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夜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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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洋彼岸。 黑夜的城市喧嚣不止,霓虹灯将无数转角照亮,白炽光在沙发上的女人身上落下斑驳暗影。 叩叩—— 白夜溪熄了手机,示意门外的人进来。 暗屏的最后一秒,聊天记录落在顾念那一栏。 [白夜溪:跟她实话实说就好。] 哪有那么多巧遇与途径,不过是有人费劲心力地诱哄罢了。 - “白夜溪回国了,有人组了个局,”谢毅刚打完一场篮球,这会拧开瓶盖坐在云洋身旁喝水,“说是给白大小姐接风洗尘,让墨城几个世家的年轻人去捧捧场。” 他侧头去看女孩,“你那边有消息吗?” 柳霄在一旁嘲讽:“你这不是废话吗?周家好歹也是个世家大族,怎么可能连个邀请都没有。” 云洋没说话,低头看着手机屏幕出神。 跟白夜溪的聊天界面还停留在“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上。 她这几天开贴问了很多人关于“该怎么跟许久没联系的朋友聊天”这类问题,结果感觉都不靠谱。 “云洋!” 云洋眨了下眼,抬头回神。 谢毅在她眼前晃了晃手,“看什么呢这么入迷?叫了几遍都不应。” 柳霄看了看手表,拎起外套,急哄哄地:“先去吃饭,草,要饿死了 ” 云洋起身跟在他们身后。 吃饭的时候她突然问道:“怎么跟一个很久没联系的朋友聊天?” 柳霄愣住了。 谢毅当即卷起衣袖,一副过来人的模样回答她:“这样,你先问他有没有钱,让他借你一笔,这数目要维持在不大不小的范围上,然后钱就一点点还,还的时候再聊聊你们以前经历过的事情,一来二去,慢慢的就熟悉了——” 柳霄:“……”这他妈什么狗屁回答。 他打断谢毅的话,“打直球就行,我跟你说,你就问她还记不记得你,她要说不记得了,你就跟她说你跟她的过去,她要记得,你就开始跟她叙旧,看差不多火候了就说买一送一多了张电影票什么的,问她要不要一起去看,再吃个夜宵,把人送回家,没事扯两句电影情节或者……” 云洋默了。 就觉得,好难。 好在明天是周末,R大在墨城附近的城市,开车过去也就一个小时。 晚上周家派人来接她了。 很sao包的一辆粉色敞篷玛莎拉蒂停在校门口,吸引一大堆学生的注意力。 车上的周诚摘下墨镜,顶着一头粉毛,对着云洋吹了声哨,“姐,这呢。” 云洋:“……” 每次遇到这种场景,她都想转身去高铁站。 云洋拉开车门上副驾驶。 周诚脚踩油门,潇洒上路。 “姐,爷爷跟你说了没?” 云洋抬眼。 “就白小姐回来这事儿,”周诚犹疑地开口,“其实两年前我就想问你了。” “那天晚上你是不是……在白小姐那?” 云洋不明所以地侧首看他。 周诚空出一只手挠头,不太自在:“我那天去后院看了,没看见余彬,就那傻逼玩意,应该是被其他人处理了,能干这事的只有白家,不是白老爷子就是白小姐,后来也没见余彬找你麻烦,我猜是白家打点过。” “后来又没找着你,找云jiejie又说让我们别管,你没事,所以之后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云洋沉吟片刻,转移了话题:“你女朋友呢?” 