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慷慨 上 (勒里什的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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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尔托·菲斯特第一次和伊恩殿下的雌侍们站到了一边,极力劝阻伊恩换下这件礼服,穿上雄子们常穿的披纱和骨冠。

    “不行!”弯曲的黑发在脑后巧妙地编成蓬松的短发,被一条和领巾相同质地的发结绑在一起。维尔登打理完伊恩的长发之后对着镜子看了半天,最后犹豫地挡到伯尼面前。任性的殿下抿着嘴唇挑起下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伸手理了理飘逸的领巾,把它压到披风下面。锃亮笔挺的长靴一点都没遮住黑发殿下的小腿曲线,反而加深了禁欲的气质。伊恩拿起巴布洛递过来的第十根手杖对着镜子昂起头比划了一下,不满地把它丢回子爵怀里。

    “勒里什的城堡还在下雪呢,才不要穿那么少。”镜子里的黑发殿下撩了撩披风,终于想起自己还缺什么。“巴布洛,给我一双手套。维尔登,把哥哥送我的佩剑拿来。”

    “雄主~”披着黑袍的法拉赫从伊恩背后抱着他,硬邦邦的雌茎顶着伊恩的屁股,只当菲斯特刀子一样的竖瞳是个摆设,“您别这样出去……我看着都湿……嗯,受不了。到时候其他雌虫把您吃干净了,法拉赫就再也吃不饱了~嗯……换一套吧,上次我给您做的那套礼服不行吗?我房里还有一套暗蓝色的……”他蛊惑着雄子答应自己,“您穿那套也一样好看!”

    “那你跟我一块儿去,别把礼服弄皱了。”俊美的雄子固执起来,接过维尔登取来的银色佩剑挂在腰上,说什么都不脱掉礼服。红发的执政官绷紧了下颌,银色的竖瞳瞪了一眼略有些手足无措的巴布洛,“手套,快点!”哼!竟敢当着他的面争宠,今天就算殿下尝遍了菲斯特拉的雌虫也不能便宜这个贱货!

    “冕下就有一双合适的手套,”安德烈出声阻止了巴布洛,取来一双崭新又柔软的冷白色皮手套,和袖口硬朗的金属冷灰色装饰相得益彰。严肃的嘴角压抑着促狭的弧度,菲斯特白了安德烈一眼,把伊恩拽离了法拉赫的怀抱,“您先试试合不合手,”菲斯特语气温和却眼神凶狠地瞪着法拉赫,占有欲溢于言表,看得一旁的伯尼心里有些冒火。

    “我都舍不得你走了,我的小可爱!”魁梧的雌侍在心里啐了一口,觉得占了便宜的红发的执政官不识抬举,不声不响地从自己房间里取来一条完整的条状黑色皮毛披在伊恩肩膀上,皮草泛着奇异的光泽,隐隐有银白的电弧隐现,一看就是某个珍稀兽类在被吞进中将肚子之前留下的战利品。伊恩拉扯着手套在镜子里看了看,满意地点头,这才像一个浮夸的,傀儡国王的样子,穿祭袍?又不是婚礼,阿尔托又在异想天开。

    “子爵的眼光真不错!”伊恩对着菲斯特笑了笑,立刻把他投向伯尼的注意力全部吸引到自己身上,“亚尔曼挑的第七军团制服样子也就那样,巴布洛,我让他和你联系,你帮我好好设计几款好看的。”

    菲斯特哼了一声,这个巴布洛水平还行,用他是因为他能看脸色,今天这么突兀地拿出这样的礼服赤裸裸地绕过自己讨好殿下,应该立刻被拖到神庙的黑池里被异虫撕成碎片!可怜的子爵背后爬上一股寒战,似乎预感到了自己悲惨的命运,立刻接着伊恩的话答应下这件事,好能逃过冕下的怒火。伊恩揽住了菲斯特的胳膊,拽着他往门外走,“再不走就赶不上了,我最讨厌浪费时间。”红发的执政官抿紧了嘴,不得不跟着伊恩一起走出卧室。可他还没高兴几分钟,当这对诺蒙星系最高等的伴侣走下长长的楼梯来到哈摩尔巴廷的停机坪时,盖着缀上绿色宝石面纱的法拉赫穿着一件前胸大开衩直到小腹的长袍安静地被拉塞尔牵在手里,就在飞行器门口等着他。

