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
明珏视角 与宋折单独相处的机会少之又少,你思前想后,在对方身上博取完同情心后便果断选择若即若离的姿态:你跑了回去。还又碰到了游阙,老实说,宋折的同情心实在多余,游阙的存在却又总让你怀疑这世间大多数人的恶意是不是批发出售的。 他们叫你公共厕所——你都知道。毕竟游阙被他人询问的时候也是不言语,却也没否认。他自己可能都是这样认为的:只知道在一旁欣赏你因疼痛而蹙眉的模样,他一直都这样。 就算透露出来的爱意充斥着打量、试探的意味,你也不得不承认,你确实对他没有任何感觉,甚至连从小到大的友谊都没有,你们的谈话无外乎建立在性欲、宋折身上。他会下贱到在门外、角落,或者光明正大地看你与他人的zuoai。 游阙的爱私藏恶劣,全是扭曲。 那些人对待你的方式无外乎是这种方式。 你知道自己不正常,更知道被他人——很多人,用暴力侵犯一整夜是痛苦的。但你的感知或许在很小的时候便被剥夺掉,你能感受到的只有黏糊糊、宛如腹腔内有rou虫在蠕动的恶心感。它自你的胃液奔向你的咽喉,你雪白的皮肤全是掐出来的红痕,一股又一股的jingye射入你的体内,脊背颤抖,又在汇聚汗液,你的口唇被塞入勃起的yinjing,鼻腔都是那股子的味道。灯光的颜色好像烟火,烟火一晃一晃,这些人的身影重叠,好多只手、好多颗脑袋在靠近你,吐出的气息绵长又炙热,浑身都在发烫,垂落的发丝挡住你的眼睛,你只能听到他们的笑声。有人说你sao,有人因成功强jian你而发出满足的喟叹。你张嘴哈气,宛如缺氧。 你又听到有人在说,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但你没有仔细听下去,只因身下被强行塞入的两根yinjing而惨叫出声,这叫声太过惨烈,外面的暴雨声都有可能盖不住。你的脸被埋进了一个人的怀里,身后的欲望还在撞击你的躯干,这个人的怀抱却尚有余温,洁白的衣服布料还能闻到皂角的味道,你不至于昏过去,只被干得过分,栽他怀里淌因疼而出现的泪。 这个人的指腹在抚摸你的脑袋:还在颤抖。 不知是你的错觉还是这个人正在不明缘由地颤抖。 …… 后来。 后来的生活照样继续。这些人带给你的折磨,在你眼里跟从小到大的经历并无不同,可这些人的心理素质显然没你好,他们以为你会因此抬不起头,会退学、转学。可你也就只是静养了一段时间,还是毫无心理负担地回到学校。他们给你钱,说那个夜晚只是因为酒醉后的冲动,因为你从来都不把他们当人,不把他们当一回事,你怎么可以在他们喜欢了你之后又将他们抛弃,怎么可以对任何人的态度都一样。他们不明白,他们不懂。他们只是固执地认为自己可以在你的心里留下一席之地。你闻言,只是微微睁大眼,随即讥讽地笑出声来,仍然不做任何解释。 游阙对你的态度如往常一样,你跟他没什么话说,他便也乖乖沉默。只在放学回家后,让你躺床上,为你轻轻擦药。他向来沉默寡言,这个时候却会莫名询问你一句,你到底喜欢谁。 你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只支撑着上半身看他。 “关你什么事?”你有些好笑地回应,“别太拿自己当回事。” 游阙垂眸擦你脚踝处的结痂,“这里怎么弄的?” “他们用刀割的。”你又躺回床上,“说很漂亮。” “……嗯。”游阙低低地回应一声,吻了下你的脚踝,抬起那双墨色的眼眸,里头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他像是被谁设置了某种设定指令一样,“很漂亮……我很喜欢……” 你的憎恶全写在了脸上。 在之后,你不止一次看到那个同班的男同学。 你不记得他的名字,只记得他喜欢偷偷看你。 他的校服穿得规矩,一尘不染,他一直都安安静静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上课认真听讲,下课最多解决完生理问题就回来继续坐位置上发呆,偶尔会去后门接水,偶尔会望着窗外——但都会在起身的过程中偷偷看你,无一例外。 