱多联系,随时都能见面,不过钱多在心里默默说,应该是不会有这个时候了。 后续各种检查都证实钱多还没有倒霉到染上传染病的程度,但更倒霉的事总是会在不经意的时候找上门。 钱多居然怀孕了。 哪怕是他这种信息素低下人群,都抵挡不了高级alpha强灌进zigong的jingye的力量。事实上他从来没有听说过信息素不感征患者能够怀孕,这是继断腿的十万种可能后他的又十万个不可能。就偏偏这么凑巧,双性体的信息素不感患者少之又少,有情愿哪怕是不介意他们对于性生活无动于衷的性冷淡的伴侣的则打着灯笼也找不到,没有人研究过原来他们的受孕率可以高到这种让当事人崩溃的程度。 必须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