前段时间周诚跟她说遇见了一个气质非常清冷的R大学生,要去追来着,这才两周,就没了动静。 周诚像是想起什么不好的事,脸很臭,“她啊,我开始觉得她气质好,长得也好看,就那种御姐型,就装成你们学校的学弟去追,结果相处之后发现她还吊了好几个富二代。” “她那个技术,没个几年沉淀真不行,”周诚继续叨叨,“你是不知道,她就用那种很奇怪的话,能让你主动给她花钱买礼物,完了之后还觉得她能收自己的礼物是自己的荣幸,我要不是有次想跟她来个偶遇,那真的都没发现她竟然还在陪其他男生……” 云洋睫毛颤了颤,思绪飘远,顾念那些话又一次闪过脑海。 那天顾老师的夫人说了两句就沉默了,后来顾老师上课回来才得以继续聊。 “如果不确定自己喜欢的是幻想中的她,还是真正喜欢这个人,就试着去了解她,不要总龟缩在壳里,尝试的话,哪怕是百分之一的几率也是可能,而不尝试,那就绝对没可能。” 云洋敛了神思,对周诚说:“那天我醉了,她带我回的房间。” 周诚面目扭曲了下,心想,好家伙,我说了那么多我的失恋史,结果你他妈竟然一个字没听进去。 但他还是很快跟上了云洋的思路,“姐,她喜欢女生这件事整个墨城都知道,你怎么那么没防备心,也不怕被吃豆腐。” 云洋没理他,被脑子里的一些记忆绊住了思绪。 她那时沉浸在白夜溪跟她睡觉的震惊里,丝毫没察觉身体的不适,直到晚上洗澡,热水流过私处,她才隐隐觉得有些刺痛,也是在那时,她才对白夜溪有了漪念。 所以那个醉酒的夜晚,究竟发生过什么呢。 莫名的,云洋唇角勾了下。 一个小时后,他们到了周家祖宅。 云洋进了门,就见到从楼上下来的周胜鸿。 周胜鸿看了眼云洋,眉梢皱了皱,说道:“你爷爷让你去一下书房。” 云洋淡淡点头。 周胜鸿在经过她时压低声音道:“别忘了是谁让你回的周家,现在的生活是谁给你的。” 云洋眉梢一挑,话里含着不明意味的笑:“当然记得,我一个都不会忘。” 说罢,她抬步离开。 周胜鸿满意地出门了,他还得去医院,看看自己那宝贝疙瘩还能不能治好。 叩叩—— 一个苍老而缓慢的声音隔着门板闷闷传来,“谁?” “我,云洋。” “进来吧。” 云洋推门而入。 屋内弥漫着奇怪的熏香,白炽光将整个暗沉的书房照亮,即便如此也无法减轻这间书房缝隙里渗出的冷。 沙发上,年迈的老人正拿着白棋,思索着该下在哪里,布满皱纹的脸上没太多表情,浑身上下染着股不易察觉的即将腐朽的气息。 云洋眸光一闪,来到老人身旁。 “爷爷。” “嗯,坐吧。” 云洋一直等到周老爷子把棋下完,最后黑棋胜了。 云洋泡了壶茶递给他。 墙上挂这个老旧的时钟,钟摆晃动发出的滴答声衬得屋内安静得可怕。 “白夜溪要回来了。” 这是周老爷子说的第一句话。 云洋看向他。 周老爷子缓慢地喝了口茶,“云洋,你的机会来了。” 云洋眼神懵懂地看着他。 “我听手下人说,有段时间你跟她走的近,”周老爷子顿了顿,看着云洋,“她跟云沐的关系你也清楚,换做其他人同样会做出那种不理智的事,你也该放下了。” “白家这条船,我们不能再错过了,”周老爷子将茶杯放下,发出很轻的哒声,“明天你们年轻人都会聚一聚,你是周家最聪明的后辈,应该知道怎么做。” 云洋半阖眸,漆黑的眸子里透不出光亮,她说:“我明白。” “一安顿好周家,我也好去陪你奶奶了。”周老爷子半眯着眼,脸上是安逸期待的神情。 “去吧,我再一个人待会。” “好。” 随着关门声响起,云洋面上恭敬的神情褪去,又回到原本那副什么都不在意,淡漠平静的模样。 周诚还在门外等着,她去房间选了套衣服带上,下楼离开这栋寂静阴冷的老宅。 “还是之前那个夜炀吗?”周诚眼睛亮晶晶的。 “嗯。” - 夜幕中的城市夜景耀眼辉煌,霓虹灯光照亮大街小巷,将污浊驱赶至阴暗街角。 人的欲望总是需要发泄口的,于是那些挂着色彩斑斓灯牌的夜场,在城市各个角落里寄生繁衍。 “夜炀”是墨城有名的高档酒吧,来往多是富贵子弟,一楼稍稍高出平地的舞台上鲜少出现人影。 来往的客人却还记得一年前出现在这家高档酒吧里,与之格格不入的疯狂热烈的氛围。 “啊,你不在家倒时差,大半夜跑这来干嘛?”肖楠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坐在一楼沙发上,睡眼惺忪。 他毕业后去了国外留学,刚巧白夜溪也在,有事没事就会去白夜溪公司帮忙,大三需要实习的时候他就直接去了白夜溪手下办事,这会刚回国就被她拖了出来,有怨气也不敢发泄。 毕竟,他得靠人家吃饭不是。 肖楠家境比普通人好点,但跟白家周家那些个世家大族是比不起的。 顶多能送他出个国,所以他还是得过那种社畜生活。 身旁女人也不答,昏暗暧昧的灯光在伏特加里闪烁,她半阖眸,兴致缺缺地靠着沙发,身上西装不太正式,没有领带的领口松了两颗扣子,露出分明的锁骨和白皙的胸膛,再往下,是看不真切的阴影。 她半隐在光影明灭处,神情冷淡,时不时摇晃酒杯,也没见她动分毫。 肖楠摇摇头,兀自喝着果汁,他余光忽地瞥见了什么,在注意力转移过去时,眼球瞬间被吸引了。 无他。 那从没人出现过的舞台上,突然有了工作人员,正在安置架子鼓,麦克风,还有吉他这些乐器。 恰好有工作人员从旁边经过,他忍不住叫了声,指着舞台问道:“夜炀今晚有表演?怎么没听说过?” 那工作人员在这待了好几年了,对“夜炀”的了解算多的,“听说是有个小姐包了舞台,来这唱歌。” 肖楠一时有点懵,他也就两年没来,“夜炀”什么时候有包场规矩了? “你们这还能包场唱歌?” 工作人员回答道:“夜炀一直有这个活动,只是客人们都不喜欢上台唱歌,时间久了就没人记得了。” 肖楠:……有钱人的面子,真是个迷。 他又去看白夜溪,觉得这人简直有毛病,在家不睡,在这倒是开始眯眼睛了。 他伸手推了推,“夜溪姐,困了吗?要不咱们回去吧。” 白夜溪还是那副没什么精神的模样,酒也喝了,是该回去了。 而就在她起身的一瞬间,一楼的灯光全灭了。 与此同时,舞台上灯光与鼓声骤响。 紧接着,是悦耳空灵的女声响起,这首歌的节奏并不是悠扬而轻缓的,相反,它炸裂迅猛,挟裹着烈火燎原的力量,顷刻间点燃全场。 所有人的视线都被吸引了过去。 肖楠吹了声口哨,“哇哦——” 白夜溪缓慢地,犹如老旧的收音机般,机械地转过头,一如当初,搁着尘世喧嚣,望向舞台上的女孩。 那具纤细的身躯此刻毫无保留的绽放着,女孩带着半边银色面具,那种冰冷的质感与此刻爆裂的氛围形成了鲜明而摄人心魂的美。 舞台上的女孩上身只有一件黑色吊带,下身破洞牛仔裤,胸口隐隐可见一抹紫色暗影。 是纹身。 被荆棘包裹的紫色薰衣草,搭配最纯净的空灵声,给人以禁忌背德的疯狂。 这一切足以令在场所有人疯狂。 一楼的冷清消失得无影无踪,人们在这短暂的热烈里尽情放纵。 浅薄的肌rou流畅优美,汗渍滑落,红唇湿润,连侧影的半边脏辫都透着桀骜不驯的野性,暧昧昏暗的灯光下,充满爆发力的舞蹈丝毫没有影响女孩的歌声。 可疯狂与混乱似乎都与她相隔四海,她眼神冰冷,漠然注释台下的一切,又或许,并没有什么值得她驻留。 所有人都为她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