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情事(点点点颜色,主要走氛围感)
风月楼里的笙歌一向夜夜不得息,今夜却不似平常。客官们揽着各自点的小倌儿回了房,徐玉便张罗他们都去歇了。 蕙香弹得累了,蜷了蜷手指,想着李秦挨晚时与他说的话。二皇子是个靠谱的人,尽管那两句话似是拿他寻开心,却也不像是多余的话。 待徐玉来催他的时候,蕙香还是左思右想也没个头绪,索性推到一旁,不去思量。 “官人慢些,奴……奴受不住。” “啊……啊!” 小倌儿带着哭腔的声音自门缝里传出,听得蕙香头脑一懵,忽然明白李秦话里的意思,顿时脸热起来。他没好意思在门口多听,只是那声儿跟印在蕙香脑子里一般,怎么也赶不走。 他本想回自己房里,可大约是习惯了路,走着走着就到了江余屋门口。往那边看过去,江余正站在屋前,盯着一树海棠出神。 蕙香不晓得是从何时便如此了。大约是江余欢喜,蕙香便也跟着欢欣鼓舞,江余如若不欢喜,自己也提不起精神头儿来。这时候,瞧着海棠后头的江余,一身说不出的落寞。蕙香心里头像是被纸片儿划拉着,泛起细细密密的难受。 “知仪……”江余正发愣,就觉得自己被人从身后抱住。蕙香没说话,只是将江余紧紧抱着,等他先开口。 这样一打岔,江余倒是觉得压在自己心里头的那些陈年往事,也并没有那样熬人了。毕竟已往之不谏,来者却可追。 “怎么了?”江余揉揉蕙香攥得发白的两只手。 蕙香没松开,只是力气轻了些。江余顺势转过身来,托着屁股将蕙香抱进了屋里。 “ 没什么。”蕙香低着脑袋,吸了吸鼻子,“就是想你了。” 小郎君大概不晓得自己这模样是多遭人疼,才会肆无忌惮地勾人心。江余端起桌上一盏凉透了的茶,正要一口闷下,却被一只细白的手握住了手腕。 “你说的,仔细喝了肚子疼。”蕙香看着江余的眼睛,将他手上的杯子夺过来,“郎君,沈知仪就是思你,念你,欢喜你。想邀你入红帐一度春风的那种欢喜,你许不许?” “许。”江余张开臂膀,笑眼瞧着蕙香,“任君采撷。” 自家的小郎君上回就起了心思,不过被他劝了回去。本以为能管些时日的,没成想才半月不到,蕙香便又起了念头。 也是,沈家的大公子,可是地底下那样多帝王将相都劝不动的人,更何况是他。 这一声让蕙香回过神来,晓得自己前面说了什么混账话。蕙香缩着脑袋用右手手指去勾江余拴在腰间的玉佩。那玉打了墨绿的络子,很衬江余。 待江余再看向怀里的小郎君时,便只能瞅见乌黑的发髻,与平时没什么差别。只是耳尖分外红润,到底还是未经人事的模样。江余吸了一口气,将自个儿心下的火气压下去一些,他怕伤着自己心尖上的人。 “沈知仪,你可想好了?”江余抱着蕙香上了床,把被子垫在最里边的木头上,这才挨了床边。 蕙香没应,红着脸去解下襦的衣带。蕙香心急,拉错了带子,反而成了死结。江余好笑地看着皱成一团的衣带,就着蕙香的手指一点点解开。 下襦顺着大腿根慢慢滑下去,然后是轻薄的亵衣。江余解了自个儿的衣衫,一并挂在墙拐的架子上。 虽然以前江余也帮蕙香上过药,可是论坦诚相待,蕙香还是第一回。他低头去看被子上的松竹绣花,眼前忽然就闪过一只大手。 蕙香的眼睛被江余捂住,透过指缝去看江余,见他小心翼翼来吻自己的唇角。开始只是唇角湿漉漉的,后面那温热的感觉便滑到了下巴、脖颈以及更深的地方。 冒了汗,浑身都黏糊糊的。底下的东西稍稍探了脑袋,被江余的手指轻轻抚过。房里多了不明不白的气味,不是外头的海棠花香,黏腻地让人战栗起来。 蕙香稍稍有点吃不消了,顺着江余的脊背摸向腰间。那里有一道长疤,深得很,蕙香记得自己迷迷糊糊问他,“疼不疼?” “我若说疼得很,小郎君愿不愿意让让我?” 