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深夜的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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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工厂接下订单了。 三天后,我终于收到了秀村发来的消息。 外星殖民舰队已经出发,现在不知到达哪个外星附属地了。近地面卫星空间一下子变得冷冷清清的。听秀村说,不少职工都趁这段时间休假,回到地面上的城市生活了。大概只有伏特加控制下的军工厂还在兢兢业业地赚外快。接下来,我们要做的事情便是向负责人提交赛博格躯体的基因数据和模型参数。以他们的效率,大概一个月后我们就能收到成品了。 一想到不久后就可以摆脱目前这具沉重的机械体,我便忍不住开心,哪怕此时的我因为受到机械体的限制,情绪表达没有太大的起伏。何况,麻烦的事情还在后头。我到现在还没有搞清楚我的本体究竟是什么,从前那个坏掉的生物脑肯定不能再用了,BABARA集团很可能早就将我的一切数据转移到备用的生物脑中。目前,我的本体与那个神秘黑门系统的关系还不够明朗,从父亲梦中获取的情报毕竟有限,而且梦境受到父亲个人理解的影响,里面的情报可能失真。不知道我还能采取什么办法,逃过他们的监控,将意识备份上传到新的电子脑中呢? 想来想去,还是得取得本体的坐标,与它建立起联系才行,否则我一旦离开父亲,离开这个简陋的装置,我与本体的联系就会被切断,而我的意识也会随之消失。到时候,秀村和阿廖沙这两个人可没办法将我唤醒。 可问题便在于,我对如何取得本体的坐标,一点头绪都没有。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我都安分守己地待在家里,分析目前我所掌握的情报,思考找到本体坐标的解决方法。 不知不觉就到了二月份。地上城的天气越来越冷。自从在梦中暴露了他是一个无可救药的人外控后,父亲便很喜欢待在我的房间里。他依旧热爱对着我念一些不知所云的诗歌,但有时候也会和我亲吻,他的舌头轻轻拨动我口腔里的金属小薄片时,会给我带来一种微弱但新奇的刺激感。我不由想到,他过去之所以对与我发生性关系这件事兴趣缺缺,说不定是因为我的生物体做得太像人类了,甚至可以说,太像他本人了。他对着年轻时的自己实在勃起困难。 认识到这一点,我对父亲也产生了别样的兴趣。 我问他:“你不觉得机体发热的时候,蹭起来很难受吗?” 他看上去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种问题,但是我真的很好奇。我以机械体的姿态,和父亲做了两次。由于我无法通过这种形式获取性快感,所以全程我都表现得很冷静。但是这种近乎性无能的冷淡反应,反而让父亲对我越发着迷。 真是奇妙。是不是机械体在性爱上的反应更接近他记忆中神秘的黑门系统带给他的那种感觉呢?这么一想,我心里不免有点茫然。 从父亲对我的古怪态度来看,不出意外的话,我确实黑门系统的一部分。 我不由想到,当时我从BABARA数据库撤退的时候,意识暂时中断了三秒。暂且不论我的意识是否在那一刻回归到黑门中,断电重启的Viva肯定注意到我了吧?她不仅是阿喀琉斯计划的核心云计算机,而且是神秘黑门系统的四大分处理器之一,不可能没有察觉到我的存在,但是她当时既没有发出警报,后来也没有主动和我联系。为什么呢?这是否意味着她还在观察我,判断我是否可以信任吗? 既然我与她是同源的,那么她肯定可以识别我的身份。Viva的反常,会不会是那天我潜入数据库时捎带上了两个黑客和一个病毒程序,使她对我产生了怀疑。如果我可以重新取得她的信任,是否可以利用她帮助我取得本体的坐标呢? 我思考的时候,与我荒唐了一夜的父亲已经靠在我的身上睡着了。他的脸上还浮着淡淡的红晕,多少冲淡了他身上冰冷的气质,使他看上去平易近人了些。我想起他刚才尽情释放的情态,情不自禁用笨拙的机械手指戳了戳他的脸颊。他被我弄疼了,迷迷蒙蒙睁开眼睛,牵住我的手,轻声对我道:“别闹,白白。” 他温柔低哑的嗓音绝对能让生物体时期的我脸红耳赤。 我实在忍不住了,对他道:“爸爸,给我装个jiba吧,我好想好想插入你的里面!” 父亲完全被我这番粗俗的言论惊呆了,顿时睡意全无,看着我半晌说不出话来。 