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八） “钱公子？”英王爷一回头看到那人便认了出来。 钱子言这回向英王爷方向迈了一步，而看到他们如此熟络的模样的廉王听了这话就觉得不对劲，脸冷了几分，质问英王爷道：“你认识这砸了本王玉莲花的人？” 英王爷一听这话，不得了了，目光冷峻地看向钱子言：“钱公子，你砸了皇叔的玉莲花？” 钱子言不耐烦地皱眉，怎麽又提起这茬。 “贤侄，你才说要下扬州，这人在你之前就到了。”廉王爷背过身去走远了两步，与英王爷拉开了距离，“而这小公子才砸了本王的玉莲花，你後脚就到了。” 英王爷听到廉王爷这麽说，便觉得皇叔是把这事怀疑到了他的头上，于是走上前拉住皇叔的手道：“你怀疑是我指使钱公子做的？”自己把这个猜想提出来之後不由得有些着急想要澄清，“怎麽可能，你明知道我也是希望那玉莲花永远完好无损的，怎麽会做这种事？” 见皇叔不理他，他又喃喃道：“你知道的，若是这玉莲花出一点差错……” 廉王爷知道他要说什麽，但是他就是不愿意听到那些话，于是做了个手势让英王爷别再说下去。 廉王爷自然知道英王爷不会做此事，就算皇上逼迫他做什麽手脚他估计都不会听。但是廉王爷就是想不明白，这廉王府上下值钱物品及贵重瓷器不知有多少，你哪怕拆了这廉王府都行，但为何偏偏就是这玉莲花。 莫非！廉王爷一手捋着胡子半眯了眯眼睛，想通什麽似的转身瞪视那钱子言，因愤怒而涨得黑红的脸上表情很是狰狞。 莫非是皇上让这钱子言来的？ 冷静下来想想又觉得不会，皇上就算狗急跳墙都不至于使这种卑鄙手段才是，退一万步来说，就算皇上当真要做这无耻之事，也不至於做的如此虎头蛇尾，应当天衣无缝不让他抓到把柄才是。 越想越是混乱，但又想起方才钱子言叫了英王爷，便想到钱子言来此处多半是跟英王爷有关。 “小公子，你不好好待在自个家府上却千里迢迢跑来这扬州作何？”廉王爷慢慢推开英王爷抓着他的手，轻声道了句你作何这样抓着本王，注意你自己王爷的身份後便转而问那钱子言话。 钱子言方才又被廉王爷突然转过头来的怒视给吓到，还在愣怔中又听到廉王爷的问话，不由得显得有些慌乱，待反应过来那丑八怪问的是什麽之後又就恢复了气势，中气十足地指着英王爷说道：“我是来找英王爷的！” 李师雷看到钱子言如此大胆，竟敢伸手对英王爷这般指指点点，便向前一步将钱子言的手狠狠拍下：“不许对英王爷如此无礼！” 钱子言收回手喊了一声痛，这小小的贴身侍卫居然敢动手打他！他狠狠地抬眼去瞪那俊侍卫，却因吃了一记打此时也不好回嘴。 廉王爷听到钱子言的回答之後便转回头轻飘飘地看了英王爷一眼，似有似无地道：“噢，是来找英王爷的。” 英王爷也觉得奇怪：“你找本王是何事？” 钱子言见英王爷这样装傻不由得急了，瞪大了眼睛朝英王爷吼道：“英王爷你忘了麽！”钱子言几乎要跳起来，对着英王爷急得舌头快要打结：“几月前你射中了我的鹰！致我痛失爱宠！你跟皇上应承过要赔我的！” 鹰？得到如此出乎意料的答案，廉王爷的目光在英王爷和钱子言之间徘徊了一阵，冷冷地哼笑了一声道：“什麽鹰？” 英王爷倒好像终于记起来了，原来是几月前的事，他都快要忘记了 “这都那么久了！”钱子言看英王爷还不说话，更是不依不挠，“说好要赔给我的鹰呢！” “你是知道我要下扬州，才追到这来拦截我的？”英王爷却是不回答钱子言的问题，而是不可置信地反问钱子言。 “不然是如何？”钱子言觉得这有何不对，从某个角度来说他是债主，债主上门讨债，何错之有？ “就算是让我赔你的鹰，那你怎麽可以就这样擅闯廉王府，而且还砸了廉王爷的玉莲花？”英王爷皱着眉，语气里满是责备。 钱子言被说得有些哑口无言，犹豫了一下又道：“谁……谁让你好几个月都找不到人，还毫无消息，我是……我是怕你不赔我！” 英王爷又叹了一口气：“方才我的确是没来得及想起这事，但几月前我已派人来扬州找了一位养鹰人，托他在这几月之内给我熬一只好的雏鹰，我此时下扬州，便是取鹰来的。” 钱子言听得一愣一愣的，却再也说不出半句话来。 “可是你却如此心急来扬州堵我，还闯进廉王府弄碎了廉王爷的玉莲花。”英王爷说到此处都觉得气闷不已，“你怎麽能弄碎这玉莲花呢，你可知道这玉莲花关系着廉王爷的一生？” 英王爷这话又吓到了钱子言，区区一个玉莲花便关系着廉王爷的一生？难道这廉王爷是玉莲花化作的不成？玉在人在，玉毁人亡？ 但那玉莲花虽是一般玉器，不如他见过的好玉，却也算得上是好看，不至于幻化出那么难看的一只怪物来吧？ 想着想着钱子言便觉得自己想多了，可是玉莲花碎了当真像英王爷说的那样严重？ 可廉王爷这不还是好好的？ 这头的廉王爷却把这事听得了个大概，也大致将来龙去脉给理顺了，原来他玉莲花会碎都是意外么。 或者要说这是天意。 可越往深处想越是觉得荒谬，这玉莲花要是英王爷或是皇上给砸的，他都不至于如此想不通，可偏偏是个无关的少年为了跟英王爷追赔一只鹰而误打误撞地将他的玉莲花给砸碎了，廉王当真是喘不过这口气。 他俩之间的事却误伤了他这无辜的廉王爷。 真是毫无天理。 廉王爷看着此刻都手足无措的钱子言，心想若是杀了他，玉就能复原那该有多好。 可惜就算杀一百个钱子言，他的玉莲花也没办法再恢复原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