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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给我个机会吗

    应歆然回国了,这次带回来的产品足够吊打任一品牌,这将会给国内带来一次科技狂潮。在食品这一块,应家拿到的盈利并不多,只不过是什么领域都想进军罢了,长时间拿不出令消费者满意的东西,便只能靠着雄厚的资本去榨取不同版块的利润,而这次即将改写停滞了多年的应氏集团。

    “啧。”部门经理翻看着工作群,“少爷要空降视察了,谁知道是不是草包镶了金边。”要说是这个年轻人研究的产品,说破了天他都不相信,一个还没毕业的研究生而已,怎么可能研发出如此核心的科技产品。闻名不如见面,他将桌面上台历的日期圈了出来。

    温然作为应歆然的秘书不应该不陪着回来布置发布会,可惜被应母留在了国外,有些事她不好跟亲儿子说,但是拿捏这个倚靠着她家的温家人,可没那么多顾忌。温然一坐在沙发上心里就有了数,有给客人倒茶倒咖啡的,哪有倒老母鸡汤的。

    “小温,你跟然然也老大不小了,这孩子的事也该放在心上。”应母抬手挥退了吴妈,将汤匙放进了上面漂浮着红枣的鸡汤,“快趁热尝尝,你吴姨可是用小火慢炖了一宿呢。”

    温然见状冲着应母笑笑,连连喝了几口,“夫人可是还有别的事?”少爷不碰她应母也是知道的,催生单独催她可没有用。

    “嗐。”应母涂着绛红色的指甲,“都是自家人,有什么这个事那个事的。”她抬起手来看了看自己涂的如何,又看向了对面温婉的少女,“年纪大了,脑袋里就想着抱孙子了。”

    她吹了吹指尖,让吴妈过来给她涂剩下的手指,“然然这性子是越来越叛逆,让我惯的脾气也大。我想着他不想生那就算了,但是总要留个后吧。”应母保养的很好,妍丽的面容看不出实际年纪,她拉起温然的双手,“做个试管怎么样?”

    还未干的指甲油蹭在了温然的手背上,更显白净的皮肤有些刺眼,那一抹红色如雪地中被咬断脖子的白兔,温然不自然地笑着,“自然是听夫人的。”

    吴妈这才说出了给应母出的办法,先把之前给少爷安排的人留在国外,等少爷回国放松了警惕,就派人做这件事。显然,应母已经安排好了这件事,只不过怕温然通风报信而已。

    应母和善地笑着,“这段时间,你mama和你就住这边吧,也好给你好好调理身体。亲家一会就来,我们两个老姊妹也是好久没见面了。”她抬抬手让吴妈又倒了一碗出来。

    这碗汤食材丰富,又鲜又补,可是温然的心里却又酸又涩,她又何尝不是跟少爷一样身不由己。

    在这几年里,这不是应歆然第一次回国,只不过是第一次公开回国。这种发布会本不需要他亲自过来,应母却说是锻炼他,甚至不惜把那几个监控他的人调走了。他并不放心国内的执行人给他安排的团队,来到公司的第一件事就是重新找人,他看着会议内的监控在隔壁休息室选着人。

    这可惜,这一批并没有令他满意的人。他和温然这几年培养的默契可不是随便的人就能填补,应歆然转着手中的钢笔,想着应母特意跟他提的培养婆媳感情。呵,两个人虽然是订婚了,可两个人心里都知道这只不过是形势所迫。他不阻止温然寻找自己的爱情,如果真的有值得托付的人,他定会让母亲放手。

    钦定的儿媳?不过是母亲亲自培养出来的合她心意的人。应歆然有些后悔,明明是他不想要孩子,却要温然留下听他母亲洗脑。应歆然烦躁地皱了下眉头,引得人事部门的总监咽了口水,他看不明白着小少爷究竟想要什么样的人,明明上一批已经算有本事的高材生了。

    五分钟后便要轮到B组,这些人的专业并不是非常对口,只不过有些非常优秀的职业技能。应歆然拿起人事部总监递过来的个人资料,这一组第一个面试者也走了进来,他听到总监谄媚的声音,“少爷,这一位英语口语算是所有人里的这个。”对方边向应歆然介绍边竖起了大拇指。

