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耽美小说 - 苏某人的七世秘辛在线阅读 - 第十二章|各种意义上来说都很疼

第十二章|各种意义上来说都很疼

    蒙蒙微雨未止,菀柳馆前一匹骏马飒爽甩颈,踏着细水停了下来。

    马上黑衣男子握着鞭子跃了下来,一边把长鞭折到手中,一边神色阴鸷地带人进了戏馆。

    管事的在楼梯上碰到这位俊美与冷傲齐存,威仪与贵气傍身的人物时,恭敬敬点着脚尖退了回去。

    危应离华服染水,眼下覆了冷淡愁云,他垂眸看了一眼桌上吃了一半的茶点,什么也没说就握着鞭子绕了过去。

    走到二楼对面一排排客房,他眯起眼睛说:“一间间搜。”

    他带的人杀气腾腾把一扇扇门打开,有的是空的,有的隔着屏风就能瞧见里头交缠的身姿。

    危应离的脸色越来越差,鞭子被他握得直响,心中焦躁按耐不住,他一鞭子甩开一扇门,冷眼扫去,却看到屋内一地散落衣物,那样熟悉的衣饰,让他一瞬间起了杀意。

    他撩开轻纱,绕过屏风走进去,浑身都是天潢贵胄的雍容。

    一张朱红拔步床,床边的人玉扇轻挑,怀里露出几缕青丝,掩在被里的人睡得正熟。

    “小侯爷来得倒挺快。”恭必衍扇柄在唇畔一抵,低头看着怀里的人,轻撩着苏孟辞耳畔碎发。

    危应离眸光晦暗,目光在哥哥毫无防备的睡脸上停留片刻,看着哥哥脸颊微红,薄唇艳丽,缓缓收紧了手指。

    他缓步走过去,既傲慢又愠怒地,把恭必衍置若无物,俯身想把哥哥抱起来。

    “你身上寒气重,还是别碰他的好。”恭必衍抬扇拦住他的手,又把苏孟辞往自己怀里拉了拉。

    一道冷冽目光射来,换做旁人早吓得脸色惨白了,可恭必衍是什么人物,不仅不怕,反而有几分得意。

    危应离寻了哥哥许久,在雨中连伞都不遮,现在几缕青丝贴在耳畔,发上覆了水气,隐隐竟有些狼狈。

    他眉头紧锁,看着哥哥的目光不是愤怒,责备,反而有些无辜,委屈。

    头一个抱着哥哥睡觉的人,不是他。

    与哥哥最亲近的分明是他,可他的哥哥,却在别人怀里睡得这样诱人。

    他紧紧握拳,骨节发白,但还是压下一口气,低声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满京城就没有我恭必衍说不上话的地方。”恭必衍挑衅一样抱紧苏孟辞,对方迷迷糊糊往他怀里钻。

    这一幕叫危应离的理智彻底坍塌了,他再也不顾虑会不会吵醒哥哥了,神色阴鸷可怖地说:“我哥哥的事,轮不到你插手。”

    他可说是粗暴地扯开被子,猛地抱起哥哥,握着哥哥肩膀,恨不得让哥哥现在就醒过来,看看他有多生气。

    “我已经插手了,你又奈我何?”恭必衍沉着脸追上来,气势逼人道:“本少爷在京城有钱有人脉,宫家的势力不比你神机侯小,恭府却比你侯府有钱。危应离,不要以为没人敢和你抢,没人抢得过你!”