蕙香正要点头,却被江余捏住下巴深深吻下来,一股温润的气息自唇缝间侵入。津液交缠着,“啪嗒”一声滴落在床脚,惊醒了春夜的初露。 蕙香被亲得晕乎,恍惚间听见江余附在他的耳边,说话比春风还轻。 “沈知仪,怎么办?你这样惯着我,我有一点想得寸进尺了。” 他被江余呼在颈间的气息弄得呼痒,笑着躲他。江余顺着蕙香的力气,轻轻一挑,蕙香便趴在了被褥上。 “啊……啊!”耳边又响起小倌儿承欢的声音,蕙香被躁得脸红,轻声道,“你慢些。” 江余进来得轻,前戏也做得足。可是蕙香还是被狠狠一激,两瓣臀瑟缩着。他不是眼窝子浅的人,经这一下眼角却红了。 身后的人一僵,手脚更轻了,像是对待一件价值连城的宝贝。 不过,对于江余,沈知仪本来就是宝贝,富可敌国也买不来的宝贝。 江余看着身下的人,显然已经累极,半耷拉着眼皮儿。他扯过边上的被子,把小郎君团在里头,推门出去。 今夜大约是十五,月儿亮得很,他打水时都不用另提灯笼了。江余在寒夜里转悠一圈,觉着腹下的火稍稍平息了一些,才又提着烧好的热水进了屋。 他抱着蕙香下床的时候,他家小郎君小小“嘶”一声。 江余点了盏油灯,仔细给蕙香洗好以后,从柜里拿出药膏来。蕙香皮嫩,之前挨板子也是没几下就红了。江余本来手脚也放得轻,可情浓时还是大意了。 小郎君娇得很,下回还是要再注意些。 春和景明,朝霞满天,和被冷落了一夜的海棠倒是相映成辉。 江余自醒来,便见着尚在梦中的小郎君。沈知仪闭着眼,没有平日里的倔劲儿,脸蛋儿白生生的,这模样,本就应该养在沈府里,成个一心讨教史书的小学究。 窗子没关严实,漏了些光进屋,恰好落在蕙香的手指上。江余瞧着那手指,又想起自己昨日里的那些心思,心中一哂。他昨夜里把小郎君欺负狠了,那曲琵琶也不晓得要盼到猴年马月了。 也罢,自然还得是自己担着。江余右手拂过蕙香的脊背,照着琴的指法,拨弄了一曲。小郎君的头发昨晚被揉乱了,散下来披在如白玉一般的脊背上,被子上绣着松林竹柏也掩不住这般春色。江余手上弹着曲儿,心里想着调,相如诚不欺他,果真是“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蕙香正睡到朦朦胧胧的时候,觉着自己的背后痒得很,像是被鸟雏儿的羽毛拂过。他正要去将那扰人的东西推开,却摸到了一只手。 于是困意一丁点儿也不剩下了。蕙香想起他们昨晚没羞没臊的事儿,红着脸直往被条筒里钻。 江余看着少年的手指着急往回缩,手一伸,握住了蕙香的手腕。跟小猫儿似的,只往人心上放爪子。江余将蕙香的手指包在手心里,怕他被捂着,又用另一只手将蕙香从被子里捞出来。 “起来了?” 床上的人没理他,埋着头找自己的衣裳。谁晓得方才动一下,蕙香的眉头便皱起来。于是好不容易从被子里挖出来的小郎君又钻进了被子里,只有手还露在外头,指着架子上的亵衣。 江余晓得小郎君是何意,拿过亵衣要替他穿上,却被蕙香夺过去。江余揣着笑,面上没敢显半分。 他在一旁瞧着,看蕙香歪歪扭扭穿起衣裳,又歪歪扭扭下了床。中间他扶了一把,却被蕙香躲开,只得跟着后边陪着蕙香慢腾腾回了自己的屋子。 蕙香一路上没理江余,进屋时“砰”一声关门。蕙香听着门声才傻笑起来,又恼自己方才那般做法不近人情。其实他没恼,不过是被江余宠回了少爷脾性,借着这劲头闹一闹罢了。 江余碰了一鼻子灰,笑着摇摇头,又回了自己的屋。 ──────────── 呼痒:江浙方言,大概就是直痒痒的意思。 那啥,卑微的阿春帮江哥解释一句,捂脸。江余也是第一次,但是因为业务原因,所以比较熟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