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见2

    “所以你就擅自跑了出来,还差点被看守的党卫军射杀,是不是?”路德维希冷冰冰的看着安德烈。

    安德烈的眼睛一下就红了,委屈的说:“我不是担心你么?”

    路德维希冷哼了一声,“我还轮不到你担心。”

    安德烈生气说:“好吧,轮不到我担心!少校先生!我现在就走,你让外面的党卫军杀了我算了!”

    说完,安德烈开门就要走出去。

    路德维希突然扔了手上的雪茄,“回来。敢走试试?”

    安德烈转过身,眼里冒出了泪水。

    路德维希拿起一条毛巾从背后把安德烈整个人裹了起来。

    安德烈伸手把毛巾盖在头上,整个人抱着路德维希,低声说:“好不容易找到你,你别这样。”

    路德维希没说话,安德烈抬起头要亲吻。

    路德维希直直的看着安德烈,最后侧过脸,没有亲吻安德烈,而是把安德烈搂在怀里:“你不该乱跑。安德烈。”

    安德烈吸了吸鼻子,“路德维希,你是在关心我,是不是?”

    路德维希沉默了片刻,最后低低的嗯了一声,“是的。”

    房间里没有暖气,但是有一个老式的壁炉。

    安德烈浑身上下都被雨水浸湿了,静下来不动的时候,很快就开始觉得浑身冷的要死。

    路德维希找人拿了个很大的盆过来,放满了热水,然后放在壁炉前面,让安德烈坐在里面洗澡。

    身侧是燃烧的壁炉,安德烈觉得很缓和、很舒服。

    路德维希嘴上叼着雪茄,坐在旁边,拿着一张地图,认认真真的看着。

    安德烈在那洗澡,觉得无聊极了,便伸手把路德维希的地图扯了下来,“路德维希,我很无聊,你和我说说话。”

    路德维希直直的看着安德烈,又把地图拿了过来,一边看着一边说:“安德烈耶维奇,我现在很忙。”

    路德维希一向是把军队的事情放在第一位的,严谨、认真的过分。

    安德烈冷哼了一声,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地把自己清洗干净,然后抱着被子,坐在壁炉前面的牛皮沙发上。

    路德维希还在一声不吭的看着地图,一边看着,一边手上跟着写写画画。

    安德烈走了过去,把脑袋靠在路德维希的肩膀上,手上拿起路德维希书桌上的一本书开始翻看。

    过了一会儿,路德维希手边的电话突然就响了起来。

    路德维希接过电话,发现安德烈没有穿衣服,只是抱着个被子坐在自己的身边,便伸手把安德烈搂在怀里,安德烈靠在路德维希的怀抱里面,顿时舒服的要死。

    “今晚几点开会?”

    “好的,我准时到。”

    路德维希放下了电话,低头亲了亲安德烈额头,然后把安德烈抱了起来,放在了床上。

    “路德维希,你是不是要走了?”

    路德维希嗯了一声,起身开始穿上自己的皮大衣,然后把手套带好,最后才戴上帽子,站在门口说:

    “晚饭我会找人送进来,安德烈,没有事情不要出去。等我回来。”

    安德烈点点头,“我知道了。”

    路德维希嗯了一声,转身要走,但是顿住了脚步 ,面容严肃的说:“把衣服穿好了。”

    安德烈抿唇笑了笑,把脑袋搁在自己的膝盖上,“路德维希,你是不是担心的我的身体被别人看见?”

    路德维希皱皱眉,推开门走掉了。

    安德烈笑了笑,跳下了床,站在屋子中间看着房间里的环境。

    这间房间不是很大,比路德维希在集中营的别墅要小很多很多,只有一张大床,床边上竖立着一个衣橱,紧接着就是一个壁炉,床的另一边就是书桌,还有一个不是很大的洗手间。

    但是,房间里非常非常的整洁!

    完完全全是路德维希的风格。

    安德烈看着那些书,都被路德维希按照类别分类的清清楚楚,一切显得干净整齐。

    安德烈拉开衣橱,里面都是路德维希衣服,还有一面镶嵌在衣橱上的大镜子。

    安德烈在房间里兴致勃勃的翻看着路德维希书籍,刻意把他们弄乱,想看看路德维希生气的样子,然后一丝不挂的坐在壁炉前的沙发上看着自己手上的路德维希常看的一本战争类书籍。

    安德烈伸手抚摸书籍里面,里面面干干净净的,上面有路德维希端庄整齐的字体。

    “咚咚咚——”

    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安德烈赶忙放下手上的书,扔在了桌子上,对着门口说:“请问是哪位?”

    安德烈立刻跳了起来,到衣橱里扯了一件路德维希 的毛衣穿在身上,正好盖住屁股。

    “请问是安德烈耶维奇先生吗?我是来送晚餐的。”

    安德烈回应了一声,便撒着拖鞋跳了起来,然后把拉开门,一个穿着中央军制服的士兵端着盘子站在走廊上,看见安德烈的时候,便伸手把盘递了进来,交到了安德烈的手上:

    “抱歉,少校先生是不允许我们进入房间里面的,所以,我不能到里面为您服务,那么,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安德烈转身把盘子放在了门口的鞋柜上,然后礼貌的说:“请稍等一下。”

    说完,安德烈便进了屋子,去吧自己的湿漉漉的衣服拿了出来,“可以帮我的衣服洗一下吗?”