    “你以为他对你好,是因为什么?”恭必衍似是觉得有些失态,便止了止步,游刃有余地拉好衣领,很是贵气地扣着袖口说:“你听过他几句真话?从小到大,你连自己哥哥究竟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真是可怜。”

    “说不定你哥哥待我,比待你还亲近,只是你不知道罢了。也是,你能知道什么呢?”恭必衍转身去把扇子拿了,修长食指沿扇柄描摹,语气戏谑,容不得人不动怒,“你若是哄得你哥哥开心也就算了,偏偏又和女人纠缠不清。本少爷今日就把话说下了,他,早晚是我的。”

    危应离在屏风旁停下,取下哥哥的衣袍盖在哥哥身上,一番动作很是温柔,回眸时却像了个人一样,眼神凶狠得教人心惊。

    这时间,怀里的人却转醒了,苏孟辞有些冷地哼唧一声,一睁眼就看到一张俊美非凡的脸,他弟弟转过头来,刀割般的下颚线看的人忍不住想伸手摸上一摸。

    “你……你怎么在这?”他头疼地皱了皱眉。

    “我来接哥哥回家。”危应离的目光有些冷淡,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苏孟辞已看到他身后的恭必衍了,正想问清这是怎么回事,危应离就不悦地扣着他后颈一用力,疼得他眼前一花,身子一下就软了。

    “再多说一句话,哥哥会后悔的。”

    他神色阴沉地抱紧苏孟辞下楼,后头恭必衍追出来,奈何带的护卫不够多,被危应离的人拦得寸步难行。

    苏孟辞骂人的话噎了回去,人就这样被抱到楼下,一出戏馆,迎面就是辆四骝华车,危应离皱眉的同时,车上下来个穿白衣,披鹤氅,腰间配个花哨银剑的贵公子。

    苏孟辞和这人四目相对的一瞬间,从脚趾到头顶,完完整整打了个激灵。

    前世与他狼狈为jian的人不少,可其中只有一人,城府之深,心机之重,连他都惧怕,这个人,就是宫大将军的侄孙,恭必衍的堂哥——宫殊连。

    苏孟辞是打心底里怕这人的,前世宫殊连并未对他做什么,可就是这人玩弄人心的诡谲手段,生杀予夺的惊人冷静,教他害怕得很。

    他跟个梳顺了羽毛的鸟一样,一下子松了,不由地往危应离怀里靠了靠。

    危应离看他反应奇怪,不免起了疑心,看向宫殊连的眼神,也有几分隐怒和戒备。

    这时恭必衍恰好追了下来,旁边奴才一看这金贵的人物过来,就急忙忙推人开道。

    宫殊连笑了笑,如玉无暇,挑不出一点毛病,他对着恭必衍取笑道:“你教我取那么多银子来,我还以为你是惹上了什么事儿呢,原来还是风流债呀。”他摇摇头,回头看了看,很是可惜地说:“白费了我带的这好些人。”

    “来的正好。”恭必衍在寒风里一立,当真是芝兰玉树般的身姿,华贵得明珠般熠熠生光。

    苏孟辞一时诧异,这是怎么回事?侯府几十号人在危应离身后侯着,大将军府一大群护卫在恭必衍身边围了一圈,两边都剑拔弩张,要动手不成?

    他赶紧拍拍自家弟弟肩膀,危应离目光阴冷地看他,他只好小心翼翼地说:“你……你先放我下来,我把衣服穿穿好。”

    危应离看了看他散开的衣领,不动声色放他下来,他脚刚一着地,就被危应离拉到怀里,他弟弟一边低头帮他拉好衣襟披好衣袍,一边咬着他耳朵说:“回去以后,我再好好检查……”

    苏孟辞没大明白什么意思,但也不细问,省得又惹他弟弟皱眉。

    危应离单膝跪下来时,在场的人都惊得变了脸色,连苏孟辞都有些受宠若惊。

    只见他弟弟鸦青发半湿微卷,缠绵贴在眼尾,长睫如帘,根根分明,轻轻一垂,修长手指慢慢替他系紧衣带。

    苏孟辞觉得红霞漫上颧骨,他一抬头,却对上了恭必衍的视线,对方的眼神里竟有几分挫败,这小少爷别扭地转过头,好像被苏孟辞察觉,是什么丢脸掉价的事一样。

    危应离起身时眸光也往后侧了侧,嘴角隐隐挂了抹笑意。

    恭必衍脸色极差,宫殊连看得有趣,走过去把个描金信封给他,封口是开的,滑出来几张纸,里头厚厚一打,都是银票。

    “剩下的东西装箱子里封好了。”宫殊连一边把银票递给他,一边看了眼他乘的那辆马车,觉得可笑,毫不掩饰地说:“你怎么坐这种马车?”

