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保镖
最近本来在复习高中的课程,蔡泽语偏偏迷上了一款跳舞游戏。为了玩游戏,蔡泽语一直要求上夜班,因为晚上上网包夜比白天便宜。 “就是…..那个学生?他知道,你是男的吗?”段明宇坐在网吧椅子上等待开机,微眯着眼看着,专注玩游戏的蔡泽语的侧颜。 蔡泽语下午给他打电话,让他晚上到网吧来’观礼’,说他今晚要结婚——和游戏拍档! “知道!我们经常开着视频玩。”蔡泽语的眼睛盯着屏幕,一眨不眨!游戏账号是段明宇帮他申请的,申请的时候不小心,把蔡泽语的性别点错成了女号。 “几点结婚?”段明宇看到屏幕上的小人和蔡泽语的游戏化身在拥抱。 “再等两个朋友来了就开始,已经预约礼堂了。你可以先玩会儿别的…….靠,这个任务终于过了。”蔡泽语兴奋的拍了一下键盘。 感觉右边位置有人,蔡泽语无意一瞥,吃惊的说:“你……你怎么来了?” “来观礼!”夏侯靘很自然的接上。 “你也玩游戏?!”在蔡泽语心里,夏侯靘是打麻将喝茶泡老女人的那种人。 “很少!”夏侯靘装作开机,欺身靠近他,拿开他一边耳机,在他耳边压低了嗓子,用只能他听见的分贝说:“我来看看我是怎么被绿的。人都被你睡了。你结婚了,新郎却不是我。” 蔡泽语的脸到脖子根一下就红了,嗫嚅道:“没有,没有…就是游戏。”说完,感觉哪里不太对…… 回头看向段明宇,段明宇对他耸耸肩:“下午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们在一起打麻将!” 夏侯靘并没有玩游戏,他靠在椅子上,饶有兴致的看着蔡泽语的游戏分身,在屏幕里拥抱,接吻。蔡泽语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游走,屏幕上现出:我愿意! 接下来的几天,蔡泽语到网吧没一会儿,夏侯靘就会在他旁边看电影。 又过了几天,代主管把他的班换到了白班!说是别的同事有意见。蔡泽语的快乐中断了,因为游戏拍档白天的时间和他有冲突。 这天下班以后,余洋叫住他:“蔡蔡,去滑旱冰不?!里面好多美女的,前几天有个新疆的小jiejie,那身材….眼睛水汪汪的。” 蔡泽语不会滑冰,犹豫片刻,但为了好看的小jiejie,还是跟着余洋来到了旱冰场。自从生日以后,他和余洋排到了一个班,成了玩耍拍档。 动感的音乐,舞台般的灯光,让蔡泽语很兴奋,摔了几跤,差不多掌握了要领,能慢慢的向前滑了。 又找到了下班的消遣,连续和余洋去了两天,加了好几个小jiejie的电话。第三天去到滑冰场,夏侯靘也在,余洋过去和他打了个招呼:“靘哥,你也来玩滑冰啊?!” “来看别人滑。”夏侯靘还是穿着白衬衫,和这里格格不入。他手扶在栏杆上,眼睛看着蔡泽语面无表情的说。 蔡泽语装作没看见,换了鞋就上场了,他虽然技术并不好,但时不时总有小jiejie在他面前’跌跌撞撞’,他总是露出得逞的笑容,伸手去扶,乐此不疲。 白衬衫束在西裤里,倒退侧身滑时,利落的后背线条,挺翘的臀部,一双大长腿修长且充满了力量。轮廓分明的脸上生人勿近的表情,有种禁欲的气质,居然是夏侯靘!蔡泽语看呆了:真TM帅! 自从夏侯靘来滑冰以后,蔡泽语发现,自己周围再也没有出现需要扶的小jiejie了,都被他捷足先登的解决掉了。 