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红唇圣洁(蒙眼)
自己和高逢微的关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微妙地融洽起来的呢?刑远已经记不清楚了。 也许是因为许知彦的存在终于被母亲发现了,那个小门户家的儿子不是高家的继承人应该去浪费时间的对象。也许是因为高逢微开始习惯和自己zuoai,而那时的自己也学会从充满侮辱和虐待的性爱里获得扭曲的乐趣。 但哥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疏远自己的,刑远却记得很清楚的。 准确的说,那时的他不止疏远自己,也疏远着这个家庭里的所有人。他疏远——不,应该叫作仇视。他仇视自己,仇视淳叔叔,也仇视母亲。 不知是谁蛊惑了他,让他认定这个家里中除父亲外的所有人都是他的仇敌。 刑远的瞳孔中映着高逢微发丝上的光华,他眨了眨眼,那点光华便跟着颤了颤。随后,高逢微为床底传出的那个手机铃声,毫不犹豫地起身离开他。那明显是一个特别设置的铃声,因为高逢微几乎是慌乱地接听起来的。 “你说什么?!”高逢微连呼吸频率也焦急起来了,踉跄着扶住床头,捂着小腹疼痛地深呼吸着,“现在怎么样了?”他抿住嘴,回头看了刑远一眼,权衡再三,没有选择走出卧室,而是快步走进浴室,关上门继续接听电话。 刑远松了一口气,如果刚才他选择逃出去,自己这次可真克制不住杀死他的冲动了。思及此处,男人爬上床,给自己找了一根烟点上,坐在床边深吸好几口,才缓缓吐出浊重的呼吸。 浴室里,高逢微还在讲电话。刑远模糊听到什么“薇薇”“我不能”的字眼,约摸过了十来分钟,高逢微才款款走出来。他脸已经洗过了,额前湿漉漉的头发被随意地抹到头顶。刑远还没问他那小野种怎么了,高逢微却先开了口。 “我可以给你一部分高家的股权,让你一辈子吃喝不愁,自由自在,以后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绝不会过问一个字。” 刑远愣了一瞬,被呛得咳出去一大口烟雾,他一边咳嗽,一边癫狂地大笑,笑得滚倒在床上锤枕头。高逢微平静地望着他,等着他发完疯。刑远笑罢,抹了抹笑出的眼泪,坐起身依然觉得好笑地噗嗤一声,装模作样地捂住嘴巴,翁着声开口,眼中却尽是阴狠:“高逢微,你还当我是十八岁吗?” “你想拿这点对你来说微不足道的东西,来换你最珍贵的东西,我是该照照镜子看自己这张脸到底哪里好骗,还是应该夸你确实够薄情寡义?” 高逢微不动声色咬住后槽牙,隐匿在背后握着手机的手指,已经攥得指尖发白。沉默良久,他忍让地低了头:“你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我的薇薇?” 因为先天缺陷的缘故,薇薇极少离开高家大宅生活,她需要足够稳定的环境,否则很容易生病。因邢远的到来,高逢微暂时把她送到刑家,由老祖父照看。母亲刑妍常年居住在疗养院,祖父思念女儿不能相见,对酷肖刑妍的薇薇十分疼爱。但祖父到底老了,对薇薇无法处处顾及,薇薇在离开高逢微第二天半夜便发起了烧,尽管已经请最好的医生退了热,但她一醒就哭闹着要找高逢微。 高逢微清楚自己的女儿有多难带,先天听障让她无法像普通那样理解大人的宽慰,她又被自己娇生惯养,性格执拗异常,见不到想见的人,她能不吃不喝一直哭闹。 “开条件吧,”高逢微坐进沙发里,疲倦地支住额侧,“你想要什么,说吧。” 刑远咬住烟蒂翻起身,走到高逢微身前的茶几坐下,似笑非笑注视了他十几秒,摘下烟蒂,将嘴里的烟雾喷在他脸上:“我想要什么,你不清楚?” “我不清楚。”高逢微连头发丝都没动,语气冷静。 “我想要……想要什么呢?”刑远摇头晃脑,状似思索起来,“别急别急……快想起来了——”高逢微冷眼望着他,直到他的脸上又浮现出那种癫狂,咧嘴笑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逼近过来:“我只想要你跟我一样,我要你也尝尝我这些年经历的所有,我要你也家破人亡,夜不能寐。我要你跟我一样失去一切,这里——” 他用力锤了锤自己心口的位置,笑容灿烂:“只剩下恨。” 高逢微闭了闭眼,隐忍着情绪波动,睁开眼睛后,他仰起下巴,恢复高傲与优雅:“你说的这一切都和薇薇无关,除了我的女儿,你想要任何东西,任何事,我都可以满足你。”