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耽美小说 - 【荒木惟X陈山】沉醉之花在线阅读 - 第四章

第四章

    “猴王闻说,欢喜不胜,连道几个好,好,好!教四健将:就替我快置个旌旗,旗上写‘齐天大圣’四大字,立竿张挂。自此以后,只称我为齐天大圣,不许再称大王。亦可传与各洞妖王,一体知悉。”

    荒木惟坐在病床边,借明亮温暖的天光念了一段,他握着陈山的手,“中国的文化,很有意思,我很喜欢。”

    陈山伤的太重,昏迷中又不断受他折磨,手腕细瘦伶仃,摸了都是骨头,皮肤上一圈圈层叠着擦伤,细密的血点手环似的印在青白的腕间,荒木惟拇指摩挲,心里难得有些柔软。

    陈山清醒时,性子跳脱,在他面前总假装恭敬,实际只是一直在变着法套消息坑荒木惟,他的疑心总是在陈山的假面前一次次被摁下,只要没有证据,陈山就是无辜的。

    真是没想到,我也有自欺欺人的时候。

    荒木惟手指越捏越紧,在陈山手腕上留下两个紫红的指印。

    背叛我的人,都要受到惩罚。

    “怎么办呢陈山。”荒木惟放下书,放了一张唱片,那曲子和平常他喜欢的不同,是轻快的调子。

    打一下,总要给颗糖才行。

    好热闹,好久没这么热闹了。

    所有的人都在笑,各种摊贩都在叫嚷着,让陈山一时应接不暇。

    今天是什么节日吗?有什么要庆祝吗?

    陈山穿着破旧的衣服,两手习惯性插进口袋里,指头漏了出来,他低头一看,得……衣袋破了,里面一个子儿都没。

    好饿!

    他摸了摸肚子,在街边蹲下来,想吃生煎,想吃面条,最好还能嗑点瓜子。

    人生圆满。

    我为什么是一个人?

    菜刀呢?皮鞋呢?

    皮痒了,还不来孝敬你山哥?!

    陈山孤独的蹲着,抬着头看人来人往。

    这时,黑色的皮鞋突然出现在他眼前,陈山疑惑的抬头,视线扫上去,嚯!有钱人,一身考究的呢子大衣,啧~穿的很潇洒嘛……哈啾!!陈山照面就打了个喷嚏。

    哪里来的邪风,陈山一缩脖子,冻死老子了。

    还带着体温的羊毛围巾突然围上他的脖子,在前边打了个结。

    这是什么情况?

    男人从大衣里取出一个还冒着热气的口袋,塞给陈山,在他惊讶的目光里跟着蹲了下来。

    瓜子?!

    陈山抓了一把握在手心里,香!

    “想去哪里?”

    “想……”想去哪里来着?陈山一时有点迷茫,他蹲在原地一时答不上来。

    我这是饿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想看皮影戏吗?”男人的声音低沉有磁性,抚慰了他细微的焦躁感。

    “哪里有?”陈山来劲了,他猛地站起来,一阵极强的晕眩感冲上脑门,男人及时拉住了他,揽着他的腰,把人半抱在怀里。

    这姿势忒奇怪,陈山别扭的很,想把他推开,但是男人似乎不太高兴,雪茄的味道熏得陈山一脑袋浆糊,手里抗拒的动作不由就停了。

    “那边的茶馆里在讲西游记,要看吗?”

    “是出热闹戏,在哪,咱走吧。”他一边抱着瓜子,一边抓着男人的手,一时不知道往日熟悉的茶馆在哪了。

    “跟我来吧。”男人轻笑,陈山紧紧抓着他的手不放,脖子上围着他的围巾,身体沾染了他的味道。

    他们到地时候,小茶馆里已经里外各三圈的坐满了,男人拉着他穿过人群,一直到最前边的位置,正中间空了两张座椅,旁边小桌上摆了茶水,男人径直走过去,带着他坐下。

    台上,已经开始了,正演到孙悟空大闹天宫那会。

    四五个小人制作的分外精巧,旁边一套班子吹吹打打,幕后的人嘴里咿咿呀呀,几寸长的刀枪剑戟一通互戳,后面人跟着叫好。

    陈山兴奋的不行,拉着男人的手,“我最爱看这段了,他们都打不过孙悟空。”

    男人笑笑没说话。

    陈山也不在意,他眼睛盯着那些小人看,小孙悟空的金箍棒一顿挥舞,天兵天将各个都退避三舍,他高兴的差点蹲椅子上。

    他小时候还在头上插两根鸡毛,拿着烧火棍装齐天大圣来着,宋大皮鞋和菜刀灰头土脸被他摁着当小猴子,还得哄他个小祖宗,几个人玩的高兴,不小心打碎了碗,让陈金旺一顿教训,关厨房里不给晚饭吃,说要他长长记性。

    想到这里,陈山慢慢的安静了下来,他脸上没那么高兴了。

    眼前的小孙悟空还在挥舞金箍棒,可他想到,再厉害孙猴子也给如来制住了。

    陈山的胸口一阵阵发闷,闷到透不过气来。远远的,他好像看见陈河了,他的身影穿透了皮影戏,朝他走来,手里拿着一个小糖人,捏的孙悟空模样。

    陈山忍不住笑了,眼睛里的泪顺着脸颊流到下颚。

    他记得被陈金旺罚的那晚,哥哥偷偷从窗户那塞了这个小糖人进来,安慰他说,明天给他带好吃的。

    你为什么那么多年不回家?

