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 属于我们的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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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劲爆的新闻? 路过的同学纷纷停住脚步,向两人投去渴望吃瓜的目光。 魏无形转头看见年甚的第一秒,胸口居然翻腾起害怕和后悔,他闪电般收回撑在墙上的手,急退一步,站离女生。 “死外星人,下次给老子注意点,别让我逮着!”傅如来演技大爆发,情绪,表情,动作,要多逼真有多逼真。 新的大瓜从天而降,众人纷纷转移注意力。 为了不出戏,傅如来上午第一节课下课便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和年甚秀起了“恩爱”,他头靠在年甚肩头,拿翻开的书挡着嘴,用只有年甚才能听见的微小气声说,“学校里,有人传魏校草是同性恋。”他“嘻嘻”笑两声,“为了不被怀疑,他居然去摸女生屁股,我也是服了,承认自己的性取向,有那么难吗?” 年甚没搭话,傅如来的吐槽逐渐带点嘲笑意味,“他配合那些女生玩的暧昧,真的是要多喜剧有多喜剧,就像一头笨猪非要演猴,他都不知道自己看起来有多假,真的,只有我看得出来……” “闭嘴!”年甚强势打断,声音掩盖着心疼,“你不是他,你永远不知道他承受着什么。” ????“切——”傅如来放下书,趴在桌上一边玩自己额前的卷卷头发,一边看年甚,“我有个秘密想告诉你,你听了一定会很开心。” “别说。我没兴趣。我不想听。”年甚拒绝三连,和傅如来朝夕相处,他们已经熟络得像一对亲兄弟,这话完全是日常互怼。 傅如来扒年甚耳朵边飞快地说,“我和魏校草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年甚微愣,但也没太惊讶,淡淡地“哦”一声。 “泡不到我哥,你还可以泡我呀。”傅如来朝年甚抛去一个媚眼,但年甚直视书本,并没看到。 “嘿。”傅如来又喊年甚,年甚依旧没理他。 “外星人的脑袋都是3D打印出来的,无聊。”傅如来下巴抵在书上,没趣地闭上眼睛转向另一边,低声自言自语,“我才不喜欢你这样的呢,我喜欢长得帅的。” 铁制文具盒不轻不重地敲一下傅如来的后脑勺,他“哎哟”一声。 年甚收回手臂,把文具盒摆正,目光全程没离开书本。学习机器的天赋可不是吹的,他甚至可以一心二用。 傅如来揉着后脑小声嘟囔,“撩你半天你没反应,说你不帅,你一下就听着了。” 白天,又有女生主动来纠缠魏无形,傅如来总会恰到好处的将他拖走,并教他一些正确又不失礼貌的拒绝方式,还告诫他不要幻想继续下去,总会有露出马脚的那一天。 晚上下自习,年甚跟在魏无形身后,保持几米的距离,直到魏无形即将拐进单元楼门口,他才高声喊,“形哥,今天是我的生日。” 魏无形站定,并没回头,从嘴里赶出没有情感的一句,“生日快乐。” 见魏无形迈步欲走,年甚急说,“我买了一颗星星,想送给你。当做我们的分手礼物。” 听见年甚主动提分手,魏无形心里有些难受,但他不会把这种不舍的心情表现出来,脸上依旧冷淡,回头看年甚一眼,“星星?” 年甚带魏无形上楼顶,他把星协出示的小行星命名权证书递给魏无形,上面写着:编号33857(十二尢)。 证书上标出的位置,年甚rou眼分辨不出,伸手指着天空中最亮的一颗星星,悦声道,“你看,就是那颗,天空中最亮的星,十二尢。” 魏无形把证书折好,小心的放进裤兜里,望着繁星点点的夜空,一语双关地说,“嗯,我看见了,那是十二尢。” 那是,属于我们的星星,属于我们的世界——十二尢。 说不感动是假的,魏无形心里酸酸甜甜的,一股冲动顺着仰望天空的脖颈爬进脑里,他想要拥吻年甚,在十二尢的星光下,在年甚生日这天。 “形哥。”年甚喊一声。 魏无形轻轻眨眼,收回目光缓缓侧头看向年甚。 “我爱你。”年甚伸手捧着魏无形的脸颊,拇指轻抚脸蛋,温柔地吻上去,浅浅的,只触碰唇瓣。 年甚的鼻吸不合时宜的闻到了魏无形唇上不算清淡的烟味。 在年甚温热的鼻吸和唇瓣刚离开自己的唇瓣时,魏无脑袋一热,双手扣住年甚的肩膀,按住他,启唇莽撞地追吻上去。 - - - ———|剧情补丁|——— 往鼻孔里塞了云南白药,才止住鼻血,医生用棉签沾酒精帮年甚清洗掉脸上的血迹。 处理完一切后,年甚没急着去看晕倒的周岚迪,而是留在医生这间有淡淡药味的房间里,他低着头,视线对着摊在腿间的手掌,那上面满是干透的血迹,连指甲盖里面都装满了。 你滚!你不是我的儿子! 周岚迪的嘶吼仿佛还在耳边,年甚快分不清周岚迪和他,到底是不是只有利用和被利用的关系了。 静坐许久后,年甚嘴角往上一扯,挤出个半苦不苦的笑容来,心道:我有得选吗?既然没得选,那就……算了吧。 他起身,走到水龙头前,若无其事地仔细洗掉手上的血迹。 走近周岚迪的病房,女护士端着一盘子带血玻璃渣,眉目紧张地从房间走出来。 年甚当即堵住女护士,震惊地看着盘子里的杯把,这是周岚迪打碎的那个玻璃杯子,他还没开口,女护士像赶时间那么急,声音都变了调,“周太太,她割腕自杀了,失血过……过多,在抢救室。” 年甚惊得一阵眩晕,女护士端着盘子的手不停地抖,移来移去的带血玻璃渣叫他晕上加晕。他双手掐着自己的额头和眉骨,脚下不稳,险些撞到女护士的头。 年甚高高吊起的一口气还没喘出来,肩膀突然被人一拍,耳边骤然响起尖锐又沉重地一声,“阿甚。”他这口气卡喉咙里,进出不行,感觉自己快窒息了,全身像棉花一样软。 不论周岚迪把他当什么,他是真是把周岚迪当亲人。 年书见年甚脸色难看,在他的视线向自己移来的时候,弯着唇角,递给年甚一抹温软的笑,“别害怕,没事。” 恐惧表演的女护士,借此溜走。 年甚看到年书的笑容,吐出喉咙里的那口气,慢慢平静下来。 年书带着感情说出周岚迪安排给他的台词,“血止住了,婶抢救过来了,她的情绪很激动,不知道会不会继续寻死。” 年甚没问周岚迪为什么自杀,理由他能猜到大概。 “她说连胜关了,自己就是个废人了,不如死了算了。”年书收紧眼周肌rou,眼神用力,企图透过年甚的表情看到他的心理活动,“她说没人帮她,没人救活连胜,她马上就从楼上跳下去。”不给年甚一丝喘气的机会,他紧逼着说,“婶的性格,你也不是不知道,她什么不敢啊。这次我们真的完了,连胜不止是赌场,更是身份的象征,常赢一定趁机要我们的命。连胜垮了,他踩死我们简直易如反掌。” “现在我们还有一千万,还有翻身的机会,阿甚,你救救连胜吧,是救婶,也是救我,也是救你。”年书表现出彻底的绝望,决绝地说,“我们永远不可能去做正经生意,连胜到今天,传过多少代了,那一届的周老板弃暗投明过?对于我们来说,这才是阳光大道!”他深深地看着年甚,咬字用力,“我们无路可走,只有这一条路,那怕它再卑鄙龌蹉,肮脏不堪。” 年甚以前觉得自己一无是处,而现在,他觉得自己该死。 他开始幻想自己的死状,被人用刀子剜去眼珠,割去舌头,再在身体各处戳出一个个窟窿,任血液流干。 耳边,年书还在继续,“连胜现在还有最后一口气,你无论如何也要救活它,这次连胜要是活不过来,周爷爷说的全家陪葬抄了祖坟,就是常赢对我们做了。”他的声音逐渐带着哭音,“阿甚,我还不想死,我还没活够……” 年甚垂下头,顺着墙壁无力地滑坐在地面上,空洞洞地盯着走廊的某一处。年书的哭求声像唐僧的紧箍咒一样,念得他头痛欲裂,生不如死。 这个世界太寒冷了! 年甚好想好想那个真挚善良,对陌生人永远热忱的魏无形。 他的怀抱,一定很温暖。 喉间反酸,心似重压,年甚的身体难受极了,脑子里的各种声音杂乱成了一锅沸汤,一个颓败的声音挤到了最前头:你生来就在周家,这就是你的命,认命吧。认命吧! 年甚盯着破损的墙皮,忽然说,“我有得选吗?” 年书顾着自己的表演,没听清,“啊?你说什么。” 年甚心道:既然没得选,那就……算了吧。 他不再思考,轻而平和地说,“我救赌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