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错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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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昭小时候总犯错。 犯了错就要受罚,他还小的时候,张春华会用打手心的方式修理顽劣的幼子,小竹板雷厉风行地落下,打得司马昭哇哇大哭,挨打过后能消停好一阵子。但是后来司马昭长大了,习武射箭之后手掌不再似幼年一般柔嫩,对小竹板不再畏惧,于是惩戒他的方式就变成了跪祠堂。 那时候他的一系列弟弟都还尚未出生,兄长司马师又几乎不犯错,于是夜晚的祠堂被司马昭包场。他和司马家列祖列宗的灵位互相审视,他没怎么反省,脑子里都是些稀奇古怪的问题:祖宗们活着的时候也会犯错吗?犯错之后也要跪祠堂吗?他们认识现在跪在祠堂里的自己吗? 天亮获赦之后,他把自己在祠堂跪出的疑惑反馈给兄长,兄长很罕见地没能答复。于是司马昭一拍脑袋说算啦,等哪天我自己被摆上去,不就知道了吗? 他还有另一个困惑亟待解答,他问司马师:哥哥,你怎么从来不犯错呀? 这些都是建安年间、黄初年间的事情了,已经过去很久,但是他还记得兄长当时的回答—— 父亲也从来不犯错,因为他知道犯错的代价他承担不起。 而司马昭人生的容错率和父兄不同。 相对高容错率的人生让他活得比兄长潇洒不少,司马师一个交友不慎就被明帝闲置数年,而他却能在同一个皇帝的手底下封侯,其间缘由绝不仅仅是曹叡的双标。 直到后来曹叡死了,局势变了,他的哥哥才得以再次被魏室启用。再后来,正始十年的正月,他们的父亲发动了一场容错率极低的兵变。 司马昭不知道那三千死士是什么时候开始养的、养在哪里,甚至不知道他的父兄是否为此筹划、筹划了多久。他在哺食后一无所知地被父亲叫到书房,身边站着的是无比淡然的司马师。 好在一样茫然的还有三叔司马孚、族兄司马望,但是当父亲说出明日的计划后,司马昭还是那个最为震惊的人。 什么?兵变?哪里来的兵? 还有甲胄、武器,要先占据洛阳的武库…… 不对,这样也不够,曹爽手上有兵符、曹曦还执掌内军…… “昭儿、昭儿。”司马师按住他的肩膀,司马昭愣了一下,自加冠立字后,许多年没有人这样叫他了。 兄长和他四目相对,声音温柔而坚定:我们有三千人,足够控制洛阳了。 后来兵变果真成了,当然也险些不成。大司农桓范的叛逃几乎要摧毁这场谋划,但好在曹爽是个知足的人,对从大将军到富家翁的落差并没有很介意。 天子的年号从正始改为嘉平,司马昭在当夜摸去了兄长的房里。兄弟二人越界的感情要追溯到太和年间,那时司马昭觉得仕途被截断的兄长需要安慰,而如今他需要兄长来安慰他。 司马昭说,哥哥,我想听你叫我昭儿。 司马家如今走到了百尺竿头,之后的每一步都容不得半点差错。于是司马懿没有放过甘为富家翁的曹爽,夷了许多人的三族,杀得人头滚滚。但是这样也激起了不少魏室忠臣的疑心,司空王凌在淮南欲行废立,司马懿看准时机亲率兵马讨伐,只是回师不久后,便在洛阳病逝。 司马师披麻,孝服下是抚军大将军深色的官袍。