    卡塔利亚·勒里什不是一个只在自己城堡过小日子的雄虫。自打他赢得了和其他的雄虫兄弟竞争,按照家族的传统成为内定继承爵位的勋爵——而不是遵从贵族传统通过和自己的雌虫兄弟匹配获得——之后,与占据了四百多颗行星的卢比奥家族交换了雌虫。他的兄弟凡·勒里什带着家族的势力和优良基因坐上了卢比奥家族雌君的位置,而卢比奥家族的首生子劳尔·卢比奥也带着一百多颗他名下的行星嫁了过来。

    这是一桩合适的买卖,特别是这些行星里有20多颗是宜居星让卡塔利亚一直保持着乐观的看法。他的家族从来只侍奉最为强大的雄虫,如何在一个雄虫倒台之后快速而毫发无损地转换立场,需要一代又一代的雌君用他们圆滑的交际和智慧解决。劳尔虽然不是顶尖漂亮的那个,但是他比别的雌虫能想办法,卡塔利亚对此感到十分满意。特别是在圣祭危机以来,劳尔巧妙地运用他私下的关系保持住了勒里什家族的中立地位,以及在他遵从主母意志惩罚了叶米利安之后邀请这位侯爵到自己的城堡做客以弥补自己的行为在世俗意义上的过失。他派了自己最受欢迎的偏房兄弟,亚雌诺伦·德勒里什做信使来试探——如果殿下知道并生气了,诺伦出众的床技至少会为家族挽回一点颜面,如果殿下对此毫不知情,至少这是一个富有诚意的邀请。

    然而让卡塔利亚意外的是他的诺伦虽然带回了殿下的友善,却甚至连见都没有见到伊恩。“没有雌虫阻拦。我一直进到殿下的寝殿门口,但伊恩殿下完全没有召见我的想法。”亚雌诺伦说,他还没有遇到过不想占便宜的雌虫,特别是看见他是个亚雌的时候,总喜欢刁难刁难他,至少也要在他身上上下摸个遍,试试自己那张说话的嘴是不是真的“会说话”才给他答复,单纯地送完信就离开是有史以来第一次。“也许是因为殿下本来就有漂亮的雌侍。”诺伦这样告诉自己,他隐隐感到了自己的魅力被质疑,产生了一种奇怪的,如释重负又挫败的感觉。他年轻的雄主没有理自己,卡塔利亚·勒里什很少在雌虫身上花费心思,但几乎是同时,雌君劳尔·卢比奥就机缘巧合地怀上了一个蛋,这让他心里更不舒服了。

    这些琐碎的小事都在伊恩殿下踏上勒里什家族在菲斯特拉寒带山岭中的城堡时消失得无影无踪。诺伦在停机坪呆呆地看着俊美的殿下挽着诺蒙最负盛名——也许是凶名——的雌虫的胳膊走下了飞行器的舷梯,一时说不清自己到底是被殿下无与伦比的魅力所折服,还是被冕下从未展现在虫群中如水一般的温柔所惊吓。诺伦竟然从执政官妖艳的面庞上看到雌虫示弱的依恋——这简直和奈萨重新降临菲斯特拉一样万年难遇。而那位俊美的殿下手里牵着一根时髦的镶钻软皮带,一位衣着暴露的苏拉雌虫心甘情愿地作为宠物被牵在手里——这也许谈不上什么稀奇,但他还从未见到过明显还在发情期的宠物可以乖乖被牵在手上,更不要提殿下可以容忍苏拉的雌虫把胸口露出那么一大片,好像不知道落在他身上的视线都能让这位情绪不稳定的雌虫生出极为强烈的独占欲。而这两位只要一个对视的眼神就能把雄主的城堡夷为平地的雌虫此时竟然能融洽地假装看不见对方……诺伦心里忽然生出一点后悔,后悔当时没有拿出自己十八般本事把殿下寝殿的门敲开,哪怕让他摸一摸自己……银色的竖瞳和额上的横眼刷地扫了过来,诺伦赶紧跟着劳尔一起弯腰下跪,躲避两位雌虫的视线。要是他……哪怕被关进地下室也不舍得让这样一位殿下出来,俊美的殿下嘴角带着一丝笑意,与圣祭时果决冷酷的面貌完全不一样,诺伦竟然有些妒忌那位远远地躲在城堡高处的贵客,曾经有机会侍奉这样一位雄虫。

