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6 会撩会萌会卖乖

    高炫忽然走近我，往上拉我的短袖，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开心，“你手臂也这么多胎记，好丑啊。”

    进入夏季，这是我第一次穿短袖。我自然地拍开他的手，他没任何不满。

    一个月以前，我和他的关系还是水火不容，而现在，已经是亲密无间了。

    高炫实在太会利用我的感情了。我给他来硬的，他服软，我给他好说，他硬拒。我搞假动作，他一眼看穿，我和来真的，他也能把我搞得服服帖帖。

    我怀疑他是不是什么心理学的大师，反正最后，他想达到的目的得逞了——我帮他做弊了。

    以前连作业都不给别人抄的我，居然帮他做弊了！

    高炫最开始的虚心请教不是装出来的，他真的想好好学习。可是，在学习上，他不仅没有一丁点天分，甚至连一个普通人都不如，笨得如同一个真正的智障。

    高炫向我表明他要考进全班前十，最开始，我并不同意帮他做弊，但他不知道给我灌了什么迷魂汤，我居然就答应他了。

    他太会了！

    会撩，会卖乖，会发让我妥协的小脾气。

    会使我舒心，会讨我欢心，会勾住我的心，让我不能说出拒绝两个字！

    会在我面前肆无忌惮的笑，会在不爽时抓一个倒霉鬼用拳头发泄一顿，会看着窗外的阳光发呆。

    会摸我的头，会揉我的后颈，会在我说明不喜欢斑点狗这个称呼后，固执地坚持用这个称呼叫我。

    他有心机，对。他真性情，也对。

    现在，我在学校里，不止是高炫口中的“斑点狗”，还是四人组的狗。

    一想到这里，我的心情就沉闷，抬手遮住眼前有些刺眼的阳光，没理高炫，独自往教学楼走去。

    走进教室，黑板上写着——全班同学请直接去活动厅等待，“欢度六一，快乐童年”活动两点半开始。

    四人组里穿古装的另外三人，聚在一堆，低头认真cao作自己的手机，嘴里不时喊出几句“战略”。看样子，是在玩手机游戏。

    教室里的其他人看到黑板上的字都往外走了，只有他们三人没动，我估计，他们是在等高炫。

    我们班十个男生排练出来的舞蹈节目会是什么样呢？老师说出舞蹈名字时，全班同学都忍不住发笑。

    学校的活动厅很大很宽敞，像电影院一样，是一个半密闭的空间。

    我进去的时候人还不是很多，估计都买饮料去了。

    我们班的位置在二楼看台，二楼看台不知道是灯坏了，还是怎么，顶上的小孔灯只亮了几盏，还都分布在两边过道。我在最后一排中间的位置坐下，又开始心烦。

    “嘿，年甚。”谁喊我。

    我愣了一下，寻着声音转头，看见高炫从座位的最外层朝我走来，手里拿了一瓶易拉罐。他把古装前片的下摆斜掖在束腰里，原本的仙子气质变成了流氓痞气。

    高炫古装里面没穿长裤，大腿露了一多半出来。

    我收回目光，看向下方空旷的舞台，感觉高炫的身影离我越来越近。

    “小丑狗，你怎么一个人坐这儿啊？”高炫说。

    我不用看，也知道他现在的嘴脸有多欠打。明知道我讨厌这个称呼，还翻新花样，没事就叫着玩儿。

    本来不想回答他的，但他这会儿让我不顺气，我也想让他堵一堵，“袁星他们在教室里等你打游戏呢，你怎么来这儿？现在才一点四十，你坐得住？”我瞟他一眼，没留神，居然被这个阴影笼罩的朦胧侧脸帅到了。

    然后，我捂眼懊悔，早知道不看了。

    耳边传来低低的诱惑声音，“我来是想给你看个好东西。”

    “什么？”我放下手看他，他在我旁边的位置坐下，伸腿摸出牛仔短裤里的手机，侧身躲着我的视线滑动屏幕。

    高炫右脚踝搭在左腿上，跷了个姿势过分标准的二郎腿，坐姿一如既往的霸气。

    张开的腿间透出他半熟的气息，我仿佛置身茂密森林，被高壮又美丽的树木包围。

    不自觉的，我认为自己渺小。

    似乎有一场大雨在我眼前落下，拍打起路边的尘土，鼻尖仿佛闻到那味道——清新，湿润，流淌出勃勃的生机。

    是他脸上的胭脂气味？还是什么？我第一次有了这种说不明道不清的感觉。

    入夏以来，这是我第一次看见高炫穿短裤。是因为他裸/露的腿吗？

    以前，从没有谁能让我产生这么奇怪的心思。

    “过来。”高炫轻声喊我，他手里，手机屏幕朝着地面。

    我没动，根本不想配合他。

    高炫收了二郎腿，一下凑到我面前，手里的手机翻转个面，将亮起发出晦暗声音的屏幕对准了我的脸。

    “嗯啊啊……汪汪……”

