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的番外:噩梦般的脱敏疗法 - 4 [我一定能撑过去]
【接触脱敏法,适用于特殊物体恐怖症,让病人暴露于恐惧中,直到不再对引起病态反应的物体产生反应为止。】 沈归海当晚又查了很多资料,最后和方汶商量,决定狠下心试一把。 方法很简单,就是让方汶吃荔枝。吃了吐?没关系,吐完歇会接着吃。而有主人在,方汶一点不担心自己会坚持不下来。 沈归海后来从专业的心理医生那里了解到脱敏治疗的风险,一阵后怕。他们那次,可真是够胡闹的。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他们能靠的,就只有自己。 第二天一早,沈归海顶着个睡眠不足的黑眼圈把方汶领进自己卧室的卫生间,胃药,生理盐水,速食粥,小咸菜,营养液和一箱新鲜荔枝就是这项危险的治疗的全部。 一个上午,方汶脸色就白了。胃里难受的连粥都喝不下去。一天下来,他觉得自己都要在厕所长毛了。 “主人,”第二天,方汶看着新的一箱荔枝,还没吃,就开始冒虚汗。他抓住沈归海的手:“您把我锁在厕所吧。”他嘴唇有点发抖:“我怕我受不了,会逃跑。” 沈归海叹了口气,搂着方汶,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你在这,我也会在这陪你。你跑不了。” 方汶闭上眼,慢慢放松下来:“您放心,我一定能忍过去。” 主人把压力都扛过去了,他一定要坚持下去。 沈归海不知道这样持续的呕吐是种什么样的经历,第三天的时候,方汶明显精神不太好,他打扫卫生间的时候,方汶就窝在浴缸里发呆。等他打扫完卫生,温着的粥正好能喝。他端着粥,蹲在浴缸旁边,柔声道:“喝点粥吧。” 方汶转过有些发呆的眼神,慢慢摇了摇头:“能不喝吗?主人,我胃里好难受。” 沈归海狠着心道:“不行,你这么吐,如果不吃点东西,会胃出血的。” 方汶的目光在那碗粥上停留了片刻,默默点了点头。沈归海便用勺子舀着米汤,一口一口的喂他。沈归海看得出来那小子一口都不想喝,可他喂,方汶就张嘴,一直喝了小半碗米汤。 沈归海好几次想要放弃,可又好几次的狠起心肠。方汶已经很痛苦了,他不能再让方汶把心理压力也背负起来,他不能迷惑,不能摇摆不定。 “再忍一忍。”沈归海压着心底浓重的不安,方汶这两天,一直没怎么说话,吐完经常就随便找个干净的角落蜷缩着,就像一只受伤的小动物。他缓缓道:“太难受,就骂我一顿吧。” “主人,”方汶手脚无力的坐起来,一开口,声音哑的简直不像话。沈归海连忙拿了保温杯给他,他却拉了主人的手放在自己的脑袋上。他在主人的手心里蹭了蹭,说道:“太难受的时候,我只想让您揉揉我的头。” 沈归海心里狠狠一揪,愣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有些感情,在一秒的刹那似乎便会延伸到永久。 第四天,方汶看到荔枝就发抖,瞎子都能看得出来那小子怕成了什么样。但是沈归海觉得,这是好事,潜意识对荔枝的抗拒,似乎被引到了表象,只要有变化,就有50%的可能走向好转。 “主人,”方汶一眼都不想去看那箱荔枝:“您说,肚子里都是荔枝的感觉,是不是特别难受?” 沈归海剥荔枝的手一顿,就听方汶用一种空空的声音道:“主人,我想起来了。”他顿了顿,又道:“细节我记不清,但我记得,一开始,血从他的嘴里流出来。然后鼻子也流血了,我看的出来他有些喘不过气。我还记得,那人肚子里是很奇怪的声音,那个行刑的人满头大汗。我从来没见过有人的脸能白成那样,也是第一次见到全是眼白的眼睛。” 沈归海转过身,静静的听方汶描述。 