    黑发的雄子从勒里什成群的的雌侍和雌奴之前经过,一直走到这位年轻的勋爵面前才停下脚步。诺伦站起身,惊奇地发现他的雄主竟然在发呆。伊恩露出一个促狭的微笑,放过了勋爵在神庙里被娇嫩的自己坐了一屁股的事情,给他留了少许颜面。“和您书房里的雕像样子不一样吗?”她出声说话,手离开了腰间的佩剑伸向勒里什,这位勋爵才恍惚着弯下腰亲吻伊恩手套上的绿色戒指。

    闪着银色电光的黑色的皮草衬得伊恩的脸越发的冷峻,把她故意摆出的风度渲染得十成十的地道。雪白的披风上点缀着金色的肩章和晶石徽章,露出的袖口与胸前宽而笔直的银灰方框饰边看起来像伽马弹的弹荚,暗示着这位雄子对于机甲的熟稔和军雌般坚定不移的意志。相对于雄虫更加宽阔的肩膀和笔挺的后背显出殿下冷硬而禁欲的气质,蜷曲的头发只束成一个蓬松的短尾,微乱的发梢在额前扫过,和胸前与同色但完全没有装饰的领巾与发结相衬,让黑发的伊恩殿下在冷峻中透出一股风流华贵又高不可攀的气质来。

    勒里什在看到伊恩的时候呆了一下,上一次……圣祭时,他光顾着在看台上抵抗马提亚斯的恐惧,当然这件事已经过去,他因为殿下的宽容而可以站在这里,继续他的贵族生活。勒里什屏住呼吸,他也有翅翼,他也是S级,可当自己靠近伊恩殿下时,那种无法抑制的臣服像在他心里钻开了一口井,源源不断地往外涌。穆拉和奈萨唯一的后嗣,备受奈萨宠爱的雄子,执政官冕下唯一的信奉,他和那个用权势来弥补实力的老亲王不同,即使站在眼前的殿下温和地对自己笑着,却不能让他忽视与生俱来的等级差异所带来的威压。勒里什第一次明白了萨利纳亲王在得知自己可以提起奈萨的武器时说的那句话,那时自己刚刚第二次蜕变,还是一个青涩的少年模样,满心觉得这个偷食蛋液长大的亲王就算立下丰功伟绩也算不上什么,毕竟他可以完全靠自己的力量拿起奈萨的银色长枪。

    “S和S并不一样。”

    勒里什瞟了一眼伊恩殿下腰间的佩剑,它镶嵌着白色和青色的宝石,剑鞘上用银丝嵌了一只展翅的弯嘴鸟,用白色的玉石和大片璀璨的蓝宝石拼出羽毛的样式,一看就属于帝国的皇室,是一件拿得出手的战利品。它变成了雄子礼服的装饰,暗示他所占有的领域。“他们很容易相处,我也邀请了几位同学一同来做客。”勒里什的思绪被伊恩的问话打断,匆忙地回答。“伊苏瓦指挥学院的老师们也很友好,从不会因为学生的等级或星系区别对待。”

    “看来你对学院还算适应。”勒里什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坐在祭仆或雌奴身上,而是和伊恩一样走在最前面。他穿着一件黑色缀贝珠的贵族长袍,层叠繁复的白色领子和灰色袖口上缝制着红色和黑色的细小晶石,看起来那些黑色的是用他的精神力所凝结的珍品。菲斯特落到伊恩身后,不得不和雌君劳尔走到一起。可作为“宠物”的法拉赫却因为被他的殿下牵着脖子上的锁链而步步紧跟。劳尔适时地谈起怀孕的话题,好让这位明摆着要开始不高兴的冕下转移注意力。

    “是的…如果学校里能吃到圣餐就更好了。”勒里什说,“食用异虫领主的rou制品代表对征服者,伟大的主神和宇宙的统治者奈萨的敬畏与纪念。”