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了,刑远翘起的嘴角咧得更开,直到笑意暖洋洋扩散到身体,他倾身响亮地吻了一下哥哥冰冷的鼻背:“成交。” “去吧,你只有十二个小时,明早五点前,回到我身边。” 高逢微抓在扶手上的手背青筋暴起,已经站起来的刑远瞄见,重新俯下身,食指托起哥哥的下巴,拇指轻揉了一下对方颤抖的嘴唇。 “你最好准时回来,否则我可说不准后果,你一直是个守时的人,对吧,哥?” 大宅又空寂下来,许知彦被高逢微派往刑家稳住薇薇,而他自己得赶去公司。高逢微坐在车里,冷脸望着窗外连绵的雨,耳机里,秘书在汇总着待处理的事务和推不掉的行程。 “行了,这些小事以后不用再告诉我,”高逢微语气冰凉地打断,指挥秘书调出某日的行程,“那就定这天,我还要开一场发布会。” “至于其他的……先就这样吧。对了,”他疲倦地扶住额头,深呼吸几下强打起精神,“替我跟宋司长约一个晚餐,现在就打电话问。” 挂断电话,他放松身体,瞥向窗外,进隧道了,黑色车窗上只倒映着他冷然的侧脸。浸yin商界多年,什么魔头恶鬼没见过,如果自己真轻易被一个刚出狱的劳改犯拿捏住,也太像笑话了。 一阵悠扬中透着诡秘的口哨声,从浴室里幽幽地飘出来。刑远在洗手盆里磕干净剃须刀片上的泡沫,继续刮着脸上的胡茬。他赤裸的胸膛和脖颈都布满鲜红的抓痕,背后亦然。剃须泡沫顺着下巴流到脖子上,弄得伤口刺痒,邢远对着镜子伸手挠了挠,镜中男人冷峻的倒影,似乎有一瞬间重叠上某个人被按在胯下cao干时痛苦蜷缩的画面。 邢远抬手抹开镜子上渐起的雾气,盯着镜子里自己的眼睛,不知想到什么,低头望向下腹。那里的疤痕早已恢复平整,无踪可寻。他伸手捏起胯下沉甸甸的yinjing,guitou附近隐约可见一个不明显的细孔,手指来回一滚,露出两侧并排凸处的几颗瘢痕。那里曾经嵌着六颗钻石珠,在入狱前被监狱的医生按照规定取了出来,guitou上的那只环被丢进了垃圾桶,钻石则被狱警们瓜分。不然的话……他现在应该能用钻石换点现金花花,那六颗钻石成色可好极了,是高逢微亲自挑的。 男人赤着身体走出浴室,在客房找到自己的旅行袋,翻出一个巴掌大的笔记本。而后带着笔记本在高逢微的书房找到一部座机,拨出去一个号码。许久无人接听,他夹着听筒,随手拉开办公桌的抽屉翻找值钱的东西,最后在抽屉角落里找到一对宝石袖扣。 那显然是被随手丢在这里的,已经落了厚厚的灰。男人用指腹抹了干净,蓝宝石的切面折射出璀璨的光华。 电话终于接通了,对面传来一个粗哑苍老的男声。刑远嘴角一勾,语气带上嬉笑,手指捻玩着那对袖扣寒暄起来。 “他们有的是钱,你到了就知道了。”他笑着,眼底的情绪却如铁一般寒凉,“好处当然少不了你的,我骗你干什么?不过,工具得你出,我不懂这个,另外必须保密,来去都不许透露行踪,我可不想再多一个人来争这口rou吃。” 深色的实木双开门被打开,汩汩涌出无数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秘书小刘站在门外探头望了又望,锁定其中一位格外高挑挺拔的男人,挤进人群里去附耳报备贵客已经等了半个小时。男人心头一惊,面上仍是八风不动,微笑着送走身旁同袍,决定在饭局前先去见客。 嘱咐秘书先去饭局周旋,男人自己快步走向自己的办公室。推开门,只见坐在他的办公桌后面的影子,闻声偏过脸,冷冷抱怨道:“宋司长,您好大威风,连和我们小老百姓吃顿晚饭的时间都挪不出了。” 宋维翰跨出一步,左手在身后锁了门,悄然走到办公桌椅后,抬手握住椅子里那人瘦削的双肩,柔声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弟弟最近犯的事情,这个节骨眼上,你们经济圈的事,我是真的不便插手。” “我不是来跟你谈这些事的。”高逢微拍开男人握在自己肩头的手指,转过身正要说话,却对男人殷勤奉上的厌倦皱起眉,不悦道:“拿开。” 宋维翰怔了怔,笑面蛛般莞尔:“怎么?” 高逢微难得也西装革履,黑色的领带结直顶到喉头,从下巴颏到脚趾尖都被包裹得严严实实,显出一种禁欲感十足的优雅。他站起身来,插着西裤口袋慢慢踱到长条沙发跟前,转身把自己丢进沙发里,孩子似的不管不顾。宋维翰坐到他身边,牵起他一只手握在掌心摩挲,问:“今天很忙?” “算是吧。”高逢微抽开手,又勾了勾下巴,示意对方靠近。