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陆清朝看着苏昱慢慢走近，见他神色如常，立即迎了上去，“考得怎么样？” 苏昱见他神情紧张，唇边弧度上扬，借着衣袖的遮掩，不动声色的悄悄勾了勾陆清朝的手指，良久才慢吞吞道：“还行，会得都写了。” 他不过去复制了上辈子的老路罢了，两个月时间足够他重拾记忆，慢慢巩固知识点。 陆清朝闻言笑了笑，知道他考得估计不错，在他耳畔轻声道：“那你想要什么奖励？” 他一边等着苏昱回复，一边悄然握住了对方主动勾过来的手指，指腹轻轻地摩挲着像是在感知着真实性。 苏昱摇了摇头，注视着眼前的男人，眼神温润，“不需要奖励，我想要的你都给我了。” 陆清朝似是早料到他会这么说，挑了挑眉，“那换你给我奖励？” 苏昱梗了一下，想到自己欠下的大大小小的奖励，后脊发凉，无端地感到一阵肾虚。 陆清朝一直握着对方的手，敏锐地感受到身边的人明显僵了一瞬，一眼看透了他的想法，意味深长地扫过对方的下半身，双眼微眯，“反正你债多不压身。” 苏昱下意识地想后退一步，手指却被对方死死得握住，硬是没有移动半步。 “陆老师，苏昱。” 一同参加考试的几个同校学生如同归巢的鸟儿像他们两人跑来，完全没发现对面两人之间的暗潮涌动。 “苏昱，你选择题最后一道选什么呀？”他们一行人讨论了一路，什么答案都有，都没得出个所以然来，一见到苏昱，就像见到了主心骨，连忙求证。 苏昱思考了片刻，不紧不慢道：“我选C。” “嘿，我居然蒙对了，遇事不决则先选C，古人诚不欺我也。” “居然是C，我还自作聪明首先排除了C。” 他们一连问了苏昱好几道题，苏昱都一一作答。一时间，有人欢喜有人忧。 最后陆清朝出来打了圆场，打断了他们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好了，考完试就先放一边，我请客，地方你们挑，怎么样？” 陆清朝请客，学生们自然没意见，纷纷附和，叫嚣着要宰他一顿，两个月的时间相处下来，学生们早就发现了他们的陆老师虽然看起来低调，实则是个隐型富二代。此时宰起来更是毫不手软，愣是拿出了一股劫富济贫的气势。 价廉物美的餐馆不好找，但是物价高且离得近的就那么几家，不一会儿，这群学生就敲定了地点，正是苏昱和陆清朝初次约会的那家小有格调餐厅。 苏昱自是没什么意见，这段时间没少被陆清朝拉着在那里加餐，菜单上的菜品几乎都每样吃了一遍。 见没人有异议，陆清朝就带队，带着十几个刚刚考完试宛如饿狼的学生，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着餐馆走去。 苏昱跟着大部队走着，冷不防被人扯住了衣角，只见一班的陈柏远期期艾艾看着他，细若如蝇地道了声：“对不起。” 最初刚到竞赛班的时候，陈柏远看到苏昱顶着一头红毛坐在学霸专属的黄金位置，他因为固有的偏见，带着一帮学霸们嘲讽了苏昱，还警告他不要把不良风气带进来，影响了大家的学习进程。 苏昱只是淡淡都扫了领头的陈柏远一眼，坐在位置上纹丝不动，仿佛对方是在跟空气对话。 陈柏远被下了面子更是气急，故意在黑板上写了一道自己准备留在请教陆清朝的题，自己也解不出的难题，随后故意激苏昱上去献丑。 苏昱抬了下眼皮子，看了眼黑板的题目，发现是竞赛的压轴题，嗤笑一声，随后利落的起身，片刻后在黑板就写出了答案，一气呵成。 教室里的同学们纷纷起哄，问陈柏远答案对不对，陈柏远压根就不知道正确答案，不然也不会拿来准备请教老师了，他没想到苏昱真的会解，此时梗着脖子死盯着黑板，沉默了片刻挤出四个字：“答案不对。” 