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君瑰伟能几谁
周一国际推胸日,季天蓼八点准时到健身房。练得如何姑且先不论,装备是毋庸置疑的豪华,腰带握力带腕带肘膝保护袖硬拉袜,总之排场很专业…把心率检测仪戴好,开始做热身动作。 私人教练看他心率飚得飞快,示意停下:“怎么了Devin?状态不对劲啊,昨天睡眠怎么样,你周末没来,还是做了别的运动肌rou酸胀?好了,今天强度降一点。” 季天蓼哑巴吃黄连,那种“运动”让他怎么说?一种莫名的气恨出现了。可是看了看腕上的银质手镯,又觉得世界回到了他的可控范围——这是最新一代的抑制器,造价不菲,效果拔群。 晚间黄金时段,力量区也只有他一个omega。基因决定了omega不可能练多少腱子rou出来,季天蓼一周五练配合非人饮食,也只能塑一身清晰漂亮的肌rou线条,穿衣服看着还是纤瘦的。 想到这个他就很不平,凭什么?气喘吁吁,杠铃上又加一大片。 上了蝴蝶机夹胸,教练说:“这是针对胸肌沟壑分离度的训练,记住Devin要挺直你的身体。” 教练看他今天一脸急火攻心,害怕他走火入魔,就在旁边辅助,按住他的肩膀控制发力,手下移到胸部:“来,发力。对,这里有没有感觉热?脖子不酸吧?” 忽然教练声音和动作都是一停,健身房里的男人都不由自主看向一个方向,或者让开一条路。alpha之间的对决是绝对动物性的,光是远远闻见气味,就可以极短时间内让他们认清尊卑。 但季天蓼可能鼻子堵了,直到封聿的脸出现在他的头顶,他还在冲最后一组超负荷重量,没停下来打招呼。 结束后,封聿给他递了一条毛巾。季天蓼边喝水边说:“真巧啊,你也是这里会员?” 在这种可以天经地义地露rou的地方,封聿穿得很严实,运动长裤加件卫衣,纯黑的鸭舌帽遮了半张脸。这样素着看,他的身材也没很夸张,纯纯的倒三角衣服架子罢了。季天蓼坦荡荡地瞅着瞅着,多少有点雄竞的意思,但就不由想歪了,因为他知道那并不是徒有观赏性的一身死rou,不是工业氮泵肌酸砸出来的产物,每一块肌rou都,都很管用… 封聿像没发现他的尴尬,就应了一声当回复,然后把镁粉块捏碎了防滑,正式上组训练。 季天蓼不动声色一直用余光瞄他,酸不溜溜的感觉又泛上来了,这人三大件加起来580kg了,这就是种族天赋吗。卧推片子多重看不大清,最少150kg吧?换句话说,就是封聿可以一手提一只季天蓼,做三十个仰卧起坐不带歇。 不少alpha去向封聿请教,拜托他指导动作。有个s级的alpha不大服气,指明动作要刁难他。 肩背打开在同一平面上,肩背三角稳定支撑,核心收紧,很快就只靠手臂把自己撑起来垂直于柱子。这是人旗,超高难度的一种静态支持动作。 只用双手支撑身体,用一条腿辅助向上推使下半身弹高,这叫俄挺,被称为肌rou炼狱,是手腕、三角肌,以及躯干的所有稳定肌群协调的至高荣誉证明。 封聿像在录教学视频。 所有alpha败退。季天蓼早不禁停下训练,微微张着嘴失语看他。 做完下一组动作,封聿才像终于注意到omega了:“怎么了蓼蓼。” 季天蓼是极慕强的一个人,毫不吝啬赞美:“太厉害了,你这个子还能做街健动作。练多久了啊?” “平常锻炼,但很少来健身房。力量和协调性够了,自然就能做了。”是实话实说。 人比人气死人,季天蓼不知道自己天天泡这里干嘛来了,图什么了,说:“你就这么凡尔赛。” 封聿笑了笑没话。季天蓼就坐他旁边的哑铃凳,仰着头说:“当教练吗,价随便开。” 他脸上一层银珠般的细汗和红云,运动后的信息素浓烈些许,甜馨过玫瑰丛中的花环,这个角度下的纤长睫毛愈发清晰了,眼睛又很湿润,透明云层下的新月,莫名含一种天真的多情,他本人不知道的那种:“可以吗…” 但季天蓼很快后悔了,因为下个动作是高位下拉,他单腿跪在垫子上,向封聿跪着。对方绅士地没上手指导,就只是平淡地俯视他说:“把胸挺出来,腰腹收紧,髋关节后收,屁股夹一下,夹紧了再撅一点。” 季天蓼逃回更衣室,他这两天大概太翘辫子了,因为抑制器让发情期的不适感烟消云散,omega自我感觉很良好,以为标记对他的影响微乎其微。他不找封聿,封聿也没联络他,太棒了,多么舒服的社交距离。 谁知道刚才没和alpha说两句话,身体马上发软,那秘处更像是喝了一壶热辣辣的脂油。 好在冲了个冷水澡,他又觉得他行了。 封聿也在换衣服。季天蓼就这么要强,越级碰瓷的DNA又动了,忽然来一句:“你臂围多少?” “没量过。” “40一定有吧。” “不清楚。” “袖子卷了我看看。” 这袖子很难弄上去,要脱只能全脱了。季天蓼求知的精神不能贯彻,不放弃说:“你来健身穿这么多干嘛?” 封聿说:“我有纹身,怕吓到你。” 怎么我没看过吗?季天蓼几乎脱口而出,但好像真的没看过,性爱中他总是含泣带露,泪水模糊的眼睛什么也看不清,胶水样的jingye一直糊住眼皮。 话到嘴边赶紧改成:“我胆子没那么小吧。” “嗯。你不喜欢我就洗掉。” 靠得太近,季天蓼又像吃了软骨散,便匆匆要回家。但是走到门口,忽想起有东西没拿,正好看见封聿正要进去洗澡,那强健后背上的可怖图画—— 头顶日月的巨狼鬃毛蓝色火焰般燃烧,张开的两颚几乎快要触及到天空和地面,可是血盆大口中竖掼一柄银剑,剑柄碰到下颚,而剑尖对着上颚。随着背脊的起伏,它好像就在因为刺痛而发出令人生畏的咆哮,脚下树木被连根拔起,群山倒塌,一条巨大的毒河发散无尽死灭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