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扭
送走褚茶,又坐了一会儿,褚蔎回到屋子里,小奴隶还在睡,两片脸颊酝起红晕,看样子睡得很舒服。 没有惊动她,褚蔎悄声回到了二楼。 负责管理她的文件及医疗器具的秘书机器人和医护机器人都候在书房里,他们大部分时间都不会离开书房。 秘书捧着电脑过来:“主人,这几天一共收到一百一十二份信件和邀请函,筛除不必要的宴会还有二十一份,是否回复请主人示下。” 褚蔎接过电脑,一封一封的点开信函。 “岑先生这一封回复他,我已在光塔承命,不便处理俗务,有关研究所旗下事务,请他与褚茶协商。” “下周末我与老师有约定,要去光塔,回绝叔叔和哥哥的邀请……我等会儿亲自打电话吧。” “这位折先生,虽是刑塔的长老,但与魏宁素来不和,又与我光塔未有交集,于情于理……这一封搁置,不做回复,把它复印一份发与魏宁。” “回复郑老师,三周后的宴请我定如期赴席。” …… 花了半小时处理这些信函,褚蔎喝了半杯水润喉。 “主人,别墅的改造计划已经规划完毕,这是设计师发来的终稿,您不满意的地方已经做了修改。” “我看看。”褚蔎打开繁复的图纸和讲解书。 她在去光塔之前,请了一位设计师,为现在住的别墅做改造。 这栋别墅年代久远,已经四百多年的历史了。这里的许多家具和陈设都有几百年的历史,褚蔎想要在不损坏大致结构和陈设的情况下,做一些改动。 花园里的改动随意许多,除了老古董一样的石桌椅,新增了亭子,升起地台,一律用木制,通向花园各处的小径也全部要求增加了地砖。 奴隶室和一楼大厅是她要求改造的重点。 仔细看过去,图纸上奴隶室果然改变了朝向,拆除了一面不重要的墙,奴隶室面阳而建,并做了红标,后期冷暖气都将会覆盖过去。一楼的大厅将会增加专门的游乐区。 详细的看过改造书,褚蔎点点头:“很好,请他在花园也加上娱乐设施,改好了之后就不用给我看了,你们直接联系施工队,下周后开始动工。” “是,主人。” 这间别墅年代久远,改造的事情,褚蔎考虑的很多,因此修改了很多次,又要保证别墅不被破坏,又要让它能符合褚蔎现在的需求。 “医护,我让你整理的资料整理好了吗?” “整理好了,主人。已经发送到您的实验室。” “好。”褚蔎点头,她让医护给她整理了几百年前所有的关于痛经症状及其调养方式的资料。年代久远,不借助这些资料,她无法了解小奴隶的病症并加以治疗。 毕竟早上给芮栀喝的药只能镇痛,并不能达到治疗的效果。 芮栀迷迷糊糊的醒过来,浑身睡得热乎乎的,疼痛缓解了很多,裹在巾毯里动也不想动一下,但多年的习惯和理智告诉她,她要起来了。 恋恋不舍的蹭了蹭身下的毛毯,芮栀撑起身子,揉着眼睛四处寻找主人的身影。 “小丫头醒了呢。” 熟悉的声音响起,芮栀寻声望去,只见主人站在二楼上笑看着她。 “主人。”芮栀爬起来,屈膝跪在地毯上。 “起来。”褚蔎从楼上下来,摸着小奴隶的头,“先去卫生间,出来了我们就吃饭。” “是,主人。”一听要吃饭了,芮栀眼睛一亮,连忙小跑去了奴隶室。 褚蔎笑着摇头,走到餐桌边,桌上已经摆好了午餐和餐具。餐桌下摆着一个小巧的木制圆几,上面摆着精致的餐盘。 褚蔎坐下来,拿起餐具,却没有用餐。 芮栀出来抱上暖枕和巾毯,见主人已经拿起餐具,便也不做声,默默跪地一礼,然后盘坐在圆几边,把巾毯搭在腿上。偷偷抬眼瞄着主人动餐了,她才拿起餐具。 是一份黄油鸡卷,还有一碗鱼羹,边上小碟子里还放着一片切的薄薄的奶酪。 芮栀眉眼弯弯,喜滋滋的,她特别喜欢酸酸的奶酪。主人说,她的肠胃不好,奶酪不能多吃,所以每次只切一小片下来给她。但对于芮栀来说,仅仅一小片也足够她回味很久。 褚蔎有意吃的很慢。 主人结束用餐,奴隶便不能再继续吃了。 她不在意这些规矩,但小奴隶显然还放不开。 余光观察着桌下,小奴隶吃的津津有味,只是吃几口就要抬头看她一眼。一直等到芮栀将奶酪也送进嘴里,褚蔎才吃下最后一点食物。 