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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暗室里可以捏也可以揉的东西

    “维生立场被拆,巴蒂斯特倒地,高台狙击手也被换掉,深海鲨鱼队还不前压吗?天使拉起了黑百合,那这个人头优势只能拱手让人。”解说冯叹息道,“深海鲨鱼队的犹豫给了锦城能源队喘息的空间。”

    巴蒂斯特返场,他的护目镜在阿努比斯的阳光下折射出奇异的光彩,增幅矩阵完全展开,子弹直直穿过矩阵,在空中显出扭曲的波纹来。能源队强有力的输出使得深海鲨鱼队再无挣扎空间。

    解说孙看着兵败如山倒的鲨鱼队提前说出了结局:“恭喜锦城能源队拿下这张图的胜利。其实深海鲨鱼队发挥得不好并不全是选手的问题,他们有时候拿的阵容相对而言比较死板,以及这支队伍足足有五位新人,磨合还需要一段时间。他们得逐渐学会把大招或者人头优势转换为团战优势,进而获得团战的胜利乃至于说,拿到大比分。”

    倔强的深海鲨鱼在阿努比斯神殿的埃土里缓慢前进,制高点的狙击手明晃晃地架着枪收割着人头,进退两难的深海鲨鱼队只能遗憾地输掉这场比赛。

    比分已经是二比零。

    最后一张图,又换回思队上场,Gml难得出场一次,将周一换了下去。

    平常不让Gml出场是有原因的,这位选手打法过于激进,顺风局自然打得凶狠,逆风局却可能白白葬送掉队伍建立起来的优势。

    深海鲨鱼队的处境岌岌可危,场面在Gml的突脸打法下惨不忍睹,狂风骤雨般的集火颇有种反派的冷酷无情,行进间带有第一赛季大魔王队的风范。

    徐时冶的艾什引爆了燃烧弹,瞬间,火焰的伤害配合Gml的工程抓钩与重力坠击打出了成吨的伤害。

    接下来换思林云的法老之鹰远程poke,炮口迸射出耀眼的火花,高飞的天使躲在墙后,墙外只探出一根蓝色光束为她增伤。

    还没完,侧翼艾什奇兵突击,以惊人的准度撕裂了后排的防线。

    这一套TC联动,足以秒掉任何一位脆皮英雄。

    剩余的坦克位便是锦城能源队的大招进账,他们六人整整齐齐前压,像洗刷掉泥点的一泼清水,所过之处干净得令人咂舌。

    来势汹汹的Gml将负隅抵抗的深海鲨鱼队一网打尽,他们唯一能依赖的Qoqq还一直被针对,打不出一波有力的反击。

    就像一只被虎鲸玩弄的小海龟,拼命挣扎也难逃被虎鲸尾巴猛然扇飞的命运。

    “实力不那么突出的队伍”这种解说给予队伍尊重的委婉说法听上去很有迷惑性,但在观众这里,没有成绩就是弱队,就是会被调侃、被做成表情包还有被取外号。

    谁会管这些选手是不是每天练到深更半夜,电子竞技从不来不记得亚军,更何况是一支排名垫底的队伍。

    就算是锦城能源队上赛季进了季后赛,最终排名第五,也难逃被观众诟病实力不足的命运。

    联赛遍地是天才,勤奋的天才、年轻的天才或者是天才中的天才。

    对于徐时冶而言,天才两个字如果不能转换为胜利,那便毫无意义。

    胜利是他迫在眉睫的需要,是他自开赛以来紧绷的弦,从未有过半分松懈。

    只有撑着这一口气,他才能不去想某些不愿提及的事。

    比赛结束。

    徐时冶不安地坐在椅子上,听着底下观众排山倒海的欢呼声,无论听过多少次,他都觉得这并不属于自己。

    像一场遥不可及的梦。

    旁边李晔旸乐呵呵地抱住思林云,弯弯的眼睛盛满笑意;思林云顿了顿,松开了握紧的拳头,反手抱住李晔旸;Gml难以抑制地亢奋起来,捶打着桌面;Wiz摸出键盘下压着的照片狠狠亲了一口又一口。

    青泽……

    青泽默默地注视徐时冶,眼尾的睫毛宛如高空野鹤舒展开来的双翼,聚光灯下,最夺目的还是他那艳丽得让人窒息的唇色。

    徐时冶逃跑似的,收起外设朝台下跑,慌乱地躲开了目光。

    刚下台就被拦住,还有Mvp的采访呢。

    “Vixerunt今天你的黑百合发挥很好,在你看来,黑百合是你最擅长的英雄吗?”

    “是。”

    “有想过和哪位选手对位吗?”

    “Vivere……”徐时冶刚出口就后悔了,这下话收不回来,他下意识倒吸一口凉气,说错了。

    主持人脸色不变:“除了Vivere以外呢?”

    “想和Rin00n对位。”这位是大魔王队的全勤选手,从初始赛季战至今日从未缺席过一场比赛的元老级人物。

    “这新人,你怎么看?”大魔王队的队长顺手喂了Rin00n一瓣苹果。

    Rin00n张嘴吃下苹果,用韩语含糊不清地说道:“就那样看呗。”

    “他数据很漂亮的。E22跟我说他贼厉害。”

    “交了手再说嘛。”Rin00n打了个哈欠,“还早还早。”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Rin00n脸上浮现起笑容:“E22是不是那场对位没对过啊?”

    “五五开,但被卢西奥一拳打死了,打完骂脏话了都。”

    Rin00n困困地嘟囔:“他没起身把对面网线拔了都算好的了。”

    最近青泽身上的茶味越来越重,如果是地道锦城人,能一鼻子嗅出是老三花的味。反而是徐时冶,本来没味道,捏手串捏得久了,身上染了若有若无的木香。

    然而睡眠情况也没多大改变,该失眠的失眠,该做噩梦的做噩梦,该痛哭流涕的痛哭流涕。

    周六的月色不尽如人意,像蒙了一层雾,跟掉在土里的白大饼一样,连带着月光也不甚皎洁,瞧着脏兮兮的。

    青泽对着月光想了又想,突然问道:“要不你进屋子坐坐?”

    徐时冶现在和小叫花子没什么两样,脸都哭脏了,换别人见了只想给他扔好多好多钱。

    暗室里传来低低的谈话声:“可以揉,也可以捏。”

    “都可以上手。这些可能有点少,将就一下。”

    “这还少?”徐时冶的话音里难掩震惊。

    青泽心想这些加起来还不如那打碎的盏托值钱呢,他轻轻清了清嗓子,委婉地表示道:“下次带你去我家看看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