其余人听到后，也纷纷散了，他们一眼就看出题目的难度，也没想苏昱真的会答。 结果陆清朝随口公布的答案狠狠打脸，苏昱的答案居然是对的。 之后的随堂小测苏昱拿了满分断层第一，陈柏远作为第二名才80分。 苏昱愣了片刻，随后才想起初见时的场景，没料到对方会记到现在，随口道了句：“没事。” “你很优秀。”陈柏远没头没尾地落下这么一句话，耳根红到了深处，随后像是掩饰尴尬，快步上前走了几步，和苏昱错开距离。 不远处的陆清朝对两人之间的小动作净收眼底，凉凉地扫了苏昱一眼，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示意稍后再找他算帐。 苏昱只能回以无辜的眼神，笑得温润无害。 这时一行人也终于走到之前定好的餐厅，进了包厢后依次落座，大家都非常默契地绕开了陆清朝身边的位置，等到苏昱最后一个进来了，就剩了这一个位置，另一个空位要留着方便服务员上菜。 陆清朝垂着眼眸，目光的落点是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面上的表情看得不真切，却无端地让人不敢招惹。 这群学生们也突然安静了下来，目光在苏昱和陆清朝之间来回游移，他们虽然摸不准陆清朝情绪突然不明的原因，但是小动物地直觉告诉他们，苏昱可以破开这个局。 苏昱顶着一群高中生殷切的目光，心中失笑，但是面上不显，慢吞吞地走到陆清朝边上落座。 “嘶……” 苏昱刚一坐下，就被陆清朝悄悄摸过来的手攥住腰间的软rou，小幅度的拧了一圈，他咬紧牙关努力维持面上的镇定，不敢叫人看出其中的端倪。 随后他一把按住了陆清朝想继续作乱的手，腾出一只手用之间在对方腰侧轻轻划过。 陆清朝身形一晃，只觉得腰间一软，尽管隔着布料瘙痒也分毫不差地传到了心底。 苏昱从服务员手上结过菜单，随意勾选了几道特色菜，就将菜单传了出去，剩下的让他们随便加，趁着同学们埋头专心点餐的空挡，借着桌子的遮掩用指尖在陆清朝身上四处点火。 眼间陆清朝耳根越来越红，强撑着坐在椅子上的身体也摇摇欲坠，苏昱不动声色的拉近两人的距离，在他耳畔轻声道：“下次还敢拧吗？” 陆清朝浑然不惧，挑了挑眉，“你敢当面出轨，我就还敢？” 苏昱极不给面子的翻了个白眼，见他们点好菜了，立即端正了坐姿，接过传了一圈的菜单，大致扫了一眼，见他们确实没半分客气，便将菜单递给了静候已久的服务员。 不一会儿，一道接着一道美味佳肴就被端了上来，一群高中生不顾形象地大快朵颐，看来是真的饿狠了。 陆清朝左手握着筷子，意兴阑珊，空着的右手却借着饭桌的掩饰，攥住苏昱的左手，随意捏着把玩，好像什么有趣的玩具。 苏昱面上不显，镇定地吃着饭，偶尔被边上的同学cue到，也一一作答。 待最后一道菜被呈上时，同学们纷纷大喊吃不消了。被陆清朝皮笑rou不笑地扫一眼，都不约而至地噤了声，自己点的菜，含泪也要吃下去。 等到陆清朝招开服务员扫码付了款，他们也就地解散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苏昱和陆清朝并排走着，突然想起来什么，拧着眉正色道：“你最近都在这边，实验室那边怎么样了？” 陆清朝捏了捏他的手心，示意他稍稍安心，“一切都是掌控之中。” 顿了一下，他又继续道：“按照你吩咐的，将实验数据原稿保存了，修改了几个错误的核心数据上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