原来当年的事,这孩子不是不害怕,只是他的潜意识一直在帮他刻意的回避那份恐惧。 “世上残忍的事情很多,你只是在很小的时候,亲眼看到了一件可怕的事。但这并不代表,这样的事会发生在你身上。” 沈归海转过身,看向方汶,重复着,确认着:“方汶。我也永远不会让这样可怕的事情发生在你身上。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主人……”方汶看着被放到嘴边的荔枝,脸色发白,嘴巴紧紧的闭着,怎么也张不开。沈归海只能狠着心把荔枝塞进那小子的嘴里:“别怕,荔枝不会伤害到你的。”他的手很稳,动作毫不迟疑,不给方汶一点逃避的余地,可他的心已经抖得他都快不能呼吸了。已经四天了,总不能一直这么吐下去。 呕~~ 方汶扒着马桶,吐了无数的空气。他是真的什么都吐不出来了,胃像是被放进了洗衣机,拧巴着疼。 “要不要胃药?”沈归海把漱口水端给方汶:“胃感觉怎么样?” 方汶恹恹的趴到沈归海半蹲着的膝盖上,喃喃道:“您别担心,我一定能撑过去的。” 从第五天开始,情况突然就开始好转。而且是大踏步的好转。先是吃了荔枝,只干呕了两三下,再到吃了荔枝不会马上就吐出来,然后,不知是在第几个荔枝的时候,突然就不吐了。 就像是电闸被拉下,水龙头被关上,戛然而止。 沈归海后来想想,如果只是不停的吃荔枝,恐怕什么用都没有。能走到这一步,是方汶主动的面对恐惧,才能最重克服。这小子,实在是太坚强了。 而方汶的胃不好,就是从那之后开始的。幸好,胃不舒服,还是能看医生的。 只是,方汶养了好长时间的胃,连医生都说没事了,可沈归海却还总是不放心。方汶知道主人可能是有些内疚,吃东西便都随着主人,主人让吃什么就吃什么,时间长了,沈归海自然而然的就把方汶的饮食也管起来了。等做了主人的奴隶,更没了抗争的胆量了,简直把方汶肠子都悔青了。 方汶本就比一般孩子早熟,很快就学会了隐藏自己的缺陷。沈归海后来发现,方汶甚至偶尔还会主动的去吃几颗荔枝,但沈归海知道,方汶不爱吃的,一点都不爱吃,唯独冻荔枝除外,大概是因为,他有好几年一直都不让方汶吃冰吧。 荔枝的事情,他们都以为完美的翻篇了,可随着他妈的病越来越严重,许多陈年旧事都被他妈一件件翻出来。 方汶17岁的时候,他带着方汶去看他妈,他妈大概是以为回到了她中毒后的那时候,一把就抓了方汶的手腕,反反复复的问道:“为什么给我下毒?!” 他想把他妈劝开,却被方汶拦下了。他妈好的时候,挺疼方汶的,他知道方汶也心疼他妈,便随了方汶的意思。可没想到他妈的情绪突然就变了。他就倒个水的功夫,就听到他妈对方汶道:“塞那么多荔枝,疼吗?”然后,他又听他妈说:“你会不得好死的。” 那一刻,他的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他第一次看到他妈露出那样阴狠的目光,那双眼睛也不知道透过方汶在看谁。 那天从小楼出来,他就一直绷着脸,他妈那句话让他太在意了,就算他明知道那不是对方汶说的,他还是在意,反倒是方汶似乎一点都没受到影响,还一直想办法逗他。 “主人,别在意了,主母又不是对我说的。”方汶跪到沈归海脚边:“您一晚上没理我了。” 沈归海垂眼看了方汶一眼,伸出两根手指顶着方汶的脑门:“滚远远的,我心情不好,别往我身边凑。” 方汶被沈归海推得直往后仰,膝盖却一厘米都不肯挪:“主人别推了,跪不住了。” 沈归海收回手,回过眼神,继续看新闻。电视里的影像明灭交错,沈归海只是一个劲的换台,一个画面都没看下去。 方汶叹了口气,揪了揪沈归海的裤腿:“主人,您别什么事都往心里去啊。我执行任务的时候,一年不知道有多少人咒我死……” 啪! 方汶一句话没说完,便被沈归海扇了一巴掌。