    我问你,为什么那么多年不回家?!

    我一个人,好累啊。

    “他是谁?”

    这个问题,仿佛一记惊雷,陈山从恍惚怀念中陡然惊醒,四周哪有什么茶馆,哪有什么皮影,他一个人站在废墟之中,只有他一个人,穿着昂贵的白色衬衫,黑色西裤,总是毛躁凌乱的头发乖顺的落在额前,一直陪着他的男人不见了,头上有一道怪异的声音在询问,不停重复问他——是谁?

    陈山涣散的目光重新聚焦,他看见只有陈河站在他面前,手里捏着一个小糖人,身上有数枚弹孔,血一团一团晕染在胸口上。

    陈山睁大了眼睛,拼命看着他,僵立在原地。

    “他是谁?”

    “回答!”

    每一声,都伴随着一记雷鸣,震耳欲聋。

    陈山深深地看了眼陈河,双唇紧紧抿住不断颤抖,眼泪夺眶而出,在下颚汇聚,一滴滴落在废墟尘埃之中。

    再见。

    陈山在心里悄声道别,陈河的影像便随风而逝,小糖人落在他脚边,可他不能看也不能捡起来。

    他毅然斩断了念想,杜绝了窥探。

    不舍而怀念。

    天空上乌云翻滚。

    锋利的透明的丝线从四面八方朝他伸来,陈山无处可逃,闪电过处,那些线条泛着雪亮的光,他的双手被缠绕着高高吊起,丝线零散着绕过他的身体,一把收紧,将他牢牢固定在巨石之上,他的后背一片冰凉,五指的关节嵌入了锋利的线,连握紧拳头都做不到。

    他稍一挣扎,便会割破皮肤,血珠一串串在他身体各处冒出。

    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个穿着和服,带着半张面具的男人走向他。

    “说,他是谁?”他重复这个问题,盛怒掩藏在面具之下。

    陈山没说话,他紧闭着唇,拒绝透露任何信息。

    “说!”

    他身上的线突然收紧,血顺嵌进rou里的线流了出来。

    陈山突然仰头,双唇在无声的叫喊,他不愿意示弱。

    “说话!”那半张面具下的表情变得狰狞,他狠狠掐住陈山的脸颊,强迫他张嘴,“那是谁?”

    陈山动不了,连一根手指都不能动。

    “啊——”他被迫张开的手心里,被狠狠钉入一根钢针,穿透了掌心,血线顺着手腕流到双臂上。

    真他么疼。

    钻心的疼。

    手都要废了!

    “说出来,我放你下来。”

    陈山在这种剧痛下,缓了很久,才能重新凝聚目光,他用力摇了下头,想避开对方的钳制。

    明显的不自量力令对方笑了“我再问一遍,刚才那个人,是谁?”

    陈山被勒的太疼了,做出愿意妥协的倒霉样子,“我说,我说。”

    面具下的人无甚表情,他掐住陈山的脸,靠的更近,几乎贴到一起,双方的气息都交融在一起。

    “谁?”

    “不就是……钱时英嘛。”

    对方气笑了。

    “嘴真硬。”

    他捏紧了陈山的脸颊,陈山紧咬着的牙关被迫打开,这么近的距离,都能看见里面粉色的舌尖,然后令人厌恶的气息就闯了进去,陈山眼睛瞬间睁大了,口腔里被陌生男人蛮横的占有,他合不上嘴,牙关被死死捏着无法咬合,舌尖被对方吮吸着,嘴里的津液都落进对方口腔。他拼了命摇头,想摆脱,唔咽声从结合的地方逸出来,他紧闭着眼不愿看眼前银灰色的半张脸,面具之下满是恶意。

    丝毫没有情感的吻在陈山极度的抗拒中结束,男人抹着他唇上的水光意犹未尽,面具细长的眼睛里流露出可怕的欲念。

    “你真变态。”

    陈山咬破了嘴唇,只想下一秒就忘记刚才这种事情,血的腥甜味也无法洗掉男人留在口腔里的味道。

    “他是谁?”

    “不都说了吗,钱时英!”