    恭必衍心不在焉接了东西,别扭地看了苏孟辞一眼,好像他屈尊坐这样的车,都是为了苏孟辞一样。

    宫殊连看得一清二楚,倚在马车旁笑了起来,“傻堂弟,你以为那辆马车停在神机侯府,就不引人注目了?”

    “谁说是因为这个?”恭必衍到底是年轻气盛,由不得旁人戳他痛处,神色立时就不悦了。

    宫殊连抿唇一笑,他这人看着谦谦如玉,可一笑起来,骨子里那股邪气就上了眉眼,瞳仁都映得有些异于常人的颜色了。

    “那你这银子,是给谁的?”

    恭必衍皱一皱眉,扬手把扇子抛给他,然后转身朝苏孟辞走去。

    苏孟辞就看这大将军府的宝贝疙瘩气势汹汹朝他走来,眼尾泪痣朱红似血,脸上也有些恼羞成怒的微红。

    宫殊连在后头看戏,大约只有他知道,他这堂弟是以怒遮羞,看着吓人,其实就是个胆小纯情的猫。

    恭必衍走到近前,垂眸看了看他二人交握的手,苏孟辞也跟着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牵住了危应离,有些习惯还真是可怕。

    恭必衍只当做没有看见,他神色冷傲,把装着银票的信封往苏孟辞手里塞,吩咐人一样说:“你不在京中那三个月,差的都补上了。我每日都给你挑了小物件,攒到现在百来件了,我派人取来了。”

    苏孟辞想插话,却被他堵了回去,他伸手去牵苏孟辞的手,有些心烦地说:“这几天你先跟我回去,你要是不想去恭府,我们现在就去选宅子,只要你不回侯府受气,钱不是问题。”

    苏孟辞自然懂无功不受禄的道理,他这是哪来的运气,被这个金窟窿里钻出来的少爷给瞧上了。

    “不不不……”苏孟辞把那叠银票推回去,不住摇头摆手,“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我确实不缺钱,平白摊上这么些债算什么……”

    恭必衍已有些纨绔子弟蛮不讲理的意思了,脸色阴沉地怒喝道:“我不用你还!”

    一沓子银票从信封里掉出来,苏孟辞吓了一跳,危应离在后头揽腰把他抱到怀里,恭必衍抬眸时,神情很是受伤。

    “我不用你还,不用你还这种债……”他给的,本来就不止钱,他最不缺的就是钱。

    宫殊连在旁边使了个眼色,几个奴才上去把一地银票收拾了,战战兢兢去劝恭小少爷。恭府和大将军府的奴才都是诚心把恭必衍当祖宗供着的,今日瞧着他们的小祖宗这样伤心,虽然看不懂缘由,但也难免心疼。

    苏孟辞看他眼角湿红,又看到宫殊连冷静旁观,前世种种,又浮现眼前。他突然想到,难不成恭必衍,从一开始就是喜欢他的?因为喜欢,才心甘情愿地花钱,才仗势欺人地逼迫他在床上承欢,才会临死之时,对他没有一句怨言。

    苏孟辞刚迈出一步,就被危应离一把拉住。

    “哥哥。”他皱眉看着苏孟辞,没有放手的意思。

    “我有些话要同他说。”苏孟辞解释道。

    “哥哥和他,没什么好说的。”