家政收拾了餐盘,褚蔎拉着小奴隶到玩具角:“没有什么事情,我和你一起玩吧。” 褚蔎拉着略带拘谨的小奴隶坐到积木堆里,引着她玩游戏。 芮栀有些扭捏,除了一开始因她不会玩,主人带着她玩过,后来都是她一个人玩游戏了,今天突然和主人一起,不免拘谨起来。 只是到底还是喜欢这些积木,褚蔎引导了一会儿,就渐渐放开了。 褚茶回到家,一个人坐在屋檐下,远远看给花园浇水的菵米,他从回来就在搜索关于痛经的信息。 他看过不少,凡是几百年以前的背景,都或多或少会提及这个,他总觉得是夸张,肚子疼而已,怎么会疼得下不来床?今天搜了许多资料,才发现他真的想简单了。轻微的痛经已经会使她们虚弱,重度的别说下不了床,有的人还会晕厥。 “阿米,过来。”声音里带着褚茶自己都不曾察觉的轻柔。 菵米打了个哆嗦,这是主人在喊她?别说主人总是菵米菵米的叫,从不曾喊过她阿米,就是这样温柔的声音也绝不应该是主人发出来的。 忍不住掏了掏耳朵,菵米还是不放心的偷偷转过头,果然见主人坐在屋檐下招手。 “赶紧过来!”见这小笨蛋一副楞头楞脑的样子,褚茶瞬间将一丝丝怜悯抛到了脑后,大声喊起来。 菵米又一哆嗦,连忙跑过去,跪在台阶下:“请主人吩咐。” 真把人叫过来,褚茶又踟蹰起来,按理说他不该关注这些才对,但又忍不住心里痒痒,想要问明白。 半晌听不见主人的声音,菵米有些忐忑,忽然感觉到主人逼近,菵米一惊,余光瞥见主人坐在台阶上。 “你……痛经吗?”褚茶犹豫了一下,下来坐在台阶上,靠近菵米,悄声问。 “呃?主人恕罪,奴……奴没听清。”嘶嘶的声音响在耳畔,带着一股热气,菵米光顾着缩脖子,一时竟完全没听清主人说什么,不由得慌乱起来,声音颤抖。 半弯着身子的褚茶咻的坐直,暗暗咬着牙,忍着一脚踢过去的冲动,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大声道:“你,痛,经,吗?” 没有等到惩罚,主人反而又重复了一遍,菵米一怔,随即困惑起来:“主人,奴…奴愚钝,奴……不知道痛经是什么意思。” “什么?”褚茶终于按耐不住跳起来,“你莫不是在耍我?” “奴不敢,求主人饶恕……”菵米吓得脸色一白,磕下头求饶。 见菵米瑟瑟发抖的求饶,褚茶突然冷静了几分,弯腰捏住菵米的下巴,硬让她抬起头,直视她的眼睛:“真的不知道?” 菵米抬着脖子,睫毛轻颤,眼圈泛红,目光瑟缩着躲闪,不敢直视主人:“奴…奴不敢骗主人……” 褚茶默然,松开手又坐了下来,伸手用力戳了几下菵米的肚子:“痛经就是生理期的时候肚子疼。” 菵米跪在那里低着头,任由主人戳着肚子,听了这话不由抬头,正对上褚茶冷淡的眼睛,又慌乱的埋下头。 “回主人,奴…生理期会有肚子疼。”菵米不敢隐瞒,如实回答,突然又怕主人因此嫌弃她,连忙补了几句,“不过,不过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奴在奴隶所时,听人说过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奴隶们身上都如此。主人……主人放心,奴生理期都在屋里,不会影响奴侍奉主人。” 一股脑从菵米这听到了他想知道的所有事情,褚茶张着嘴沉默,半晌挥了挥手:“好了,我知道了。给你放假,去休息吧。” 菵米呆愣愣的道谢,晕头晕脑的回了奴隶室,心里困惑不解,主人怎么又给她放假了?放假本应该高兴的,菵米却因为今天莫名的训问而忐忑难安。 褚茶回到房间,掏出手机,磨蹭了半天,匿名购买了一堆生理期用品。 匿名最重要的怕被人发现他给奴隶买这些不必要的东西,这样会与周围的人格格不入,他做不到像褚蔎那样坦荡,害怕被朋友嘲笑。 按下付款的一瞬间,褚茶暗戳戳记了一笔,下次例罚一定要那个小笨蛋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