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失约
周四一大早，江钰工作室的员工就目睹了老板和副老板双双迟到。特江钰穿着大一码的衣服松垮垮的，黑着脸进了办公室就没出来过。反观游离，虽然迟到了但是衣着得体，满面春风，依然是那个精明能干的大佬。 众人议论纷纷，最后演变成了老板为爱献身，副老板宠妻无度。 江钰偶然从员工口中听到传言，不仅没管还顶着游离“宠妻”的名头天天在游离电脑前晃悠，在大众眼里等于官宣。 他就是想等程熠城哪天发现了能扳回一局，他被灌酒不说，酒后吐真言什么都说了，被游离笑话到现在。 游离没注意这些，日常上下班，期待着程熠城口中的活动。他瞥了瞥身侧看报表的江钰，胳膊肘捅了下他，问道:“你上次来我家说的那个演讲具体是哪天？” “这周日，我看看。”说着掏出手机看了看日期。 游离看着电脑上如同摆设一般的日期很是无奈。 “没错，就是周日。怎么突然问这个？” “明天，熠城邀请我参加他们组织的活动也是明天。” “所以你不打算和我去了。”江钰一副了然如心的表情。 游离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行吧行吧，演讲也没啥好看的，我大发慈悲放你一天假去约会吧。”江钰拍着胸脯一脸大方。 “我可真是谢谢你，周末全员加班连着干了快两个月给了我一天假。” 闻言，江钰连忙起身朝自己办公室走，高声道:“哎呀，我得去看看我的演讲稿了。” 正值午休时间，游离掏出手机给程熠城发信息。 “明天的活动是几点？江钰放我一天假陪你。” 程熠城秒回:“下午一点开始。宝贝是不是很期待！” 接着发了一句:“算他有良心！”后面跟了个‘哼’的卡通表情。 “别那么记仇嘛，我们明天晚上补回来好不好？” 游离抱着手机笑得开心，一旁进门来询问工作的小jiejie都不好意思打扰。 “哇哇哇，宝贝。么么。好想你。” 程熠城每段话后面跟了非常可爱且夸张的表情包，看得游离直接笑出了声。 他回道:“我也是。” “宝贝，我这今晚不回来了，这次活动盛大，得连夜布置会场，我在学校宿舍住，我们明天见。” 而后跟了个可怜巴巴的小表情。 游离不觉有他，嘱咐他注意休息，程熠城回了一排亲亲。 游离收了手机才发现门口有人，吓了一跳，惊魂未定的问道:“进来怎么不敲门。” 女员工有苦说不出，敲了也没用啊，她在这站了快十分钟了不也没被发现。 “我来送您中午要的资料，敲门您没听见就想着放您桌上下午看，抱歉，我自作主张了。” “没事，我没听见。放下吧。” “是。” 游离这个人看着很好相处，从来不骂员工或者发火，偶尔还会和她们开玩笑，她从来没见游离那么温柔的笑过，大着胆子问道:“老大，你刚才是在跟对象发消息吗，好温柔啊。” 游离没想到对方会突然问这个，有些犹豫回答道:“嗯。” “啊，那你和老板不是。。那个吗。。。” “我和江钰怎么了？” 这女员工本就是个性子豪爽的，索性直接说了:“您上周不是还和老板一起迟到，老板还穿你的衣服。” 这下游离算是明白了，顿时觉得难以置信，他和江钰想想都离谱，他揉了揉眉心，说道:“你们老板知道吗？” 女员工看游离的反应一时也觉得事情不太可能了，嚅嗫道:“知道，老板都没否认。” 游离都想给江钰两脚，这家伙一天到晚在想什么！ 他撑着桌子一字一顿道:“我和你们老板没关系，有也只是上下级关系，我有爱人。” 女员工一个经儿点头，羡慕道“老大，你和你爱人一定很恩爱。感觉你对他好温柔。” 游离笑了笑，而后点了点头。 一天的时间转瞬而过。 上午九点，游离准时起床后开始收拾自己，特意换了身正装。领带夹一时找不着了，他翻箱倒柜找了半天没找到，反倒是翻出了之前被他摔碎的水晶小象。 他捏着水晶小象最大的一块碎块端详着。说起来还没问程熠城这是不是他的东西，放了这么久差点忘了。 游离把小象装了回去，储物间光线比较暗，在盖上盖子的一刹那他好像看见了红色的闪光点。他拿出小象仔细看着，惊奇的发现小象眼睛部分被摔裂的缝隙里闪着微弱的红光。 这是什么东西？那么小巧的物件，里面闪红光的部分除了充电器就是。。。监听器。 他装好小象放回原位回到客厅，失神的坐在沙发上。 手机不合时宜的震动起来，陌生号码，显示宜宾市。 “喂，您好？” “游离，游先生是吧？”