    苏孟辞心里皱巴巴一疼,他一想起自己前世阴谋陷害恭必衍,就觉得对不起他,这一世,更是不想祸害他半分。既然如此,还是快刀斩乱麻,不要留情义的好。

    他于是对危应离说:“那我和宫殊连交待几句话,你先放开我。”

    “有什么话,是我不能听的吗?”危应离猜疑的目光太露骨,让苏孟辞觉得自己无处遁形。

    他稍一思索,觉得让自家弟弟听到也无妨,索性就和他一起往宫殊连车前去了。

    雨又开始下了,恭必衍被人遮伞护着,他眼巴巴盼着苏孟辞看他一眼,只要一眼,他就不生气了,可苏孟辞硬是没有回头。

    到了宫殊连跟前,又支走了随从,苏孟辞一时却不知怎么开口了。

    宫殊连很贴心地递了把伞过来,苏孟辞却没有接,他看着这个人心里就发毛,哪顾得上打伞呢。

    “你堂弟生性纯善,不会防人,也不爱争抢,你做为兄长,也该大度些。”他想剑走偏锋,说的隐晦,理到了就成,宫殊连那般攻于算计,定能明白。

    宫殊连饶有兴趣地听,他又接着说道:“人生在世,不能太贪名逐利,回头想想,世态炎凉,身外之物无用,还是血缘至亲最要紧,一家和和美美才是正理。”

    危应离听他所言,总觉意有所指,尤其是那“血缘至亲”四字,难不成,是说他?他今日动怒,吃醋,苦辣酸涩,各种滋味都尝了,只有哥哥这一番话,教他心头甘甜,忍不住握紧哥哥的手,缠绵勾着哥哥指尖。

    宫殊连却听得大笑起来,他从倚靠的姿势站起来,看了看危应离,又看了看苏孟辞,目光深不可测,话说得亦有深意:“这话,你该同你弟弟说。”

    危应离猛地抬眸,目光锐利,警告的意味不言而喻,而话中玄机,只有他二人知道。

    “小侯爷莫急,时候未到,哪有拆桥的道理?”宫殊连握着他堂弟那柄玉扇拱手礼了礼,神情莫测,举止雍容。

    他啪的甩开扇子,像拿着自己的东西一样随意。

    “请吧。”他扬了扬扇,笑着说:“我那堂弟,就由我送回去了,危大公子没意见吧?”

    他这样照顾恭必衍,苏孟辞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但也说不了什么,只颔首道了声:“有劳了。”

    侯府的马车也来了,危应离揽着哥哥经过恭必衍身边时,他轻轻抬眸,柔声问道:“昨日我送的玉匣,你可有打开看?里面有个金叶子……”

    苏孟辞听他一提,心中愧疚不已,又不好实说是被下人拿去当了,神色纠结一番,最后只后悔莫及地说:“我对不住你。”

    恭必衍愣了愣,这几个字,像是当场给了他一耳光。

    “我还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你就拒绝我?”他挥手打翻身旁的伞,冲过来要碰人,却被赶过来的宫殊连探扇拦下了。

    “想闹得堂祖父也听到风声吗?”宫殊连冷声劝诫,看着恭必衍受了这样屈辱,不知是可笑多一些,还是可怜多一些。

    危应离这时轻笑一声,看着他屈辱又强忍怒火的模样,沉声说:“你又听过我哥哥几句真话?”

    苏孟辞只觉得自己腹背受敌,都是活该,谁叫他前世里外不是人呢。

    他张张嘴想对恭必衍解释几句,危应离就眯起眼睛狠狠看他,他闭上嘴,恭必衍就弃犬一般垂着桃花眼望他,来回几次,他什么都没说出口,雨反倒下大了。

    宫殊连忙趁机解围,跟小侯爷客气几句,就差人送他二人上马车。

    危应离不用同他客气,更不需给他好脸色,直接把哥哥抱上了车,然后对宫殊连的随从说了什么,扬扬指说:“去吧”,不等传话的回来,就撩帘子上了马车。

    恭必衍看着侯府的马车行远,旁人怎么求怎么劝都不肯动。

    宫殊连听随从在耳边说了什么,只垂眸点了点头,再一看他堂弟那痴情模样,便笑着过去劝慰道:“天仙一样漂亮的人物,也由着你挑,你喜欢他做什么?”