    “啊——”几乎是说完的那一刻,他的另一只手心也迎来了酷刑,剧烈的痛感从掌心蔓延到心脏,陈山张着嘴好一会才叫出声来,疼的直抽气。

    “我让你说实话!”

    “好,我说……”陈山疼的没力气了,他垂着头,小声回复。

    男人凑过去,冰凉的面具几乎擦着他的脸颊,“说。”

    “是……是你大爷!”陈山突然大声吼了一句,将嘴里的血都吐在了他的面具上。

    陈山将他留在嘴里的味道都吐干净了,觉得人都没那么痛了,唇畔还带着血居然笑了起来。

    男人点点头,“很好,非常好。”

    “我不需要答案了。”

    陈山以为过关了,还没松气,皮带扣被解开的声音就从腰间传来,他浑身一颤,男人一把抽出了皮带扔在地面。

    “你干什么?!”陈山惊慌失措,却没法挪动分毫。

    对方并没有耐心帮他解开扣子,只是拽住两边,用力的撕开了长裤。

    “你这个变态,你别碰我!”陈山急的抬头去看,他试图挣脱这些丝线的束缚,结果却只是使皮肤被大范围割破,流出更多的血,“你别……”挣扎牵到了手心的伤口,陈山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带着面具的人,他的手和面具一样的冰冷,顺着他双腿间隐约露出来的花瓣一点点游移上去,握住了陈山还垂软着的分身,那里颜色很淡,粉嫩的很招人喜欢。

    陈山被冻得一抖,“别碰……嗯……”对方显然对他下身很满意,手指勾弄着两颗小巧的囊袋,一圈一圈滑动着慢慢再握住柱身,仿佛在把玩一件精巧的物件,反复揉捏。

    陈山仰头尽量压抑住呻吟,他的身体从来没有别人碰过,对方恶意的玩弄令他恶心,可身体却诚实的带来快感,那里一点点在对方手心涨大,顶端含着晶莹的水珠。

    “瞧,你不是很享受吗?”手掌覆盖住陈山的下身,冰凉的手心上下揉弄着。

    “我……又不是……又不是老太监。”陈山断断续续的回击。

    “是吗。”

    “嗯——!”食指突然的抹过分身顶端的小孔,来回的摩挲苛责着那里,仿佛想要打开着细小的孔洞。

    里面细细的通道里窜了电似的,又热又痒,令人着急的快感从小孔钻进里面,小腹都变得酥麻。

    “想要更多吗?”对方胜券在握的样子令陈山分外耻辱。

    他摆脱不了,低垂着头,闭上眼不去看被那只手笼罩住的欲望,身心分外煎熬。

    “想好了吗?要说了吗?”

    陈山没有回答他,也没有再试图挑衅他,他的默不作声让对方觉得不对劲。

    “说话!”

    直到更多的血顺着双臂流下来,他惊讶着抬头去看,才发现陈山被钢针穿透的手心伤口在扩大,他故意移动掌心,弄伤自己,用更多的疼痛来抵消欲望。

    短暂的沉默后——

    “啊……”陈山漂亮修长的脖颈高高扬起,青色的脉络明晰,短促的叫声里,插入掌心的钢针被极快的取出,锐痛让陈山又睁开眼,束缚着他身体的丝线忽然就消失不见,侵犯侮辱他面具人也不见了,他双脚踩在地面,一下子就软倒了下去,男人带着熟悉的味道接住了他,用自己的大衣裹住了他的身体。

    陈山带着鲜血的手去拉自己的裤子,他觉得难堪。他想,这辈子,我再也不想看见面具了!!

    “没事了。”男人安慰他。

    “你跑哪去了!”陈山的质问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他伪装的很好,男人还是听出来了。

    “我一直在找你,现在没事了。”男人温暖干燥的手伸进大衣里,握住了陈山还挺立着的地方。

    “干什么?!啊!册那……痛痛痛!”陈山一激动就想阻止,却忘了自己两手都是伤。

    “我帮你。”也许是男人的声音太温柔,也许是云层散开,落下的光太温暖,陈山犹豫再三,最终接受了。

    他闭着眼,坐在地上,身上裹着男人的衣服,靠在他怀里,交叠着的双腿不自觉的张开些。

    被大衣掩盖住的地方一片春光,陈山受了酷刑浑身无力,眼皮发沉,随着对方越来越快的动作,最后不意外的人在快感中晕了过去。

    男人久久的抱着他,手一路滑到大腿间,闭着眼描绘花瓣的形状。

    恶魔是我

    救赎是我

    侵犯是我

    解救是我

    你的人生里,最好只有我,那么欺骗,背叛,都不再重要。

    荒木惟打了热水,用毛巾帮陈山擦干净了双腿,他吻了吻樱花,替他盖上被子。

    亲手为他的双手整齐的包扎好。

    掌心的血迹从纱布下晕染出来,带着血的钢针落在荒木惟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