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好感在开始之前

    年甚他上次帮我打跑了甄帅，作为同学，算是有点情义，我还是笑一个吧。

    我笑了，然后，说点什么缓和一下现在教室里这干巴巴的气氛呢，对了。

    魏无形把“我是有情有义的人，你帮了我，我也会帮你，咱们互帮互助，现在各不相欠”写在脸上，说出，“左撇子不是病。”

    年甚又遇上了那张叩开他心门的笑脸，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挤出两个小梨涡。

    “快点把作业抱去办公室，马上上课了。”杨老师突然出现在门边，朝围观人群的焦点喊。

    同学们收回意犹未尽的吃瓜目光。好戏就此收场。

    “变态！”田尔柳对着年甚低声骂道，一脸不爽地抱起练习册，昂着头离开了年甚的座位。

    上课铃响后，杨老师开始讲课，“翻开语文书第四十三页……”

    “你要成为什么样的人？你要做什么？关于梦想，关于未来，写一份计划书，不少于800字，这是今天的作业后天交。还有几分钟下课，现在就开始写吧。”杨老师说完坐下，低头翻看教案。

    武空的瞌睡虫被魏无形敲桌子的声音赶得无影无踪，这节课听得格外认真。他喷出重重的鼻息，若有所思。他靠近魏无形，在他耳边极小声地问，“你以后要做什么？”

    魏无形翻开写作文本，想了一下，摇了摇头。

    “我都读到高三了，竟然还整天在玩游戏，成绩稳定在倒数，我那有什么未来啊，我以后就是个打工仔吧。”武空言语中充满了对未来的迷茫，“梦想，呵呵，唐三藏就没给我说过这两个字。”

    “打工仔，要不要本总裁养你啊。”魏无形偏过头看着武空，口气宠溺又霸道。

    武空笑了笑，察觉到老杨往他的方向走来，立刻拿起笔，埋头佯装认真做笔记的样子。

    “起来，拿出来。”

    武空头埋得低低的，余光瞟见老杨站在他课桌前，听见这严厉的声音，他犯嘀咕，我刚才没玩手机啊，拿什么？

    他抬起头的同时，范花怯怯地站了起来，把手里的ipad放在课桌上。

    “出来，跟我去办公室。”老杨拿起ipad瞪了一眼范花，整个人透出逼人的威严。

    范花脸色阴沉，跟在杨老师身后走出教室。

    “不是因为我吧。会不会是因为我和你说话，她才被老杨发现。”武空自责，眼睛紧紧望着范花走出去的方向。他手拍大腿，一双小眼睛装满哀愁，“哎，一定是因为我，一定是。”

    看见武空这神态和语气，魏无形总觉得有点奇怪，但又说不上来那儿奇怪。

    “叮铃铃铃……”铃声响起。

    武空倏地冲出教室，跑到杨老师办公室外，趴在墙边竖起耳朵听。魏无形跟了出去，挨着武空躲在墙边。

    “300多分，你考得上大学吗？都高三了，还不努力！你在这上面画的是什么？”杨老师坐在椅子上，手指对着平板电脑的屏幕不停地点，不换气的数落，“上课时间画画，高考能考好吗？你好意思拿300多分给你爸妈看？你……”

    范花的哭声打断了杨老师的话。他手背抹着眼泪，发出微弱的抽泣声。

    “杨老师！”武空奋不顾身地冲进办公室，挺起胸膛，“画画怎么了？画画是她的梦想，没有梦想的话，一切都没有意义。是睡是醒，没有意义，是生是死，也没意义。”他站到范花身边，直视杨老师，凶得理直气壮，“她画画就算是做白日梦，那也是她的基本权利。她有做这个梦的权利，你凭什么贬低她的梦想。”

    办公室外的魏无形一脸黑线，上课玩平板电脑还能转移重点说得这么高尚，他又想喊出那句：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不出他所料，武空被教训一通。