    再喜欢,也抢不过的。

    “谁说我喜欢他?”恭必衍转身就走,刚迈了没两步,又在雨里回头,倔强道:“我就是喜欢他!”

    可这两个字,他还来不及对那人说,他想亲口说。

    侯府的马车里,危应离满身寒气地坐下,苏孟辞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侧侧身子,脑袋抵在窗边。

    他正犹豫要不要开口同危应离说话,身后那人就猛地抱住他,抱得死紧,湿发落在他颈窝,冰冷的手使了狠力扯开他衣袍。

    他诧异中还来不及说话,就被人扣着脖子扭过了头,一道黑影覆下,微凉薄唇堵住他的嘴。

    他动弹不得,轻易就被撬开了齿关,眼前是自家弟弟半闭的清冷凤眸,嘴里是对方霸道粗鲁的舌头。

    这一吻来得太快,他反应过来时,只能反手攥着弟弟衣袖,浑身酥软一颤,舌头被缠得酥麻,嘴里水声四溢,yin靡非常。

    危应离亲得很狠,抱得他腰身极痛,舌尖在他嘴里翻搅挑弄时,还有余力缓缓解开他衣带。

    苏孟辞全然没有自由,被自家弟弟轻易拿捏,连嘴都合不上,他被亵玩得难受,抵着舌想推拒,岂料两人舌尖一触,竟像粘在了一起一样,再也分不开了,舒服得他不知不觉也搅起舌头来,咂咂吃着对方津液,竟是又甜又解渴。

    危应离扣着他后脑,皱眉抓住他头发,稍一用力就逼迫他抬起头来,然后俯身咬着他唇舌,不让他轻易动作,只惩罚一样,有一下没一下,磨人地和哥哥唇舌交缠,弄了一阵,苏孟辞意乱情迷,靠在弟弟怀里大张着嘴喘气,舌尖红肿柔软,忍不住往外探。

    苏孟辞心跳得极快,他脑子又热又晕,整个人都软化了。

    这是他头一回真真切切地和弟弟亲热,与梦里的感觉截然不同,更刺激,更教人难受了。

    危应离一句话也不说,脸色阴沉,低头猛地把他压到车身上,扭过他的脸又要亲上去。

    车里传来一阵撞击声,还有两人互不妥协的缠斗声。

    好在马车很快就停了下来,苏孟辞刚扯着衣领跳下车,危应离就追了上来,车夫头都不敢抬,更不敢猜测方才车里发生了什么。

    “哥哥!”危应离一把握住他手腕,在廊下把他拉回来,搂到怀里就扣着他下巴要亲上去。

    苏孟辞惊惶失措,用力一推却没有作用,便抬袖遮住了嘴。

    危应离猛地皱眉,墨眸透亮湿润,他又生气,又后悔,又委屈,倔强地想把哥哥的手拉开,“哥哥心虚什么?和他亲过了?”

    “你胡说什么?!”苏孟辞反应太激动,竟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了,无奈他自己不知,只有危应离气得要死。

    他怒极反笑,“哥哥总是这样伤人。”他揽住苏孟辞腰身,垂眸看着他哥哥毫无愧疚的神色,“如果我也和洛云公主做这种事,哥哥就能学乖了吗?”

