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真的是要把他关到地下
方汶洗澡出来,地上的垫子已经不知道被扔去了哪里,茶几上摆了几盘炒菜和两碗饭。 他肚子早就饿了,立刻走过去,跪坐到茶几旁,一看筷子,勺什么的都已经放好了,便看向沈归海:“主人,方汶伺候您净手?” 沈归海放下终端,道:“不用,我去洗个手。” 方汶见沈归海站起来,也准备跟过去伺候,却被沈归海压着肩膀跪坐回去:“好好休息,也是为了更好的伺候我。” 方汶:“......” 沈归海去洗了手回来,看到方汶还规规矩矩的跪坐着,便坐下,拿了饭碗:“不用你伺候,暂时也不用守着规矩了,吃吧。” “嗯。”方汶答应了一声,却直到沈归海夹了一筷子菜,才拿起面前的筷子。主人的话,有时候也不能全信,说是不用守规矩,可他若真放开了,也不是没有说变脸就变脸的时候。 沈归海看方汶只捡rou菜吃,没好气的给他碗里夹了一整颗小油菜:“怎么还跟小时候似的,光吃rou不吃菜。” 方汶撇撇嘴,给沈归海舀了一勺rou沫烧豌豆,才回道:“主人您也是。” 沈归海道:“嗯,我记得私奴是要尽量吃清淡的吧?” 方汶:“......” 沈归海又给他夹了几个香菇,说道:“我看现在叶亮管事挺好,食谱都健康不少。” 方汶:“......” 沈归海特地夹了个拌黄瓜,说道:“万家的行程已经订了,下周五过来。” 方汶看了看,也夹了个拌黄瓜,道:“都什么人过来?” “万家主,几个随行大臣,还有一堆奴才。” 方汶无语,这叫什么回答...... 沈归海看着方汶郁闷的表情乐呵了一会,才道:“万家的私奴,你了解的多吗?” “还行吧。” 方汶说道:“万家二等家族以上的直系子嗣都有私奴,相对普遍,所以,私奴对内对外都没有什么地位,碰到个不怎么样的主人,私奴过得可能还不如得宠的床奴。” 沈归海点了点头,从方汶筷子下面把一块红烧rou夹走,说道:“汶大人,你身为沈家家主的私奴,可真是幸福啊。” 方汶:“......” 沈归海笑着点了点油菜的碟子,道:“接着说。” 方汶挑了最小的一颗油菜,说道:“我听说,当年万家曾有过私奴噬主的事情。后来,万家就有了私奴的陪葬制度,就是为了提高私奴的忠诚度。万家那些大家族之间不管闹得多凶,但对于私奴陪葬这一制度,却是所有家族都一致维护的。所以,万家的私奴,虽然是最没有地位的,但却也可能是最得主人信任的。” 方汶说完话便飞快的夹了一块牛rou,嚼了两下就咕噜一声咽了下去,差点没噎着,按着胸口半天缓不过劲来。 沈归海没好气的看了方汶一眼,起身给他倒了杯温水,才又道:“你说,万家主来沈家,不带自己的正妻,却带一个私奴过来,是为什么?” 方汶愣了愣,沈归海问道:“当年,我爸送过去那个私奴,在万家过的怎么样?” “不是很好。” 方汶叹了口气:“万家家主是个狠辣的性子。他当年是吃了不少苦头。” “我爸送他过去,到底目的是什么?” “这我真不知道。” 方汶摇了摇头:“我当年,只负责定时和他联络。一开始他还会传回一些信息,可后来,就传不出信息来了。” “都传过什么样的信息?” “什么都有,比如万家主的喜好,身体情况,亲信和仇人,妻妾家族等等。” 沈归海沉默片刻,突然问道:“你确定,这人死了?” 方汶一愣,咬着筷子想了想,道:“我没亲眼看到。当时他本来就受了伤,为了让我带着孩子离开,引着万家的人走了另外一条路,后来就没消息了。而且,万家主现任私奴名单上,没有这个人啊。” “名字是可以改的........” 沈归海叹了口气:“希望人已经死了吧。不然万家主这次过来,八成就是针对你的。” 方汶沉默片刻:“就算那人没死,他也不会告诉万家主当年孩子是交给了我。” “哦?这么信任他?” “倒也不是。” 方汶扒拉着最后几粒米饭:“他若要说,这么多年早说了。” “也有道理,但也可能是因为孩子找回去才把旧事翻出来。” 沈归海叹了口气:“实在是不太欢迎他过来,总觉得没好事。” “再差,也总比之前处处针对沈家强。” 方汶把筷子横放在碗上,默了默道:“万家主肯过来,是愿意合作了?” “他还没明确表态,说是过来看看情况。” 