自己技不如人,蔡泽语也只能哑巴吃黄连。余洋对蔡泽语低语:“我感觉靘哥好像你的保镖。” 那天过后,他不去滑冰了,改和余洋去下午场蹦迪。去了一天,夏侯靘没出现,蔡泽语庆幸是自己想多了。 第二天他和余洋在舞池里,左顾右盼的找好看的小jiejie,余洋对他掳了掳嘴:“你的保镖又来了……” 蔡泽语回头,下午场人不多,一眼就看见夏侯靘正向他这边看来。蔡泽语莫名烦躁,气冲冲的到他面前,直言问道:“你他妈有病吧?!” 里面太吵,夏侯靘只看到他生气的表情,听不清他说的什么,但嘴角却轻微上扬,深邃的眼眸扫描着他的脸。 蔡泽语更加气愤,没理会他旁边‘透明人’惊愕的表情,拽着夏侯靘的衣领出了迪厅。 “总跟着我干嘛!”蔡泽语把他拉到大门口,质问道。 “你怎么就觉得,我是跟着你呢?”夏侯靘顺从的让他拎出来,一边整理衣服,一边淡淡的说。 “我……你……要不为什么我在哪儿你就在哪儿?”蔡泽语有些底气不足。 “这么多人,你怎么就只看见我了?!”夏侯靘轻笑。 “这……”蔡泽语感觉自己可能是冲动了? “除非,你和我一样……”夏侯靘的语气依旧平淡。 “……” 夏侯靘扣住他的脖颈往自己面前一带,耳边传来低沉的声音:“喜欢我!因为…我喜欢你!所以眼里只看的见你!” 所有的愤怒齐聚头顶,正要发作,听见身后传来余洋担心的声音: “蔡蔡,怎么啦?没事吧?靘哥!” 蔡泽语忍了忍,睨了眼夏侯靘,嘟囔了句:“傻逼!”然后回头对余洋说:“没事,不玩了,我们回去吧!” 余洋茫然的表情,看眼面红耳赤的蔡泽语,又看眼一脸坏笑的夏侯靘“哦”了一声。 走出几步好奇的问:“你是不是得罪靘哥了呀?” “我他妈得罪他?他也配!” 余洋看看蔡泽语想吃人的样子,幽幽的说:“其实…..我看靘哥挺好的,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他还请我们喝奶茶,有时还给我们买零食…..” 蔡泽语沉默不语。 蔡泽语拿到工资的第一时间,给夏侯靘打了个电话:“你在哪儿?我有事找你!” “哦?!客房,吧台。”简洁,干脆! 第二次进那个房间,蔡泽语才发现,难怪自家的沙发那么熟悉,这里现在只剩一个老板台和一个茶吧机。不同的是,花架上换了盆仙人球。 “这里是一千,热水器的钱!沙发是你自愿搬的,你可以随时搬走,两清了!”眸中充满了坚定,完全不容拒绝。 “哦?好吧!”夏侯靘无任何情绪,仿佛早知如此结局。 走出房间,蔡泽语心里隐隐的失落。 他毫不避讳对自己的’照顾’,他的照顾和段公子的…..不太一样!连代主管现在对自己都另眼相看。 他心里对夏侯靘最抵触的,就是关于他和杨经理的绯闻。所以不可能和这种人做朋友。 回到家,蔡泽语呆呆的坐在沙发上。想象沙发搬走后,这里空荡荡的样子。 有些东西就这么奇怪,一旦拥有再失去,很难接受。 厨房里的调料齐全,是因为他来这里做过一顿饭;冰箱里塞满的饮料,是因为他说放在车里喝不完;硌人的床垫垫上了两床棉被,是因为他说客房部淘汰了一批’新’的…… 在这屋子只住了一个多月,居然到处都有他的影子,就好像在公司到处都有他的传闻一样,无孔不入,被浸yin,被包围…… 蔡泽语抚了抚茶几上的绿箩,它已经开始长出新藤了,努力的在找地方攀爬…….蔡泽语烦躁的打开卧室的空调,去洗了个热水澡。 