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上门女婿(聘礼)
芍药被周九行带走了。 其间周九行无数次想要问问女儿在失踪的五年间究竟遇到了什么,念及萧信然似是嘲讽又像敲打的话,到底什么都没有问。 整个周家张灯结彩,洋溢在重逢的喜悦之中。 一别数年,小时候的玩伴也都长大了。 周家的少年少女大多与周沅沅相好,见她回来之后个个喜不自胜,一股脑儿地围上去,牵着她的手说体己话。 “沅沅,你这些年都去哪儿了啊,我们之前一起栽的树苗都长大了,这么长时间都不见你回来,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穿着粉红衣裳的姑娘红了眼睛,芍药依稀记得她,她是大伯的女儿,小时候跟她玩儿的最好的。 “晴儿……”她握着周晴的手,亦是感慨万千,恍然间似梦非梦。 “看你笨的,提这些做什么。”少年人闻言弹了周晴一个脑瓜崩儿,笑着凑过来,露出满口洁白的牙。 “沅沅出去这么久,是不是遇见好多好玩儿的事儿?封公子那天在客栈杀了那么多黑衣人眼睛都没眨,我们私下里都觉得他好厉害,沅沅是怎么认得他的?” 他们来见沅沅之前都约好了,她流落在外肯定受了不少苦,那些不好的事情能不提就不提,只说些有趣好玩儿的。 “我……”少女眼波流转,下意识往清冷剑客处看去。 不远处的封止盘腿坐在小桌前面喝着酒,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没有笑,面无表情地朝着她的方向点了点头。 芍药的心砰砰直跳,唯恐被别人瞧出端倪,连忙收回了视线。 “封公子待人和善,我托他帮我找爹爹。”少女顾左右而言他,明显答非所问。 “哦……?只是待人和善?”旁边的姑娘意有所指地拱了拱芍药的肩。 “我可听说呀,封公子住在云起山,那地方距离渝州足有两千里远。他一路上舟车劳顿,不得安歇,刚到渝州城就帮我们打跑了觊觎离恨天的贼人,救了一大群人的性命。封公子这般费心费力,亲力亲为,真是和善得很呢。”少女们说着,看着封止的方向笑弯了腰。 “哎呀,你们都误会了,他……他只是答应了我给我捎个信儿,封公子他没有那个意思。”芍药连忙去拉她们的衣袖,耳朵尖已经红透了。 “是是是,我们只是笑笑,封公子没有那个意思。”认是傻子也瞧出她的心意。少年少女们暗自打量着两人,男才女貌实在相配,即便不曾站在一起,瞧着也是天生一对。 谁信她没那个意思。 一顿饭下来,封止身边就没缺过人。 开始是真心实意的道谢,后来是旁敲侧击的打听,之后愈加离谱,好些人问起他的婚约情况、生辰八字,说什么也要给他保媒拉纤。 “实在抱歉,在下早有婚约,” 自他杀退黑衣人之后,磐石剑主这个名号就在渝州一战成名,闻言拜谒者不再少数,都被周家人一一谢绝了。宴会上没人帮他挡人,来敬酒的人一波又一波,去了又来,没完没了。 剑客坐在那儿,刚开始还愿意说上几句话,随着时间的持续,脸上的表情愈发冰冷。来人道谢只轻轻点头,关于芍药的往事一句不说,偶尔有人缠得紧了便回上几个字,话少得可怜。 “封公子师承清云剑主,一把磐石剑使得出神入化,真是少年英才,少年英才啊。”那些人热脸贴了冷屁股也不生气,一而再再而三地恭维着。 封止觉得累且无趣,可是遥遥望见芍药被周家人簇拥着关心着的模样,又觉心中一阵温暖羡慕。 “凝之,周九行有意将沅沅姑娘许给你呢。” 萧信然亦被周家人缠着问了许久,他笑容和煦八面玲珑,在这种场合下亦是如鱼得水,瞧不出任何别扭不便。 “怎么连你也取笑我。”好容易走了一波人,剑客忙里偷闲,苦笑着品酒。 “哪里是取笑,你没瞧出来吗?周姑娘一直有意无意地往你身上看,俨然已经芳心暗许、情根深种了。”萧信然贴着他的肩膀坐下,抢了他手中杯盏,笑着一饮而尽。 “事关姑娘家的名节,信然休要胡说!” 萧信然醉眼朦胧地看着他的唇,目光缠绵着险些吻上去。 “凝之啊凝之,枉你平日聪明,情爱之事上却甚是迟钝。你且看吧,不出三日,周九行就要来我们院里提亲了。” 那天的晚宴一直持续到了午夜,封止吃醉了酒,被萧信然半搀半抱地带回了小院,清晨醒来时依旧有些头疼。 “醒了?喝碗醒酒汤吧。”萧信然从外面推门进来,阳光从他背后照过来,剪影的轮廓有七分像莫真。 “头疼。”剑客的声音有些哑,迷迷糊糊地拉了萧信然的手,将他往自己的太阳xue处带。 友人在他身边坐着顿了顿,将醒酒汤放在床边,为他轻轻按摩。 “这样可觉得好些了?”萧信然轻轻笑着,在剑客下意识地点头后将他扶起来,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就着友人的手喝了醒酒汤,头上的疼痛渐渐缓了,封止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认错了人。 “好多了。”他说着,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连忙离开了友人的怀抱。 “醒酒汤是周姑娘送来的,见你没有醒怕凉了,她守在厨房里,每半个时辰就做一碗新的。”萧信然静静看着他,不调笑也不拆穿。那副表情就像是在说,凝之啊,你瞧,我全都说对了。 封止忽然觉得尴尬,想要出言解释什么,又听萧信然接着说:“凝之昨夜睡得沉不知道。周九行把聘礼都搬进了院子里,足有十几箱,金银珠宝玉石古玩应有尽有。十里红妆,家业为聘,凝之啊凝之,你的行情紧俏得很,周九行要你做他的上门女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