方汶立刻住了嘴,把脸摆正,果然另外一边就又被扇了一巴掌。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发现主人变得越来越不安,总是担心他有一天会出事。可相反的,他却是越来越有安全感,而这份安全感的形成,有很大一部分是源于主人的担心。方汶不知道自己要怎样做才能给主人相应的安全感,但能让主人出出气也好。 啪,啪,啪…… 沈归海沉着脸,一巴掌一巴掌的打,直到他的手都有点打麻了,心里那点子郁结似乎才缓和了一些。他掐着方汶的下巴,一字一字的道:“以后,再也不许提这个“死”字。”说完,一把甩开方汶的脸蛋,头也不回的起身回了卧室。 方汶有点担心的看着主人的背影,他得想想怎么哄主人,又不会被主人给整死。方汶从跪着的地方爬起来,去厨房找冰块敷脸,打开冷冻室的时候,突然愣了一下,脑子里就多了个不怎么靠谱的主意。 沈归海回房间就把自己泡进了热水里。他知道他妈病了,有时候根本分不清谁是谁了,他不该怪他妈的,可他就是忍不住会埋怨,埋怨完,便又会自责,情绪就像是被堵进了死胡同,怎么都绕不出来。 以往他泡澡,方汶总是会过来给他搓搓背,可今天他泡了近一个小时了也没见那臭小子过来。 行吧,是他把人打走的,不来是对的。 每次他情绪不好的时候,都会把方汶弄得很惨。可那小子是傻的,他越是心情不好,就越往他身边凑。这次,总算是聪明了一回。 沈归海在腰上围了条浴巾,湿着头发从浴室出来,一脚踏出,就愣住了。 那个奴隶,此刻戴了个分腿器,自己把自己的手和同侧的脚锁在一起,撅着屁股跪趴在地毯上,明显经过润滑的xue口有些紧张的翕张着,旁边放了一盒……冻荔枝? 沈归海沉默良久,抬脚踩在方汶的屁股上,冷声道:“你在干嘛?” 方汶咬着嘴唇道:“主人,一共有12个荔枝,我都剥好了,您放吧。” 沈归海黑着脸:“我干嘛要往你屁股里放荔枝?” “说不定当年那事,我还有心理阴影呢。” 沈归海跟个山大王一样踩着方汶的屁股,手肘搭在那条腿的膝盖上,把重心往前移了移:“所以呢?” 方汶感到膝盖,肩颈随着主人重心的变化而压力倍增,他闭上眼习惯了一下,才道:“我现在不怕吃荔枝了,可万一不能塞荔枝呢,试试吧主人。要是不能塞荔枝,您正好帮我再脱一次敏呗。” 沈归海偏了偏头,看向方汶被他打肿了的侧脸,连白眼都懒得翻了。他踩着方汶的屁股,弯腰从盒子里拿了一颗凉的冻手的荔枝,清清楚楚的在那个奴隶脸上看到一丝紧张。 怎么傻成这样? 沈归海把那个荔枝放到方汶的xue口,没有马上用力,带着一丝调侃的语气道:“当年给你脱敏,是为了怕我爸疑心你还记着当年的事,心有怨恨。可这里……”沈归海手下用力,把荔枝顶了半个进去:“谁会知道你能不能塞荔枝?嗯?” 方汶的注意力都在后面,听到主人这么一问,就愣了下,还没说话,就又听主人问道:“除非,你想在承宠的时候玩刺激点。” “没有,没有,”方汶吓了一跳:“我不想,主人,啊!” 沈归海在方汶说话的时候,手底下便毫不留情的一个用力,把那个荔枝整个推了进去。他把脚拿下来,看了看那个重新紧闭上的xue口,淡笑着拍了拍方汶的屁股:“放心吧,你这里是能塞荔枝的。” “能的,主人。”方汶觉得自己好像给自己挖了个坑,急切道:“主人,我没想玩刺激的,您可千万别误会。” 沈归海冷哼一声,打开衣柜,拿了一条皮带出来:“既然自己送上门来,那就给我好好忍着。不用你报数,皮带打折了为止。” “是,主人。”方汶没敢反驳,可多少有点担心,皮带打折了,那屁股不也打烂了? 咻,啪! 方汶闭上眼,主人好久没用皮带打他了,这让他想起来小时候的事情。 罚站,打手板,打屁股,罚跪,抄书,跪规矩。 小时候主人能罚他的项目有限,可对一个小孩子来说,这些责罚已经不轻了。