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奴隶就是能说人话的畜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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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跟人有这样的“正常”的对话是什么时候,阿成早就记不清了,他印象中别人对他说的最多是命令、辱骂、呵斥和嫌弃,这样把他当成另一个人一样对话是真的少之又少。 阿成起身上工时把被子边角仔细规整好才万般不舍地离开奴棚,尽管想一直留下来看顾阿竹,但若不去上工便是绝无可能得到一星半点口粮,为了不要两个人都被饿死,尽管万般无奈还是得去。 阿竹再次醒来时已接近中午,几欲起身,但只要稍稍一动筋骨关节里蓄积已久的疼痛便翻江倒海般袭来,疼得他冷汗涔涔。 这时阿成刚好掀开帘子进了来,看到阿竹痛的五官都扭曲了,忙把他重新按在床上,一只手探上额头,心呼不妙。 “阿竹,别动,你起了高烧,还是别动了,小心再着了凉。” 今天也许是上天破天荒地施舍给一向霉运连连的阿成一点可怜的眷顾,他今天的活计是去医局碾磨药材。因为临时冬贡,各氏族豪门都开始紧锣密鼓筹备起进贡礼品。 阿成所在的郑氏庄园世代行医,更是在三代前进入内庭,委任为一等医官。郑氏家族本以为可以依次为桥,为后世子孙谋得一条加官进爵之路,可惜自此以后,氏族人才凋零,再没出过可以与上京攀得上的人才。但好在家底深喉,培植珍稀药材这安身立命的本事经几代传承未曾丢掉,每逢冬贡,郑氏家主便是带着这些珍稀药材赶赴上京四处活动,希望能为自己和儿子谋得个良差。 所以今天阿成听到医局要很多人去制药时,原本还对去哪儿给阿竹弄些伤药的事一筹莫展的他立刻欣喜万分。因为碾药材时他可以偷偷将碎屑收集起来,运气好的话还能趁人不注意时将煎过一次就被丢弃的药渣偷回来。 只见他笑嘻嘻地拉开衣襟,里面装得满满的,把他的丰厚成果得意地展示给阿竹。 “阿竹,你看。这是今天中午的吃的,这是纱布,这是可以用来敷伤口的药,伤口就能愈合得快很多。哦,这个厉害了,这个是退热的药,虽然煎过一次了,但是再煮煮应该还是能用的。” 阿竹看着怀里的药,他知道对于奴隶来说这些定是来之不易。他颤颤巍巍地抬起手,冰冷的手指触到阿成的手臂,无力地握住。 “拖累你了,你拿回来这些容易……被人抓到,不想你被罚。” 阿成怔了怔,把听到的话在脑子里过了几遍,原来这种陌生的感觉是——关心。等明白他明白过来的时候,不争气地红了眼圈,但又怕阿竹看到,忙低着头开始把馍掰成易入口的小块儿。 等到他觉得眼眶里要涌出的泪都收了回去的时候,才敢抬头一口口地喂阿竹吃。 但吃了没两口,一只虚弱的手拉住阿成的手腕,问道:“你吃了吗?” “吃了吃了”阿成连忙应声。“今天去医局,那边的管事挺好的,给了两块馍,我先吃了才回来的,嘿嘿。” 听到阿成说已经吃过了,阿竹才放下手,允许阿成继续喂他。 喂完饭,阿成又忙不迭开始给阿竹用干净的纱布重新包扎,隔着一层纱布敷上止血消炎的药材碎屑,一边还忙着煎药,尽管已经煎过一次的药材药效会大大降低,但这对阿成来说却已是竭尽所能。 都来不及给阿竹喂药,阿成便又赶回去,只能让阿竹等要凉一点再自己喝。阿成怕溜出来太久被药局管事发现,但这么一来一回确实耽误了点时间,还是被管事发现。不幸中的万幸,由于实在是缺人手,阿成只被罚了十鞭子,又加了两成的活计还有罚没晚上的口粮算是放过了他。 