司马昭和兄长一并跪在灵前,突然想起少年时哥哥说的那句话—— 父亲也从来不犯错,因为他知道犯错的代价他承担不起。 他们的父亲已经成了祠堂中的一个灵位,不会再犯新的错误。而司马师走上了父亲的位置,局势尚且动荡他又威望不足,前途不能说晦暗但也叫司马昭忧心起来。 而东兴之战正在此时到来。 说实话他们输得很丢人,司马昭承认自己有过错,但并不很想承担代价。他想法子给自己找补,问身边众人:“近曰之事,谁任其咎?” 军司马王仪不怎么会揣度上意,直白答:“责在元帅。” 愤怒和恐惧一下子冲昏了司马昭的头脑,他对着王仪怒吼:“司马欲委罪于孤邪?!”说罢下令,将王仪处斩。 杀了王仪不代表他就没有错,也不能改变旁人对这场大败的想法。司马师揽下了绝大部分责任,胡遵、王昶、毋丘俭、诸葛诞等人通通逃过一劫,只有司马昭被免去了爵位。 他在朝堂上一直低头,手里抓着的笏板挡在额前。司马昭不敢面对、也不想面对此刻正在上首俾睨百官的兄长。 司马昭被按在祠堂地面上的时候,第一次这样害怕自己的兄长。 他想起夏侯玄,朗朗如日月入怀的夏侯太初。兄长和夏侯太初曾经那样要好,司马昭真的以为杀了夏侯玄,哥哥会后悔,于是他声泪俱下地在刑场上为其求情,可是哥哥只轻飘飘地回了句:“卿忘会赵司空葬乎?” 兄长的冷静与决绝他至今学不来,甚至不能理解,直到多年后他一样决绝地处死了嵇叔夜。 “哥哥……”司马昭听见自己发颤的声音,他数载行军,不是不能挣扎,只是不敢。所以他试图求饶,想唤起哥哥素日对自己的疼爱。 但是司马师不给他回应,强迫他以一种屈辱的姿势跪在司马家列祖列宗的灵位前。司马昭看见最新的那个木牌,上面写着他们父亲的名字。 司马师在他身后,扯下了他的腰带。 哥哥是来真的,但是不能在这里,怎么能在这里?! “司马子元!”他红着眼回头,但撞上兄长冷静锐利的眼神时,气势陡然又弱了下来,“我错了,东兴战败我理当担责,我不该杀王仪……” 司马师的双手已经顺着他的衣摆摸了进去,微凉的手指抚过他的腰侧,一手扣在他的下腹,另一手绕到背部,描摹上面新添的伤痕。 兄长的体温覆了上来,呼吸打在他耳廓上,换作平日司马昭或许能得到一个亲吻,但是这回没有。司马师只是把他禁锢在自己怀里,膝盖从他身后顶进了两腿间。 “子上,抬头。” 司马昭不愿,他知道上方有诸位先祖、尤其他们父亲的审视。 于是原本在他背后轻抚的那只手,从腋下绕了过去,捏住了他的下巴,强迫他去看那一排排灵位。 司马昭的衣襟散开,靠在兄长怀里,像是在向先祖们宣示他们的luanlun行径。 他头一次感受到背德的羞耻,但司马师已经太了解他的身体,按在小腹上的手往下,握住了他腿间还软着的性器。 被哥哥揉弄几下之后,司马昭很自然的就硬了。 司马师的手指擦过顶端的小口,逗弄着引出粘液。司马昭咬牙忍住呻吟,他小腹绷得很紧,但腰上的力气已经松懈些许,靠着司马师大腿的支撑才没有滑坐下去。 哥哥的手心正贴住他的冠头摩擦,他感觉头脑一阵一阵的发昏,无措间抓住了兄长的手臂:“哥哥……爹,他在看着……啊!” 他仰头靠在兄长的肩上,终于还是叫了出来。而司马师也在同时侧过头,给了他今日的第一个吻。 颊边的温热还没有褪去,司马师的手就绕到了他身后,草草开拓两下,便用性器顶了进去。 向来他们交欢,兄长都会准备得很周全,这次的插入却像鞭挞一般,没有脂膏也没有多少扩张,让司马昭久违地感受到了疼痛。 其实疼也不算什么,真的不算什么,兄长的用意他已经明白了。 