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五章、暂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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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五章、暂退 子吟站在房中央,看着母亲早已僵冷的屍首,只能呆呆的站在原地,仰头看着。 身边的谩骂、号哭持续着,令他的心彷佛要撕裂了—— 「太太,你去的好惨﹗你根本不需要这样……呜啊啊啊啊……」总管亦同样看着四姨太的屍首,脸上早已是老泪纵横,从子吟还小的时候便一直侍候在身边的老仆,半辈子的主子竟是丢下他去了,那股心痛是难以言喻:「太太啊……啊……」 子吟呆看了一阵,终於就脚步不稳的走上前,颤颤的抱住母亲的身体,想把她抱下来,然而项上的绸缎绞的很紧,他抱住四姨太的腰,却是怎麽动,也无法把她带下来。 呲勒一声,还是白镇军藉着高大的身段,举手把那布条割断了,四姨太一掉下来,竟是沉得让子吟踉跄後退几步,背贴上了一道坚实的胸膛,是白怒洋从後把他稳托住。 然而子吟刷白了脸,只懂得把母亲死死的抱在怀里,甚至无法说出一句道谢。怒洋默默地放开了他,在他怀里的子吟,竟是显的很单薄,而四姨太僵冷的屍体,却是无比沉重。 「娘……」子吟哑着声音,就轻轻的摇晃着怀里的母亲:「娘?……娘?」 总管看庶少爷这痴傻的行为,就红着眼,难过地提醒:「庶少爷,太太……已经走了。你让她在床躺好吧。」 子吟却是反覆喊着娘,只把母亲搂在怀里,不愿没有放开那沉重的身体,他能感受到那失去温度的僵硬,刚才抱她的时候,已是看到脸色雪白中泛出了青紫,那双瞳也失去了神采,子吟却是颤抖着不撒手,好像是要唤到地老天荒去。 「悠予……」此时,白镇军便就沉声开口:「让四姨太躺下吧。」 子吟却彷佛这时,才把目光聚到了大哥脸上,声音沙哑而压抑,竟是含着难以言喻的强硬:「让士兵都出去﹗」 白镇军神色微怔,这一刻,就深深意识到子吟的愤怒,他锁紧眉头,转身便对卫兵下达了命令,白家的士兵当即都退到府外去了,再不敢sao扰武府的家仆。 在总管的搀扶下,子吟终是把四姨太安然抱到床上,老人仔细看着太太的遗容,不由扭曲着脸又是痛哭,「都是我的错……太太,早知道这不对劲了……怎麽我们都没察觉?可恶……」 子吟脸上却是无泪的,只是低头怔怔地看着母亲,即使屍首已在怀里,他却还是没有实在的感觉。 前些天,母亲还笑语焉焉的与他谈话,关心他,和往常一般的给他寒喧问暖……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致使他还是难以置信。 在旁的雁儿早已面如死灰。太太之所以寻短,必然和她脱不了关系。她眼眶微红,尽管四姨太是监视的对象,然而却也确实是位温婉慈祥的夫人,她从没想过太太会死的,真的一点也没有—— 她惶然的转头,只见白三少帅眉头紧蹙,和镇帅一样,亦是无所适从的模样。她想了想,还是走到了白怒洋身後,回归了她真正的身分。 此举,却是惹得总管愤怒地瞪着她,「贱人﹗监视太太、庶少爷不说,还把他们的隐私一直泄露给白家……你不得好死﹗」 雁儿脸色铁青,然而紧掐着拳,却是个无可否认的态度。 子吟显然也是都听到了,但他并未反应,只是动也不动的抱着母亲。太多昏乱的声音、太多纷扰,让他犹在混乱之中,在这样吵杂的漩涡里,他就和母亲一样,不得安歇。 子吟抱着母亲的手,便不住地收紧。 「庶少爷……你这样太太躺得不舒服的,你放下她吧。」总管哄劝子吟。 子吟紧紧的抿着唇,只是摇了摇头,就像孩子一样,对珍贵的事物护在怀里,不肯撤手。 「庶少爷…」这却是教总管心更痛了,「你不要这样……」 白镇军沉默看着这一切,就转身拍着三弟的肩,说:「先出去,给子吟一点时间。」 