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隐瞒
九、 虞枭虽然没能说服顾宗严加入DX,但却替沈秋语搞定了周磬,看着凯旋而归的虞枭,沈秋语以私人的名义送了他一瓶珍藏版的好酒,虞枭接过酒瓶一看,这不就是那天他和周磬在法餐厅喝的那个牌子,果然,他们才是一家人。 虞枭刚把这酒摆放好,助理就推门进来通知有人找他,虞枭走出办公室看到一个面色枯黄的女人,年纪不大却因为缺少保养,脸上早就失去了光彩,衣着在整个充斥着职业装的DX也显得格格不入,但虞枭还是认出了她,那天他作为枪击案控方律师对于嫌犯还是做了一定的调查,而且这个女人出现在听审席上,听到判决之后,眼中含泪地离开了。 虞枭把这个女人请进了办公室,温柔地问:“孙小姐,不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这位孙小姐就是枪击案嫌犯的亲姐,她双手紧攥在一起,低着头一言不发,虞枭无奈,只好先让助理端一杯水进来,然后才开口说:“孙小姐,如果你什么都不说的话,我……” 孙小姐忽然抬头紧紧盯着虞枭问:“虞律师,我知道我弟弟的案子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可他杀的那个人,你知道他害过多少人吗?” 虞枭自然知道被枪杀的那位是什么身份,但委托人曾经干过什么,与这件案子是无关的,就算委托人罪大恶极,那也应该由法律来审判。 虞枭把热水递给了孙小姐,轻轻地安抚:“孙小姐,我懂你的意思,但作为律师,我不能按照个人的好恶去打官司。” 孙小姐听到这话,忽然就哭了出来:“可他本来就该死啊!!如果不是他,大哥不会死!我们也不会欠下那么一大笔债!!” 虞枭只知道嫌犯的大哥因为吸毒过量而死,却没想到跟这人也有关系。正当虞枭思考要怎么安抚这位孙小姐,她却忽然站了起来,情绪崩溃地看着虞枭:“现在我大哥已经死了,我小弟也快死了,我也不想活了!”说着,她从一直攥着的手包里掏出一把开刃的水果刀,直楞楞向虞枭捅过来,事发突然,虞枭大惊,本能地往后退,想用手握住刀刃和她的手腕,止住她的行为,瞬间,办公室的门被一脚踢开,江路童一步上前,直接抓住了孙小姐的衣领,一把将她向后拖了几步,孙小姐猝不及防,脚下失了分寸,一下子坐在了地上,手中的匕首也甩了出去,又被江路童一脚踢得远远的。 顿坐在地上的孙小姐眼见着报仇失败,嚎啕大哭,虞枭吓得脸色惨白,一时间也没敢动弹,江路童轻松地按住了孙小姐,抬头问:“大哥,要不要报警?” 虞枭皱着眉摇了摇头说:“不用了,我也没受伤。”说着,反而把孙小姐扶起来,因为动静太大,办公室外不少人都在往里面张望,虞枭示意江路童把门关上,他才叹了口气对孙小姐说:“孙小姐,就算你说那个被枪杀的人该死,那其他五个人呢?他们就活该成了你弟弟的靶子吗?你知不知道其中有一个人,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还有一个还不满十四岁的小孩,因为这次事件,不得不接受心理干预。” 看到孙小姐略带着悔恨的泪水,虞枭又不忍心说狠话:“我知道你是一时糊涂,我不会报警的。 怨恨不能拯救你的人生,你应该好好活着,亲眼看着那些罪恶被绳之于法。” 在虞枭的好言相劝下,孙小姐总算情绪稳定地离开了,江路童略有不满地抱怨:“大哥,你就这么把她给放了,她要是再来一次怎么办?”虞枭摇了摇头说:“我之前看过孙家的情况,她大哥确实是有毒瘾,但姐弟两都是认真生活的人,我也没想明白弟弟怎么会干出在大庭广众之下枪杀毒枭的事,”忍不住叹惋,“而且我一直觉得很奇怪,孙家的大哥明明欠了债,小弟却有钱买枪,证物里的枪还是正规渠道购买。”虞枭想不明白随口一说,江路童却上心了,她知道虞獍就在查这批枪支,趁着虞枭没空的时候,给虞獍打个电话,把疑点告诉了他。 虞獍听完江路童的汇报,不经意的问了一句,虞枭怎么会忽然又重提枪击案的事,江路童一听就知道要坏事了,但也只能硬着头皮把刚才发生的事简单的讲了一遍。 虞獍冷冷地问:“哥没让你报警?” 江路童略感无奈:“是啊,大哥觉得她是一时糊涂,还劝了她好半天。”但转头又劝虞獍,“你可别去找她麻烦,要是让大哥知道……” “我知道,我还有事,先挂了。”虞獍的声音听着都可以直接上霜了。 虞獍此时正跟在封民期身边,封民期虽然并不在意死了个什么K国侄子,但还是装模作样地打了慰问电话,并且着人调查,他担心的是有人想黑吃黑,万一有人借刀杀人,他可不愿做那把刀。 