方汶皱眉:“看什么情况?” “不知道。” 沈归海看向方汶:“你别惹事就行。” 方汶:“......” “吃饱了?” “恩,饱了。” 沈归海看了眼正在轻轻拨弄着筷子,不知想什么的方汶:“吃饱了就跪好了,手上那么多小动作,谁教你的规矩?” 方汶:“......” 不是暂时不守规矩了吗? 沈归海又吃了几口菜便也放下筷子,让方汶去漱口,然后跪着消食,自己则靠坐在沙发上,拿了终端开始看新闻。差不多半个小时,他才不紧不慢的喝了两口水,起身去拿了个项圈。 沈归海示意方汶跪到床脚的地毯上,突然想起来一件事,问道:“你觉得,若谷怎么样?” ”啊?“ 方汶刚跪好,脑子还在跟万家打转,一时没跟上思路。 “我想把内审从财务处分出来。” 沈归海把项圈给他戴上,调节着松紧,道:“财务处那老头人老油滑,内审快成走形式了。” 方汶抬起头让主人给他项圈上栓链子:“张家管着宣传,再接内审,是不是跨度大了些?” “不会给张家的,我自己直接盯着。” 沈归海把链子穿过地上的铁环收紧,只给方汶留了小臂长短的活动空间:“我其实早就想把内审分出来了,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人。若谷有志向是好事,出来做事,规矩上虽然麻烦些,但我估计他还是愿意的。” 方汶把脸侧贴在地上,看着主人走动的光脚丫子,说道:“您.......想没想过放若谷出内宅?” “他想走,我不会拦着。” 沈归海叹了口气说道:“可张家不会让他回去的,尤其他爸现在还摊在床上。他在内宅,也省得被别有用心的人左右。” 方汶看到主人的脚就站在脸侧,便挪了下位置,伸出舌头舔了舔。奴隶不能逾越规矩随便触摸主人的身体,但舔舔主人的脚应该没事吧? 沈归海正从床上拽一条被单,脚上却是一热,很是无语的低头看向方汶:“不想睡觉?” “想,累死了。” 方汶立刻从跪趴的姿势改成了侧躺,用手指点着主人的脚趾头,笑道:“可好喜欢您,哪怕是您的脚趾头,都喜欢的不得了。” 沈归海心里暖了暖,等他把被单给方汶搭上,那奴隶已经困得闭上了眼睛,手指头却轻轻搭在他的脚趾上。几乎感觉不到的分量,可他却像被定住了似的,竟然傻乎乎的在原地站了五六分钟,直到确认那奴隶睡着了,才轻手轻脚的收拾了碗筷离开。 等他处理了一圈邮件再回来,已经是晚上10点了。一开门就看到方汶四肢大开的在地毯上睡得香甜,连他进屋都没听到。 沈归海笑了笑,端着杯咖啡走过去,轻轻踢了踢奴隶的大腿。 方汶人醒了,可大脑似乎还没醒过来,迷迷糊糊的看到主人,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自己在哪,好一会才回过神,刚想跪坐起来,便被脖子上的链子扯了一下,倒是彻底醒过来了。 接过主人扔下来的钥匙,方汶熟练的把链子解开,这才跪坐起来:“主.....” 一个不可抑制的哈欠打完,连忙跪直了身子:“主人....” 沈归海也没挑他的毛病,只是把咖啡递给他:“醒醒神。” “谢谢主人。” 方汶端着咖啡,跪坐下去,看了看墙上的表:“都十点了啊......” 沈归海道:“是啊,你也睡了四个小时了。” 方汶低头看向手里的咖啡,这个点给他喝咖啡...... 沈归海在方汶喝咖啡的时候,便在工具柜里翻东西,翻的方汶心惊胆战的,他还以为今算过去了呢。 等他喝完咖啡,沈归海揉了揉他的脑袋:“去上趟厕所,不用清洁,快点回来。” 不用清洁?方汶惊疑不定的也没敢站起来,直接爬去了厕所。 等方汶再跪回到沈归海的脚边,就看到主人旁边的架子上,摆了一堆小东西。 给方汶手和脚都戴了护腕后,沈归海便拿了两幅手铐分别铐在奴隶两只手腕上,拽了拽手铐的松紧,突然想起来什么,没好气道:“我突然想起来,今中午我离开前是给你铐了手铐的吧?” “是......” “谢3给你打开的,还是你自己撬开的?” “主人.......” “快说!” “我自己。” 方汶解释道:“您中午铐的是那种最简单的手铐,要是换军用的,我就打不开了。” 沈归海但笑不语的看向方汶,方汶小意道:“主人您别生气。