「……嗯。」白怒洋垂下眼,在这时候,确实亦难以说些甚麽,他给了雁儿眼色,就都随着大哥走出门外。 房里十分的安静,没有哭声,没有话声,甚至连响动都没有。 卫兵们全退到府外,然白镇军和白怒洋就在宅院的中庭,都没有真正离开的打算。 只因为此时此刻,再多的安慰和哄劝都显的伪善,他们只能把空间留给子吟,让他把哀伤默默沉淀。 白怒洋把沈雁带到一边,听她把事情的始末汇报一遍——从写密报时被四姨太识破,这一天一夜的囚禁,至若最後密报的内容,当然亦一五一十的报告清楚。 白怒洋神色平静,把一切都听过以後,便回到大哥身前,他开口便问:「你早知道了?」 白镇军沉沉地看着三弟,「哪件事?」 「武子良。」 「悠予说要亲自告诉你。」白镇军便垂着眼,对此坦诚不讳:「我尊重他的意愿。」 怒洋长睫微微眨忽,表情便显得阴翳。想起从邳县回来,子吟偶尔就要表现出惶然不安的神情,还有总是欲言又止的看着自己,如今一切,也终於都有了解释。 武子良,竟又是武子良﹗ 然而有了解释,那却又如何?在四姨太新丧的时候,他们难道还能下狠心,把武子良置诸死地麽?要真如此做了,子吟会做何想法? 「你是怎麽想的?」白怒洋压下心底泛起的无数波澜,向大哥问道。 「我就等着与你商量。」白镇军双手交叉在胸前,便把最後的保留都坦诚道来了,他的神情却是与三弟同等的迟疑,本就拿搯不定的主意,可说是因着四姨太,全盘乱套了。 从白天到黑夜,武府依然是静谧一遍。白镇军与白怒洋耐心的等待,始终守在那卧房前,等待着爱人步出的身影。 然而,眼看天色入黑,饭点渐近,子吟竟也没有迈步而出的打算。 太太死了,武府的下人慌乱不安,然而没有管事的安排,他们也不知道将来是去是留。该干活的虽还是干活,但只要经过卧房,就总要往那里瞧一瞧——看总管和庶少爷出来没有。 白家的两位少帅,他们却是谁都不敢招惹,毕竟人是带着卫兵来的,谁都不敢再撞到枪口上去。 如此,白镇军和白怒洋竟就在庭园里等到了入黑,看着卧室里并没有亮起灯,还是静悄悄的,怒洋终是禁不住走了过去。 「子吟。」怒洋并没直接推门,只从门外低唤:「我可以进来吗?」 过不久,门咿啊一声,出现的却是武府的总管,他脸色沉重,对三少帅冷然道:「庶少爷说,他从今夜起为太太守灵,请两位少帅回府。」 露骨的驱赶态度,可说是赤裸裸的冒犯,然而怒洋并未怪责,只是沉重地道:「我要进去看他。」 「你还想怎麽样?」总管却是恼了:「杀人凶手……是要看庶少爷有多难受吗?」 白怒洋眉头紧紧一蹙,就冷凝着脸,与总管对峙起来,终是白镇军走上前,一搭他的肩说:「三弟,我们先回去。」 总管看见庄严肃穆的镇帅,在那威压之下,倒是生出了一丝畏惧,不敢再对两人造次。而白镇军也并没有纠缠,只推掇着三弟离去。 兄弟俩虽是打道回府,然而守在武府门外的卫兵,却是接到镇帅指令,要把这里严严实实的死守。怒洋也命令沈雁和其他情报员看紧着,一旦府里有甚麽动静,务必与他们汇报。 白镇军并没有把三弟送回那小家去,而是载着他,一同回到白府。他们粒米未尽,空腹等待了大半天,白府的厨子马上便张罗着,为两少帅供餐。 然而白镇军和白怒洋再饿,却也是失却了胃口,满桌热腾腾的饭菜,只更让他们想到昨夜晚宴里,武府也是同样的摆满了美食佳肴。 当时,四姨太已经有了寻短见的意欲,为何他们就想不到?为何他们未能防范於未然? 要说的,两人早在武府都说过了,然而兄弟俩现下,确实是真的有些无措,子吟想必已从总管里,听到了四姨太自缢的原因。也许这也是为何,他始终没有走出房来的原因。 草草的填饱了胃袋,白镇军便放下双筷,说:「明儿下岗,再去看子吟。」 「嗯。」怒洋当然也是有着同样的心思。 「别急。」白镇军能看出三弟的焦虑和郁闷,可越是这时候,他这做兄长的就要表现出沉稳:「等子吟冷静了,我们再好好谈。」 怒洋却是蹙紧了眉头,只不认为他们之间,再有好好谈话的余裕。