他的眼神跟游阙——跟那些男生都很像。但不知为何你没产生任何的厌恶感,只在他又借下课的名义路过你时叫住他。他身形僵硬地回过头,一张秀气的白嫩脸庞,茶褐色的眼睛略显无措地看向你。周围的同学都忙着下课打闹,自然没有人注意到。 “为什么一直偷看我?”你开门见山道。 “没、没有……我……” “我都看到了,有好几天了,每次都这样。”你又说道,“是因为什么?” 男生没否认,只是脸皮薄,轻而易举地红了脸。 他又瞟了一眼四周环境,似乎是觉得在教室里谈论这种话题不太好,“要不……先换个地方?” 你说好啊,接着将他拽到了同桌的座位——你的好同桌是个老病号,常年医务室几日游,今天也不例外。那桌洞里还有学习专用的课本,被你这一下拽得猝不及防,整个后背靠上墙面,你看他惊慌失措的模样,呼吸居然都开始不稳了。那双眼睛要看你又不看你似的四处乱飘。 你抓着他的手,“很紧张啊你,做亏心事了?” “没、没有。” 说这番话的时候,他的手很迅速地抽动了下。 “行,不过现在也照样可以说,怎么样——想好怎么跟我解释了吗?”你松开他的手,歪坐着托腮,“不能敷衍哦。” “我、我、我其实……想……想跟你道歉的……” “道歉?”听到这个词的时候,你的脑海大致有了思路。 “嗯……就是前几天……他们……顾昭阳他们把你……” “哦。”你佯装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这样啊,你是因为心虚才一直看我?看我的状态有没有好一点?或者有没有去报警?” “是……啊、啊……不是!不是的!”男生先是点头,而后疯狂地摇头,“我没有这么想!我只是……我只是……我跟他们的想法不一样的!但你报警是应该的啊!为什么没有报警!” “嗯——”你挑了下眉,语气上扬,“报警?被狗咬了为什么要报警,不应该是去医院吗?” 男生闻言,噎了一下,而后说道:“狗……?” “你、顾昭阳、还有谁来着。”你笑了笑,“你们都只是我的狗而已啊,我怎么会计较你们咬了主人呢。” 接着你又说:“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你以为他会跟顾昭阳那几个人一样,会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而用愤怒的眼神看他。结果这人却一脸热切地看着自己,嘴里喃喃自语道:“狗……我这样的人……原来也可以当你的狗吗?” 最后,你才得知男生的姓名,更清楚知道,他就是当时把你抱进怀里的人。他的性格弱气,家庭条件不好,没人疼没人爱,又细胳膊细腿的,长得又白,所以经常被同龄人欺负。 班上没人愿意跟他一个宿舍,嫌他娘,他只能去其他班上的宿舍——都看他好欺负,故而将无处宣泄的怒火全都撒在他的身上。但他始终都憧憬你、喜欢你,第一次见你就想当你的狗,渴望你的眼神在他身上停留。他迫不及待地将自己从高一开始便维持偷藏一年的对你的那点龌龊心理全盘托出,他又渴望你的怜悯你的怀抱。他知道你与很多人都上过床,也知道你还有个发小,还知道你有个jiejie——他还说他小的时候也有个jiejie,是小时候对他最好的人。但因为身体的缘故很早就去世了,他很喜欢你,他很喜欢jiejie,他叫你jiejie。他低头吻你的手指,眼里的爱意热忱而迫切,逐渐化为令人生惧的扭曲。 …… 耳边似乎还有风声,贺祈心中的欲望、下半身的欲望总在你的身上实现。随着时间流逝,你偶尔厌烦他的不知疲惫,但最厌烦的还是他时常的不知死活:他知道了宋折。他说要不哪天抽空杀了宋折吧,这样jiejie就会恨他,就会永远记住他。 你头一次发这么大的火。 打火机还揣在你的掌心,“咔嚓”一声,你面无表情地将点燃的打火机靠上他的脸庞。你好像听到烤rou时才会发出的声音,贺祈在呜咽痛哭,却没有任何躲避的意思,只说你喜欢就好。 疯子。 你推开了他。 无可救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