话筒里传来男人粗犷的声音。 “我是。” “那我就直说了。游先生欠的三千万打算什么东时候还？哥们最近手头不有点紧啊” “三千万？你们在说什么？”游离觉得莫名其妙，难不成是诈骗电话？ “游先生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别TM给老子装逼，什么时候给钱！” “我根本不认识你们！”说完直接挂了电话，翻手拉黑。 过了一会儿，对方换了个号打了过来。 “我艹你TM拉黑我，唉唉唉。。。”电话那头换了个人说话，语气稍平和了些。 “游先生，你不认识我们没关系，总认识字吧。先别急着挂，诈骗电话可没我们那么有耐心。照片我给你发过去了，看看再说也不迟。” 游离眉头紧锁，无数的疑惑在他脑中盘旋，他迅速点开对方发来的图片。 一份高利贷借条以及他的身份证和各种信息，借款人那一栏白纸黑字写着他的名字。 他抑制不住的颤抖，逼迫自己冷静下来说道:“我借的钱呢，我可是一分没见着。”。 “见没见着可不归我们管，我们只管要债。” 游离深呼吸，大脑飞速思考:“既然是我借的钱，那我本人你们一定见过吧，至于我长什么样你们说说看。” “长什么样？”对方估计也没听过这么傻逼的问题，最开始出现的那个粗犷暴躁的声音喊了声:“还能是什么样，一副弱鸡样，年纪一把了还借这么多钱，真TM敢借，还不上就等着被挖坟吧你！” 程志齐！游离气得满眼通红，血一个劲儿往头顶冲，手机一把摔在墙上机身瞬间四分五裂。 游离瘫在沙发上烦得想杀人，怎么都摆脱不了程志齐 。他对程志齐放了狠话，对方直接要他的命，生身父亲竟有如此歹毒！ 程志齐你要玩大的那我就奉陪到底！ 从地上捡起SIM卡转身回了卧室，从保险柜里取出一个U盘，揣进兜里出了门。 丝毫没注意到破碎的手机碎片中闪着红光的小圆点。 游离换了新手机直奔机场柜台买了最近一班飞机飞宜宾市。 与此同时，H校礼堂后厅。 身穿一身黑礼服的程熠城抛下手中的红玫瑰花束，抓起手机就往外冲，迎面撞上了来后厅换衣服的江钰。 “嘶。。抱歉抱歉。” “你车在哪？”程熠城看清是他，飞快问道。 “啊？”江钰还没缓过来，一脸懵。 “把你车钥匙给我！我有急用？” 程熠城几乎是用吼的，江钰虽然被吼得莫名其妙还是给了钥匙。 还没等他问要干嘛完程熠城就没影了，留下捂着鼻子疼得龇牙咧嘴的江钰和一屋子表情精彩纷呈的同学。 程熠城利落的发动车子，一脚油门甩出了停车位滑进了车流。他不间歇的给游离打电话，全是无人接听。 没人知道他的煎熬，他急得不行，车子飞速前行，他一咬牙给几个月消失不联系的程志齐打了电话。 “喂，爸” “有事说事，我很忙。”程志齐口中没有一丝温和，和之前在程熠城面前扮演的慈父判若两人。 “游离的事真的是你干的？” 对方顿了顿，否认道:“他有什么事和我有什么关系，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你以他的名义借高利贷是不是？我问你是不是！？”程熠城咆哮着。 程志齐被他如此激动的反应弄得心寒，冷声说道:“程熠城你还喜欢他？看来五年前戒得不够彻底啊。你都敢吼你老子了！” 程熠城急得都快失去理智了，丝毫不理会程志齐的威胁:“不就是戒同所吗，再进去一次我也依然爱他。是不是你干的，回答我！！！” 程志齐阴冷毒辣的声音缓缓响起:“是又什么样？高利贷借钱不还属于民事纠纷，怎么，打算报警抓我？警察都管不了，还不了你只能陪他去死！听我一句劝，当我的好儿子这事我不怪你，你这病还是得治。” “程志齐，你等着！” “打算大义灭亲？好，我等着。你这个儿子早就该扔了，惹得老子一身腥。” 嫉妒愤怒令程熠城眼球充血，额角青筋暴起，他挂了电话，一把甩在副驾驶座上。 前方红灯，他一脚刹停了车，拍着方向盘发出野兽的嘶吼。 如果他一直栖身于黑暗之中未曾拥抱过他的太阳，也就谈不上失去，可是他拥有了他的太阳，那么温暖明亮，拥有之后再失去才是世间最痛苦至极的事。 他现在痛不欲生，四肢百骸都在恐惧，整个人都不在状态，眼神暗淡无光，面色死灰，他不敢想游离出事会怎样。如果，活着不能在一起那就死后同棺而眠，他们同生共死。 绿灯亮起，他心中有了答案，油门踩到底拐上了高速直奔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