昏昏沉沉被门铃响吵醒,看到站在门口的夏侯靘,和一个拎着水果的高挑少年,蔡泽语愣了两秒:“你怎么来了?!”声音带着nongnong的鼻音。 “你请假了,代主管叫我过来帮他看看。”语气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淡,眸底却透出担忧。 蔡泽语侧身把他们让进屋:“谢谢,我没事,睡一觉就好了!随便坐。”说完去到洗手间,用凉水在脸上胡乱的揉了几下。抬起头看到镜子里苍白的脸,抿了抿干裂的嘴唇。 昨晚没擦头发就睡,半夜被冻醒,空调显示在最低温度十六度上。关了空调,又被热醒。于是又把空调打开,如此反复,直到早上醒来头昏脑胀,浑身酸痛,于是打电话请了假,喝了杯水睡到现在。 “吃药了吗?”夏侯靘看着镜子里抿嘴的蔡泽语,点了支烟问道。 蔡泽语尴尬的把自己从镜子里拉回来,走出洗手间,边咳嗽边说:“咳,咳咳……没,我一会儿去买。” “哥,我去买吧!”客厅里的高挑男孩站起来,期待的看着夏侯靘。蔡泽语才发现,这是个长相清秀的好看男孩。 夏侯靘一边灭烟一边点了点头:“嗯,去吧!” “不用,我自己去…….咳咳……”蔡泽语话没说完又开始咳嗽。 “我很快就回来。”男孩没有理会蔡泽语的阻拦,对他温和一笑关门离去。 蔡泽语回头,身后的人正在打燃气灶烧水,咽了咽干涩的喉咙:“他是谁?” “嗯?哦,是我……前同事,刚从老家过来,过几天也在我们酒店上班。”夏侯靘烧上水,回头看着他:“怎么不买个饮水机?” “不喜欢喝太干净的水!”蔡泽语有些赌气的说:“客房部?” “嗯?你说晓峰?不,你们餐饮部。” 他们之间关系明显不一般,他的称呼就一个“哥”字。但听到他来餐饮部,蔡泽语稍稍心安“哦,是我新同事。” “都四点了,一天没吃饭?”夏侯靘感觉到他细微的语气变化,嘴角轻勾。 “嗯,不饿……咳咳……” 这场病来的太迅猛,很久没感冒过的蔡泽语头痛欲裂,站着都感觉费劲。 药买回来,蔡泽语吃完药,沉沉睡去。 朦胧中,被摇晃,艰难的睁开双眼,努力让大脑重启,看到站在床边的夏侯靘,蔡泽语依旧顶着nongnong的鼻音,不耐烦的说:“干嘛~” “起来喝点粥。”夏侯靘搬了张凳子坐在床边。 “不想吃,不饿……”蔡泽语说完又闭上眼睛。 “吃点,听话。”难得听到夏侯靘这么温柔的说话。 蔡泽语又睁开眼,看了看他:“我只想喝水。” “好,那就喝几口米汤。”夏侯靘还是妥协了。 蔡泽语吃力的撑起身体靠在床头,接过温热的粥,用勺子压出米汤,问道:“几点了?” “九点多。” “你一直在这儿?” “没有,你睡着我回公司了,刚来没一会儿。” “那你怎么进来的?” “我走的时候拿了你门口的钥匙。” 蔡泽语勉强喝了两口,把碗递给他。夏侯靘说:“吃一次药再睡觉。没发烧!明天就应该会好点。别开空调,忍忍。你吃完药睡着了,我再走!” 蔡泽语有气没力的问道:“你去哪里?” “……..回公司。”听到蔡泽语问他去向,夏侯靘有些意外。 “陪晓峰?!”明明是自己给他说两清,但晓峰一出现,这该死的胜负欲在这脆弱的时候,却这么强烈的表现出来。 “下午已经给他安排好宿舍了,不用陪。酒店接了个天津旅行团,我明天早上过来看你。”夏侯靘还没感觉到蔡泽语的言外之意。 “平时也不见你这么敬业!那你帮我把,我家钥匙带给段明宇。”蔡泽语从鼻孔里小声哼了一声,装作不在乎的说。 夏侯靘嘴角忍不住上扬,舌头在嘴里顶了顶一边的腮,带着宠溺的味道,说:“好,我过去看看就回来陪你。