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王台殿蓼花红
“小蓼你还好吗?昨晚你的电话一直不通。”盛启泽的语气很焦灼。 “嗯…赶项目加班没看手机,抱歉让你担心。”季天蓼挤出一个笑容,脸上的肌rou像是被勉强缝在一起的。这话是酝酿了一会的,他其实不打算欺瞒爱人,不想以谎言开始一段婚姻。但是现在自己的情绪并不稳定,他纯粹是想先静静,更何况从来也没把谁当成过救世主。 “那就好,下次提前和我说一下。”盛启泽可能也习惯这种事了。 季天蓼看看手表:“你在哪了?快登机了吧应该。” “还没有,我改签了晚上才飞。”盛启泽顿了一下,“家里说爷爷…可能就是这几天的事了。我回北京一趟陪陪他,处理处理身后事吧。” “啊…要我也一起去吗?” “不用了宝贝,你好好照顾自己,一定按时吃饭早早睡觉。”盛启泽笑了笑,“乖乖等老公回家。” 季天蓼沉浸在莫大的伤感中。盛启泽的爷爷是一位德高望重的社会学教授,一生着作无数,身体力行呼吁消除性别偏见,是他极少数钦服的人之一。 这时,盛启泽那头却传来一串咯咯的笑声,是一个正在开花的年纪的男孩,嗓音带点丫头气。 “谁?”季天蓼一下子从怅然里拔出来了。 “什么谁?”盛启泽像是没听懂,然后玩味地笑他,“哦…候机室的孩子。怎么了,我们小气包现在变成小特务了?” 季天蓼哪有心情调情,草草挂了电话。 车送去洗了,但他深深怀疑那些肮脏东西渗到皮椅里头去,把地毯都泡臭了,肯定得买台新车。 现在只能打出租车,汗臭和汽油味让他剧烈咳嗽了一路,眼圈是红了,但又长又细的眼睫毛依旧显得冷酷而顽固。单凭气质来说,这个Omega,没一个细胞被分化成了Omega。 司机匆忙看了乘客一眼,称呼他的甚至是专属于Alpha的敬语。 也可能是季天蓼的信息素太淡了,淡到就好像小心不把热水溅到花朵上,花是爱尔兰柔红,又名夏日最后的玫瑰。可是曾经,他的信息素是淋了焦糖、鲜蜜、酪乳的费南雪,甜得使人发晕,完全盖住了后味的杏仁苦。 车身一颠,季天蓼忽然从后视镜里看见自己,也是忽就想:如果他的腺体没有降成E评级,那么是不是盛启泽的父母早就会让步,甚至开心催促他们结婚?被标记的Omega不会被别的Alpha信息素cao控,昨夜的厄难又从何发生?酸酸的感觉咬了他的心。 还好,这个想法一闪而过,季天蓼是现在进行时的利己主义者,字典里没有追悔和多愁善感。他只想立刻抓到那个强jian犯,定罪量刑都可以姑且放到一边,消除标记才是头等大事。但一想到那些烫人的吻,那种性爱让人一生里第一次懂得疯狂的意义,他的意志和恨意都瘫软得像个布娃娃,身体里面软得是通心粉煮了两个钟头,他需要每个小时都换一条干净的内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