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耽美小说 - 《怎料春风难度》又名:妙灵过在线阅读 - 第七章仇人相见仇人多,武功太高也有错(更正版)

第七章仇人相见仇人多,武功太高也有错(更正版)

    月色正浓,火云教总坛内西边,有一处灯火照亮的凉亭,隐约间只见一红色身影在其中反复踱步,那人手上拿着一封信函,又气又恼,“那赵子昂到底有完没完,这都多少封信了,告诉他教主在闭关,他还写信送来,你说我给教主不是,不给也不是。”

    “你姑且收着,待教主出关后一并交予。”席乐懒散地靠在栏杆边,他手里翻弄着近两日关于祁山的事宜回报,“教主圈了他两年,好不容易培养出点感情,你就让教主高兴高兴。”

    “哪有追着仇人的儿子培养感情的”易阳把信函往桌上一扔,“实在是糟心……”

    “你办错差事还没受罚,有什么可糟心的?”席乐坐直身体看着易阳仰天长叹的模样,“两年前你抓错了人,现下所幸的是,你带来的那人教主倒也甚为喜爱,且偷乐着去吧。”

    “那是教主自己没说清!”易阳说到此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教主告诉我,那人是个住在赵府的白衣俊俏郎,腰间有一扇形玉佩。我埋伏进去后就发现,这些名门正派都爱穿白色衣袍,那些年岁小的,不论是高矮胖瘦,各个都把自己扮得跟翩翩公子似的。”

    “所以你就把武林盟主的儿子给抓来了?”席乐不论多少次听易阳提起此时都憋不住笑,“这手气也太差。”

    “不许笑!”易阳气得直跺脚,一双丹凤眼瞪得大大,死盯着那幸灾乐祸的人,“我哪知那玉佩是别派给赵长恩儿子的贺礼。”

    席乐强忍着嘴角的上扬,“这……都是天意,也是赵公子和教主的缘分。”

    “罢了罢了,都是过去的事。”易阳一屁股做到了席乐身旁,“你说教主会杀李春庭么?”

    “说不好。”席乐的笑容淡下,正色道,“于公,这人屠我教众百人,重伤我教在中原势力,于私,这人劫走教主心爱之人,迫得他二人不能相见。”

    易阳勾起嘴角,“那这李春庭是必死无疑了?”

    席乐摇头以对,“可若杀了李春庭,我教与上元宫的仇的算结下了,而那上元真人曾在多年前救过教主一命,教主现在还欠着这个人情。”

    晌午时分,火云教左使房内,衣衫半露的男子昏睡着躺在左使易阳的床上,他似乎睡得正沉。

    成珏坐在床边,看床上人还是没醒,他上前捏着男人裸露出的腰肢,“李春庭?”

    见他还是不回应,索性一同躺到了床上。

    成珏搂过男人的腰际,替他把衣服合上,不自觉地嗅闻着这人身上的气息,果然,极香丸带来的效果经过几番欢爱之后都未散去,莫非真如传言所说会至死不退?

    轻轻将男人的碎发捋至耳后,成珏靠近着打量李春庭的侧颜,记得那一次在水潭边,他凝视着男人的双眸,晶莹之中似有无尽星辰蕴含其中,这人有着堪称琼林玉树的俊逸形貌,却因为他落到如今的地步。

    李春庭其实早已苏醒,他注意到了挂在墙上的佩剑便动了心思,可是成珏忽然走进屋中,他只得装着睡调息,试着用上元的独门心法化解药性,经过半个时辰软筋散药力已经去了大半。