    杨老师要两人都写检讨。暗自得意的武空和哭兮兮的范花，前后脚走出办公室。

    武空头朝教室方向一偏，给魏无形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回教室。

    武空从魏无形书包里拿出一小包卫生纸，伸长手递给前桌还在抹眼泪的范花。

    范花没回头，接下了卫生纸。

    这下，魏无形算是彻底明白了，他翻开作业本撕下一张纸，拿笔写下：你喜欢范花吗？

    然后，把那页纸拍到武空面前。

    武空刚想说又没上课你写什么纸条啊，一看内容，这句话果然不适合说出来，距离这么近，范花一定会听见。他拿笔写回答，笔头刚触到纸面就顿住了。他问自己：我喜欢范花吗？

    手肘抵在桌面上，手抚摸着下颚，武空眼珠时左时右，思考了半响，才写下：只是有好感而已。

    写完把纸条放到魏无形课桌上。

    聚精会神地凝视着纸条上的回答，魏无形严谨地揣度喜欢和好感的区别。他这个语文科代表，第一次被难倒。拿起笔，又放下笔，再拿起笔，写下：喜欢和好感有什么区别？

    写完，他递给武空。

    武空专注地写下：当你站在你喜欢的人面前时，你的心跳会加速。但当你站在你有好感的人面前时，你只感到开心?。

    当你与你喜欢的人四目交投，你会害羞。但当你与你有好感的人四目交投，你只会微笑?。

    ????????喜欢是第六感，是直觉。而好感，是第一感觉?。

    喜欢，是开始。

    好感，在开始之前。

    纸条回到魏无形手上。

    好感，在开始之前！

    好感在开始之前——他理解这几个字的瞬间，突然有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他脑里的神经。

    魏无形看着纸条，瞳仁上出现那个自己右手疯狂运动的视角。

    “叮铃铃铃……”铃声响起。他双手捂耳，指尖用力抠着脑袋，强迫自己忘记那段无比羞耻的记忆。

    那段记忆却如黑暗中扑面而来的萤火虫，越来越亮，越来越清晰。

    ＊

    “有两天吗？我怎么没看见。”

    “我说两天就两天，整整两天，你都没看见，你怎么知道没两天。”

    “我不用看也知道没两天，最多两眼，还是那种……”

    魏无形在哥哥魏方和堂姐姜苹穹日复一日的斗嘴声中，走回房间。他关上门，缓缓将裤子褪到大腿。止不住的幻想：带着血迹的ying茎一定留着他的味道。

    魏无形回忆年甚的外貌，觉得年甚好像比他高一点，壮一点，皮肤比他白一点。样子倒是很普通。

    他躺倒，慢慢合上眼，想象着……

    年甚来到他身前，向他靠近，强壮的身躯扑向他，臂弯紧紧拥住他，厚实温暖的双手伸/入他的衣服里，抚摸他的腰。

    年甚很坏，指尖故意划圈，惹得他痒痒的，腰/肢微微摆动。

    年甚厚重的呼吸声缠绕着他的耳朵，话语低沉得像一头猛兽，“宝贝儿。”

    他的脸颊渐渐热了起来，感受到皮肤弥漫出的热浪。

    他吻上年甚温软的唇，两条湿/滑的小舌在彼此的口里停留，徘徊，再相遇。

    舌尖细腻的触/感使他的脸烧了起来，幽微的声响刺激着他的欲/望。

    忍不住了，他舒服地哼出了声，意犹未尽地摆脱他的唇瓣，朦朦胧胧的眸柔柔地望着年甚，启口，“哥哥，我想要你。”

    年甚高挺笔直的鼻梁突出他的阳刚之气，用显露强烈占有欲的声音说，“我，要你。”

    年甚将他一侧的腰向外推，把他的身体翻了个面，他的背磨擦着年甚充满弹性的胸膛。

    年甚双臂环住他，指尖逗弄他裸/露在外的欲/望。

    真是个坏哥哥，他正这样想时，年甚轻握上了他高高昂起的欲/望。

    一只大手温柔地动了起来。

    “哥哥叫年甚，记住哥哥的名字，想我的时候，就来梦里找我。”

    耳边回荡着年甚的呢喃，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

    哥哥离开了。

    他睁开眼坐起，左手内凹接住右手撸出来的jing液。

    这是第一次，他幻想中的哥哥有了名字，叫——年甚。

    ＊

    15秒的上班铃响完，用力抠着脑袋的魏无形给自己洗脑：我忘记了，对！我已经忘记了！我能改变的！我一定能成为一个正常的男人。

    “练习册拿出来，今天讲第……”

    讲台上，老师开始讲课。

    魏无形双手猛力揉了揉脸，冷静下来，他收拾课桌，眼前纸条上好感两个字的线条突然转化成一张脸，窜出一个声音问他：你对年甚有好感吗？

    魏无形平静地把纸条揉成团，转身丢进后方的撮箕里。

    他没说出的答案是否定：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