    苏孟辞心口闷闷一痛,没来由地怒火冲头,猛地甩开他的手,留下一句“与我何干?”,扭头就走。

    “哥哥!”危应离看他哥哥拖拉着衣裳,看似气势汹汹抛下他跑开,可却狼狈地抬手,一左一右在脸上划拉了一下,当下就心软了。

    他迈下台阶,在微雨里俯身,捡起了哥哥落下的发带,紧紧握在手里。

    苏孟辞一回去就扑到床上,他喝了酒本就晕乎乎,又被危应离一气,更是头疼。

    他怎么想怎么生气,危应离和洛云公主搂搂抱抱可以,恭必衍请他去听个戏就不行?他不知道危应离那么咄咄逼人是因为什么,更不知道他弟弟为何在马车里压着他亵弄,眼神还凶狠得要杀人一样。

    当时那感觉太强烈,他一闭上眼,就回忆起了弟弟抱着他腰身,把他压到车身上,扯着他头发缠吻的感觉。

    他既觉得生气,又浑身酸痛疲乏,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明明是寒冬腊月,夜里却格外的热,他辗转反侧,出了一身的汗,难受地扬起了头,竟感觉身子又软又疼,四肢不受他控制,好像被谁牵着拉开又合上。

    “唔……”他感觉汗水从脸颊滑到颈项,他身子里极烫,热气散不出来,难受得他低声呻吟。

    他好像要被热醒了,又渐渐听到一阵噗啾噗啾的声音,像是棒槌一样的东西在什么黏腻液体里搅弄,他的汗随着这渐大渐快的声音,越流越多了。

    他难受地呻吟了一声,睁眼时感觉汗水挂在眼帘上,湿漉漉模糊了视线。

    暖红烛光映入眼帘,香气如雾浓重,一缕缕飘来,他看到头顶木梁前后晃荡,起起伏伏,眼前事物渐渐清晰,他猛然发现是自己在晃动。

    他身子一颤,感觉下身一胀一缩,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痛楚,低头一看,竟见自己腿间一物昂扬翘起,他正张腿跪在锦被上,大腿一阵阵抽搐,小腹一抬,就看到一截玉雕露了出来,他起初并不知那雪白的东西是何物,可身后那人探手拉开他双腿,把那玉器往里推时,他疼得浑身一颤,忍不住叫出了声。

    “哥哥一醒,就咬得这么紧。”危应离扣着他下巴,笑着在他耳畔舔吻,“刚才可是很听话的。”

    苏孟辞身子一弓,难受地动腰,想把那东西拔出来,危应离却猛地扣着他腰身,握着那玉雕的粗壮假阳,用力在哥哥xiaoxue里抽插起来。

    苏孟辞仰头轻喘,看清屋内装潢,立刻意识到,他在危应离梦中。

    可他分明在自己屋里睡着了,他根本没有离魂入梦,怎么到了这里呢?

    “哥哥分神了。”危应离在他耳边含怒低语,“这么游刃有余,看来哥哥自信能含下我的了?”

    “啊……拔、拔出去……”

    “哥哥说什么?”他垂眸咬着哥哥颈项,手上猛地用力,握着那雕得栩栩如生的假阳狠狠抽送,每一下都捣到深处,把蜜xue撑得吐出yin液来。

    苏孟辞仰头呻吟,全身绷紧,能感觉到xuerou收缩,印出玉器上每一处凸起。

    危应离看着哥哥腿间美景,愈发卖力地用玉柄捣弄哥哥xiaoxue。

    苏孟辞猛地一颤,只差分毫就要泄出来时,玉柄却抽了出去。

    “哥哥。”危应离情动地吻着他颈项,抱着苏孟辞,让哥哥靠在他怀里,然后托起哥哥双臀,修长手指探到入口处,搅了几缕银丝,然后粗暴地把手指插到苏孟辞嘴里,夹着他舌头挑弄。

    “唔……”

    “哥哥往前看。”

    苏孟辞靠在他肩上轻轻抬眸,看到身前矮案上有一张画,画上所绘,正是他现下姿态。

    “这、这是什么?”