抽插几下后,司马师拔了出来,抱着他,给他转了个身。他和兄长四目相对,而那些审视他的灵位都在他身后,他看不见了。 再次插入的时候,司马师慢了下来。司马昭抱住他的脖子,脑袋埋在他颈窝;而司马师拥住了弟弟,他的手掌按在司马昭的后脑。 他们相依相存一样地拥抱着,司马昭随着兄长的顶弄而颠簸,在颠簸中愈发紧紧地抱住了兄长。 在被情欲吞没之前,他听见哥哥的声音: “昭儿,错了就要付出代价。” “但是,哥哥不会让你的付出白费。” 东兴的耻辱次年在新城被洗刷,同时司马昭也因抵御蜀军、平叛有功,爵位恢复如初。然而之后司马师的废立之举,又激起了镇东将军毋丘俭及扬州刺史文钦的反叛。毋丘俭在檄文里面把司马懿司马孚司马昭司马望一顿夸赞,独独贬低了司马师。 谁都看得出来这是在挑拨离间,但明显的挑拨不见得就无效。 司马昭说,我去吧,兄长你留在洛阳。 然而刚刚做了除瘤术、眼前还蒙着白布的司马师摇头:“我去,不能出差错。” 正如傅嘏所言:“淮、楚兵劲,而俭等负力远斗,其锋未易当也。若诸将战有利钝,大势一失,则公事败矣。”此战确实容不得闪失,司马师舆疾而东,临行前令司马昭兼任中领军,留镇洛阳。 没过多久叛乱平了,但司马师没有回来,司马昭被一封家书召到了许昌。 大将军的印玺被交到他手中,兄长覆在他手背的掌心冰冷。司马师的左目被白布遮掩,白布被血迹浸透,还可以看向弟弟的右眼却是平静的。 他说,昭儿来得真快。 他说,这方印是你的了。 他说,把我摆到父亲旁边,我会看着昭儿…… 司马昭人生的容错率终于达到了最低点。 小皇帝想借机夺权,令司马昭镇守许昌。但司马昭无比冷静,就像哥哥生前那样冷静,他听从了傅嘏和钟会的建议,自己率领军队回了洛阳。 后来淮南再再叛乱,司马昭的运气比父兄好上许多,他带着皇帝太后直奔扬州,平叛后不仅性命无忧,而且惊喜地发现,已经没有多少魏室忠臣了。 他会在哥哥的路上,走得比哥哥更远。 但世事又怎能尽如人意?不仅司马昭,皇帝也惊恐地发现朝臣已经多是司马氏的人。十九岁的少年天子,正在热血沸腾的年纪,架着战车直闯大将军府,想做夏少康。但是天下已经没有有虞氏了,于是小皇帝最后成了刀下鬼。 司马昭当然是不愿意的,弑君这是多大的罪名啊! 他仿佛回到了东兴战后,他对着旧友陈泰恸哭:“玄伯,其如我何?” 陈泰回:“独有斩贾充,少可以谢天下耳。” 但是他怎么能杀贾充呢?当年兄长甚至都没有免去胡遵王昶他们的官职。 他沉默良久,止住了哭泣,盯住陈泰道:“卿更思其次。” 陈泰和当年的王仪一样不给他面子:“泰言惟有进於此,不知其次。” 但是大将军必须要一个其次。司马昭推出成济做替罪羊,自以为处理得还算得当,但到底还是因此失去了一个故人。 或许不止一个故人。 司马昭想过,如果兄长还在,一定不会让事态发展至此。但弑君的骂名已经背了,错了就是错了,他会背负代价,继续走下去。 后来司马昭还是做对了很多事,比如伐蜀,这也让他在父兄的基业之上走得更远。 兄长过世十年后,他接受了晋王封号和九锡,他想起遥远的建安年间,想起另一个加九锡的权臣,或许他应该称呼那位权臣“先武帝”。 但是很快,他或许也要成为“先x帝”了。 司马昭跪在祠堂里,他和哥哥的灵位相对。 他说,子元,你都看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