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耽美小说 - 穿越后我在SP选秀综艺C位出道了在线阅读 - 医院走起

医院走起

    陶幸而哭得愈发汹涌,凝成团的泪水糊的眼前一片灰白,只余留一抹刺目的血色。

    那血色逐步逼近,随着动作停滞在半空,男生在自己喘不过气的抽噎声中看见了陆向穹坦然张开的怀抱,冷硬的纯黑正装托称着红色铺天盖地的接近,仿佛有了颜色。

    “还给抱么?”他听见男人轻声的询问,轻的像是一阵虚无的风,错觉一般。

    于是他愣愣地错过了这阵风,在旁人看来就是默不作声地拒绝。

    陆向穹第一次收回了抱人的手,他平静地转身对着文寅示意“麻烦抱他一下。”文寅点点头,眼神复杂地在诡异的气氛中将泣不成声的男生抱在怀里,同样小心地避开了伤处。

    “不用跟着这么多人”陆向穹站在文寅身后,眼神飘忽了一下“我和文寅去就可以”

    “辛苦各位了”男人笑着对人群说。在无人注意地身侧,把将将熄灭的烟头攥在掌心。

    文寅抱着人,怀里平时张牙舞爪的小崽子安静的像一个淋湿的毛绒玩具,湿漉漉的,不声不响的。

    他侧头用目光询问陆向穹,男人不远不近地跟在一侧,轻轻点了下头

    同样稳稳当当的臂弯,却不能如一往一样完完全全遮挡住男生的身子,文寅的体温略低,陶幸而能感受到自己腰侧发凉的掌心,不同于那个永远散发着恒温热度的怀抱。他小心翼翼地把脑袋从文寅的肩膀旁探出去,却只能看见熟悉的外套的一角。再多看一眼,就只能看见依旧渗血的伤口。

    去医院的车是陆向穹开的,文寅有些尴尬地抱着人进了后座。陶幸而肿的发烫的小屁股鼓鼓囊囊地塞在裤子里,不敢自己坐在座位上,别扭地侧身撅着屁股趴在文寅怀里。车内只能听见发动机嗡嗡的轰鸣声,陶幸而在一片恼人的噪音中,没有捕捉到一丝一毫来自驾驶室的声音,自暴自弃地把脑袋狠狠地塞进文寅怀里,下一波眼泪啪嗒啪嗒地落下来。感受到身上逐渐晕开的湿意,文寅有些心疼地揉了揉小孩毛茸茸的脑袋,无声地叹了口气。

    文寅抱着人走到医院大厅,陆向穹径直走向挂号区,对文寅说了声"先抱着他去骨科,我随后就到"

    文寅点头。小孩白瘦的手臂挂在文寅颈后,闻言紧了紧。

    "杏儿..." 文寅有些迟疑的开口。

    "嗯"nongnong的鼻腔音响起,陶幸而瘪了瘪嘴。

    "委屈啦?"男生的声音还带着些少年的清脆,小心翼翼地。

    委屈不能问,不问还能忍着。

    陶幸而刚刚才收在眼眶里要落不落的泪珠啪嗒啪嗒的往下落,边抽抽边说"我,我没有。"

    "你,你没有"很欠地学着杏儿的语气抽抽两声,文寅笑嘻嘻地说"都哭出鼻涕泡了"

    "你别扯淡!"陶幸而愤愤地锤了一下人的后背,心虚地摸了摸鼻头。

    "他不理我你看见了么?"越说越气,小孩眼眶越来越红"他打我,然后,都,都不抱我了"

    "诶呦,怎么少爷,我抱着是亏着你了啊"文寅做作的阴阳怪气了一句。

    陶幸而不好意思的把脑袋埋人身上蹭了蹭。

    文寅嗤笑一声,捏了捏小孩手感极好的腰肢,说"行行好吧少爷,人家伸手要抱了,你把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晾了两分钟,一句话不说就是哭,要我我也不敢抱你啊"

    "抱了小狗生气咬人怎么办"文寅笑的幸灾乐祸。

    "闭嘴吧你!"恼羞成怒的杏儿对着他呲牙。

    走到骨科的路上路过几个透明的诊室,陶幸而都没有注意到,被文寅这么一打岔心情倒是好了点,探出个小脑袋左顾右盼地,直到路过下一个透明诊室。

    里面一个明显成年的男人,西装裤和内裤褪到脚踝,光裸的臀部赤裸裸地对着外面,被透明的玻璃毫无保留地呈现给外界。臀上排列整齐的红色檩子从上至下。身边身穿特殊制服的人手里拎着一块厚重的板子,不留情面地抽打在男人的屁股上。

    隔着玻璃无法听清男人的哭喊,却能看见那臀rou随着抽打不由自主的颤抖,两条腿交错着摩挲扭动,而后被身边的人几巴掌狠狠的抽的老老实实的不敢再动。

    "他...他他他!"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的视觉冲击卷土重来,把我们小朋友的语言系统逼的失衡。文寅被他突如其来的惊叫吓了一跳,朝旁边猛的转头。

    "不就是个惩戒室!"文寅见怪不怪地轻骂一句"你叫唤啥,吓死我了"

    "惩....惩戒室?"陶幸而的眼睛瞪的溜圆,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猫"这是医院啊!!"

    "医院怎么了?"感到有些奇怪的皱眉,文寅不解的问"很正常啊,不遵医嘱,造成耽误病情的后果,进惩戒室有什么不对的么?"