    危应离笑道:“哥哥明知故问。”他抚到苏孟辞臀缝,指尖一动,就着xue口黏腻液体,噗嗤一声没了进去。

    “唔——”苏孟辞前端猛地一颤,一道白浊就这样洒了出来,方才被那玉根玩弄,他都是痛多趣少,可换了弟弟的手指,他整个人都不正常了,甚至下意识动起了腰。

    谁料他一动作,画上之人也做同样变化,这些春宫,竟是这样画出来的。

    苏孟辞又羞又怒,更是混沌诧异,他方才泄过,疲乏不已,只得靠在弟弟怀里喘息。

    就在他恍惚之时,身后的人俯身咬住他耳廓舔弄。

    “哥哥……”

    一样硬热东西在他后腰蹭了蹭,他猛地一颤,下意识回头,却看不到弟弟的脸。

    “哥哥今日教我好生气啊。”危应离声音喑哑,咬着他脖颈,扣着他腿根,拉开了他双腿。

    苏孟辞正要发作,却感觉一样硬物隔着衣料在他腿间擦过,他后xue正开合抽搐,里头嫩rou一吐,被那guntang事物一磨,蹭地就擦出火了,惹得他身不由己哼唧一声。

    危应离埋在他颈边笑,“哥哥想要?”

    “说什么、罔顾廉耻的话!”苏孟辞浑身乱颤,忍也忍不住,竟像上回在弟弟面前自渎一般,yuhuo烧心。

    危应离眼神却渐渐冷了,他一把扣住苏孟辞下颚,扭着哥哥的脸,让他看着自己。

    “哥哥弃我在先,还要我顾忌廉耻?”他越想越气,低头就咬住哥哥的唇不放。

    苏孟辞直被他纠缠得唇舌酸麻,口里津液咽也咽不下,不是被弟弟舔着嘴角吞下,就是沿下巴留到颈窝了。

    “哥哥好狠的心。”危应离又像猫儿一样,眼神阴冷,却委屈地吻咬着他脖颈惩罚,“分明和他亲过了,抱过了……是不是也睡过了?”

    苏孟辞又羞又恼,奋力推开他,他方才的话说得极轻,还带着隐忍不住的冷笑,刺得苏孟辞心窝一疼。

    危应离不过被他推开半分,就猛地震住,脸色一阴沉,一把抓过他,极粗暴把人甩到床上。

    苏孟辞肩膀撞疼了,还没来得及起身呵斥,对方就拉开他双腿压了过来。

    危应离并不低头,只眸子往下移了移,冷冷看着他,这眼神教苏孟辞心慌害怕。

    “这事以后也要同洛云公主做,不如先拿哥哥试试吧。”

    苏孟辞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胸口就是一闷,听明白时,下身又跟着一痛。

    “唔……”

    “不过哥哥是男人,也不需我怜惜。”危应离在他耳边道:“恭必衍也不会真的把哥哥当宝贝,在床上也忍着吧?”

    “你……”苏孟辞浑身一缩,说不出一句话,只觉要命的疼,急喘着低头一看,他弟弟那粗长物件,已没进去一多半了,他浑身冒汗,危应离却仍皱着眉往里挤。

    危应离气息也很不稳,声音又哑又沉,“哥哥怎么像……第一回一样,这么紧。”

    他低头看着自己埋在哥哥体内的景致,一时有些恍惚,觉得是梦,又猛然想起,这本就是梦。

    “哥哥……”他在苏孟辞耳边动情地说:“如果这是真的就好了。”