我去倒水,你先吃药。” “谁要你陪?”蔡泽语声音近似于呢喃。他收起了全身的刺儿,就像露出柔软的肚皮,想让主人挠挠的毛孩子。 “是~是我非要来!”夏侯靘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啊!挠到了!就是那儿……蔡泽语心里舒服了。 睁眼,果然,他很规距的平躺在旁边。和上次一样,全身上下只穿了条底裤,也没盖被子,额头紧锁。 蔡泽语看着他,除了轮廓分明,五官很普通,凑在他一张脸上,还……算过得去。 不自觉的伸出手,想摸摸他的额头皱起的眉。眼球在他眼皮下轻微颤动,蔡泽语来不及缩回手,那双不太好看的眼睛已经看向他:“好些了吗?头还疼吗?”没睡醒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很有磁性。 “嗯,好多了。”蔡泽语回避着他的眼神,耳朵开始发烫。 “我去热粥,给你请了三天假,彻底好了再去上班。”夏侯靘边说边下床,自动忽略了那只尴尬的手。 “你昨天什么时候来的?” “一点多。” “粥是你熬的?” “嗯。”夏侯靘穿好了裤子。 吃着他端过来的粥,蔡泽语有些出神, “不想吃?”没等他回答,夏侯靘继续说道:“晓峰是我姐夫的朋友的孩子,姐夫托我照顾。” “告诉我这个干嘛?你还有姐?”蔡泽语的耳朵又开始发烫。 “是的。”他看见蔡泽语吃粥大口了些:“吃完继续睡,现在才凌晨四点。” 每天早上,蔡泽语都在夏侯靘怀里醒来。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轻轻的蹭了蹭他的腿,他终于穿上了他昨晚带来的睡裤,虽然上身还是光裸着。 蔡泽语放在他腰侧的手指,轻轻的动了动,刚刚还听到的轻微鼻鼾声停止了,慵懒暗哑声音传来:“醒了就乱动?!” “…….我饿了。”蔡泽语有些心虚。 “想吃什么?还是继续喝粥?”夏侯靘并没睁眼。 “想吃……rou,还有面,菠萝,雪糕……” “有胃口?病好了!”夏侯靘睁开眼中断了他的想象。“起床吧,出去吃!” “你是我哥多好,真正的哥!”蔡泽语感慨的叹道。 夏侯靘脸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眸底闪过一丝狡黠:“’哥‘是不可能的,你可以不喜欢,但对我暗示什么也是没用的。” “我……没有,暗示……就是,希望你是我哥。”蔡泽语在他眼里慌了。 “哥,可以是,但不会是你要的那种。”夏侯靘一字一顿的说出这句话,声音低沉。 蔡泽语的眼球在眼眶里无处安放,慌乱的寻找停留的地方。脸离他越来越近,蔡泽语紧张的把头偏向了一边。夏侯靘喉结滚动了一下“吃饭去吧!”声音在他耳边,嘴唇有意无意的扫过他的耳垂。 胸腔里的跳跃激烈且有力,振的耳膜发疼,蔡泽语无措的咬了咬下唇。羞窘,随之而来。 夏侯靘轻笑一声,手指在眼前淡淡泛起诱人潮红的脸上,来回摩挲,直到对方和自己面对面,虽然依旧眸色微侧。 啄吻,有如蜻蜓点水般,浅尝辄止,唇碰上的那一瞬,蔡泽语因呼吸困难而微微颤抖。 夏侯靘毫不留恋的翻身下床,任床上的人思维停顿,一脸茫然!边穿衣边说:“吃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