三天呢,您慢慢罚。” “这话的意思,是嫌我今折腾你多了?” 方汶“啊”了一声,道:“没有,您别误会。” 沈归海冷笑:“上次跑出主宅的帐都还没算呢,你还好意思让我慢慢罚?” 方汶咽了口吐沫,倒是不敢再散漫了。他规矩叩首道:“主人,是方汶错了。请主人责罚。” 沈归海没接方汶的话茬,却是问道: “汶大人,还记得,你答应了我什么吗?” 方汶愣了下,撑起身子紧张的看向主人,却还是点了点头。那个事,他一直都紧张着。其实这次过来调教室,他就大概猜到肯定是要穿环了,可主人一直没提,他也就鸵鸟的不想问。 沈归海却笑了笑道:“不用现在就紧张,明天才穿。” 方汶呼吸一顿,今天不穿当然好,可主人现在这么明确的告诉他,他恐怕要一直紧张到明天了..... “今天关你一晚,好好反省反省,明天最好能说的让我满意。” 沈归海笑道:“我若满意了,明天下针就扎得快一些,否则,就好好治治你晕针的毛病吧。” 方汶惊恐的睁大眼,看着主人,这个威胁,真有点把他吓到了。 沈归海拍了拍方汶的脑袋,拿起两个耳塞,在给他戴上前,说道:“我会给你留呼吸管,晚上保持安静,但是如果真的不舒服了,可以呼叫。我就在二楼,这边会留监控和监听。” “知道了,主人。” 方汶点了点头,主人这么说虽然让他多少有些不安,可这也不是第一次被主人关在这里了,倒也没有特别害怕。 耳塞并不会完全阻挡声音,但当主人把一个胶皮面具套在他头上后,外界的声音便真的小到了微乎其微的地步了。 面具是全包型的,非常紧的绷在脸上。鼻子的地方没有开孔,只在嘴部的位置连了一个球形的橡胶球。球是中空的,连着一根很长的呼吸管,他咬住那个球之后,主人便彻底的将面具套下去,最后用皮项圈,将面具的在脖子上勒紧,这样他就只能靠嘴里的呼吸管呼吸了。 一开始,呼吸稍稍有些气闷,好一会,才逐渐适应下来。 面具的眼部并没有开口,但那里的皮料做的比其他地方松,所以他勉强可以睁开半个眼睛。然后,他就发现那里的是透明的,让他可以隐约看到面具外的情景。 沈归海等方汶适应了一下呼吸管,便引着方汶走到了那个站立式的笼子前。 方汶摸着笼子两边,倒退着站了进去,主人便将他的两只手一左一右铐在了胯骨两侧的横向栅栏上。又用镣铐将他两只脚分开,也锁到笼底两侧的栏杆上。 沈归海等方汶站好,便揉捏了两下奴隶的yinjing,例行公事一样的给他插了尿管,将尿袋别在旁边,这才关了笼门锁好。 笼门一关上,方汶就发现这个笼子真的很狭窄,栏杆之间的间距也很窄,他站在里面,连弯个膝盖都做不到,只能老老实实以一个双脚分开,双手垂在身体两侧的姿势站着。 他能感到主人将呼吸管从笼子的顶部穿出去,搭在笼子上面,防止压折阻断呼吸。 站一晚对他来说,其实倒不算什么,可他今天的体力,却还真有点困难。难怪先让他睡了四个小时,又给他喝咖啡。主人这是不想他困急了靠着笼子睡觉。 方汶看不清,也听不清,不知道主人还在忙什么,不是应该关灯走人,留他一人在这反省了吗? 他正奇怪这,笼子突然晃动了一下,然后,竟然被顶棚的铁链缓缓的吊了起来。 方汶感到笼子晃晃悠悠的悬挂在空中,然后笼子又开始下降。 ??就在他疑惑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这笼子下降的深度已经超过被悬挂起来的高度。也就是说,笼子在被吊着沉入地下的空间??? 他透过面罩上半透明的地方,模糊的看到近在眼前的地板,还有主人的小腿,竟然真的是要把他关到地下? 这,这是什么时候挖的啊? 笼子还在下降,很快便全都没入了地下。 他抬起头,模模糊糊的看到头顶一个方形的进出口,也是光线的唯一来源。 沈归海走过去,将呼吸管拉上去,穿过入口铁皮上的一个圆形开口。他往里看了看,太黑了,只能隐约看到一个笼子的形状,根本看不到那个奴隶的身影。 挺好,以后再乱跑,就直接把这奴隶关到这底下,关上十天半个月的,比罚什么都管用。 他又检查了一下锁链和呼吸管,便毫不留情的将那个一米见方的入口关上了。 眼前瞬间一片漆黑,方汶仰了一会头,便垂了下去。空气有些微凉,但是不冷,装修的时候,一定是安了空调和换气系统。 