    应歆然看了眼简历上的一寸照片,熟悉的面孔剃了寸头,露出了眉毛上面的一道疤,他抬起头来看向会议室里侃侃而谈的男人。一身得体的西装却显得像一个西装暴徒,应歆然笑了出来,敲了敲会议桌,“让他滚。”

    人事部总监愣了一刹,连忙拿起对话筒让隔壁的面试官婉拒。周围人悄悄探着头看向应歆然手中的简历——裴嘉年,虽然是一头雾水,却仍是记下了这个令金疙瘩不快的男人。

    被打断了的裴嘉年丝毫没有诧异,他看向墙脚的监控探头,贪婪地,又带了些渴望。本该直接离场的他却解开了西服里面的几颗白衬衣扣子,上面的纹身龙飞凤舞,粗大的线条细致地勾勒着应歆然三个字。

    在场的人皆是有些震惊,这莫不是什么调情手段,不能一会被灭口吧。最镇定的人莫过于应歆然,他拿起身边不知道哪个部门经理的手机,拨响了简历上的电话,“你怎么还没死啊?”他听到自己疑惑地问道。

    “然然......”

    不等好久不见的裴嘉年放什么屁,他便挂断了电话,他还是冲动了。看到纹身的那一刻,他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么明显又这么大一片,是不是对方永远不能去当兵了。

    这该死的初恋,像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沼泽,他越不想去回忆,习惯越把他勒的越紧,直至将他带进一望无际的黑暗中。他曾想着对方是不是去当了兵,是不是如他所愿那般活着。亲眼见到对方没那么如意后,应歆然并不是感到快意。

    “应总?应总?”应歆然听到周围人轻声呼唤着他,只是耳鸣声太尖锐,他只好有气无力地摆摆手,让这些人先离开。

    至于吗?他问自己,不就是良心喂了狗。从苏醒后他便时常耳鸣,当时他怕母亲不放过裴嘉年,只好假装自己没事。再去治疗后,已经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应母也是因为他瞒着这件事,才派了不少人看着他。不过,这几年的治疗也算是有所好转。医生总跟他说,这不是身体的问题,而是他的精神出现了问题。

    他随意地看着手中的简历,耷拉着眼皮看着这些人的证件照,挑了几个顺眼的放在桌面上。剩下的连同那张裴嘉年的一起扔进了垃圾桶中。应歆然打了个呵欠,拿起手机拨向了标注着星号的电话。

    “你个有了老婆忘了娘的。”应母恨铁不成钢,她嗓音带着委屈接通了电话。

    应歆然毫不奇怪,看样子又是把温然扣下了,“柠柠呢?”这是温然的小名,当初温母怀孕时反常的十分喜爱吃柠檬。

    “你到了地方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应母并不回应,依旧诉着苦,她刚想再唠叨两句,便听应歆然说给她邮了一些她想吃的东西。应母立刻眉开眼笑地把电话递给了温然,她半靠在沙发上,“哎呦,面膜差点美掉了。”

    “少爷。”温然也不方便主动说些什么,她等着应歆然的指示。

    应歆然的音量变小,“就当我给你休假了,想玩什么就去,想吃什么就跟吴妈说。”

    温然抬眼看了看涂着精华的应母,又看了看脚底下的养生足浴,“好,少爷你在那边注意安全。”

    刚挂了电话,应母的笑意便收了回来,“然然想着你,怕我欺负你,这点小心思我可不是看不懂。你呢,也该念着然然的好,给然然留个后。”

    温然的不理解控制不住地从胸腔向外喷发,“可是您也不该让裴嘉年去做这件事,他都已经骗过少爷一次。”

    “那怎么?谁让你和然然住一起快两年了,还没哄他上了你的床。若不是我突然让吴妈过去,我还不知道你俩一直分房睡呢!”应母咬牙切齿地看着面前的小妮子,“好好给我备孕,等那小子取了精,你给应家生个大胖小子,你母亲做的那些破事我就当不知道。”知子莫若母,她不是看不出来自己的乖宝贝还忘不了对方。

    这边部门经理的手机都快rou麻死了,接二连三地收到充斥着美好爱情的短信,只不过他都要奔四了,孩子都挺大了,这难道不是性sao扰吗?他叹了口气,以为是因为浏览了某些网站被盗了信息。在这一次要约他出来后,他终究是有些忍不住,虽然怕打过去就被盗号什么,却还是拨了过去。