    他的声音惹得苏孟辞浑身乱颤,小腹紧缩,后xue愈发紧致了,他疼得很,哽咽着抬眸,想教弟弟放过他,可他那泪眼朦胧的模样,教危应离看了一眼,就再也按捺不住了。

    他弟弟猛地扣住他身子,皱眉重重挺了挺腰,毫无章法地乱撞进去,硬生生插到了底。

    苏孟辞眼前一黑,差点喘不过气。危应离压着他,吻着他颈项,劲腰一起一伏,泄洪之水一般,又急又猛,撞得他身子一阵痉挛。

    “哥哥……梦里的哥哥是真的,对吗?”他声音越来越哑,这几下不过稍稍解燥。

    苏孟辞呻吟出声,难受地摇头,不知是怕被弟弟识破,还是想拒绝这人。

    危应离却笑了笑,他隐忍地说:“既然是我臆想的哥哥,就要像从前那样任我肆意妄为了……”

    说着他重重一顶,连根没入,两人下体紧连,苏孟辞身心都被刺激得一颤,人却猛地清醒,知晓这是luanlun之事,万不能容忍,急中生智,在剧痛中默念一声“三刻回魂”。

    眼前白光一晃,苏孟辞像脱了禁锢一样,寒风一吹,他竟身在危应离房中,仍是魂魄出体的状态,一低头就瞧见身旁沉睡的俊美男子。

    他来不及思索自己怎会脱出rou身,到了危应离床上了,因为他弟弟俊容一敛,长睫轻颤,似要转醒。

    他暗呼不好,起身就要回还rou身,谁料他一动作,床上便乍现一束银光,箭也似射在他身上,他肩膀一痛,扭头一看,竟是床上悬着的桃木镜起了驱鬼辟邪的功效。

    他心中吹过一阵阴风,不知为何吓得他魂儿抖了三抖,看一眼弟弟无妨无备的睡颜,怕得一溜烟穿门跑了。

    夜风携着他回房,他跳入rou身,一睁眼就好好躺在床上,此时只觉浑身散了架一样,下身尤其疼,其次是左肩的伤,撩衣一看,肩侧竟像烧伤了一样,红肿了一大片。

    他恍恍惚惚就遭了这许多罪,不知这无妄之灾是哪里来的,人好好睡着,哪有离魂入梦的道理?这也忒吓人了。

    他弟弟不过是做个梦,可他却是真的,他弟弟把他当做梦里云烟,可说的话,做的事,难道不是冲着真的他来的?可那人又偏偏当他做洛云公主的替身……

    他想起弟弟在他体内挺腰的模样,便觉得躁动难当,可想起弟弟说的话,又觉得冷冷冰冰很是伤人,再想起那人最后的笑,竟觉得有几分陌生,教他不安得有些害怕。

    就在他揪着被子,把自己裹得粽子一样时,有人轻轻扣了扣门。

    他下意识静住,便听自家弟弟在外头,用略显喑哑的声音唤道:“哥哥?”

    苏孟辞本不想应的,可他听着外头寒风呼啸,一闭眼就能想到自家弟弟在冷风里披衣默立的模样,立刻心软得不得了。

    “哥哥……”危应离又带着鼻音唤了声。

    苏孟辞唰地坐起来,踌躇着说:“怎么了?我已睡下了。”

    外头静了一阵,就在苏孟辞疑惑时,他弟弟伸手抚着门,柔声道:“我想看看哥哥。”

    苏孟辞险些跳下床,赤着脚去给他开门,把他拉进来抱住,可那么一瞬间,他本能地把自己拦下了,咽了咽口水,义正言辞地说:“明日不就看着了?我累了,你也回去睡吧。”

    他突然想起,就算没有梦里那事,他也才与危应离吵过架,现在正是生气的时候,不见也有道理。

    危应离又唤了他几声“哥哥”,一声比一声乖顺,他却躺回床上,再也不应了。

    或许是因为久久没有动静,危应离不舍却不忍再吵他,便离开了。

    他肩上的伤火灼一样痛,那桃木镜竟如此厉害。他没有法子,便取出阴阳镜来,翻来覆去怎么折腾,镜子都没有变化,看来他这伤是治不得了。

    他只得忍痛躺着,熬了大半夜,到天蒙蒙亮时,才迷迷糊糊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