    “我尝过一点,如果不算内脏的话,味道还算不错。“伊恩想起和莫隆尼以及雌侍们一起吃的”黑菌血肠汤”,并有些怀念那安宁的平静。“不过我暂时不希望宗教影响到伊苏瓦指挥学院,因为它面对的是整个联邦星系的公民,而不仅仅是诺蒙。将来我打算将它扩充到我所有的领域,让每一个有能力对抗异虫主母的生命体都能全力发挥他们的力量。”

    两位雄虫一边说着一边走过第一道门,身后的扈从和亲卫队员们整齐地跟随着,形成一条长长的队伍。城堡上方笼罩的屏障隔开了过分寒冷的空气,几位和勒里什相熟的雄虫在庭院里骑在机械飞行器上抢夺一个带着环的球,并在相互的拦截中尝试把它丢进庭院上空一个悬浮的孔洞。

    穿着贵族长袍的雄虫中间夹杂着几个短发的脑袋,一个醒目的粉紫色短发雄虫动作异常灵活,出众的身手让伊恩立刻认出这是曾经在洛特梅耶看上了莫隆尼的鲁比。这个执着的雄子为什么出现在勒里什的城堡不言而喻。伊恩勾起嘴角,似乎在为两个星系雄子们融洽的相处而高兴着,也同时察觉到勒里什的刻意讨好。

    “真是难得的热闹。”伊恩的话音还没落就看到鲁比抓住了金属球虚晃过几个骑在小个子雌虫——明显是还没有成年的体格——背上的祭司,踩着加速踏板向上空飞去,而他身边穿着墨蓝色长袍的雄虫也毫不客气地伸出黑色的触手企图拦截鲁比飞行的线路。鲁比向后回头,眼神扫过飞来的触须,落到俊美的伊恩殿下身上,而他爱慕的子爵正跟在亲卫队员身后向这边看过来。鲁比的心跳猛烈地跳起来,抱着球踩住飞行器一跃而起,在一阵阵吸气声中漂亮地翻身跃下飞行器,就着惯性把球投向飞快旋转的圆框。

    年轻雄虫的耍帅还没有维持到第三秒,金属球就被飞转的圆框打了回来,砰地一声砸回鲁比身上。他在眩晕中控制着飞行器接住自己,勉强抓住了外壳凸起的边缘,最后在飞上来接他的仆从之前被伊恩控制的重力托起,狼狈地爬回到飞行器上。短暂的混乱被这位殿下的到来打断,雄虫们纷纷落到地上整理好衣服,一阵绿色的雾气笼到鲁比身上,驱散了他身上的疼痛。

    “奈萨的血脉,尊贵的殿下,穆拉的伊恩驾临~”唱名官清亮的嗓音在城堡的庭院里回响,蓝紫色的衍射从灰色的双眼上流过,这双异常清澈的眼从城堡高处小小的窗口努力够着窗台,想看清伊恩殿下的身形。银发的法拉赫似有所觉地抬眼扫过,这个踮着脚的小雌虫连忙将身影藏到窗帘后面,哒哒哒地跑到坐在梳妆台面前,伸手抱住对着镜子发呆的雌虫说:“雌父,殿下到了!”

    暖金色的长发略微长长了一点,有些凌乱地扫在额前。“谢谢……”叶米利安抱住恩里克,把他抱到膝盖上吻了吻他的发顶。“你和法夫里西奥去玩吧,除了躲迷藏,别让曼雅和曼宁找不到你们。”一个扎着蕾丝发结的毛茸茸的脑袋把房门推开一个缝,探出一双蒙着黑雾的黄眼睛。“弟弟……伯父……”身后一个温婉漂亮的亚雌把门推开,好让这位未来的贝利尼侯爵不被沉重的房门挤住。

    “我会保护好哥哥的!”恩里克期待地抬起头看着叶米利安,他的雌父温柔地弯起嘴角,“去吧,”他对走进房间的亚雌礼貌地笑了笑,“谢谢你借给我房间,利薇埃拉。”这个把柔软的金发套进了贝珠发网的亚雌回以害羞的微笑。“殿下应该一会就会上来,您要不要先准备一下?”他看着穿着贝利尼家族制服的两个亚雌跟着法夫里西奥和恩里克走进升降梯,回过头问叶米利安,“您可以用我的发网,这样就殿下就不会觉得您失礼了……或者先泡个澡,会让气色看起来好一些。”