    陶幸而倒吸一口凉气,他虽然在选秀节目呆了两个多月,对所有人动不动都能把人拎出来打一顿屁股的事实已经接受了不少,但一直觉得那是个变态集中营,包括他自己,里面有一个算一个都是神经病。这是第一次在充满日常气息的地方看见如此突兀的景象,有一种nongnong的割裂感。

    "少爷,您自己从小没挨过打能不能不要大惊小怪啊"文寅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警告地拍了拍他还红肿着的小屁股"你看看周围有谁像你一样,再不乖,我就把你送进去揍一顿"

    陶幸而被惊的都不想杠回去,他紧张地朝四周观望,却见到所有人都在忙活着自己的事情,有的闲人瘫在座位上玩手机也不往屋子里瞥一眼,只有零星几个人偶尔路过偏下头,目光却极其的平静。

    深刻的怀疑是不是自己疯了。

    等到文寅抱着他在诊室一旁的座位坐下,小孩还在惊魂未定的直愣愣地盯着屋子里的人看。

    "怎么?刚挨完打小屁股就痒了?"文寅贱次次的凑近他,逗弄到。

    回过神的杏儿无语地瞪了他一眼,迟疑的开口"这....很正常?"

    "嗯"文寅放松地往后一靠"真不知道你是怎么长大的啊,这么没常识,家里人要把你惯上天了"

    "医院惩戒室,如果患者不遵医嘱造成病情的恶化就会由专门的监管者给予惩罚,包括但不限于打屁股,通常会在全公开的情况下"文寅解释道。

    "是..所有人都这样么?"陶幸而好奇的问道

    "对啊,要有人有特权不是乱套了"文寅捏着小孩的衣角,百无聊赖地把玩着。"祖宗,还有啥想问的,一遭问完,别墨迹我"

    "那屋里那些人,凭什么可以打别人啊?"陶幸而也没客气。

    文寅深深地叹了口气。"因为他有医院的惩戒权。"

    "惩..."陶幸而刚要开口问。

    "惩戒权就是监管者揍人的权利。是有明细划分的。比如说屋里那个,可以在医院因为病人不遵医嘱打他屁股,可以因为医生玩忽职守打他屁股,但他不能因为你翻墙动你一根手指头,即使他看到了觉得你很欠揍。惩戒权是需要考试的,是不通用的。公司有公司的监管者,学校有学校的监管者,医院也有医院的。通常社会公职人员的监管者惩戒权会比较广泛,比如警察,但这些都分的很细啊,几句话说不明白。比如我可以在选秀节目里对你为所欲为,因为我考下来了相关的惩戒权,你在节目录制期间我要对你负责,但节目结束后,你我就不再有监管关系,我也就没资格在打你了,除非你注册成sp演绎从业的人员,那么我就可以。懂了?"

    为了堵住杏儿的问题,而说了一大长串的文寅很无奈。

    可惜我们宝非常老实的摇了摇头,得寸进尺地说"再说细一点。"

    "说白了。没有人天生就有资格打人,所有打人都需要资格和权利,而这些都是需要考试的,有严格的等级制度和非常细致的分类,有的惩戒权重合,有的相互独立。监管者是个正规的职业,要有从业资格证!"

    "所有人都没有资格?那家长呢?可以打孩子屁股么?"

    "所有人都没有,不可以。家长打孩子也需要考下来相关的惩戒权,但确实亲缘监管关系的等级会比较好考。很多时候考试的实cao部分是通用的,只是分不同等级,比如你实cao一级就只能用手,用薄竹板等不易造成伤害的工具,越往上工具cao作难度越大,但理论知识需要再考。比如我考下来了娱乐行业的监管权,但我哪天想去学校当老师,我就只需要考核教育行业的理论就可以了,但你知道教育行业超级难考的。很多老师都没有,只能把班级里不听话的小孩送到监管老师那里去揍一揍的样子"

    陶幸而眨了眨眼,怎么听起来还蛮有逻辑的。

    "这些权利是永久的么?"

    "当然不是啊宝贝儿,每年都有复审的。而且受训者可以申诉的,比如我哪天打你,你觉得打的太狠了,或者觉得我骂你哪句话伤害到你脆弱的心灵了,都是可以上监管者协会提起申诉的。申诉是无偿的,且一定会派人落实。但是,如果申诉不成功,虽然协会不会说啥,但是你的监管者肯定会结结实实地再揍你一顿屁股的"注意到小孩唰的一下亮起来的眼睛,文寅眯了眯眼,补充道。

    "所以你们这个世界,社会的管理是靠打人屁股?没有法律?"

    "什么叫我们这个世界?"

    "诶呀不要在意这些细节"陶幸而不耐烦的摆摆手。

    "文寅对陶幸而天马行空的胡言乱语已经不抱有任何希望了,"当然是由法律的!只是法律和sp相结合,判你十年可能加个5年几级惩戒期。有些没到法律层面的错误就由sp直接代劳了"

    "那你也会挨打咯"

    "废话"文寅倒没觉得有什么,有些不爽的说"我从小被打到大啊!而且你有没有听明白啊!我只是考了娱乐行业的惩戒权!今天我看病不遵医嘱照样会被脱了裤子在那个屋子里被揍一顿啊!!"

    "哦"对把人问烦了这件事没有丝毫愧疚感,陶幸而莫名地心情好了不少,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束缚感似乎一下子就放松下来了"那陆向穹呢?他也会挨揍么??"

    小狗兴致勃勃地瞪着亮晶晶的眼睛想要造反。

    "呃..."文寅难得被噎了一下。"他是目前监管者协会会长,照常理来说他拥有全部的惩戒权,也同时受全社会的监督...至于陆老师有没有挨过打....."

    "这种事还是直接问我吧"

    一句突兀的话插入,带着点不甚明显的笑意。

    座位上坐着的俩人同时惊恐的往旁边看。

    陆向穹手里拎着一沓单子,随意的甩了甩,对着俩人温柔地弯了弯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