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乖孩子有rou吃
重华错愕地看着祁双两只手各端着满满当当的餐盘,杂耍似的向自己走来。 从汉堡、炸鸡、薯条到盖饭、沙拉,应有尽有。 “阿双不知道先生喜欢什么,”祁双紧张道,“就,就都买了一些。” 重华半晌无语,然后失笑,“你想吃的冰淇淋呢?” 祁双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吃冰淇淋,听到先生这么说,却也只能装作突然想起的样子:“啊我忘了……“他语气一低,怀着一点侥幸问道,”先生要么?“ 重华玩味颔首,于是祁双只好又一头扎进前台排队的人群中。 等他捧着两只甜筒回来,桌上的食物几乎没动过,只看到先生身前有半只鸡翅的残骸;再仔细看,倒是分辨得出薯条少了几根。 祁双不易察觉地松了口气:“要不换一家店用午饭?” 重华看了他一眼:“那这么多食物岂不是浪费了?” “可以打包带回去,”祁双忙道,“带回去分给同学。” 重华不置可否,只是向他伸手。祁双迟疑着将一只甜筒递过去。 奶白色的冰淇淋造型颇为可爱,重华原是有意逗弄,这会儿倒也生了兴趣,尝了一口。 入口的冰凉让他眉头皱起,香甜的口感稍稍拉回了一点评分——也就是一点。重华并不再尝,只是饶有兴致转着手中的甜筒,看着祁双僵硬的坐姿:“你怎么不吃?” 祁双连忙舔了两口,却连什么味道都没尝出来,更别说梦寐以求的甜蜜滋味。 “这么怕你们陈爷?” 陡然听到这句话,祁双手一抖,甜筒掉在桌上,发出轻微的撞击声。奶白色的冰淇淋稍稍融化,在阳光下闪着光。 这似曾相识的一幕让祁双脸色更白。 他惶然抬头,正要说什么,又一只甜筒递到了他面前。 只缺了一点儿尖尖。 ”不嫌弃我吃过的吧?“重华晃了晃手中的甜筒。 祁双眼圈儿就有些红。 ”谢谢,谢谢先生,“祁双接过甜筒捧在手中,小口小口舔着,连同眼泪一并咽下。 半晌,他小声道:”不是陈爷,阿双,阿双也觉得自己不该吃的。“ 重华不置可否地听着,目光随意看向四周,想看看别人都在吃些什么——为什么他们都吃得兴高采烈的样子? 祁双犹豫了又犹豫,小幅度推了推餐盘中的鸡rou卷:“先……先生……尝尝这个?” 闻言,重华拿起鸡rou卷,拆开包装瞧了瞧。 “你们陈爷推荐的?” “不,不是,”祁双连连摇头,看了看重华的脸色,有些拿不准先生是不是知道自己找陈爷支援过,又会不会因此生气。 可惜他一如既往地看不懂重华的脸色,迟疑了一瞬,到底不敢弄巧:“我是想请教陈爷先生可能喜欢吃什么……陈爷训斥我不该擅自揣测先生好恶。” 也只能说这孩子倒霉。要是早些日子,不需要他有这份心思,黎自己就会拟一个荤素兼备、营养搭配合理的菜单让他照着买。但这会儿么……黎结结实实地吃了教训,又哪敢替重华拿半分主意? 祁双却不知道还有这个缘故,只是因此想到自己又违背了陈爷的命令,声音更小了:“我,我刚刚见先生拿不定主意,斗胆……先生别告诉陈爷好不好?”末了竟求了一句。 重华还是第一次接到这种请求,先是有些愣神,然后失笑。 他咬了一口鸡rou卷,越想越是可乐:“我告诉了陈默,他会罚你?” “会……会的吧,”祁双不太确定地道。 其实在祁双想来,单是他引着先生到这种地方吃饭——陈爷虽然让他照着招牌都买了,但心里肯定还是恼的。 少年不知道这样的错处会怎么罚,但想来总比他自己偷吃冰淇淋要严重地多。一想到之前挨的打,他就怕得浑身发抖。 “那,”重华想了想,道,“以后都不许他罚你,怎么样?” 重华不是被小孩儿的美色所惑,要做那千金博一笑的轻佻之举。恰恰相反,他不大看得上这”美色“——比起侍奉枕席,他倒是更喜爱这孩子在数学上的天赋,因此也不欲对方再去学如何做个承欢的玩物,占用了本可以用来读书做实验的时间。 而在祁双看来,能专心读书,不用挨打,还能得先生喜欢……这样的生活简直美好得有点不真实了。 和黎说起此事时,重华悠然靠着沙发,语气都带着笑:”那孩子吓得手里的冰淇淋又掉桌上了,可见他注定是吃不到的。” 黎跪在边上,膝下枕着小圆垫,正用捂得热乎乎的双手给重华揉肚子,闻言也捧场地抿嘴笑。 他其实有些替祁双惋惜。