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人庸医的洗白(10)
华骦陡然缩回了手,动作快得就像是一道闪电,然后,他整个人就被一种尴尬的情绪包围了。 “我……我只是……” 他急得团团转,这才终于挤出了一个可信的借口:“我只是担心被我干爹看到,他一贯不喜欢我跟你来往。” 姬无影突然觉得对方这副模样实在是太可口了,甚至是让他联想到了上次在农庄里遇见的那只傻兔子。 这让他心里头有些痒痒的。 “你担心让你干爹看到我跟你来往,那你还送饭给我吃?” 华骦再一次词穷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道:“是我干爹不对,趁着你父亲过世了就欺负你,最近我们医馆里的生意爆棚,其实好多都是你们医馆的病人,被我干爹挖走了,我担心你吃不上饭,所以才……” 还真是一个善良又贴心的小棉袄。 姬无影再一次握住了青年的手腕,不过,这次他显得强势多了,没有给对方机会挣脱,拉着对方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不等对方拒绝,姬无影就将保温桶打开,自己吃一口,然后喂对方一口,要是青年一直都不张嘴,他的手就这么一直举着,最终,青年还是妥协了,张开嘴将他筷子上的一块rou咬住了。 姬无影难得这么有耐心,见对方吃了, 他顿时心情大好,跟着青年分食了起来。 期间,他问青年:“你很怕你干爹吗?” 他之前跟徐进交锋过,虽然这个中年男人脸上的表情很严肃,但并不是那种会让人害怕的类型。 华骦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可是,在他的目光注视下,又犹犹豫豫的点了点头,挤出一个很轻很轻的“嗯”字来。 “其实,我干爹对我还挺好的,我无父无母,全靠干爹收养我,抚养我长这么大,还尽心尽力的教我医术,只是,他偶尔会很严格的要求我……” 青年话音刚落,姬无影就听见对面传来一个略显威严的声音:“华骦!你又去对面干什么?还不赶紧回来?” 华骦顿时慌了手脚,急急忙忙的就要往外面走,还不忘转身嘱咐他:“你吃完了之后就把饭盒放着吧,我抽空过来拿。” 不等姬无影说些什么,青年就匆匆忙忙的往对面去了。 到手的猎物突然飞了不说,而且这个猎物还是姬无影中意的,他的心情顿时有些不大爽利了,那张英俊的脸蛋也跟着阴沉了下来,一双深邃的眸子翻涌着风雨欲来的气势。 对面的医馆这会儿没什么病人,徐进毫无顾忌的板着一张脸训斥道:“我不是早就已经跟你说过了,不要跟那个不学无术的浪荡子来往,他的名声已经臭了,仁心医馆也迟早会倒闭,要是被人知道你们来往,一定会影响到我们医馆的生意。” 他这话就像是故意说给姬无影听的一样,嗓门提得老高。 姬无影微微眯起了眸子,眼底闪过一抹阴沉的情绪。 随即,他朝着对面高声道:“徐进,我今儿把话撂在这里,不出一个月,你的医馆绝对倒闭。” 这话一下子就戳到了徐进的逆鳞,他挽起袖子就要冲过来:“我看你小子那张嘴就是欠撕。” 一旁的青年顿时惊住了,下一秒,他就抱住了徐进的腰,不断恳求着:“干爹,你别生气,江城他也是有口无心的。” 徐进怒极了,猛地挣开华骦的桎梏,然后对着青年的小腿就是一脚,那一瞬间,青年的脸都有些泛白了。 他不找姬无影的麻烦了,把满腔的怒气全部都发泄在了华骦的身上:“没想到我徐进含辛茹苦养育你数年,竟然养出了一个胳膊肘往外拐的白眼狼。” “干爹……”华骦捂着小腿,弱弱的喊了一句。 徐进冷哼一声:“你今晚就别回去了,也别吃晚饭了,就留在医馆里闭门思过。” 扔下这句话,徐进就进里间去了。 姬无影将这一幕看在眼里,手悄无声息握紧了,拳头周围甚至环绕了一层骇人的黑气,不过,那黑气在他的拳头周围环绕许久,终究是没有发出去。 半晌,姬无影松开了手。 这老匹夫不是想干掉江家的医馆,然后一家独大么,他偏偏就不让他称心如意。等着吧,不出一个月,这老匹夫的医馆绝对倒闭。 * 晚上七点,徐进离开医馆回家去了,临走前,他还不忘威胁华骦:“今晚不准吃饭,闭门思过,要是再让我发现你违背我的意思,就不要喊我干爹了。” 华骦咬了咬嘴唇,低声应了一声:“干爹,我知道了。” 徐进哼了一声,这才离开。 夜色逐渐拉开序幕,一弯银月逐渐升高。 仁德医馆的门缝里,一缕黑气悄无声息的钻了进去。 华骦坐在问诊台后面捧着一本医书静静的看着,看了没一会儿,他就觉得肚子饿得难受,胃就像是抽筋了一样,甚至还有些隐隐作痛。 他放下医书,双手顶在胃部,想用这种方式来缓解胃部的不舒服,可是,胃部的难受并没有因此就减少分毫。 他想蜷起身体,可是却又不小心拉扯到了小腿的伤,疼得他“嘶”了一声。 华骦突然就觉得有些委屈,鼻头一酸,眼眶也跟着红了起来。 其实今天江城问他的时候,他撒谎了,干爹对他一点儿也不好。虽然徐进从来都没有在他面前提起过,可是他隐约能从邻居的一些闲言碎语中拼凑出来,徐进收养他,是因为他父亲临死前给了一笔钱。徐进教他中医,是因为徐进不能生育,没有儿子,只能把他当成衣钵的继承人。 像今天这样用脚踢他,不让他吃饭,留在医馆面壁思过,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华骦趴在桌子上,眼泪猝不及防的就滚落下来。 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自己的脑袋被人轻柔的抚摸了一下,他下意识的在那只手上蹭了蹭,寻找一丝慰藉,可是,等他蹭完了之后,身体陡然僵住了。 医馆的门明明关上了,外面的人又怎么进的来。 华骦倏地一下子站了起来,然后,他就看到站在面前的男人,以及男人嘴角那一抹堪称温柔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