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关于我爱你
两人在医院躺了一个星期，游离伤在内脏和右手，并不算很严重，恢复得很不错，并不影响下床走动，而程熠城双手缠满纱布，腿也使不上力，只能躺着被投喂。 “啊。。。我要吃那个丸子。” 程熠城举起两只白馒头一样的手对着丸子晃了晃，游离用左手勺起丸子喂给他吃。 很凑巧的是游离本来就更擅长用左手，伤到右手并不太影响日常生活，只是有些不方便。 一旁的邓艳对于两人的亲昵举动已经见怪不怪，反倒是一旁来送饭菜的秘书有些惊奇，眼中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邓艳看着游离自己打着石膏还在给程熠城喂饭，有些不忍，开口劝道:“小离，你休息吧，我来喂熠城。” 虽是这么说，她并不觉得程熠城会接受她的讨好，她当初放弃了程熠城也就意味着失去了作为母亲关心他的资格。 游离温和的笑着拒绝了。 “这些日子麻烦您了，我来就好。” “这。。你手也不方便，我给你们请个钟点工怎么样？” “谢谢阿姨，不用麻烦了。” 邓艳还想接着劝，程熠城突然开口说道:“不用。你也不用每天都来。” 邓艳如此要强的人，此刻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强势，面对儿子的拒绝，她满脸沮丧的答应着。 她眼里的失落落在程熠城眼中，他轻声补充道：“你也有你的事要忙，我们能照顾好自己。” 邓艳微微一怔，眼泪在眼中打转，没想到能得到儿子的关心，哪怕并没有明说也令她感到欣慰 。 “我忙完了就来看你们，最近公司出了点状况。哦，对了，之前警察来过，这事还没解决，你们多注意着点。” 游离赞同的点了点头。 送走邓艳同秘书后，程熠城又开始粘人精模式，游离顺着他的意脱鞋上床，两人惬意的依偎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程志齐这几天忙得焦头烂额。人差点死在酒店停车场，酒店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全面配合警察勘察整理案情，而程志齐公司还没站稳脚又频频出事，跑项目谈赔款心力交瘁，医院更是一次没去过，早把自己还有个儿子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从那以后日子倒也平静，没再出过什么岔子。酒店表明当天的监控线路老化，监控全都失效，没拍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而现场留下的面包车为酒店之前采购食材所用，前不久出了状况早就被搁置在停车场无人问津，谁也没想到会突然出这档子事。停车场由保安管理，那天喝大了的保安根本没检查是否还有人，到点了直接锁了门。 一切仿佛只是意外，却又过于巧合，令人无法相信。 一个月后，程熠城的手结痂脱落，基本上算是好了，腿依然不能太用力，只得杵拐杖。反观游离，静养了那么久外表伤口几乎痊愈了，只是右手依然打着石膏。 程熠城已经连续请了快两个月的假，不得不回学校上课，再不回去就该办休学证明了。 这些日子邓艳公司医院两头跑，对游离和程熠城的事尽心尽力，即使再忙也是天天来医院看望俩人。母子二人的关系有所缓和，游离对邓艳更是尊敬有加。 邓艳给两人办完出院手续，带着游离停在病房十米外，她犹豫着开口:“小离，阿姨。。我，一直想和你母亲说句对不起，我对不起她，现在她。。不在了。我也不求她能原谅我，我只是过意不去，我。。” 邓艳哽咽着说不出话，涂着红色指甲油的双手合拢掩面而泣。 “邓阿姨，我母亲从来没有怪过您和程熠城。您也不必向我道歉而寻求自我安慰。这些日子多亏了您的照顾。” 邓艳抽咽着，游离的话戳中了她的内心，她嚅嗫道:“没有恨过我。。。” 游离没有接着揭人伤疤，转而沉吟着说道:“邓阿姨，您是聪明人，应该看出我和程熠城关系不简单。” 邓艳瞪大双眼，一时猜不透游离什么意思，她是很怀疑，只是当事人不承认她尚且还能自我欺骗。 游离直视邓艳的眼睛，一字一句缓缓说道:“您实在觉得愧疚的话就把程熠城赔给我吧。” “什。。什么？！你们是亲兄弟啊！”邓艳忘记了哭泣，脸上尚且带着泪痕，一脸难以置信。 “兄弟。。。是啊。”游离挪开目光看向空荡荡的走廊尽头。继而坚定的说道:“那又怎样。” 邓艳虽然有心理准备，她也清楚自己的儿子对游离的感情不一般，可是没想到游离本人也如此坚定的。。。喜欢着程熠城。 她突然不敢去想这两兄弟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有这样畸形且病态的感情。她愧对程熠城，亲生儿子的事她其实早就没有资格插手。游离以这样的方式坦白两个人的关系，给了双方面子，也给了她愧疚的抒发口。只是语气中暗藏的威胁令她有些不舒服。她沉思片刻后开口:“你对熠城就是抱着这样交易的心态？你也知道这孩子从小就倔，他要是。。。” “你得到了你想要的，我也得到了我想要的，何必纠结那么多。”游离面无表情的答道。 “阿姨，我现在只有程熠城，我承担不起失去他的代价，威胁了您我很抱歉，这个交易您并不亏。” 谈不上交易，毕竟邓艳并没有程熠城的抚养权，她只是名义上的母亲罢了，甚至这些年她一次也没有去看望过程熠城。 游离想要的也不过是她不阻止俩人在一起 ，本着对儿子和游离的愧疚，她点了点头，感慨道:“游离，我一直觉得你是个明事理的孩子，没想到在关于程熠城的事上，你也并不理智。” “邓阿姨，您应该比我还清楚在感情面前理智并不存在。” 邓艳看着眼前帅气的男人，游离比她想象的更坚强更坚决。 “我不会阻止你们，这世上太多身不由己，眼前比以后重要得多。希望你得到你想要的。” 游离如释重负，微微一笑:“我会的。” 俩人又寒暄了几句，邓艳接了个电话提前离开了。 游离扭了扭头，大声道:“站累了就出来吧。” 拐角处，程熠城杵着拐杖丝毫不尴尬，欣喜的拐到游离身边。 游离咬牙掐着他白嫩的脸轻捏，:“听够了？都听到了些什么？” 程熠城嘿嘿嘿的笑，活像个傻子。游离被他的开心传染也跟着笑了起来。 程熠城握着游离的手，突然正色道:“听见你说你爱我。” “哦？！我什么时候说了？我不过是把你买了过来。” “我就是知道。”程熠城低头轻吻游离的指尖，双眼直视游离的眼睛，无比虔诚的说道:“我爱你。游离。我不知道有多喜欢，我只知道没有你我活不下去。” 在满是消毒水味，地板亮得发白，人们生死未定的医院走廊，游离听见了程熠城的告白。 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浪漫的气氛，有的只是生死与共后发自肺腑的真挚，是夹带着无限依赖甚至病态的。。。爱。 也许他的内心深处也是一片荒芜，程熠城是荒芜中具有鲜活生命的种子，这颗种子历经坎坷终于生根发芽，点亮了他的心。 他并不知道，程熠城于他而言是新生，他于程熠城是整个世界。 俩人出院后马不停蹄订了机票飞往原来的城市，也正式开始了同居生活。 程熠城白天需要上课，游离就把人送到学校，晚上又去接回来，活像带幼儿园小朋友。只是小朋友不会天天缠着他亲亲抱抱，还得干点少儿不宜的事。 游离在找工作，有消息的他没兴趣，他有兴趣的投完简历后杳无音讯，好在人生大起大落 他倒也没有过于沮丧。 下午四点，面试完今天最后一家公司，游离收拾完东西就往程熠城学校赶。程熠城现在的学校也是他的母校，这个点程熠城还在上课，他顺着教学楼前面的人工湖百无聊赖的闲逛。 人工湖面积挺大，湖里的锦鲤悠闲地游着，好不惬意。游离看得开心，掏出包里的面包撕碎了喂鱼。 “别喂太多，里面很多小鱼苗不知饥饱，当心撑死了。”戏谑且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游离下意识回头，一名带着金丝眼镜，长相斯文的男子站在不远处，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 “江钰？你怎么在这？好久不见啊！” 江钰是游离大学室友，寝室关系处得不错，只是毕业后也就没什么联系了，突然见到倍感亲切。 “路过，好久没回母校了就进来看看，好巧不巧看见你在这喂鱼。也好你变化不大，不然我可认不出来。”江钰本就是个性子有些闷的人，现在竟然这么爽朗善谈了，游离有些感慨。 俩人非常投机，无话不谈。 游离告诉对方自己最近在找工作，十分巧合的是江钰最近在搞一个项目正缺帮手，俩人同专业那么多年，合作自然是不在话下，江钰立马邀请程熠城加入。程熠城听江钰详细的把项目说了一遍，项目发展前景大，可实施性高，当场就同意了。 俩人沿着人工湖的小径漫步，谈着市场的未来走向，观念相同，还无比默契，彼此都很满意。江钰一改大学时的拘束，幽默健谈，惹得游离捧腹大笑。 程熠城出了教学楼站在楼梯露天回廊一眼就看见了笑容灿烂的游离以及他身边矮了半个头白净的眼镜男。 郁愤瞬间爬满他的内心，他并没有像往常一样高喊着游离的名字扑向对方的怀抱，掏出手机给游离打电话。 游离离教学楼还有一段距离，见程熠城来电立马接了起来:“小熠城我马上就来了，别乱跑。我一会儿就到。” 说完还等对方先挂电话，语气间净是宠溺和温柔，江钰看得一愣一愣的。 他迟疑的询问道:“你女朋友？” 游离噗的笑出了声，正准备回答，程熠城不容置喙的声音插了进来。 “我是他男朋友。” 游离急忙过去扶他，杵着拐杖的程熠城不得不微微弓起身子，两人站在一起差不多高，一个是英气的帅，一个是温润的帅，很是登对养眼。惹得路人频频回头。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这么想，江钰似乎有些不敢相信，接着问道:“你大学是的网恋对象不会就是他吧？！” 提及此游离笑得更欢，回答道:“确实是他。那个时候还不是对象而已。” 程熠城听到游离承认他们的情侣关系，嘴角都快咧上天了。趴在游离肩头冲他的脖子吹气，游离警告性的掐了掐他的腰。程熠城不再吹气，安静乖巧的扒拉在游离身上，一直笑嘻嘻的。 江钰看着两人无比亲密且熟练的互动，心情复杂。他怎么也没想到游离整个大学四年的网恋对象竟然是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