那孩子对殿下的倾慕明明白白,恐怕此刻还在为得了殿下格外看重而雀跃。却不知道一旦失去侍奴这层身份,再想爬上殿下的床可就难了。 当然黎并不会多事。毕竟祁双早便不愿做个一味乖巧的人偶,还哭着跟他说过想像唐萧一样得殿下喜欢……求仁得仁罢了。 “既然阿双要专注学业,殿下可还要添人服侍?”黎笑道,“阿黎还预备了两个男孩子,殿下需要的话随时可以传唤。” “不必了,”重华摇了摇头,兴致寥寥。 黎轻轻应了一声,手上的动作更加细致。暖乎乎的手一圈圈地揉按着,温柔地熨帖着重华自午饭后便翻腾不已的肠胃。 难怪黎不许祁双吃那些食物呢,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重华思维发散地想着,托着下巴,凝视着黎温顺低垂的眉眼。忽然他抬手,揉了揉黎的头发。 低垂的睫毛猛地一颤,然后那双乌黑水润的眼睛小心翼翼地迎向重华的视线。 “殿下?”半晌没听到殿下吩咐,黎小声询问。 重华无声一笑,拍了拍身边的位置:“上来。” 欸? 黎受宠若惊地顺着殿下的示意起身,也不敢坐,单腿屈起轻轻抵着沙发。被重华搂了搂腰,才敢整个人都跪上去,倒教沙发陷下去好大一截。 重华熟稔地将手探入黎宽松的家居服,细细摩挲着那一截柔韧的腰身。黎很快就浑身发颤,用力掐着手心才没瘫软下来。 然后那只手向上移到黎的背部,稍稍一用力。黎会意折下腰,撑着沙发扶手虚虚趴在殿下腿上。 下方的松紧带被拉开时,黎不自觉地绷紧了身子,被重华拍了拍才软了下来。 然后那两层遮挡被尽数扒了下来,露出黎极力隐藏的,长长的深色血痂。 说是“极力隐藏”也不那么确切。黎确实很想做些什么,他甚至已经买好了昂贵的据说绝对不会掉粉的粉底,向专业的化妆师请教了如何将一道血痂妆饰得不那么难看。 ——但最终也只是有贼心没贼胆。 殿下说了是要验伤,那自己修饰伤口是不是也是一种欺瞒?黎很想很想让殿下只看到自己好看的样子,却更怕更怕殿下觉得他不乖。 温热干燥的手指抚过,伤口愈合时的轻微痒意突然变得难以忽视。黎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要不雅地收缩臀rou,却不知从重华的角度,还是能够清晰看到那幽壑中难耐翕张的小花。 “现在不行,”重华轻声道,却同时坏心地用修剪圆润的指甲拨弄那朵小花,“伤口会裂开的。” 黎发出一声细细的呜咽,很快又安静下来,“……是。” “不逗你了,”重华笑着收回手,声音是近日少有的温煦:“算孤欠你一次,等阿黎伤好了给你。” 黎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现在的丑屁股能让殿下起兴致,又哪里猜不出这是殿下垂怜?听到这句许诺,呼吸都顿了片刻。再开口时,声音就有些哽咽:“谢,谢殿下怜惜,谢殿下不弃,阿黎,阿黎以后再也不会弄得那么丑了……” “那日是孤冲动了,”重华叹息了一声。他当时冷静下来便有自省,不该明知道黎心绪不稳,还命对方执鞭自惩——幸好只是割出来一道口子,要是真有什么不测……他还真有些不舍得。 这种情绪对于重华来说太过陌生,他放在心里咀嚼了再咀嚼,知道此刻才向黎露出一丝半点儿。 黎一时怔住,连裤子被套了回去,整个人被殿下揽进怀里,都没能做出反应。 半晌,他嘴唇蠕动了一下,小心翼翼道:“那阿黎以后还可以……” 猛地看到殿下眉头极快皱了皱,他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到嘴边的话已是换了一句,“还可以求殿下观刑么?” 重华本以为黎又想求将来继续随侍——自省是一回事,他并不觉得有改变主意的必要。黎若以为有了什么倚仗可以与他纠缠不休,也实在是轻狂。 见黎只是求他观刑,重华心里就舒服多了。他也没打算再让黎在自己的视线之外受刑,此时便含笑点头,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 黎暗暗舒了口气,把自己团成乖巧的形状,配合地往重华的怀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