等忙时,已是入夜。 本应是快点回到奴棚休息,但被罚没了口粮的阿成急得团团转,他自己饿一下没什么,但是家里的阿竹确万万不能让他饿着。在回去的路上他看到仆役伙房的还亮着光。 按理来说他一个贱奴是不能在没人牵引下过去,但当下阿成顾不得那么多了,博还是要博一次。 一个面粉团子一样粉扑扑的小女娃,坐在伙房门口台阶上抱着一碗粥,边喝边喝屋里的爹爹在说笑着。 阿成走过去,蹲下身,呲牙笑着问女娃:“小meimei,有没有多一碗粥啊?” 小娃娃眨了眨眼睛,点点头,然后就跑进伙房想要再舀一碗粥。但被她爹爹看到了,男人顺着女娃指着的方向看到了阿成,阿成自然也看到他。 当那男人走出伙房时,阿成连忙在台阶上跪下,连连磕头求饶。 “大人,贱奴错了,真的是饿极了,想讨一碗粥喝。” 男人看到他手臂上的奴印,正对着胸口猛地踹上一脚,踹得阿成整个人翻了过来。 “敢跑到这儿来,老子今天气不顺,不愿意看到你这腌臜玩意儿,快滚!” 根本顾不上胸口炸裂一般的痛,阿成手脚并用又爬到男人胯下,熟练地搬出他廉价而讨好的笑。 “爷,您气儿不顺,可以拿贱奴出气,贱奴可耐打了。” 边说着边用脸蹭男人的裆下的软rou。 “cao,真是又sao又贱,今儿爷们儿就来教训教训你。” 男人一只手扼住阿成的脖颈,另一只手左右开弓开始扇耳光。男人的手劲儿很大,没几下阿成的嘴角就开始渗血,但却没有叫疼,反而努力调整头的角度,好让男人扇得更加顺手。 数不清打了多少下,阿成消瘦的脸颊已经泛着大片红肿。 许是男人打累了,一屁股坐在门槛上,狠狠地往阿成脸上啐了一口。又把小娃娃拉过来,跟她说:“娃儿,看到没。这就是奴隶,律比畜产,意思就是奴隶就是个能说人话的畜牲。以后啊见到这种东西都多远一点,听到了吗?” 小娃娃已经被刚刚那一幕吓得有点傻了,只是痴痴地点着头,跟着爹爹进了伙房。 阿成跪倒他们都进了屋才敢起身,也才敢用手摸了摸被打的疼得发热刺痛的脸颊。 “唉,没讨打到吃的,却被打了一顿,打完了也不赏碗粥”,阿成懊悔地想着。 “小哥哥” 阿成听到一声刻意压低了声音的呼唤,回头看到小女娃又出现在门口。 “小哥哥,脸疼了,给你喝吧” 久违的善意,让阿成感激的不知说什么好,能想到的就只有对着小娃娃不住地磕头谢恩。 他噙着泪水看着这碗来之不易的粥,五味杂陈。 是感恩小女娃的善良?还是憎恨自己的无能和卑贱? 更多的也来不及想,当下阿成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快点赶回去。 阿成用衣襟把粥掩起来,怕人看到。小步快跑回了奴棚,他看到阿竹没有在昏睡,连忙摸了一下额头,欣喜道:“谢天谢地,已经不烧了。你看看这是什么?” 阿竹看到阿成像掏出一件珍宝一样,端出一碗菜rou粥。 菜rou粥的香味飘满了狭小棚子。 还不等阿竹说话,阿成随便找个要撒尿的借口逃遁出去。 两天了,阿成几乎没吃过东西,他是怕闻到香味真的会忍不住要抢来喝粥,也怕胃得饿过分了会叫出声音。 他按压着空空如也的胃,找了一处墙角,抓起墙角的野草胡乱塞入口中。这个时候能抓到东西塞进胃里,不管是什么都好,总归都比让肚子空着好。 吃了好几口野草后,似乎那种周身叫嚣着的饥饿缓解了一些,阿成这才敢回到棚子里。 坐回阿竹身边时却发现那晚粥动都没动。 他正想问阿竹是不是不喜欢喝粥的时候。一只手伸向他的嘴角,擦干了他嘴角边还没干的血迹。 那双漂亮的眼睛就这么盯着阿成,似乎掩藏着欲言又止的关切与心疼。 但最终阿竹也没说什么,只是轻声说道:“一起吃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