宋维翰身材高大,只得半跪到沙发旁的地毯,支着沙发扶手,笑眯眯地等候发落。高逢微抬手摸上他的脸颊,冰凉的手指勾过他的后颈一拽。宋维翰从善如流地低头,感觉到嘴角印上一点温热,立刻搂住他回以深吻。 两人吻了半分钟,宋维翰才被推开,他恋恋不舍地紧盯高逢微被发红的嘴唇,调侃道:“唷,真稀奇。” 男人的语气中带着点自嘲的揶揄:“待会儿得让小陈替我下注彩票,就用你的生日怎么样?” 高逢微没多废话:“几点走?” 宋维翰看了一眼手表:“八点就得到。”说罢,满怀歉意,情真意切地望过来:“你知道的,跟那些老东西吃什么虎鞭猴脑,真残忍。” “好。”高逢微终于笑了,手指将男人的领带从西装马甲里勾出来,在指间绕几圈,猛地拉近,“八点就让你走,” 宋维翰真心实意地愉悦起来拉,目光又向下落在他的嘴唇间。于是他在宋维翰的注视下,慢条斯理解开自己的领带,系在眼前闭上眼,手指摸索到宋维翰纠结成一团的领带,一圈圈绕紧,直到指背抵上男人的喉结。宋维翰痴迷地注视着他,看着那雪白的门齿碾过软红的唇rou,吐出一句哑哑的话:“来吧,乖狗狗,来吻我。” 宋维翰心头一诧,转而一想,大概他又有求于自己,或者脑袋里那根古怪的神经恶化了。高逢微是个神经病——一个绝顶聪明又非凡美丽的神经病,他迷恋他,几乎也爱着他,可他也是真不想再碰他们经济圈的事了。 宋维屏的事让他不得不避嫌。毕竟他们是亲兄弟,哪怕在古代,亲兄弟在司法上也是理当避嫌的。现代人应该比古代人更聪明,不然这世界要乱套了。他只希望这神经病美人儿这次别提什么要了卿命的无理要求,大义灭亲一次就有二次。 宋维翰吻着那两瓣甜蜜得勾魂的薄唇。心想真稀奇,高逢微可从不让哪个男人吻他的嘴,像他的嘴唇是两块多么圣洁的rou,也从不给哪个男人koujiao——对嘛,他可是高逢微,哪个男人敢叫他雌伏在胯下吃jiba?他连zuoai都要骑在自己头上,宋维翰心想:跟他闹翻之前,一定得从后面来一次,就这么一只手掐着他生过孩子的胯骨,另一只手扇他又紧又小的软屁股,对,就这么cao。 这么一想,宋维翰不免在现实里也不老实起来,伸手想剥衣裳。高逢微手上却猛一拽,宋维翰只好张开双手投降,连声回答好,好,我不动。在高逢微松手后,宋维翰才小心解开他的西裤,手指顺着腰后摸进去,摸进他湿漉漉的yinchun里揉了几下,又滑进水分过量的yindao里去搅弄。 “吻我。”高逢微又一拽,宋维翰窒息地干咳了一声,只好俯下身继续吻他。同时试探地将他的裤子抹到膝盖,又抽出一条小腿,顺势环在自己腰上,握着快涨爆了的jiba浅浅插进去。高逢微像连这种程度cao干都受不了似的,身体猛地蜷缩起来,男人急不可耐,寸土不让地把自己顶进最深处,满意地吐出一口浊气,吻上他的脖颈。 高逢微揪紧宋维翰的头发,颤着嗓子闷哼:“慢点……疼……” 宋维翰有些疑惑,但并未多言,拿捏着时间及时行乐。快八点了,他甩了甩头发,转移注意力延缓射精的冲动,并问:“你吃药了吗?” “……”高逢微难得安安静静,半晌才拽下眼前的领带,平淡道:“没有。” 不等男人心中生怨,高逢微抬腿一翻,骑上来,扭腰taonong体内怒涨的yinjing,直到那根东西在他的身体里轻轻抽动几下,jingye尽数灌进yindao后穹。他长舒一口气,酸软地趴上男人肩头,眼睛却望向那张象征着这个国家至高法案的办公桌。 “我不太明白。”男人抚摸着怀中人的尾椎,据说这样会促进受孕,“我升迁的内部消息,你是从哪儿知道的?” “我对你的新职位没兴趣。”高逢微闭上眼睛,湿润的眼睫毛,黏成两排浓密的小扇,“我只知道我需要一个健康的孩子,就像我妈一样。” 男人衔上烟,又摘下随手丢了,只啪一下摁亮了打火机:“你和我的孩子,会成为这个国家最有权势的人。” 他偏过脸来吻他,高逢微如往常那样躲开。但今天男人已经足够愉悦,热情地畅想家庭蓝图:“它一定会很漂亮,就和它jiejie一样。” 高逢微懒得听,直接打断道:“对了,我要处理一件家务事。” “什么事?” 高逢微的表情像只差把与你无关四个字写在脸上,不耐烦地重复一遍:“家务事。” 廊下,宋维翰倾身将伞举过高逢微头顶,直到对方安安稳稳地坐进车里。 “除了刚才跟我说的,逢微,你真没别的想要的了吗?” “你要是真想做点什么,那就烦请把车门关上吧。”高逢微摘下墨镜,随手丢在身旁,气定神闲目视前方,“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