主人脾气坏,主人骂他凶,主人管他严,可在主人心里,他不是家里可有可无的老三,不是可以用来为家族赚取利益的子嗣,他是主人最重要的人。 凌语那会老说他是神经病,每周末回去都挨打,可他却还是每天都盼着周末的到来。 现在想想,那大概,就是他懵懵懂懂的初恋吧。 “啊!”主人狠狠的抽了他一下,把方汶的思绪打了回来。屁股上火辣辣的疼,他不想让主人继续打了,真要把他打坏了,最后担心的还是主人。 方汶稍微挪了挪自己的膝盖,说道:“主人,您不是家主。” 沈归海一愣,方汶笑了笑,说道:“您往我身体里塞荔枝,我一点都不害怕。您不是家主,您也不会成为家主那样。” 沈归海冷着脸:“胡说什么呢。” 方汶微微一笑:“您是好人,我一定会有好报的。主母的话,您别往心里去。” ……沈归海看了看手里的皮带,找了一处比较深的折痕,反反正正的折叠了好几次,冷哼道:“屁股都快被我打烂了,给我当出气筒很好玩吗?” “每天都担心自己奴隶的日子很惬意吗?”方汶甚少会如此尖锐,可今天主人的情绪是主母引起来的,他不想让主人因为他而对主母心生埋怨,更不想主人因为埋怨主母而自责。 沈归海嘴角一抽,看到那条折痕已经被他压得有些裂开了,他便抖开皮带,照着撒气的力度抽了下去:“你找死吧?” “呜~~”这下是真的疼,方汶喘了好大一口气才道:“您为了我,都快把自己逼疯了。您对我这么好,我给您当当出气筒又有什么关系。” 沈归海冷笑着又抽了一皮带:“你倒是自觉。” 方汶感到屁股似乎被抽的都开始发抖了,忍不住道:“主人,那种能抽断的皮带,都是革的,您这是纯皮的。” 啪!沈归海翻了个白眼:“我哪有革的皮带。” 方汶回了回头:“主人,真抽不断的,您再使劲也抽不断啊,啊!疼。” 沈归海冷着脸:“罚你的时候,什么时候打过折扣?” “没有,”方汶默了默,竟真就不再求了:“您打吧,方汶不该胡乱求饶的。” 沈归海哼了一声:“知道就好。” 沈归海打的很慢,每一下都打的不轻,每打一下打完,都把那道折痕反反复复的折叠好几次。方汶不求饶的时候,也不怎么喊叫,只偶尔受不住的时候闷哼两声。每一次皮带落下,那屁股抖得他都快看不下去了,可这皮带还真他妈结实。 沈归海目光落在床头柜的指甲刀上,他假装走开去喝水,用指甲刀把皮带两边剪出来两道小口。 “主人,”方汶道:“我也要喝水。” 沈归海插了吸管杯给他,方汶咕噜咕噜喝了几口,吐出一口气:“主人,您才21,脾气臭,性格差,还有点心理不太健全,啊,您别急着打啊,”方汶被抽的呼吸顿了顿,才道:“您已经够难了,也做的够好了,就不要再因为负面情绪而对自己太苛责了。主母病了这么久,您就算偶尔心里有些不敬的地方,主母也会理解的。” ……沈归海手里的动作顿了顿,他知道方汶肯定会看得出来他心底的阴霾,可这死小子,就不懂什么叫做看破不说破吗?太没面子了!他没好气道:“这话,也就只有你敢说。” 方汶对沈归海的情绪一向敏感,听到主人这么说,他就知道,今天这事算是过去了。他松了一口气,就开始嘴瓢:“主人,以后您心情不好的时候,别老赶我走。我知道您是怕自己伤到我,可我要不在,您拿什么出气?您知道您绷着脸的时候多吓人吗?您知道您心情要是几天不好,整个东翼的侍奴都集体便秘吗?再说了,负面情绪要及时清理出去,都堆在心里,您是想当变态吗?啊!”方汶惨叫:“您怎么还打啊。” 啪,方汶屁股还没抖完,一条断了两半的皮带被扔在他面前。沈归海没好气道:“行,下次不赶你走,下次打断两条皮带为止。” 真断了???? 方汶简直不敢相信,他嘴唇抖了抖:“主,主人,我屁股,还能要吗?” 沈归海翻了个白眼:“没事,顶多一个礼拜下不了地。” 方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