    那人捏着他的腰,叫他的名字,李春庭装睡不回应。

    直到那人竟然捏着他的下巴直接亲吻了上来,李春庭再也装不下去了,他睁开眼呜咽着把成珏推开。

    “你这断袖!我要杀了你!”李春庭运功扬起一掌直接拍向成珏喉咙。

    成珏反应不及,他意图躲避,而这人的掌风凌厉霸道,直接就将他掀到了地上,喉间一阵血腥溢出,擦着嘴角爬起身,只见那人又是作势要袭来一掌。

    成珏上前一把掀翻桌子,看着易阳那心爱的紫檀桌面在瞬间分崩离析,他连连后退只感觉大祸临头。

    “李大侠……你我好歹有过几番情爱,用不着这般赶尽杀绝把?”成珏一边说着,一边往门口挪步。

    李春庭合起衣衫,神色阴郁地看着面前这人,“这叫替天行道……”说着一跃而起拔下挂于右墙上的宝剑,转过剑锋直冲那人而去。

    顷刻间,剑光夺目,一阵凌厉逼人的无形之风压迫着成珏的呼吸,他奋力运功相抵,但掌法却敌不过此人的诡异的剑招,一阵刺痛贯穿了他的肩膀,而下一瞬那寒光就冲着他的咽喉而来。

    “怎么回事?”紫衣男子推门而入,却见一地狼藉,成珏痛苦地捂着渗血的肩胛,“不好!”

    李春庭见来人是席乐,毫不犹豫就把剑锋一转,直接冲着门口那人而去。

    剑光飞舞间又是完全不同的一个路数,那飞扬似鹤的身影带来一阵无形之风,惊得席乐立刻抽出长萧相抵,不料那人的剑风也带着内力,感到胸口一窒的他立时转身向外奔去,“来人!快来人!”

    李春庭见其逃窜,持剑追赶,那骨子里的恨意让他血脉沸腾,剑招在眨眼间极速变换,旁人只见他手上的宝剑在一瞬间化为银蛇划过了一人的咽喉,而在下一瞬反手又犹如长枪直接捅穿了另一人的胸膛。

    剑招在眨眼间就有了诸多变化且每每出招都重伤来人,所到之处肃杀之气腾起,李春庭不管那飞溅而出温热液体有多血腥,他的脑海里只有这几日痛苦而屈辱的画面,他恨,他要把这些痛楚数倍奉还……

    “上一次就该杀了你……”李春庭顾不及擦拭脸上溅到的鲜血,几步跃上屋檐追击着已被他划伤多处的席乐出了别院,见那人稍作停滞立刻飞身而下,以剑风冲击而去。

    “席乐!”易阳运起十足的功力,飞身出掌,他掌中带着毒风,但那人毫不畏惧,一眨眼就变换身形转守为攻向他刺来。

    “都得死……”李春庭以剑风相抵,他执剑的右手被掌风震裂虎口,可剑招威力不减,哪怕流出的血与剑上的其他人的鲜血混合,那压迫人心神的剑风一瞬也未曾停滞。

    席乐易阳一同出招相对,他二人合力前后夹击,易阳以毒掌相攻,席乐以玉箫相抵试图破其剑法。

    李春庭飞跃而起旋转身姿,一时间剑光炫目,在艳阳之下,那银色的残影似飞花散叶,让人惊诧之间难以分辨虚实。

    易阳此刻终于明白,为何半年前那次血战之后的幸存者都称此人作“修罗”且还是“嗜血修罗”。这人虽是所谓的名门正派,但他剑法诡异毒辣凌厉异常,乍看之下相似的剑招,在应对时却发现变换非常仿佛永远都摸不透。

    “看招!”成珏飞身上前一掌,应着那飞旋的剑花突然撒开左手的粉末。

    “啊——!小人!”李春庭感觉双眼一阵灼热,随之而来的则是混着白色画面的剧痛,下一秒右肩上就挨了一掌。

    李春庭忍着双眼的剧痛,利落地换做左手持剑,不管来人是在何方,他撑着力气跳跃起身,将手中宝剑飞旋着变化剑招,以剑风探路,有任何阻挡便即刻调转剑锋快速刺去。

    席乐见成珏暗算成功,满以为能降服他,不料那人却更加拼了命地抵抗,在目不能视的情况下都刺伤了成珏与易阳,几人无论是以何种方法都难以对抗此人愈发狠厉的攻击。

    突然间,一股沉重的掌风袭过,猛地打散了李春庭朝着成珏而去的剑风。

    李春庭来不及反应,刚要反击,又被那人一掌直击后背,胸中瞬间气血翻涌,渐渐地,李春庭那眼前的白色变作深红又逐渐变暗……

    席乐趁机用长萧混合内力,点住李春庭周身几处大xue,让其昏厥了过去。

    成珏见到来人,立刻跪在地上,“教主……多谢教主救命之恩!”