    利薇埃拉脱下罩袍挂到一边,用两根弹性的带子压住宽阔的袖口,提起袍角往浴室走,“你还是和学校里一样体贴。”叶米利安从善如流地站起来开着玩笑。“不知道谁会那么幸运地做你的伴侣。”

    “请不要这样说……”利薇埃拉伸手试了试热水,打开手边精致的镂花木盒,选了一个有助于疤痕恢复的精油滴进浴缸,捞着袖子把浴缸里的水和精油搅拌到一起。“您知道我不适应和雄虫相处……”这个柔弱的亚雌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紧紧抱着盒子,手指的关节紧绷地发白。“是么?利薇埃拉,可是我的法夫里西奥说你狠喜欢和他在一起。”

    “当然……那不一样。”利薇埃拉让开浴缸前的位置,看着脱掉睡袍的叶米利安背后无法修复的伤痕伤感地说,“勋爵长大了一定会很受欢迎。”

    “如果一定要说实话的话,我还是要向您承认勒里什勋爵比我厉害。”粉紫色头发的鲁比端正地坐在伊恩身边,其他的雄虫们坐在各自的座位里,一边相互交谈一边陪伴这位诺蒙最为强大的殿下。所有的雌虫都站在各自的雄主身后,或和法拉赫一样跪在雄虫脚边,一边忍耐雄虫手指的逗弄——甚至是相邻的,其他雄虫的抚摸——一边保持端庄的礼仪,好不在大庭广众之下显得自己的雄主小气。连让群虫敬畏的阿尔托·菲斯特此时也规规矩矩地站在伊恩和勒里什中间,像一个正经的当家雌虫那样随时准备侍奉自己的雄主。

    伊恩好奇地转过脸看向勒里什,把脸撑在手掌上放松地开玩笑。“他哪儿比你厉害?到目前为止能靠近我的可只有你一个。”

    “勋爵已经有二十个雌侍了,他的雌君都怀上蛋,我的那一个连影都没有呢!”鲁比状似懊恼地抱怨,眼神飘到站在墙角的乌尔利希·莫隆尼身上。雄虫们笑起来,却也不敢在银眼的冕下殿下面前冒失地把自己身后的雌虫推到离殿下极近的鲁比身边。俊美的雄子挑了挑修长的剑眉,最后压着闪亮的绿眼睛不怀好意地笑起来,“这有什么,洛特梅耶的军官你随便挑,要是觉得自己是个雏儿丢脸,我这里有个特别合适的给你开荤……”跪在伊恩脚下的法拉赫低低嗯了一声,好像知道他的雄主要拿自己开玩笑,极不情愿地把头埋到伊恩腿上,惹得一众雄虫又笑起来。

    红发的执政官好像对此熟视无睹,安静地站在一旁,就像他承诺的那样放任他的殿下像其他的雄虫一样。“伊恩殿下~”鲁比懊恼地说,伊恩没等他张嘴就笑着靠到椅背上。“啊,我知道,你为你心爱的雌虫坚守贞洁,到这里来只为见他一面。”鲁比的脸涨得通红,也不敢去看虫群背后的莫隆尼,自然也顾不上那些站在椅子和软塌背后雌虫们羡慕的眼神。坐在勒里什,穿着繁复刺绣墨蓝色长袍的阿尔卡德眼珠一转,拿鲁比挑起的话题恭维起伊恩:“殿下要是能分享您找的那位设计师,我看鲁比少将马上就能征服这位挑剔的雌虫。”