封民期看着虞獍挂了电话,话题又直接转到了刚才在说的问题上:“监控我已经查过了,所有相关人员只有那个K国人去过陌上轩。” 封民期本来正把玩着手中的枪,那正是枪击案使用过的枪型,听到虞獍的话,似是有了点兴趣,抬头看向虞獍,笑着问:“你是说那个傻侄子去过陌上轩?” 虞獍点头:“所以还要继续查吗?” 封民期似笑非笑地放下手枪:“查,当然要查。” 虞獍完成封民期交代的工作,然后又把他的安保工作安排交给左兴胜:“老左,你过个目。”不管封民期如何看重虞獍,但涉及工作的内容,他都会当着封民期的面交给左兴胜,因为无论如何,左兴胜才是封民期真正的心腹。 左兴胜接过文档,也向封民期汇报:“封少,我查了一下那小子的家庭收入,他大哥前两年死了欠了不少债,他和他二姐都在打工还债,并没有多余的钱用来购枪,听说他自述购枪的钱是偷的。” 封民期看了一眼桌面上的枪:“找到被偷的人了吗?” 左兴胜摇头解释:“也可能是黑钱,没人敢声张。” 封民期瞄了左兴胜一眼:“那就在他死刑之前,从他嘴里问出真相。”左兴胜看懂封民期眼神传递的信息,就算让那小子死在监狱里,也要逼问出购枪的钱是从哪儿来的。 周磬解决完和策宇的问题,直接开车去加市看望祖母了,他刚在周家的祖宅停了车,就看到郎叔已经站在门外等候他了。周磬几步上前,笑着问:“郎叔,不必这样。” 郎叔也笑着回他:“我也不过刚出来,你祖母猜到你快到了,本想亲自出来迎你,被大家劝住了。” 周磬也知道郎叔绝对没有夸大事实,毕竟他是祖母最疼爱的孩子,他快步穿过回廊式的花园,进到祖宅的正厅,祖母和谭姨正翘首以盼呢,看到周磬的身影,祖母让谭姨搀扶起来,抱住了周磬,嘴里直念叨:“这许久也不回来一趟,倒是难得见你一面。” 祖母放开周磬后,周磬才笑着说:“祖母,以后就多的是机会了,我打算这两年在新城稳固一下。” 祖母曾经也是个叱咤商界的女中豪杰,仅听周磬这一句话,便听出了其他的意思,稳稳坐下,缓缓地问:“可是新城的生意出了什么问题?” 周磬也没打算隐瞒,当然也根本瞒不住,简单的说了一句:“新城最近有新动向,我先静观其变。” 祖母对周磬一直是放心的,听他这么说,也就知道事态并不严重,语气也变得轻松了些:“我还说下个月打算让你陪我去一趟W国,看看你送我的那个庄园呢,看来又只好麻烦你谭姨了。” 谭姨是周磬祖母收养的女儿,因为只生了周磬的父亲和小叔,命中没有女儿,总觉得有些遗憾,便收养了她,她一直跟在周磬祖母身边打理事物,至今未婚,所以跟周磬的关系也十分亲近,基本就是一家人。周磬忙站起来朝谭姨微微鞠躬,笑着说:“又要劳烦谭姨帮我照顾祖母了。” 谭姨自然知道周磬这是故意耍宝,逗自己和祖母开心,也抿嘴笑:“我不过是借了你的光,有机会陪干妈故地重游。我听干妈说,当年那可是干爹专门花重金买下送给她的礼物。” 周磬的祖父在他还未出生前就已经过世了,那时候他父亲和小叔也还年幼,周家偌大的家业全靠他祖母一人维系,因为资金周转的问题,不得不把当年自己最喜欢的庄园折价卖出,以保住周家的产业。之后,虽然周家早已度过难关,蒸蒸日上,但祖母却一直也未曾将那庄园重新买回来,渐渐地,大家都以为祖母早就忘了这件事,倒是周磬无意间发现祖母还珍藏着当年祖父母在那里的合影,就暗自托人去寻庄园的持有人。 祖孙几人正在正厅聊得热闹非凡,周磬又是个极会讨人欢心的,时不时就逗笑一家人,正说笑着,有一个面容看似与周磬有几分相似的男人,快走进来,看到周磬那一瞬间,惊喜的神情在脸上展露无余:“小磬回来了?!”闻声几人都一起望过去,祖母脸上到看不出什么异常,笑着说:“是啊,回来看我的。你今天不是去做公益了吗?” 谭姨看到来人之后,不由自主地扫了一眼周磬,看他只是不如刚才那般笑意满满,但也不至于乌云密布,则放下心来。 周朗煦回:“今天事不多,捐了些善款就回来了。” 周磬起身礼貌的叫了一声:“小叔。” 周朗煦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怎么也没人告诉我,今天小磬会回来呢?” 周磬自行解释:“回加市办点事,就顺路过来了,祖母她们并不知道。” 周朗煦笑着点头,毫不犹豫的就相信了周磬的胡说八道,转头就吩咐家佣多准备些周磬爱吃的食物,明显是想留下他吃晚饭。 周磬低头看了一眼祖母,略带歉意,转头对周朗煦说:“小叔不必麻烦了,我一会儿就要回新城了。” 周朗煦极其想挽留:“这么急吗?” 周磬表情真诚地说:“还有些公事要处理,所以必须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