但毫不意外,这种荒谬的请求他根本不会接受。他反应过来,有些无可奈何:“白白,别说这样的话……” “为什么不可以?”我像一只缠人的蜘蛛,压着他闹脾气,“真不公平。我也会难受的!” “哎,白白……”就算我给你装上电子jiba,你一样不会在性爱中有任何感觉的。我从父亲欲言又止的神态中读出这样的信息。 不知为何,我在这一刻想起了秀村。与保守的父亲不同,无论多刁钻的难题,他总能找到新奇的方法解决。 并不是因为秀村比父亲更爱我,而是因为父亲早早就停滞不前了。他被困在过去里,连他的梦也是他的回忆博物馆。他试图从过去里挖掘出事实的真相,而秀村的目光永远追随着星际航行的舰队。 父亲啊…… 我不禁用粗糙的机械手不知轻重地抚过他的脸庞。哪怕我现在远比一年前了解他,他给我的感觉依旧是虚幻的,缥缈的。他就是过去的一个影子,是英茉莉博士制造出来的过渡期替代品。心潮涌动,我有很多话想对他说。 然而,我的情绪被突然发出提示音的电子管家打断了。 现在是深夜十二点半,家里来了一个客人。 这真是稀奇。 在即时通讯可以解决一切联络问题的时代里,登门拜访简直就是地下情报交流的代名词。除了许鹤宁,我还从来没有见过有其他人主动来过我们家。 父亲也不由皱起了眉头。可是当他看到门口摄像头的画面时,他的神色立即变了。我也想凑过去看看,站在门口的那个人到底是谁。但是远程控制下的机械体动作太迟钝了。父亲已经穿好衣服,温声对我说:“我下楼看看,你先睡吧。”说罢,吻了吻我的额头。 楼下的门打开了,一阵呼呼的风声。客人的声音我根本听不清。 我拔掉身上驳接的黑色电缆,解开装置的束缚,爬到窗台前,试图看清楚站在门口的那名不速之客。但是失去信号增幅器,我的五感灵敏度顿时下降60%。在机械体热成像的视野里,只能看到银色的模糊的一团。 他到底说了什么? 父亲的声音传到我的耳朵里,也像电流一样滋滋作响。我完全无法识别他们之间谈话的内容。不一会,父亲让这名客人进屋里来了。 我尽可能静悄悄地关上窗户,然后爬到楼梯口,往下张望。 我的动静吵到了楼下的二人。父亲抬起头来,无奈地对我做了一个手势,让我回房间里去。这时,客人也看了过来。他愣了一下,然后笑笑:“扫地机器人吗?” 排除掉风声的干扰,我终于可以听清楚他的声音。好熟悉。绝对是我见过的人。但我一时又想不起来。 这种故意把别人当傻子的发言自然让父亲很不满。即使我看不清楚客人的面容,我也能感觉到他探究的目光犹如放射线般在我身上逡巡。父亲又怎么可能察觉不到。 “说你的目的吧。”父亲道,“我不认为九龙寨的执行人先生是为了欣赏我家扫地机器人才深夜登门拜访。如此大张旗鼓,是生怕教父不知道我们之间有合作吗?” 客人居然是那对双胞胎兄弟吗? 真是意外。但仔细回忆一下,谢如圭确实主动和我提过,他曾经和我父亲谈过动物园走私的生意,但是他又说,父亲当时拒绝了他的提案。那么他们之间什么时候又有了别的合作? 这对兄弟在我面前每次都只把真话说一半,这可比单纯的说谎致命多了。 不过,今晚的客人只有一个,那么来的究竟是谢如圭还是谢如璋呢? 我听父亲的话,不再躲在楼梯口里,而是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重新驳接上负责听觉这一块的神经网络。我细心调校着参数,终于可以听清楚楼下两人的对话。 他们谈话的节奏很快。在短短的几分钟里,我已经错过了太多内容。 “……我们只有一个请求,如果你依旧不愿意向九龙寨提供货源,那我们希望你不要和教父合作。” 已经聊到这种话题了吗?看来他们的走私生意依旧没有谈拢。谢如圭当时确实没有对我说谎。 “你们还有什么筹码这样要求我呢?”父亲冷笑道,“九龙寨现在已经站到悬崖边上了吧?色情产业还没有开拓,与FLOWER集团才签了个协议,老家又被教父炸了。曾经在陆夫人控制下的强盛地下帝国,现在可是被你们兄弟搞得一塌糊涂,我看不到做你们盟友的未来在哪里。” 要命。 虽然父亲能让这对兄弟吃瘪我还是挺高兴的,毕竟小七对着他们也得低声下气,但是我不认为九龙寨真的如父亲所说的那样,在与教父的斗争中一败涂地了。 甚至,这一切可以说是这对兄弟和教父共同策划的一个局,他们针对的极有可能是九龙寨的大小姐。一个想夺权,一个想吞并。他们早就开始合作了,不是吗?不过,千叶城大爆炸事件确实出乎这对双胞胎兄弟的意料,否则他们今晚也不会来我家里,准备给教父捅刀子了。 可是父亲在这个局中究竟扮演着怎样的角色呢? 全球一共只有五所动物园,掌握着后“大吞噬”时代地球上最全面的生物资源和最前沿的生物科技,父亲作为一号动物园最高的经营者,又怎么可能在这场大人物的斗争中独善其身呢? 