方汶静静的站了一会,看不见,听不到,不能说话,身体困住狭小的笼子里,被禁锢在深深的地下,连呼吸都被控制着,渐渐地,他隐约有一种被隔绝人世的错觉。 忽然,他感到一阵气闷,再怎么用力也无法吸到一丝一毫的空气,他便知道,肯定是呼吸管被堵住了。身体自发的想要通过鼻子呼吸,可鼻子被面具封着,更是一点空气都吸不到,使了几次力后,竟是将眼部那一点点空间的空气都吸了进去,使得面具彻底贴在眼睛上。 “唔!!” 他想起主人的话,开始哼叫。声音应该是通过呼吸管传了出去,他再次呼吸到空气。 果然是连呼吸都被控制着。 他大力的呼吸了几口气,生怕再次被堵住。 主人却似乎无意再折磨他,并没有再次堵住呼吸管。可就在他刚刚放松下来的时候,他再次呼吸不到空气了! 如此数次,间隔的时间不尽相同,这让他越来越胆战心惊,他根本不知道呼吸管什么时候会被堵住,便让他每时每刻都有些紧张。 直到好久好久都没人再堵住呼吸管,他才猜到主人可能已经离开了。 这里就只剩他一个人了。 这一天显得很长,其实他早上刚从惩戒所的禁闭房出来,可感觉却像是两三天前的事情了。 和主人的拘禁比起来,惩戒所那禁闭房真是算不得什么了。他知道自己很快就会因为疲惫而痛苦,也会因为这种剥夺感官的禁锢而焦虑,期盼主人的出现。 可能是到后半夜了,方汶眼皮有些打架,可不到困急了,站着也睡不着。 手臂一直垂着给肩膀带来的复旦超出他的预期,可活动空间有限,他再怎么活动也没有多大作用。只关一夜,他还能忍,但一想到主人费劲挖这么个地下空间出来,绝对不可能只是为了关他一晚上,就有点胆战心惊。 只可惜他什么都看不到,不知道这空间到底有多大,又是什么样。 不知过了多久,他实在是累极了,迷迷糊糊的瞌睡了一下,就这么一两秒的功夫竟然还做了个梦,梦到主人说要把他关到暗无天日的地底下,每天用小针扎他的屁股。 …… 方汶靠在笼壁上,自娱自乐的苦笑。主人要他的答案,可他真不知道能给主人一份怎样的回答。他可以不做汶大人,可以只做主人的奴隶,但他依然是方汶,只要他想,就没有人能阻止他做任何事。方汶这个名字所代表的能力,大概才是主人总是不安心的原因吧。 但唯独这一点,他也没办法。他不想让主人真的毁了他,他想做的是心甘情愿成为奴隶的方汶,而不只是一个叫做方汶的奴隶。 唉,主人究竟是有多在意他,才会总是担心他会想要逃跑啊? 空虚无聊的时候,时间过得尤其的慢,身上所有不舒服都被成倍的放大,他动一动,笼子也会跟着晃动,让他有一种被放逐到了无边无际的太空中的错觉,完全失去了对时间的判断。 到底还有多久才天亮啊?一片静谧中,窒息感无声无息的降临,虽然痛苦,但他却是兴奋的,因为这代表主人回来了! 但这次,主人却没有在他呜咽出声的时候放过他,而是在他濒临极限的时候,才有空气被放入。他大口喘息着,然后,突然感到极细极细的水流通过呼吸管进到他的嘴里。他知道,这只是给他一个信号,让他做好准备。 他立刻如临大敌般的准备好,哪怕是清水,如果一次太多,也会呛到,如果持续时间过长,也会窒息。 但是,当他再次感到液体进入口腔的时候,水流依然缓慢,并且,甜甜的,是糖水。 方汶有些疑惑,这是给他补充葡萄糖?他还在胡思乱想,嘴里的味道却又变成了苦得让人恶心的液体,他差点就吐了。这是黄莲浓缩的吧?!怎么这么苦!! 苦涩的液体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他没法吐,只能咽,简直快要被逼疯了,然后,液体从苦涩变成了咸,咸得发苦!幸好,这咸味的水只有一两口,很快就变成纯粹的柠檬水,直接酸得他打了好几个冷颤。 酸之后,是涩,涩的他怀疑人生。涩之后,是说不出的怪味道,简直像是把各种味道掺和到了一起,实在有些难以接受!! 方汶紧张的应付着嘴里的味道,直到一道清水进到嘴里,他才长处一口气。这样被逼着尝尽各种味道,竟然也是如此难以忍受! 过了一会,他感到笼子一震,然后,就被拉了上去。摇摇晃晃的又落在地上。终于,这也算是脚踏实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