    那人点点头,“没有问题的!我们会尽力的为您服务。”

    安德烈笑了笑,相互道别之后,便回到了房间里,坐在床上,一边吃东西,一边翻看路德维希写在书上的笔记。

    吃完之后,那人已经把衣服洗好了,把洗干净的湿衣服交到安德烈的手上,然后把盛着食物的盘子端走了。

    安德烈把衣服拿到洗手间里晾了起来,然后坐在床上听收音机,来这里之前,安德烈都没有怎么好好休息,趴在床上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安德烈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时分了。

    安德烈揉揉眼睛,路德维希还没有回来,收音机里面传来阿道夫.希特勒激昂的讲话,安德烈皱皱眉头,伸手把收音机关掉了。

    突然,门口响了一声。

    安德烈揉揉眼睛,直直的看着门口,门被推了开来,浑身都湿透了的路德维希走了进来,脱下了脑袋上的帽子,拿起衣架上的毛巾擦了擦头发,然后把皮衣挂在了门前的衣架上。

    安德烈坐在床上,直直的看着路德维希。

    路德维希转过头,“怎么还没睡觉?”

    安德烈皱着眉头看着路德维希:“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路德维希也不避讳:“我们在商量着攻打斯大林格勒的事情。”

    安德烈叹了一口气:“你说,你们德国要是打赢了。会不会把苏联人都杀光了?”

    路德维希转过头看着安德烈,突然笑了笑 :“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战争是一种手段,当一方取得胜利的时候,他们想要的不是杀戮而是稳定。”

    安德里低着头,“真搞不懂你在想什么?路德维希,你知道是德国侵略苏联,那你为什么还有打仗?这是不正义的。”

    路德维希竟然也不生气,只是来到安德烈的面前,捏着安德烈的下巴,“安德烈耶维奇,我是职业军人,我要做的,就是听从指挥,去战斗,去杀人,我们不管是否正义,军人是rou体的机器,国家的荣辱就是我们的荣辱,你知道么?”

    安德烈点点头,不说话了。

    路德维希脱了衣服走进了浴室里面洗澡。

    安德烈心里升起了巨大的恐慌,如果是之前他还是混混沌沌的少年人,只知道,现在德国和苏联要打仗了,他甚至一度认为,打完仗就好了,一切就过去了。

    现在,路德维希的话让他后知后觉的明白,很有可能睁开眼睛,自的国家就要覆灭了!

    安德烈捂着脸,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

    路德维希从浴室里走了出来,就看见安德烈坐在床上,捂着脸在哭泣。

    “怎么了,宝贝?”

    路德维希终于对安德烈说了一句贴心的话。

    安德烈猛的伸手搂着路德维希的脖子,

    “路德维希,我是不是叛国?我是不是个懦夫?”

    路德维希低低的笑了笑:“安德烈。你还是个孩子,不要想这些。”

    安德烈摇着头,推开路德维希,翻过身,抽泣说:“我该死在集中营,而不是睡在你的身边,那样,我才会好受一些……”

    路德维希冷冰冰的看着安德烈,“别做梦了,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在我身边吧,我会保护你的。”

    安德烈生气的说:“可是你在侵略我们的国家!”

    路德维希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

    安德烈侧过脸,泪水顺着眼角滑落了。

    路德维希只是默不作声的把被安德烈弄得乱糟糟的书桌一点点的收拾整齐,把散乱在桌子上的书籍都放回原位。

    收拾好了之后,路德维希穿着短裤上了床,从身后轻轻的抱着安德烈的腰。

    安德烈狠狠地推开路德维希,

    “不要靠到我!”

    路德维希却用力的控制着安德烈的双手,在背后无声的亲吻安德烈的脖颈。

    安德烈感受到路德维希的亲吻,哭着说:“路德维希!你还是不要打仗了,这是不对的!那么多人都被你们杀了……”

    路德维希伸手擦干净安德烈脸上斑驳的泪水。

    “安德烈,我只上战场才杀人。”

    安德烈背对着路德维希。

    路德维希不再亲吻安德烈,只是从身后把安德烈搂在怀里,脸颊贴在安德烈的后背上。

    安德烈不停地抽泣着,巨大的民族荣辱感似乎是突然之间被全部激发了出来,刺激着安德烈,无时无刻不提醒着安德烈,和自己睡在一起的是一个德国的军官,一个正在侵略自己的国家的男人……

    安德烈想用力的挣开路德维希,路德维希自始至终紧紧的抱着安德烈。

    安德烈最后终于放弃了,一个劲的抽泣。

    路德维希抬起头亲吻安德烈的侧脸和嘴角,在安德烈的耳边低声说:“亲爱的,别哭了。”

    安德烈紧紧的咬着嘴巴,不说话,眼睛红通通的。

    路德维希用自己的侧脸摩挲着安德烈的侧脸,双臂用力,似乎是要把安德烈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安德烈最后还是睡着了,路德维希轻声的下了床,走到床的另一侧,掀开被子,躺了进去,银灰色的眸子直直的看着安德烈倔强的面颊,轻轻的吻了几下,然后伸手把安德烈搂进自己的怀抱里,下巴抵在安德烈的脑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