    “谢教主搭救!”席乐易阳也连忙跪下。

    “起来吧。”韩煜走上前打量着那满身血污的男子,只觉得眼熟,“你们上哪招惹了这么个武林高手。”

    易阳看着另外二人的神色,只得开口道,“教主,此人是李春庭。”

    韩煜心头一惊,他克制着自己的神情,打量着面前三人,“谁抓来的?”

    “是属下……”成珏捂着肩上的伤口低声回答。

    “你?”韩煜的脸上写满了不信,“你武功还不如席乐易阳,怎么抓?”

    成珏抬眼对上了韩煜的打量,“他……是自己掉到我的陷阱里,中了我的软筋散和情酥媚。”

    “情酥媚?”韩煜更是惊讶,“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三人干笑了几声,面面相觑……

    成珏克制着心绪,笑咧咧地看着韩煜,“只能说,他的滋味,让我就是挨这几剑都觉得值。”

    韩煜扫了眼倒在地上的李春庭,“别再碰他了,放到南院里好生养着。”

    “可是……他”易阳刚想继续说,就被席乐拉住使眼色,“是,属下遵命。”

    朗月当空清风微拂,真是一派好景色,而此刻火云教上院内竟是乱做一团,教内明医堂的执事人一个不留,连夜去了教主居所。

    传功长老内屋走出,他脸色阴郁地看向教内的左右护法,“席乐易阳,你们二人好糊涂啊!”

    “许长老,教主现下如何?”席乐着急的问道,“我二人已联合三位长老为教主传功调息,可为何一点好转都没有。”

    “你还好意思问!”许长老近乎于咬牙切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教主还尚未突破冰火的第七重,真是修炼的紧要关头,怎么就突然自毁前功提前出关?”

    “我…”易阳刚想说话就看到了侍者端着水盆低头而出,水里泡着的是几块染血的帕子,遂不敢再作答。

    韩煜的声音忽然嘶哑地响起,“你们进来……”

    席乐易阳赶忙进了内屋,二人走到韩煜床边就扑通跪下,“教主为救我等性命,提前出关。属下罪该万死。”

    易阳忍着心中的难受看向韩煜,“我等惊扰了教主的修炼,若知道会这样,就是宁死也不会让此事发生。”

    “别说了……”韩煜此刻浑身被虚汗浸湿,他勉强坐起身,强忍着喉中的血腥,声音嘶哑至极,“当时我听到了动静,稍凝神……便感知到那人内功深厚。莫说你二人,或许再加上许长老,也未必能胜过他。我若……若不及时相救,你们和灵月使怕是已经丧命于那妙灵剑下。”

    “上元宫的妙灵剑?你们怎会……”许长老听闻,上前诧异问道,但被韩煜挥手制止。

    “这冰火功的阴阳功力难以驾驭,是我太心急,让本就尚未成气候的阴阳双力反噬了自身。”韩煜的手撑在床边看向左右使者,“记住,不论是我走火入魔,还是你们抓了李春庭,此事一个字也不能外传,包括赵子昂。”

    “属下遵命。”几人只得低头应是。

    “教主,你体内的阴阳双力已化为冰火毒性反噬自身,现下若不尽快将毒性以内力转移,性命堪忧。”站在一边的许长老上前沉声道,“吾等愿以毕生功力为教主引渡冰火毒性。”

    “荒唐!”韩煜气得又呕出了些许血腥,他将侍者递来的帕子扔到一边,“我不允许教中人替我引毒。”他还欲再言,但被那奔涌至胸口的逆行气血忽然溢出,让他倒了下去。

    “你听我说完!”易阳强行拉着席乐走出教主居所,“我知你想替教主传毒,可教主不会允许。再者,长老说了,一旦接受传毒,此生功力必定毁于一旦。”

    席乐不耐地甩开易阳,“传毒需得功力深厚之人,功力低于我二人的都不行,你上哪找非本教的武林高手去给教主传毒?”

    易阳嗤笑了一声,“成珏不是抓了个功力在我二人之上的武林高手回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