    我看清屏幕上是什么，全身僵硬，足足怔了两秒才想起推开手机。

    “你妈……”

    高炫成功的逼得堪称文明标杆的我想骂人。

    我闭上眼睛，用深呼吸切断嘴里跟在后面的字，强力清扫记忆，逼迫那个画面离开我的脑海。

    耳边是高炫诡计得逞的笑声。

    那个画面如强力胶水般，粘在了我的脑海里——男人和女人，男人和男人，女人和女人，男人和狗，女人和狗。

    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狗，体型居然和成年人差不多，趴在人的身上，耸动着下肢。

    那是个俯拍的视角。许多张床有序的排列，男人女人躺在床上，有的穿着职业服装，有的和没穿没什么两样，有的被皮带或者手铐束缚住。他们或和人一对，或和狗一对。

    镜头从上到下，游走在各个床位之间。那些人脸上的表情，喘息着的欢愉声音，紧密贴合的抽/插姿势，如同生了根一样，在我脑里挥之不去。

    察觉自己脸颊像着了火一样烫，我用手心去冰脸，这股火迅速烧到了耳后根。

    耳边，高炫压低的笑声还在继续。

    我睁开眼睛瞪着他，想喝斥他，问他在笑什么？但他根本没看我，弓着腰，捂着肚子笑得喘不过来气的样子。

    突然，我想到一个可怕的问题——高炫看过这些？

    他才十三岁啊！

    有人要往里面走，拍了下高炫的肩，礼貌地请他让一让。

    “滚，那边坐去。”高炫起身，一句话把那人吓走了。

    他摸出放在座位后面的易拉罐，边笑边拉拉环，拉开了没喝，手在空中停住，转而举到了我面前，“你喝。”

    本来我是不会喝的，但看见是可乐就犹豫了。一来，自己的确有点渴了，二来，想喝点冷的东西，中和一下体内沸腾的血液。

    接可乐罐的时候，我的手指碰到了他的手指，很奇怪，我打了一个冷颤。

    仰头喝了一口可乐，准备放下时，可乐罐的下端突然上提。等我反应过来是高炫故意抬起的恶作剧时，可乐已经从饮用孔里冲了出来，喷我一脸。

    脸上的可乐滴滴答答的，有的从鼻尖滴下，有的从下巴滴下，滴在我的长裤上。

    这下，他没压低笑声，直接放声大笑。

    也是，我这副样子一定可笑极了。

    “高炫！”我大吼一声。

    耳边的笑声旋即停住。

    高炫知道，我只有真生气时才会直呼他的名字，平时我都和四人组的其他三人一样，叫他大哥。

    连着被捉弄两次，再好的脾气也会发火了。

    “我给你擦，我给你擦。”高炫软声。

    他总是这样，像学过危机公关似的，什么麻烦都能第一时间想出招，完美的解决好。

    人和小孩玩的橡皮泥一样，可以随意捏成任何形状。

    “哎呀，没带纸。”他说。

    我转头，目射火星的看着他，他笑吟吟地拉了下胸口的衣服，“这个可不能给你擦，等会我还要上台表演呢。”

    我眼里的火星都要烧着了，下巴的可乐还在一滴一滴的往下掉。

    高炫突然睁大眼睛，惊恐地看向舞台方向，“啊！老师晕倒了！”

    我下意识的往舞台看去。

    他忽然扑向我，脸上的胭脂香气混着男生独有的清爽气息扫向我的鼻尖。

    这一刻，我看着下方空无一人的舞台，一动也不敢动。

    ????????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猜也猜不到。

    温热湿漉的舌面触及我的皮肤，由下到上，舔过我的下颚线。

    高炫的呼吸沾湿我的耳垂，滑腻的舌面从下巴舔过我的唇角。喘气的声音交缠着呼吸的热浪袭向我的耳朵。

    “好甜啊……”他在我耳边轻声低语一句，然后，坐回自己的位置。

    我抓着可乐的手臂僵硬，盯着只有一束光的舞台，定在了座位上。

    刚才发热guntang的脸颊慢慢恢复正常，体内沸腾的血液也逐渐平息。

    高炫像一汪水，一片冰，一团看得见摸不着的雾，化掉了我所有的热情，也化掉了那些奇思怪想。

    觉察到身体好像发生了一些变化，我朝裤/裆看了一眼。

    “你在看什么？”高炫问。

    我的视线从那个没什么奇怪的地方转到他的脸上。

    他并没看我，盯着手机屏幕，玩起了他们四人组常玩的那个网游，又跷着二郎腿。

    没什么奇怪的啊？我反问自己。

    但身体告诉我：有奇怪的变化。

    我起身，把可乐放在座位上，独自往厕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