    “你有病吧?你对着我发情有意思吗?”却没想到他刚说完,对面连个回应都没有便挂断了,好消息是那个号再也不给他发短信了。

    裴嘉年躺在才几平米的卧室中,一个单人小床一翻身便吱呀吱呀地叫着,他在地下停车场里看见了心心念念的人儿,便再也控制不住多年的思念,只好躲在屏幕后面试探着发着短信。只不过,他这次真是蠢到家了,竟然对着一个陌生男人发了一星期短信。

    他叹了口气,辗转反侧地想着怎么能离对方近一些。

    裴嘉年尾随了应歆然几周,可对方的司机不是吃素的,每次都能轻而易举地甩开他。在蹲了好多次点后才找到了应歆然住的小区,门卫很严格,不是这里的住户不能进,还顺便推销了一下这里的住宅,然而以他现在的存款可能几辈子也买不起这里的房子。

    自从接到了应母的电话,他便很少能吃的下饭。他舔了舔发白的嘴唇,给对方递了根烟,“哥,这里还招人吗?”

    保安看着烟不便宜,心里有些痒痒,他夹了起来放鼻尖上嗅嗅,“上班时间可不能抽烟,不过......”他将那根烟揣进了怀里,“你立哥我还是有点小道消息。”

    李立挑挑眉,“老弟啊,你问我是问着人了。”他将头靠近裴嘉年,身上浓重的劣质烟味令裴嘉年想要后退,却还是克制住了。“这片儿要整个宣传板,要会双语的,拿着证去那边面试。”他拍了拍裴嘉年的肩膀,“哥够意思吧。”

    裴嘉年嘴角微动,声音倒是有些迎阿,将口袋里的那一盒烟全递了过去,“那我先谢谢哥了。”保安看起来极为高兴,他虽然开的不少,可也不舍得总抽好烟,他笑眯眯地接过烟,喊了屋里的另一个保安帮忙站岗,兴冲冲地带着裴嘉年去报名。

    这小区里的几个部门都是老同事了,看着裴嘉年是自己人带来的也没难为他,检查了他的证书和成绩单就让他明天上岗。

    这给晚上刚回家的应歆然着实一个惊吓,刚进小区里便被人从背后搂住。这里门卫森严,也没有监控死角,应歆然马上镇定了下来。被人捂住了眼睛,陌生气息将他包围,他的声音没有变化,“要多少钱。”这一定是小区内部人干的,也许是看他刚搬过来又一个人居住。

    “我要你。”身后的男人亲吻着他的耳廓,另一只手从他的外套里溜了进去,对方像一只发情的野兽般咬住了他脖颈上的软rou。

    “江纪穆,你还是这么着急。”应歆然勾起了嘴角,甚至用臀部主动蹭着对方慢慢抬起的一大坨。

    “江纪穆是谁!”身后的男人发了怒,将应歆然转了过来,额头上的疤贴在了应歆然的额头上。

    是裴嘉年。应歆然毫不意外,这种骨子里的熟悉令他憎恨。对方不跟他做,却总是喜爱这样戏弄他。看他慢慢顶起,又柔声告诉他现在还不可以一起睡。“唔,应该算相好的吧。”应歆然眼睛弯弯,笑容像是沁了糖那般甜,他晃了晃手指上代表着已婚的钻戒,“毕竟柠柠还没有孕,没人希望小三的儿子先出生吧。”

    裴嘉年怒极反笑,眼里的怒火却慢慢黯淡下来。他告诫自己这都是他应得的,是他对不起应歆然。他叹了口气,跪在了地上,头低得很卑微,“给我个机会好吗?”

    “我从来没有跟人讲过我的母亲,她很有翻译天赋,便被符家挖过去成为了其中一个秘书,工作的时候竟有了我。因为是小三的孩子,你也知道我过得是什么样生活。我曾经恨这个职业,甚至恨英语,现在我有了在意的人,我愿意步我母亲的后尘。”

    “只要你愿意,我也可以当你的性伴侣甚至泄欲工具,我也不会有孩子,我相信你的夫人......也可以放心。”

    “如果你能接受男人,可以给我个机会吗?”

    他等了许久都没有听到对方的回复,慢慢抬起头来,才发现对方不知道在何时离开。裴嘉年双腿微麻,拿起了兜里的手机,“立哥,看到他走进那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