    他按照贵族的礼仪用这位雄子雌父的军阶——很明显他的雄父并不显赫——来称呼鲁比,好让这位颇受殿下青眼的雄虫显得更高贵一些。俊美的雄子揽着埋在自己大腿上的法拉赫,手指埋进了他的银发,簇拥在她面前的雄虫们闪烁着复杂的眼神,他们的确在殿下近乎完美的外表前放下了戒心和思虑。来自阿斯坦卡的年轻雄虫们已经适应,然而那些奈萨的祭司们极少看到这样的伊恩,要是这位俊美的殿下戴着奈萨的金饰祭袍,他们甚至觉得自己被召去侍奉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是巴布洛子爵,”伊恩向后仰起头靠向安静的执政官对他笑了笑,换来菲斯特温柔的回视。“阿尔托让他设计一件合适的礼服,我没想到子爵这么有才华。你随时可以到我的哈摩尔巴廷来,鲁比。到时候跟我说说伯尼他们不会跟我说的事情。”

    俊美的雄子对他眨了眨眼,算是给这个痴情的年轻雄虫一个正大光明追求莫隆尼的机会。

    “谢谢殿下……”鲁比有些失落,伊恩殿下的态度很明确,他理解和支持,但仍然没有当众将子爵指给自己。鲁比不能拒绝伊恩在雄子中间给与的荣宠,他克制地露出笑容。“是哪位幸运儿,”坐在他身边留着黑色短发穿着新潮的雄虫疑惑地问,“快告诉,我和你在一起住那么那么久,你也不找个雌虫,要不是我有雌奴,大家总以为咱俩是一对。”

    “别乱讲,怀斯!”鲁比有些恼羞,恰好走进大厅的法夫里西奥和恩里克缓解了他的尴尬。小雌虫躲在勋爵背后,强作镇定地站到椅子后面躲避着执政官银色双眼的视线,而法夫里西奥·贝利尼则大着胆子走到伊恩面前行礼。小勋爵一本正经地穿着一件颜色柔和的长袍,外面罩着一件微短的罩袍,有模有样地走到伊恩面前提起衣摆,打算和成年的雄虫那样跪下完成礼节。俊美的雄子推了一把法拉赫,这个软着身子的雌虫才依依不舍地跪正了,伸手拉住了法夫里西奥的胳膊,把这个年岁不大的雄子抱到伊恩的膝盖上。

    好烫,法夫里西奥在心里惊呼,克制自己不要发出疑问,把脸转向俊美的雄子。“不用那么麻烦,你这么小的个子,要跪下来行礼我还得费劲弯腰把手伸到地上。”俊美的雄子毫无芥蒂地把手递给这个法尔奈斯的混血后嗣,法夫里西奥有点不好意思地拽着伊恩的手套亲了一下,悄悄抬头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阿尔托·菲斯特。“问候法撒诺侯爵的健康。”伊恩看着这个幼小的,和叶米利安有几分相似的脸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怕他紧张,在法夫里西奥开口之前便问候,小勋爵想了想,还是按照叶米利安的吩咐回答:“愿您武运昌隆。”

    “和侯爵一样敷衍…怎么让殿下下得了台…”贵族雄虫们窃窃私语,等待着看这个小雄虫被殿下嫌弃的笑话。伊恩的心头却不知道为什么猛地跳起来,平静的脸上微微动容。“你也在神庙做祭司吗?让我看看你掌握到什么程度了,”她克制心神翻转手心,黑色的流沙一点点堆积在手里。法夫里西奥咬了咬嘴唇,但他没有去看焦急的曼宁和曼雅,而是镇定地伸出两只手拢在一起,一点点控制流沙飘起来堆成一个尖尖的塔,显出奈萨黑色神庙的轮廓来。

    “很有天赋,”黑发的殿下展示出一个强大雄虫的慷慨,黑色的流沙渐渐凝固成手掌大小的宝石雕塑,光洁平滑的表面反射出明亮的闪光。“送给你了,算是我们正式的见面礼。”

    虫群发出一阵低呼,许多雄虫拼尽全力都不能用精神力凝结出这样大块的实物,而这个小小的雄子却用一句敷衍的武运昌隆换到了它。法夫里西奥·贝利尼被法拉赫抱到地上,他抚胸向伊恩表示感谢,这个华贵风流的殿下对他笑了笑,把手又放回脚下雌虫的脖子上。

    “别把它弄丢了,可爱的小宝贝,别让我在别的地方看见谁拿着它……”黑发的雄子温柔地轻声细语,笑容充满着无法抗拒的魅力,染成一片乌黑的双眸扫视诺蒙的祭司们,让他们立刻停止了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