听到父亲的嘲讽,执行人依旧只是笑笑:“裴先生,或许你对我们有点误解。现下的情况并不是九龙寨只能选择你作为盟友,而是你的盟友只能是我们。只有我们才可以向你承诺,日后你遇到困难,我们九龙寨必定会竭尽全力提供帮助。” 竟然是这样的回答吗?也不知道他为何能如此自信。不过这对双胞胎兄弟一向喜欢出其不意,一肚子坏水。 只听父亲哂笑道:“原来失去底牌的九龙寨只能贷款未来给我提供帮助了吗……” “但是你确实需要,不是吗?”执行人淡然打断了他的话,“BABARA最近委托我们调查你这一年来在地下城里的非法交易,看来你的出格行为已经引起他们注意了。鉴于我们之间曾经有过一段短暂的合作,我们并不介意替你隐瞒一些重要的事项。不知,我们表露出来的诚意,能否打动你呢?” 父亲许久没有说话。 看来和我之前猜测的一样,父亲在对待我的问题上,与BABARA高层产生了分歧。但是BABARA集团为何不自己派人去调查,反而要委托九龙寨呢?还是说,父亲已经掌控了BABARA集团内相当一部分席位,在他的势力干涉下,高层之前进行过好几次的调查,但是都没有查出任何结果呢? 只有这样,九龙寨才有机可乘。 “我记得我之前委托你办的事情,你都给我弄得很糟糕。”半晌,父亲这样回复道。 “我很抱歉千叶城大爆炸让你的计划产生了不可控的变化。所以我今晚专程来到这里拜访你,便是想向你当面说明,我们并没有策划过这么一起事件,如果你帮助教父,那么事情只会变得更加无法挽回。”执行人的回答依旧滴水不漏。 “我不认为我日后要做的事情会和你们牵扯上关系。”父亲又道。 “谁知道呢?如果你和BABARA之间的矛盾依旧存在,那么你总有一天会需要借助外部的力量。” 父亲冷笑:“只要袖手旁观就能得到九龙寨的帮助,这样的买卖连我儿子听了都会怀疑你们的目的呢。” 我:“……” 执行人笑了笑,不知道是不是在那一刻想起了我。 接着,他说了一句让我摸不着头脑的话:“我记得你最近的交易清单上,用你自己的基因数据,订购了一具人工生物体。” 父亲哼了一声,这才回答:“这样总算对味了,威胁才是你们九龙寨的本色,不是吗?” 我忽然意识到,事情远比我刚才所想的还要复杂。 “看来你确实已经成功回收了你儿子的大脑。”执行人笑道,“恭喜。或许我们应该早点来拜访你。June今天也在家吗?请代我向他问好。” “不必了,”父亲似乎并不喜欢别人叫我June,“你今天来的目的,不是已经达到了吗?” “是的,既然他仍然存活,那么我们可以答应你,以后都不会再调查你的秘密。裴先生,祝我们以后合作愉快。” 直到这一刻,这名执行人才真正给出他们的承诺。 真可怕。 我顿时觉得毛骨悚然。这对兄弟究竟查到哪一步了?知道了多少真相?又是什么时候注意到我就是BABARA与父亲的分歧点?——是秀村那封邮件启发了他们吗? 我们的相遇是个意外,发生关系是误打误撞,产生感情更是无心栽柳,但是所有事情的发生,都是源于他们巧妙的安排。 他们就是我和秀村一直查不出来的监控人。 难怪他刚才能够自信满满地说,我的父亲只能够是他们的盟友。只要父亲不站队,他们就可以将他的秘密轻轻放下。尽管这个秘密背后的利益诱人,但是少一个敌人,就意味着多一个朋友。在与教父斗争白热化的这个关键时刻,九龙寨不会做多余的事情。 现在唯一幸庆的是,这对兄弟肯定还没有了解到事情最核心的真相,BABARA集团最大的秘密,只以为我就是全部的筹码。可是假如有一天,他们真的知道了黑门系统的存在,知道它与五十年前被注销的主脑“鹅”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他们还会如此轻易地放过这一切吗? 好恐怖。 我扯掉身上驳接的听力神经电缆,插上视觉神经系统,打开二楼房间的窗户。 他站在门外,还没有离开,仿佛意料到我一定会和他打声招呼。 他听到声音,抬起头来。 经过装置的增幅,色彩重新涌入到我的电子眼球中。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头发被深夜的寒风吹得有点凌乱,但是那双深邃的深蓝色眼眸依旧沉静又明亮。 现在,我可以百分之一百肯定,他是谢如圭。 我冷冷地看着他。 他却在风中朝我招招手,仿佛他还是万圣节那晚温柔害羞的情人。 他对我说了一句话,我听不见,只能从他的口型进行判断: June,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